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过生日
李华问道：“卖胡饼的高掌柜？他是胡人吗？”
“不是，不过听说他当年从军在安西呆过，后来伤残回家了，一只脚跛了，不能劳作，就做了卖胡饼的小本生意。”
“哦，安西？可是安西都护府？”
“咦，小郎君怎会知道这个地方？我们有时也去他店里买胡饼吃，听他讲从军时的故事，有时是说的安西，有时又说安西都护府，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只知道是西边很远的地方，据说离这有几千里远。我到现在都只呆在这方圆百来里的地方，感觉能去那么远真是神奇。”
赵四言说中带着感叹和羡慕。
李华道：“你就没有想过去远的地方看一看？”
赵四道：“谁说不想哩，但我自小在这镇子里乞讨长大，年岁及长，这才得客栈掌柜好心收留，做了伙计；听说远行要户籍证明、通关文蝶的，我士农工商，啥都不是，没有户口，根别人通关文蝶了。”
李华道：“没有这些，就一定不能通行远地吗？”
心中咯噔一下，我属于流民，似乎也没有这样东西。那怎么办？
赵四道：“还是有几个办法，要么跟在东家一起出行。比如镇子里粮食铺、布庄的伙计，有时会需要跟东家或掌柜一起去外地出货或进货什么的；但我身为客栈伙计，东家掌柜不需外出，我就没机会跟随了。要么想办法，取得士、农、工、商的行业或户籍证明，这样，就可以办通关文蝶了。”
李华道：“赵四哥，你怎么懂这么多？”
赵四道：“我在这客栈里听南来北往的客人，说各地的趣闻趣事，也对遥远的地方产生了向往，有心了解之下，要么问一些南来北往的客人，要么问其他有过远行经历的伙计，也就知了这些。”
两人一个有心了解，一个有心讲述，交流也是畅快无比。
约莫过了半晌，清歌道：“说正事呢，又被你们两个带偏了。赵四哥，你刚说镇东高老板家里只做斋菜，你可认识他，可以给我俩带路吗？”
赵四道：“带你们过去可以，后面成不成还得靠你们自己，我毕竟只是个伙计，和他不太熟的。”
清歌道：“没事，你带我们过去就好。”
赵四道：“好的。”
两人稍做整理，随赵四一起来到镇东高老板店铺门口，这时高老板胡饼铺子正准备关门打烊。
赵四将两人带到高老板跟前，道：“高老板，窝是赵四，你老可还认得我？”
高老板看了他一会，道：“哦，想起来，是有间客栈的伙计小四。你不在客栈忙活，快打烊了，跑我店子来干啥？”
赵四道：“是这样的，这是我东家客栈的两个客人，他们因某些原因，今晚得吃斋菜，我不就想起来，整个镇子，就只有高老板这里可以吃到斋菜吗，就让他们过来试试。”
高老板转头看向清歌和李华，有些好奇问道：“两位小娃娃也信奉我佛？”
“没有。”清歌和李华连连摇手。
高老板道：“吃斋不是为了念佛，那你们两个小娃娃吃什么斋？多吃点肉食，还可以长身体，看您们两个都挺瘦弱的，那可不行。”
清歌道：“是这样的，我弟弟今日生辰，需要吃斋菜，所以我们询问赵四哥，这才找到高公这里。”
高老板道：“原来如此，两位小娃娃能重视母亲生养之恩，难能可贵，高某我自当相助。”
高老板歇了口气，又继续道：“正好，我店里准备打烊，你们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在我家吃饭。”
清歌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们本意是看你这里能不能炒两个小菜，我们付钱的。”
高老板道：“这有什么，没事的，我家里小孩也多，你们过来也更热闹。”
清歌面有迟疑之色，看向李华。
李华看了看高老板和赵四两人脸色，又看了看胡饼店里帮工的两个半大小子。
李华未发现任何异样，但他还有有些拿不定主意，也在犹豫。要他说，附近找家小店吃饭得了，不曾想，现在生辰有吃斋菜的习俗。
高老板见此，继续道：“两个小娃娃，我是见你俩懂得父母生养你们不易，所以请你们一顿饭，我也情愿。如果你们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以趁现在菜场还未关门，买两个蔬菜过来，咋们晚上也可吃得丰盛一点。我家，就在店后。”
清歌又看了一眼李华。
高老板也觉奇怪。
怎么他俩，反而是个半大小子拿主意。
他也随着看向李华。
李华这时，突然问道：“高公，听说你曾在安西从征，我对安西也充满好奇，听说哪里是我汉民和异族杂居之地，不知道我大唐在安西主要有那些势力？我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呢！”
高老板道：“我从征已是十年前了，时间久，好些都忘了。我还真不记得安西有那些势力了。”
李华心中一突。
他说的假话？
却听高老板继续道：“我只记得，我是护卫御史张公去往安西，后来在远征一个小国家时，受了伤，一只脚跛了，张公体恤我，就让我以伤残退了伍，还得了些抚恤，这才能维持，开了个买胡饼的小买卖。”
李华看他的跛腿，感觉不像有假。但是，他本想看对方是否知道安西四镇什么的，但却没有结果。反而是一个御史张公，征一个国家什么的，李华也听得云里雾里，不能作为判据。
于是李华继续问道：御史，那好大的官吧？可告诉我他名讳吗？我从小就喜听这军旅之事。还有，高公，不是在这长寿县吗，怎会护送御史去安西？”
高老板道：“我就是长寿县所属涪州的府兵，那年轮到我们府兵一部去长安上番……”
说道这里，高老板突然又道：“看我，一讲就没完没了，晚上再给你们讲吧。”
李华看了下清歌，点了下头。
清歌道：“好，那我们先去买菜，今晚就叨扰高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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