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大凶之兆
“主在上，这是神谕！”
主教们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急忙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神谕，只有在教皇与主神沟通时才会出现的神迹啊，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他们这间小小的祷告室。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打扰卡特与主神的沟通。
金光中，卡特双眼翻白，身体不停抽动着，让人怀疑他下一刻会不会直接抽死过去。
大概十几秒后，金光终于消失不见，卡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主教们急忙争先恐后的冲上来将他扶起，有位主教激动得难以自己，口不择言的喊道：“卡特大人，主说了什么，神谕是什么？”
其余人也是激动不已，除了有近距离接触到神谕的原因之外，这件事传出去后那显而易见的荣誉和好处，更是让人浑身燥热。
卡特喘息着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周围一张张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庞。
他也激动得不提喘息，然后颤颤巍巍举起手，用嘶哑的嗓子大声疾呼起来。
“快去告诉总督，快去告诉教皇，告诉皇帝。”
“天灾，又一次降临了啊！”
主教们顿时如遭雷击，全都傻眼了。
……
“天灾降临？”
总督府，年富力强的总督杰拉尔德，拿着神殿传来的消息，眉头皱成一团。
跟周朝的人不一样，罗兰人大多都是有宗教信仰的，无论平民还是贵族，这导致他们对神职人员十分恭敬，对神职人员的话也不敢轻视。
从情理上来讲，杰拉尔德是乐意相信这个消息的，毕竟一个主教可能发疯，但一群主教就不太可能了，更别说传来消息的人还是声望崇高的红袍大主教卡特。
嗯，据说他还碰到了神谕，是主降下神谕告诉他的。
但从理智上来讲，杰拉尔德实在是没办法相信这件事，这就好像他刚刚起床，早餐还没来得及吃呢，就有人跑出来告诉他，世界要毁灭了一样荒谬。
天灾，这个词汇太遥远了，杰拉尔德在还未成年时就从历史老师口中听过。
他只当是一件隐秘的古老传说来看待，尽管历史老师也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年代发生的事情。
碍于神殿的地位，杰拉尔德无法忽视这个消息，但如果认真对待，事后证明只是个笑话，那他就真的要成为笑话了。
思考良久后，杰拉尔德喊来了自己的侍卫官。
“全城戒备，警戒等级提高到临战，替我推掉下午的事务，我要去一趟神殿。”
杰拉尔德准备去见一见卡特，确认一下这个消息的真伪再做决定。
临出门前，杰拉尔德又吩咐侍卫官。
“派人去东城，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
就在杰拉尔德急匆匆跑去见大主教的时候，东城的知府衙门，官拜四品的吕兴文，此刻也颇为烦恼。
自从清晨起床后，吕兴文就感到心神不宁，练了半个时辰的字也未能静气凝神。
在处理政务时，也愈发的烦躁不安，窗外墙头上一只乌鸦总是在不停“呱呱”叫着，仿佛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对于一些异象，吕兴文这种文人还是很敏感的。
东城没有西城的神殿可以降下神谕，但东城也有自己与天地沟通的渠道和方式。
吕兴文很快就请来了玄苍观的观主孔云鹏。
跟带有宗教属性的佛道不同，玄苍观虽然也是修道门派，但并不是宗教，所以官府更乐意与他们打交道。
孔云鹏师承名动京城的怀月居士，精通天文地理，医道相术，对周天八卦更是钻研极深。
东城这边平时如果碰见什么异象，都是请孔云鹏来起一卦。
所以吕兴文第一时间就想到他，派人将他请来。
在府衙后花园中，吕兴文很快就见到了孔云鹏。
孔云鹏穿着朴素的长袍，留着山羊胡，年近四十，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道骨仙风的痕迹。
但吕兴文很清楚他的本事，所以不敢轻视，主动见礼。
孔云鹏也不敢在吕阳秋面前托大，急忙回礼。
孔云鹏身旁还跟着一位穿着素色长裙，戴着面纱的妙龄少女。
见到吕兴文面露疑惑，孔云鹏主动介绍：“这位是恩师之女，秋飞雁。”
吕兴文吃了一惊，原来是怀月居士的千金。
秋飞雁在京城芳名远播，不知引起多少王孙公子竞相爱慕角逐，竟然不声不响千里迢迢来到边疆。
但这是人家的私事，吕兴文也不便多问。
三人见礼坐下后，吕兴文便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给孔云鹏。
孔云鹏沉吟一会，说道：“不瞒吕大人，今日鄙人也有心血来潮之感，心悸不停，恐有大事发生，正准备起一卦，就接到大人之邀。”
“竟有此事？”吕兴文吃惊道：“孔先生，那该如何是好？”
“待我起一卦。”
孔云鹏拿出起卦的器具，当即在桌上起一卦。
吕兴文和秋飞雁都是不发一言，认真观看。
和看得一头雾水的吕兴文不同，秋飞雁虽然不是主修相卦，但好歹家学渊博，所以还能看得懂不少的。
她知道这位孔师兄在周天八卦一途的天赋，多年钻研之下，起卦的本领已经不比自己的父亲差多少。
所以她是带着学习的态度来观看的，但很快，秋飞雁那一对似秋水般清澈的眼眸中，也流露出疑惑来。
她也看不懂了。
桌上展现出来的卦象越来越高深莫测，与此同时，孔云鹏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忽然间，孔云鹏手中的龟壳砰的一声爆开，化为一地碎片。
孔云鹏脸色惨白，浑身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了。
他扭头看向吕兴文，双眸通红，嘶哑着声音说道：“吕大人，大凶之兆啊，赶紧带人逃命吧。”
吕兴文顿时惊骇莫名。
……
急匆匆离开知府衙门后，孔云鹏立刻带着秋飞雁朝城外一路狂奔，连玄苍观都不回去了。
“孔师兄，难道真的如此迫急么？”
秋飞雁忍不住发出疑问，她并未感觉到任何灾难降临的征兆。
但孔云鹏却像下一刻就要天翻地覆一般。
听见秋飞雁的话，孔云鹏忍不住叹息一声：“来不及细说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恩师本想让你到我这来历练，却不曾你刚来就碰上此等大事，若是你有何差错，我无法向恩师交代，我们赶紧出城！”
“那观里的人？”
“已经来不及了。”
说着，孔云鹏又加快了速度，秋飞雁只能紧跟其后。
眼看着街上人潮汹涌，挡住了出城的路，孔云鹏心中焦急，正准备带着秋飞雁从屋顶越过去，却忽然听到一旁有人惊呼。
“快看，天上有头妖龙。”
因为东西方的龙种并不相同，所以周人对西方那种长着翅膀的丑陋怪物称呼为妖龙。
孔云鹏闻言，急忙朝天空看去。
只见天空中，一头体型庞大的黑龙穿透云层，出现在先锋城的上空。
孔云鹏浑身剧震，失声道：“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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