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打开光网，墨泠就看到了魔罗城最新的消息推送，内容是关于四方城最近新出的一个npc，设定是一位绝美的治愈天使，名字叫做人间。角色一经推出，便在玩家群体中收获了极高的人气。
同时，官方发出公告，将不会推出关于极天使的游戏副本。
墨泠在浏览这条推送时，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看样子，今天有一个不错的开端。
今天是生日会结束的第二天，墨泠终于抽出空来处理关于韩宁知入队申请的事。她决定听从许湘寒的建议，与这个韩宁知见上一面，然而还未等到对方的回复，墨泠的计划就被问题儿童收留所发来的消息打乱了。
问题儿童收留所，其实是一个组织的名称。这个组织，便是阴舜华所说的，能为墨泠提供线索的地方。
在阴舜华的帮助下，她与这个组织的联系开始密切起来。
墨泠将关于钟辞镜的事情告知了这个组织的成员，对方答应会在一个星期内给她答复，然后也就是现在，问题儿童收留所的人给她发来了一个地址，说是详细的情况要与她面谈。
地址位于魔罗城中的飞鱼城，墨泠二话不说当即前往。
见过魔罗城那么多地方，墨泠不得不承认，飞鱼城是最直观，给她以美的感受的一座城。
蓝色悄无声息的占据了整片视线，色彩斑斓的游鱼掠过奇形怪状的珊瑚群，也不知道是谁给那些透明泡泡中塞入了奇妙的音符，在还未点破它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里面会藏着怎样有趣的声音。
放眼望去，半空中漂浮着无数华美的建筑物，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慢悠悠的旋转着，而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无疑是花好月圆的总部——龙宫。
对于生活在飞鱼城的人来说，龙宫不仅仅是一栋建筑物，更是一种精神信仰。有人说，龙宫里藏着一个大海，如果只是单纯的听说，或许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但亲眼看到过它的人，没有一个觉得这句话是不贴切的。
不同于其它建筑，龙宫的墙，是在传统墙壁构造的框架里，添入了静止的水面，且水中的景色并非是恒定的，有时候是弹着竖琴歌唱的美人鱼，有时候是叫不出名字的巨大水怪，当然了，也有隐藏在海藻之间顽皮的小空鱼……没有人敢保证，它们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破开水面偷溜出来。
对了，之所以称作空鱼，是因为飞鱼城其实一座没有水的海洋之城。
根据导航的提示，墨泠站在了某个特定的位置，紧接着，位于她面前的大型小男孩雕塑就举起了手上的泡泡棒吹出了一连串泡泡，其中一个正对着墨泠的位置覆盖下来，随即将她整个人都笼罩都在了泡泡当中。
而后，泡泡腾空，墨泠迅速远离地面，眼前的绚烂景色如同按下了快捷键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有迷糊的小空鱼钻进了墨泠的泡泡中后也不着急离开，反倒是绕着她转了好几圈，似乎是打算与她共游这美丽的飞鱼城。
就在墨泠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光网提示韩宁知那边回复了新的消息——好啊，我现在有空。
计划赶不上变化，墨泠预料到今天恐怕是没办法与对方见面了，于是道了歉并询问是否能够另约时间。
这次韩宁知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消息，且是墨泠意想不到的回复——没关系，我看到你了。
“接着！”还没反应过来韩宁知的话是什么意思，头顶上方就传来一个不容忽视的声音。
只见一个身手敏捷的少女，灵活的穿梭于各个建筑之间，一阵轻盈的助跑过后，她直直的朝着墨泠所在的泡泡跳了下来——
墨泠几乎是下意识的接住了来人，于是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肉垫，泡泡一阵剧烈的颠簸，那只小空鱼也被撞的头昏眼花。
“嘿嘿，命中目标！”是女孩子特有的调皮可爱的声音。
墨泠稳住身形，看向少女来时的方向，那边有好几个人正骑在空鱼上，目光凶狠地盯着她们。
他们原本打算追过来，却在看到墨泠的那一刻迟疑了，最后也不知道交谈了些什么，那伙人气冲冲的离开了。
那个从天而降穿着粉色兔子卫衣的少女此时也已经站起身，见此，她朝着那伙人离去的方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说了你们追不到我吧——”
注意到墨泠正在看着自己，少女摘下头顶上的兔耳朵兜帽，露出底下那张还带着些许稚气的面孔，她留着一头及肩的黑色长发，发尾却别出心裁的染了粉色。
少女嘴里嚼着口香糖，朝墨泠露出一个满分的笑容，“我叫韩宁知，是给曙光投递入队申请的人，也是少管所派过来过来接你的人。”
少管所？
