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真本事
今天因为没有买一送一，所以生意不如昨天那么火爆。
但是排队的人依然不少，而且朱高旭依然还是主角。因为他要比其他的伙计能侃，没皮没脸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段子都接的住。
天晓得他一个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孩子怎么能这么接民间地气，你不知道他身份还真以为这就是市井巷子里出来的孩子，油滑油滑的。
然后他还特别招那些大嫂小媳妇的喜欢，因为长相不赖啊，眼睛又大，嘴巴又甜，见谁都喊美女，当真比妇女之友还妇女之友。
卞水根现在看见他也服气了。
因为的确比别的伙计能干，而且手脚也麻利，一个人几乎能干两个人的活儿。
所以看见洪喆回来，便直冲朱高旭竖大拇指。
洪喆抬眼一看，罗文纲已经不在了，显然去找冯鹤了。茅大红和他手下依然在里面坐着，这时候看见他和秦瀚文，连忙站了起来。
“辛苦各位了，都请回吧！”秦瀚文抱一抱拳，然后挥挥手。茅大红等人也不敢多话，哈了哈腰，鱼贯出去。
秦瀚文转过身，看了朱高旭一会儿，忽然把头凑到洪喆耳边，低声说道：“他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一件正事儿，这是我头一回看见他这么认真做事。可惜，只是在卖米。”
洪喆微微一笑，说道：“卖米其实也有学问，不是谁都可以做好的。”
“是么？”秦瀚文看了洪喆一眼，忽然有点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缓缓点了点头，“治大国如烹小鲜。若是能把米卖好，至少也能干点事业出来。难得他有兴趣做一件事情，那我就再等等吧。”
说罢，秦瀚文拉过一张凳子坐下。
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吸鼻子。因为饭锅里已经烧好的饭非常香，但凡头一回闻到的人都会口水直流，忍不住想要吃上一口。
不过秦瀚文的自控能力极强，而且教养也极好，主人不说请你吃，他只当没看见。
洪喆真的有点佩服这个家伙了，不愧是皇亲出身，这家教无可挑剔。倒是那朱高旭像是野生的一样，浑然不像是皇室中人。
“秦大人，不如就在这里用饭吧。”洪喆指指一旁的饭锅，“正好尝尝我们的玉京香米，看看是不是合你的口味。”
“好啊，那就多谢了。”主人开口，秦瀚文立刻点头答应。
之前洪喆已经吩咐卞水根去买熟食回来，原本是招待朱高旭的，现在先请秦瀚文吃了。当第一口饭吃下去时，秦瀚文脸上立刻露出无比满足的表情，然后一声不吭地吃了起来。
一口气连吃了三大碗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冲洪喆竖竖大拇指：“好米！”
洪喆微微一笑，道：“大人喜欢吃的话，回京城的时候带点回去。”
“好！”秦瀚文点点头，“我建议你以后去京城也开家米铺，这么好的米，连皇上都未必吃过。”
“一定会的。”
说话间，朱高旭终于下来休息了，扭头一看秦瀚文在吃饭，不禁笑了起来，过来问道：“表兄，你啥时候来的？”
“我早就来了。”秦瀚文见朱高旭满头都是汗，便有点心疼，一边拉他在身边坐下，一边说道：“吃完饭就跟我回去，晚上我和洪喆还有事情要做，所以你别再缠着他了。完了明天我们一起去龙安镇，后天端午看赛龙舟。”
“真的？”朱高旭高兴了，转头问洪喆，“姐夫，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洪喆微笑点头，“是的。”
“洪喆在龙安镇也有一家米铺，所以你真要喜欢卖米的话，去那边也能过上瘾。”秦瀚文说道。
“太好了！”朱高旭一拍大腿，“那行，吃完饭我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明天帮姐夫去龙安镇卖米！”
送走朱高旭和秦瀚文，洪喆对卞水根交代了一些事情，告诉他自己要过了端午才能回来，然后出门直奔自家小院。
他猜于淑柔应该还没走，结果刚到门前，就听见于守业的大嗓门在嚷嚷：“哎呦喂，我那宝贝女婿之前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啊，可委屈他了！”
然后于淑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委屈什么啊，我觉得挺好的。”
“是啊，这屋子虽说小了点儿，但能挡风遮雨的，而且什么东西都不缺，一个人住着挺不错的。”是丈母娘的声音。
“我每天都过来帮忙打扫做饭洗衣服，姑爷其实没受什么委屈。”巧儿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洪喆挠了挠头皮，心想原本是要和夫人先高兴一下，现在提前要来个合家欢了。于是咳嗽了一声，推门走进了院子。
巧儿回头一看，立马大喊起来：“姑爷回来啦！”
嗓门之大差点没把洪喆的耳朵叫聋了。
然后第一个冲出来的就是于守业，老丈人那个激动啊，感觉就要给洪喆跪下了，双手拦腰一抱，大声道：“女婿啊，你了不起啊！那七间杂货铺子和洪家老宅都拿回来了，我们都为你高兴啊！”
洪喆忽然有些鼻酸。
是的，尽管他知道于守业更多的是为那一堆堆的银子高兴，但这毕竟是家人的祝福，和外人不能比。
这时，于淑柔搀扶着于王氏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人看见他，脸上全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噗通！
洪喆双膝跪地，脑袋就磕到了地上：“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还有……老婆大人！”
噗嗤！
于淑柔和她母亲都笑了。
“哎呦喂，你这就见外了！”于守业连忙将洪喆拽起来，一边帮他拍打腿上的灰尘，一边说道：“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别老是这么行大礼。你这脑袋瓜金贵着呢，万一磕坏了怎么办？”
“是啊，姑爷，以后不用这样。”丈母娘也说道：“又不是逢年过节，平时请个安就行了。”
洪喆吸了吸鼻子，道：“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必须要给两位长辈以及夫人行个大礼。因为在我最无助，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是你们的不离不弃给了我重头再来的勇气。如今能有这么一点成就，也都是你们给的，我自然要好好谢谢你们！”
说罢，又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于淑柔和于王氏都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于守业也抽起了鼻子，这时候又把洪喆从地上拽了起来，又帮他拍腿上的灰尘，“我说了，都是自家人，别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应该的……不过呢，淑柔是要比我有眼光。我当时真以为你翻不了身了，所以……但是你真够厉害的，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家产夺了回来，还让……”
说到这里，于守业忽然压低了声音，“苏元荣是你送进去的，还是他自己栽进去的？”
“外面怎么说？”洪喆轻声问。
“有说他自己栽进去的，也有说是你买通了知府，把他送进去的。”
“相信哪种说法的人多？”
“一半一半！所以我才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喆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他自己栽进去的。要不然就算我想买通知府大人，人家也不敢啊。六十多口性命呢，谁有这么大胆子。”
于守业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明显有些不太相信，但嘴上却说道：“我就说嘛，这歪门邪道的事情咱女婿绝对不会做的，咱女婿凭的就是真本事！”
是的，只要达到目的，都是真本事，于守业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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