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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发誓


风雪停了,外头甚至久违的出了太阳。

        李纯榴从宫里回来之后身心俱疲,好不容易睁着眼捱到后半夜睡着,又断断续续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到两个替代品打架,血肉横飞,场面惨不忍睹,不过显而易见是段礼先动的手。

        李纯榴:……

        “公主!公主!”春水一声叠一声叫起来,这丫头一向沉稳,突然这么紧张直接把李纯榴吓醒了。

        李纯榴起的太猛,心脏一阵狂跳,眼前也阵阵发黑,只能伸手抓住春水,皱了眉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春水要吓死了,一向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都炸了起来,“公主,驸马和怀阳公子打起来了!”

        李纯榴回想起烦了自己一晚上的梦,如今成了真,咬咬牙,气得不想说话了。

        “让魏桥带着人把他们全给本宫绑起来。”李纯榴扶着头,弯了弯食指示意春水伺候自己梳洗。

        两人是在花园遇上的,据春水所言起因就是你看了我一眼我看了你一眼,互相就看不顺眼于是按驸马那个脾气和武力抬脚就把怀阳公子踹在地上了。

        李纯榴到时段礼还在张牙舞爪,像只被激怒了的小猫,旁边还站了好几个被段礼揍得鼻青脸肿的侍卫。

        “你什么意思?!!”

        简直把“愤怒”两个字刻在了五官上。

        李纯榴撩了撩眼皮,“你管的着?”淡淡看他一眼后便软了声音对着另一个人去了。

        “怀阳,抬头,我看看。”

        她伸了两根手指,勾起了男人的下巴,有些心疼的摸了摸。

        怀阳:“公主…我不是故意同驸马争执的,你别怪驸马,错都在我。”他声音比段礼更低一些,一旦放软便带了些黏黏糊糊的暧昧,莫名有些不正经。

        顶着那张脸,说着假好人话,李衡之就是这么让人教的?

        李纯榴表情僵了一下,很快把头转过去,一下又对上了段礼那吃人一样的眼神。

        跟扔了两团燃着的火进去一样,凶巴巴的。

        而他也确实一直是这样,除非试探到她真的生气。好像怕真的被当成段暄,所以要留着自己那点个性,又怕真的不被她留恋,所以不敢真的过度。

        “李纯榴,你不觉得恶心吗?”他动不了身体,只能气势汹汹地抬着下巴,鼻孔都朝天上去了。

        确实恶心,但不能因为段礼坏了她的事。

        在场伺候的婢女侍卫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一个个缩得跟鹌鹑,抖得跟老树上挂着的叶子似的。

        琢磨了半天,李纯榴才开口:“段礼,你太嚣张了。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还要本宫教你不成?”

        她不再看他,只吩咐道:“把驸马关入柴房,好好面壁思过。”

        段礼不是个会低头的,此时看着她冷漠的背影紧紧抿了唇,嚣张的气焰也收敛了,只是瞪着她,眼睛红通通的,跟快哭了一样。

        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对过他…而那个男人也长了那样的脸…她是不是打算不要他了…

        越想越委屈,没忍住吸溜了一下鼻子。

        李纯榴不想再转来转去,还是没理他,吩咐了侍卫把怀阳带下去找大夫来看看。

        倒是春水尽职尽责地回头给了段礼一个奇怪的眼神,然后表情有点扭曲,诧异地凑近李纯榴小声说道:“公主,驸马好像要哭了…”

        李纯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段礼吼了一声:“你说谁哭了?明明是冻的!”

        您说冻的就冻的呗,吼那么大声干嘛。

        春水瘪瘪嘴,不敢说话了。

        “唉…”李纯榴叹了口气,实在听不得他这种口气说话,到底又转了回去,直接抬手解了自己的大氅扔在段礼身上。

        墨狐的皮子,柔软又暖和,盖住了段礼下半张脸。

        苍白,也瘦了很多,毕竟大病未愈。

        “没听见本宫刚刚说的吗?”她扫了一圈周围的人,说道:“关去柴房…算了,关去他房间里,冻死了麻烦。”

        确实怕冷,因为腿会痛,不过今日也是他自己找事,怪不得她。

        什么叫两个男人一台戏她今天算是体会到了,段礼是皮糙肉厚耐摔打,那边那个眼线才是闹腾。

        腰腹那块儿被踢得青紫,一大片的看着挺骇人,足以见段礼当时下手真没留力气,是打算往死里收拾的。

        “好好休息吧,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李纯榴笑得温柔,把加了足量助眠药的汤药一勺接一勺喂进了床上的人的嘴里,直接没给人张嘴说话的机会。

        不张嘴还能赏心悦目点,再过段时间她就动手把这人舌头割了。

        而且那小丫头的事还没解决,她现在得过去一趟,没时间听他风花雪月。

        外头又没了太阳,李纯榴看天色阴沉沉的,不免加快了点儿步伐。

        “魏桥,昨天盯着的人怎么说?”