墨泠呆滞了一会，才意识到，韩宁知说的是问题儿童收留所。
“你不是说想跟我见面嘛，刚好我跟少管所的人认识，就顺便带你过去了。”也不知道韩宁知是怎么控制的，泡泡开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墨泠淡淡应了声。
画面沉寂了片刻，韩宁知开了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想加入曙光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啊？”
韩宁知年纪确实不大，也就十六岁，不过能度过末世这两年时间，并且还在卧虎藏龙的魔罗城中生存下来，年龄其实已经说明不了什么。
墨泠于是回答道:“无关年龄或其他，哪怕你再优秀，我也不会因为一张入队申请就同意你加入曙光的。”
背对着墨泠，韩宁知勾勾嘴角，而后毫无预兆的更换了一个话题:“你之前来过飞鱼城吗？”
墨泠摇了摇头。
说起来墨泠来魔罗城已经有些日子了，其他地方她基本都已经去过，唯独飞鱼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过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恐怕等到她自己想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韩宁知不算是特别意外，她先是示意墨泠跟上，而后便跳到就近的一个屋子上，“走吧，少管所在时不转，我顺道带你去逛逛。”
“既然在时不转，那为什么让我来飞鱼城？”这可是两个方向。
韩宁知微笑掩饰尴尬:“这不是我被困住了吗，让你过来救救场。”说话的间隙，韩宁知已经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海螺项链。
很快，一只红白相间的大金鱼就来到她们二人面前，韩宁知先是轻松娴熟的跳了上去，转头刚想伸手拉墨泠上来，就见墨泠神色轻松的跃上了金鱼，半点没有其他人初次乘坐空鱼会有的紧张感。
没能看到墨泠紧张的表情，韩宁知不由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转念一想，墨泠毕竟是会成为自己未来队长的人，这点胆量还是要有的。于是，她看向墨泠的表情愈发柔和起来。
“坐稳，我们要升空了——”
飞行的路上，韩宁知开心的张开双臂，一连串的泡泡接连被划破，数不清的音符飞跃而出，共同奏响了一曲欢快而又莫名和谐的乐章。
墨泠起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环顾四周，靠近过来的空鱼越来越多，它们环绕在大金鱼周围，亲昵的与韩宁知游戏玩耍着。
墨泠注意到，性格跳脱的韩宁知，在注视着这些空鱼时，神态竟是如此的温柔。
“飞鱼城很漂亮吧？”韩宁知说这话时，丝毫没有掩饰语气里的自豪与喜悦，并且她百分之百确定墨泠会出她想要的答案。
事实上，墨泠也确实没有任何犹豫:“是。”
“可这样的美丽，如若无人去保护，终究是无法长存。”说这话时，韩宁知神色稍微变得有些淡漠，但并不因此显得难过。
对于韩宁知来讲，飞鱼城的每一条空鱼，都是值得珍视的珍宝。虽然这么形容可能并不完全贴切，但她似乎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形容了。
飞鱼城的繁华，源自于许许多多人的共同努力。这里的每一条空鱼，都是从外面被污染的水域里救出来的。虽然可以通过异能帮助它们进行转化，让它们离开了水也能够正常生存，但并非每一条鱼都可以成功，有些承受不了转化，半途就死了。
但这并非韩宁知目前最担心的问题，她最担心的，是外界现在愈发严峻的形式。如若丧尸得不到有效的抑制，那么终有一天，他们连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都要失去。
“我想要保护的东西有很多，不仅是飞鱼城，魔罗城，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地方，我希望他们都能够变得和平安定下来，变得像飞鱼城这么美丽。原本我以为，一个人也能做的很好，但我现在改变了这个想法，想要做到这些，光靠我一人的力量是行不通的，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会想要加入曙光战队吧。”
韩宁知知道，她的想法放在末世，说白了就是不切实际的，但她想，她也不一定就要做到是吧，就是她总得做些什么。
无论能不能做到，都要尽力去做。
墨泠默默注视着眼前双目澄澈的少女，开口询问时语气温和:“你有很多选择，为什么是刚刚成立的曙光。”
墨泠会这么说，并不是没有依据的，别看韩宁知年纪不大，实力却已经在三阶以上，光是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小姑娘的发展空间很大，更别说她似乎还有一些特别的地方。
