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被媳妇扫地出门了
今天地下城交易的稀有玉石倒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只是李沛那个老狐狸也会过来，倒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李沛仗着自己家底有点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驳他面子了，压着手里绥南那块地皮，一次次讨价还价，余牧秋当然知道光靠李沛自是不敢这么嚣张，他倒想知道那人背后撑腰的人是什么势力，敢让人在自己跟前三番五次的叫嚣。
余牧秋身份不仅仅是个做房地产生意的大亨这么简单，其实手底下还握着一个消息四通八达，势力涉猎广泛的地下暗城。
已经成立了有9个年头，夜幕降临后的城市安静下来，才是地下城精彩的开始，这里是燃着霓虹灯蔓延成片的富人聚集区，也是所谓的奢靡成性的上流娱乐场所。
从余牧秋开始着手调查十四年前余家变故的来龙去脉，就变成了他阴冷暴虐踏血而来的开端。
安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被余牧秋生人勿进的气场吓到，他蔫蔫的缩在小盒子里，想起阴婆婆说的人类又丑又凶，阴险狡诈，手段残忍，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除了不丑这一点外，他家媳妇好像样样符合。
尤其是余牧秋冷不丁的又转过身对他对望，安白僵硬的吞了吞空气，吓得瘫在盒子里，头脑空空一片，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今天我心情好。”余牧秋背着光站，深邃眼眸望向盒子里缩作一团的小东西，伸出手指晃了晃盒子，笑道，“放你一条生路。”
“？”安白虽然听不太清人嘴里说的是什么，但被人森冷的笑意吓得脊背发凉，怂了吧唧的不住朝盒子角落里缩。
余牧秋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遇见流浪汉乞讨不会施舍一分，看到快要病危的阿猫阿狗也不会抱回家去，在地下城提一声“余牧秋”都能让人肝胆颤一颤。
但今天他出门的时候放生了一条小黑蛇，就扔在他们家别墅旁草坪上的那个狗窝里。
狗窝是邻居的，扔蛇也不能扔到自家院子里。
这是余牧秋的一贯原则，他心情颇好的整了整自家的衣袖，坐上林楠开过来的那辆宝蓝色迈巴赫里，扬长而去。
“？”安白被摔得头晕眼花，所幸盒子是斜歪在地上的，他忍着痛从里面爬出来，怯怯的望了一眼四周，这是哪？
不仅不认识自己在哪，也找不到余牧秋，眼前还有一个浑身白色卷毛的庞然大物，正冲他张着血盆大口，安白吓得小脸一白，他没见过这种东西，吓得赶忙朝石头缝里爬。
“汪，汪汪！”白色的杜宾犬明显是对这个贸然闯进自家领地的小东西产生敌意，龇牙咧嘴，又不敢贸然发起攻击。
安白身子细小，很快就钻了进去，把自己的尾巴小心卷起来，吓得一动不敢动，乖乖等媳妇来接自己。
直到太阳东升西落，天边晚霞灿红一片，延绵无尽，安白缩在石头缝里浑身僵硬，又累又饿，有些委屈的接受了现实。
余牧秋不要他了。
可他还没想明白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余牧秋不高兴了。
趁着宾利犬正在熟睡，安白小心翼翼的探出头，一点一点朝外挪动着爬了出去，他哪里都不认识，随便一个易拉罐都比他高大好几倍，他贴着墙角小心翼翼的爬行。
安白一天没有吃饭喝水，饥肠辘辘，爬不多远就没力气了，先前那只宾利犬吃着香喷喷的饭食时，他就只敢缩在石头缝里闻香味，等来等去都等不到余牧秋，心里越想越委屈。
虽然余牧秋凶巴巴的总冷着一张脸，可那人长得好看，手掌里暖融融的，身上有好闻的茶香味，还会给他洗澡，总之，总比不要他强。
而且安白在这里，只认识余牧秋。
没有目的地和方向，他只能一顿乱爬，很快又没力气了，安白抬头瞧一瞧周围，到处都是绿茵茵的草坪，正当他再次蔫了下来时，瞥见了头顶那扇没有关好的窗户，留了一处细小的缝。
安白眯眼打量了一会
，觉得够他钻进去。
西南街区商业大厦下面的地下城灯火通明，一墙之隔的里面是爆裂的重金属摇滚乐，浓重香水味和酒精混在一起，昏黄的灯光笼罩在每一处角落。
奢靡无度，纸醉金迷。
林楠站在二楼等得着急，时不时的搓会手指，李沛方才以竞价12亿拍下那个连一千万都不值的玉石块，引得一片哗然，会所里骚动才刚刚平息下来。
他费了好大口舌才留住人在包间里再等一时片刻，还亲自挑了几个姿色上乘的男女送进去陪酒，可自家老板还是没有到。
林楠比较怂，不敢给余牧秋打电话催，只能等在那干着急。
随着一道开门声，楼下舞池躁动的声响一下子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去。
林楠如负释重，就这反应，他不用抬头都知道是他们家那位祖宗来了。
余牧秋从门口进来，上身穿着素雅的白色衬衫，下身搭着一条黑色长裤，袖口挽起，露出半截小臂，深灰色的西装外套随意挂在臂弯里，左手上带着一只黑色鹿皮手套。
这张儒雅俊朗的皮囊下裹着一颗多狠的心，只要是地下城的常客都心知肚明。
余牧秋边从旁侧的楼梯朝上走，边抬头与二楼的林楠对望一眼，薄削的唇弯了弯，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淡蓝的灯光为人镀上一层冷白，隐匿在白色衬衫领口之内。
“”林楠被人这么冷不丁的一笑，顿时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他利落的接过人手里的西装外套，使了个眼色，示意李沛已经在包间等了一个半小时了。
“等我一会怎么了，还委屈他了？”余牧秋不以为然，捏了捏左手黑色鹿皮手套里空荡荡的小拇指处，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看到人进去了后，林楠才默默将自己的视线从老板身上收回来，刚才余牧秋捻手套的那个动作，让他连呼吸都不敢使劲。
余牧秋左手小拇指断了，所以常年带着一只黑色的鹿皮手套。
地下城人人皆知，却也绝口不敢提。
林楠是看着人长大的，以前他是余家仆人的儿子给人叫小少爷，现在他听命于余牧秋给人叫老板，所以关于自家老板过往的一些事他都心知肚明。
其实余牧秋并不是一开始就手段这么狠厉，怪就怪在19年前余老爷子遭人背叛陷害，余家败落，余氏夫妇二人一死一入狱，余牧秋那年才10岁。
真正让一个不诸世事，干净单纯的余家小少爷变成冷漠残忍，黑白通吃的商业鬼才的，不仅是那枚断掉的左手小拇指，还有跟他一起出逃过程中，被绑架的，下落不明的亲弟弟，余念安。
“呼”林楠长长的吸了口气，倚在及腰的栏杆处，点了根烟，猩红的烟头冒着淡淡的烟雾，他目光幽幽的望向舞池里那颗色彩斑斓的灯球。
地下城里到处都充斥着奢靡颓废，只有余牧秋不一样，他始终清醒，高贵优雅，运筹帷幄能潜伏十几年，这辈子都为了报仇而活，林楠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来。
从十岁的余牧秋抱着父亲冰冷的骨灰盒穿过那条长长的林荫道开始，林楠当时就站在人身旁，看到少年进去的时候指尖微颤，害怕发抖，出来的时候眼眶微红，瞳仁里却是一片死水般的冷沉。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也是他从余牧秋身上，体会出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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