        魏桥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边,回答道:“十三说昨夜进了您的书房没多久就回了驸马那边,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只是没有您的命令十三还在驸马那儿守着没动手。”

        李纯榴点点头,春水上前一把推开了门。

        淡淡的血腥味儿飘了出来。

        很淡很淡,要不是她对血腥味实在敏感,估计是闻不出来的。

        里头段礼正面对着她,一双手藏在背后,头却是低着的看不清表情。

        魏桥作为暗卫首领敏锐程度很高,当即也闻到了血腥味和屋子里的男人身上的杀意,他摸上腰间匕首,正要上前挡在李纯榴身前。

        “退下。”李纯榴声音不含任何情绪,这道命令是对着所有人下的。

        待到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李纯榴才慢慢走过去,拉过段礼藏在身后的手。

        血红一片。

        他说:“不想给你看的。”脸上表情还挺委屈。

        他知道她不喜欢血,不仅不喜欢,还很排斥,尤其是宫变之后…

        那场把大永半边天都染红的宫变。

        别人都说她残忍暴虐,滥杀无辜,连自己的兄弟姊妹都下得了手,这样的人让人害怕,让人厌恶。

        可段礼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没有救下段暄,第二件就是宫变时他不在。

        如果他在的话,所有的人命他来替她背,她想杀的人他来动手,她永远可以高高在上,由他替她冲锋陷阵。

        他就是这样爱她,所以这些都不在乎,包括自己,他也不在乎。

        “真杀了啊…”李纯榴声音轻轻的,叹气一样。

        段礼用力把手从她手里抽回来,又藏在了身后,“对不起,没问出来。”

        他都看得出来是别人的眼线,李纯榴当然也不会不知道,放在他身边的那一刻段礼就知道她是在给那个丫头机会。

        不过昨夜去了李纯榴的书房,那丫头什么也没拿,但也不重要,他说过把人放在他身边他就会杀掉。

        可惜没问出什么。

        “没事。”李纯榴抬了一下手,段礼条件反射弯下腰低了头,她微凉的指尖便落在他脸侧。

        我知道是谁的眼线了。

        不是为她李纯榴来的,是为段礼来的。

        她的指尖顺着段礼的眉眼划过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用了点力揉出了一片嫣红。

        这张脸真的很好看。

        剑眉星目,瞳色又是极黑的,带着点孱弱的少年气,明明年纪已经不小了也不孱弱,反倒凶的厉害,也凶得挺有气势。

        他其实不像大永的男人,像草原的鹰。

        鼻尖有一颗黑痣,是他同段暄在外貌上最明显的差别。

        “阿榴。”被盯得久了又被揉了唇,段礼呼吸急促了几分,纯黑的眸子闪过挣扎,没忍住唤了她的名字。

        他想伸手碰碰她的,可是手上沾了血。

        李纯榴笑笑,迅速退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梅妃娘娘惦记着你呢。”状似无意的,李纯榴走到桌边坐下,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在桌上轻点,一下又一下。

        段礼因为她突然退后一阵失落,手上沾着的血跟要烧起来似的,明明知道李纯榴这么说肯定是要来兴师问罪,还是忍不住先说道:“换个地方再说吧屋子里有血腥味儿,你等我一下我也去洗洗。”

        也没等她同意便快步走了出去。

        李纯榴挑挑眉,也跟着出去了。

        段礼没走远,这边院子后头就有一口井,只是这天气,里头的水也不知道化开没有。

        他提了一桶上来,水面上还漂着浮冰,浇在手上刺骨的冷,很快把一双手冻得通红。

        不过段礼也没什么感觉,反而用力搓着手,连指缝都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

        他回去的时候李纯榴就在隔壁暖房等着他。

        “手伸出来。”

        段礼乖乖伸了手。

        红通通的一片,好几处破皮开裂出现了细小的伤口,已经能隐约看见点鲜红在往外渗了。

        天气这样冷,他还用冰水洗,还这么大力的搓,好像生怕这双手不受伤一样。

        李纯榴看着那双手,嗤笑了一声,“洗得不错,但下次不必了,你比血还让我不喜欢。”

        “我和陈小姐…不,梅妃娘娘并不熟,我没有欣赏她,我甚至都没同她见过几面。”段礼选择性耳聋没管她后来那句,只急匆匆把话接上了,也没等她再问一遍。

        好像自从怀阳来了就很反常啊,是在害怕吗?

        李纯榴皮笑肉不笑:“不熟。不熟她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问我你好不好?你是觉得我很好骗吗?”

        本来她是不在意的,可是段礼是她的东西,陈若微又是冒着风险来跟她直言,又是派人来段礼面前晃。

        觊觎别人的东西这么明晃晃。

        而且风险太大,但凡她把这些话传出去…所以陈若微什么心思,一时之间她还真是猜不出。猜不出,那么这些事她就暂时当做没有发生。

        “段礼,真的假的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去追究,但别让我发现什么。”

        “真没什么,我对天发誓。”段礼有些无奈,他从小就喜欢她,情谊并不比段暄晚也不比段暄少,同陈家姑娘是差点定亲,但他也拒绝了啊,怎么过了这么久他成了驸马陈若微做了梅妃还能来掺和一下,奇了怪了。

        “别对天发誓了,对着我发誓。”李纯榴半真半假说了一句。

        段礼二话不说当即就要跪下发誓,膝盖还没落地胸前就被抵了一只绣鞋。

        李纯榴居高临下,“这不像你啊。”说了一句发誓就真要跪下,他刚进府时嚷嚷的“男儿膝下有黄金”送给狗吃了?

        “段礼,你是不是特别怕,因为我带回来了怀阳?”怕到开始软弱,开始百依百顺。

        喜欢上她是很正常的,毕竟大永长公主,要相貌有相貌,要权利有权利,但,明知她心里的人是他哥哥,明知她会利用他甚至会送他去死还这么不悔改的,饶是李纯榴也想不通了。

        段礼抓住了抵在自己胸前的那只脚的脚踝,细细的,他一掌握住还有许多空余,哪怕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匀称的骨肉。

        被他抓在掌心,就是属于他的。

        “我不怕。”段礼抬起眼,定定地看着李纯榴,眼里是一闪而过的自卑,但很快又被泼天的自负占据。

        他张了张被揉红的、带着艳色的唇,说:“因为我爱你。”足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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