所以，以韩宁知现在的实力，哪怕是想去五大战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个嘛……”韩宁知目露思量，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倒不像是兔子了，反倒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
“我们到了。”
大金鱼在一个偏僻处将墨泠和韩宁知放下，而后她们便步行转入了时不转的深巷中。
荧光色的霓虹灯光错落的在面前铺展开，今夜的时不转依旧笼罩在一片嘈杂的人声当中，装扮各异的行人穿行于街道中，看似凌乱却又恰到好处的包容着彼此。
韩宁知带着墨泠来到一个自动贩卖机面前，两人刚站定不久，右上角的电子屏幕就发生了变化，先是摄像头印出了韩宁知的脸，而后一阵检测的蓝光扫描而过，韩宁知变成了一只像素风的卡通小兔子。
与此同时，韩宁知熟门熟路的从贩卖机里拿出两罐草莓牛奶，并分了一罐给墨泠。
贩卖机的门后是一条下沉式的楼梯，韩宁知示意墨泠跟着她。
楼梯是铁制的，走在上面会发出噔噔的响声，楼道内的光线略显昏暗，除了前方拐角有微弱的光亮传来以外，四下一片漆黑。
穿过拐角，视野随即变得明亮许多，率先印入墨泠眼帘的是悬挂在通道口正对面墙壁上的霓虹灯饰，款式做成了问题儿童收留所几个大字。
站在一层楼高的楼梯上，墨泠将少管所的全貌仅收眼底。
底下的空间很大，足够容纳好几个人共同生活。墙面是由藏青色的石砖嵌成，黏贴着各式各样的海报，给人一种破旧工业风的感觉，大厅中间的真皮沙发围成了一个圈，玻璃桌上凌乱的堆放着零食、漫画等，二十一世纪复古款的游戏机旁边还摆放着各种类型的乐器，除此之外，这房间里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许是主人疏于打扫的缘故，屋内摆设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但又不至于令人觉得反感，或许可以这么形容——乱，但也还算有规律。
“阿丧，人我带到了。”
看着韩宁知走过去的方向，墨泠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纤瘦的女生埋头趴在桌面上，在她面前是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全息界面。
“嗯——”后面拖着长长的尾音，被唤作阿丧的女生似乎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她的手先是对着虚空摇晃了两下，而后便向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坍塌下去再无动静。
“哝，你让我带的饭。”韩宁知对此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她犹豫了片刻，才勉强在桌上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放下盒饭。
“饭——”如果说阿丧先前趴在桌子上的场景是慢速播放的话，那么此刻的阿丧便如同加快至两倍速一般，从锁定饭盒的位置到饭菜下肚，一系列动作连贯流畅，毫不拖沓。
也正是借着对方抬头吃饭的时候，墨泠才有机会看清楚她的长相。
这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女生，留着一头微卷的短发，右边挑染了一缕粉色，穿着宽大的灰色卫衣，几乎可以罩住她整个上半身。不得不提的是她眼底那令人难以忽视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奋战了多个深夜的结果，这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不得不说，阿丧作为问题儿童收留所组织中与墨泠对接了多日的成员，年轻的让墨泠有些惊讶。
事实证明，从萎靡不振到精神抖擞，只有一个盒饭的距离。亲眼见证了这一幕，恍惚间让墨泠觉得那盒饭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续命功能。
解决了人生大事，阿丧正式进入了工作状态，全息屏幕的光折射在她的脸上，认真的神态和专业的操作让人不自觉的忽略了她还只是个十几岁少女的事实。
“根据你提供给我们的信息，我们对肖雪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阿丧的手指轻轻一划，屏幕上随即出现了许多关于肖雪在魔罗城活动的照片，此时的她，还是原先的模样，“起初我们发现，肖雪来到魔罗城后，生活与其他幸存者并无二致。”
和大多数幸存者相似，肖雪除了呆在魔罗城中，其余的时间就是接受悬赏任务外出击杀丧尸。
但这显然不太对劲，肖雪当时身负一条人命，在明知墨泠等人绝不会事罢干休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呆在魔罗城中安心度日？
其中必有猫腻。
但既然阿丧今天会叫墨泠过来，就意味着她已经有了答案，“我们怀疑，肖雪出城，并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为了与城外的某个人达成对接。”说到这，阿丧抬头看向墨泠:“你之前说过，钟辞镜说她是在肖雪租住的房间里醒来发现自己变成肖雪的，对吧？”
近距离的接触让阿丧清楚的注意到墨泠的神态变化，如果说刚刚初次见面的墨泠气质是温和的，那么此刻认真聆听的她，表情冷厉，眸中不带一丝温度，仅仅是沉默的站在这里，周身便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息。
阿丧扫了眼屏幕上的肖雪——啧，这人也真是绝，找什么不好，给自己找了一个这样的对手？
这片刻的分神并不影响阿丧的状态，她继续有条不紊的说道:“于是我们就想，钟辞镜既然是被迫与肖雪交换身体的，肖雪的异能又是操纵，那她有没有可能对钟辞镜使用过异能？你们说过，肖雪以往曾多次近距离使用异能控制他人，因此我们推断，肖雪的异能使用有一定的距离限制。于是，我们重点调查了钟辞镜醒来前后那段时间，肖雪住宅周围的情况。”
“然后，我们查到了这个。”阿丧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个清脆的音节，墨泠的目光瞬间定格，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原先的钟辞镜。
而钟辞镜的身侧，则站着一位神秘的黑袍人。
“这就是你说的，与肖雪对接的人？”
阿丧并未否认，但也没有直接揭开答案，而是继续分析道:“然后，我们对照片中的这位神秘人的身份展开了调查。”说完，阿丧指着一份档案上的肖像对着墨泠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墨泠看着那张人像，照片中是一个留着大波浪卷发，妆容精致气质妩媚的女性，对着镜头轻勾嘴角微微一笑，眉目间尽显自信明媚。
墨泠在认真辨认过后做出了否认。
阿丧淡淡点了点头，表情并不意外，别看她现在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实际上他们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背后所付出的努力不计其数。
她道:“此人名叫楚云烟，是随便战队的核心成员之一。”
听到阿丧说出随便战队四个字时，墨泠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但支撑在桌面上的五指却微微收拢。
“你给我们提供的信息中，有一条线索非常重要，就是钟辞镜和肖雪互换了身体。”说到这时，阿丧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而，楚云烟的异能，就是灵魂互换。”
墨泠面上依旧极力克制着，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阿丧尽职尽责的说道:“我们对比了肖雪外出的时间，发现跟楚云烟的时间线大多都能对上，但真正让我们确信楚云烟就是神秘人的，却并非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是这个。”
阿丧说着，放出另外一张关于神秘人的照片，乍一看，这张照片平平无奇，似乎并没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在墨泠的注视下，阿丧慢慢放大了图片的局部细节，先是神秘人自己在玻璃建筑中的倒影，而后再慢慢移动到她脖子的位置，那里露出了一个有些模糊的黑色轮廓，似乎是个纹身。
紧接着，阿丧一言不发的将神秘人的图片挂在一边，又找出了一张图徽——那是一个狮鹫的图案，充满了力量感，处处彰显着勇猛而强大，如同它所代表的团队那样。
“这是随便战队的图徽。”说完，阿丧神情专注的将狮鹫图徽贴合到神秘人脖子的纹身上，果不其然，严丝合缝，轮廓特征完全一致。
真相大白，但阿丧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但事实上，我们这次调查并不能算是成功。”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想要找到楚云烟查个清楚，但问题是……”墨泠还在思考的间隙，就看到坐在旋转椅上的阿丧侧过身来面对着她，神情庄重的宣告了此次调查的最终结果:“楚云烟，她死了。”
＊
墨泠离开了问题儿童收留所，阿丧坐在电脑桌前，抬起手伸了个懒腰，这阵子为了查关于肖雪的事，她已经熬了好几晚，眼下总算是空闲了下来。
熟悉的游戏音效传来，阿丧的目光随即游移到一旁自她和墨泠进入讨论开始，就一直窝在真皮沙发上玩消消乐的韩宁知身上。
拿着刚刚冲好的咖啡，阿丧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韩宁知身边坐下，她先是惬意的抿了一口杯中醇香的液体，再慢悠悠的开口道:“你不说去面试吗？结果如何？”
韩宁知闻言，目光从游戏界面移开，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先前她跟墨泠交谈时的场景。
为什么想要加入曙光？
其实，韩宁知也说不清为什么，以前独自一人的时候，她从没产生过一个人不好的想法，可在了解过曙光的事情过后，韩宁知突然有一天就觉得，自己身边好像有些空落落的。
韩宁知稍稍思考了下，才转过身来面对墨泠，嘴角上扬时，眼睛也跟着笑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我觉得跟你们呆在一起，会过得很开心吧。”
墨泠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面容虽然稚嫩，眼神却异常坚韧的少女，而后，温柔的笑意自她眉眼间一点点的晕染开，“以后有空的话，常过来找我们玩吧。”
虽然墨泠没有直接同意，但也没有明确拒绝自己，这么说来，她加入曙光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韩宁知于是拼命想要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结果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傻傻的笑了起来，“你应该不知道我们之前见过面吧？”
在酒吧救许尽欢那次，那个带着兔子面具的人就是她，不过，韩宁知觉得，墨泠大概率认不出来。
没想到，墨泠直接就点了头，“知道啊。”
韩宁知睁大了双眼:“咦，什么时候？”
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墨泠当然知道韩宁知想要说的是什么，但她却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大概是你在四方城偷拍我们的时候吧？”
她在四方城参与锁链之章的那次，明显感觉到了有人在偷拍。
“这样啊……”韩宁知愣愣的点点头，反应过来后，看向墨泠的表情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墨泠用一副“我什么不知道”的表情回复了她。
从回忆中挣脱出来，韩宁知看向阿丧，哪怕已经过去了有些时间，再想起来，心情还是很好:“算是……挺成功的。”当然，如果没有后面那段对话发生，她的心情会更好。
其实，韩宁知一开始说想要加入曙光战队，阿丧还很惊讶，毕竟相处那么久，她从来没听韩宁知说过想要加入哪个战队。
她们四个人当中，阿丧是问题少管所的成员，佟之人在花好月圆，时有仙则加入了随便战队，而韩宁知，一直都是最不喜欢被束缚的那个。
原以为，韩宁知只是心血来潮，但眼下看她的状态，阿丧就知道，韩宁知是认真的。
阿丧垂眸浅笑——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这样也好。”以后她们就不用太担心韩宁知一个人，会不会闯出什么祸事来了，反正，一个队的人总会护着她的，不是吗？
“不过，你这个队长，身份可不简单啊。跟着她，以后怕是会遇到很多困难的哦？”而且，阿丧垂眸深思，就目前的形势，曙光说不定很快就要和随便战队开战，届时，韩宁知就会和时有仙成为敌人……
阿丧的脑中不自觉晃过刚刚与墨泠交谈的画面，她原以为墨泠在得知真相之后，愤怒也好，无奈也好，总会表现出什么。
但现实却并非如此，墨泠的表现几乎可以说，克制到了极致，但这种沉默并不意味着隐忍，更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这样的墨泠，像极了那位魔罗城第一强者，随便战队的队长，郑衍森。
如果曙光和随便真的对上的话，那墨泠和郑衍森之间，怕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思及此，阿丧眼中便多了几分深思。
魔罗城怕是真的要热闹起来了。
韩宁知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刚刚墨泠和阿丧讨论的内容算是曙光内部的机密了，墨泠却默认了她的存在——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对方已经把她纳入了曙光的成员范围中了？
既然如此，曙光的事，自然也就是她的事了。
如若，曙光真的和随便对上，以曙光现在的力量，搞不好真的就败了。
这，她可不允许。
韩宁知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与年龄不符的冷厉。
她不好容易有了一个看的顺眼的战队，可不希望她还未发展便就此没落。
花费了不到片刻就想到了解决办法的韩宁知勾勾嘴角，道:“把障碍都扫清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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