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底下黑拳
谢洵愣了愣，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没反驳。
毕竟在余牧秋身边共事这么多年，对陈凌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笑里藏刀，从不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这么明面上的不愉快，谢洵还是头一回见，他都一瞬有些好奇，白川是怎么得罪的人。
“你们余总这么两天有什么反常么？”
陈凌一手搭上谢洵的肩膀，将手里的烟按灭在垃圾桶盖上，随手扔了进去。
谢洵一愣，有些没明白。
“比如不高兴什么的？”陈凌开口道。
谢洵摇了摇头，他们老板日常暴躁是常事，至于反常倒是没太有，况且这两天余牧秋根本没来公司，他也不太清楚。
“行，走了。”
看人的样子，确实像不知情，陈凌朝人摆了摆手，一边进电梯。
留下谢洵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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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第二天余牧秋才感觉稍微好点，烧退了难受感也减轻了不少，他对着镜子将衬衫领口系好，确定脖颈上看不到任何痕迹后，这才穿上一旁挂着的墨蓝色西装外套。
陈凌的介入，让绥南那块地敲定，拖了半个多月的李沛终于肯撒手签合同了。
地点定在夜皇，时间是下午两点。
林楠早早就把车停在了公寓门口，看见余牧秋拉开车门上来，身后却没有安白的影子，直到人坐好了关闭了车门，他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老板，要开车么？”
他这一问纯属废话，马上就对上了余牧秋一双冷鸷的眼神，林楠忙移开目光，发动车子。
这明显是没有消气。
林楠一边开车，一边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瞅几眼余牧秋，面色稍显苍白了些，唇角处多了一块结痂，他就算再好奇也没胆子问。
夜皇是a市最大的一个赌场，跟地下城差不多，多半是富豪们的消遣地方。
林楠忍不住腹诽了一声：
“这李沛是被气疯了，签个合同跑这种地方。”
想想也是，李沛耗着绥南这块地这么久，不就是想给余牧秋一个下马威么，口口声声说找其他买家，结果聪明人都碍于余牧秋的面子，就算绥南是块金子，也没人敢染指。
虽然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也得有命花。
好不容易有个陈凌出面说要地，但没想到合同上甲方写的是余牧秋，而且给的价格更低。
这不摆明了被人耍了么，李沛设酒宴那天话都放出去，现在说不卖脸色也挂不住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林楠一想都觉得好笑。
“你知道夜皇来了个新东家么？”
林楠打了个方向盘，抄近道拐过去，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
“那个叫，叫裴啥来着？”
就知道这人很有本事，是个狠角色，空降过来，接手夜皇的时候是个烂摊子，现在半年不到就洗清开始盈利了。
神神秘秘的，也不露脸，长啥样都没人知道。
“裴斯铭。”
余牧秋的神情有些凝重，林楠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声问了一句：
“老板不会怀疑给李沛撑腰的人是他吧。”
余牧秋不置可否，就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转头望向车窗外。
能进夜皇的玩两场的非富即贵，林楠开着车在停车场绕了大半圈才找到空位置，忍不住吐槽：
“这才下午，那晚上还能得了，这不成车海了？”
停车场设在地下，需要乘坐电梯才能到达夜皇一层，余牧秋不沾这些东西，也很少来这里，就两年前来过夜皇一次，是因为投资方是个资深赌鬼，他陪着人在这里玩了局，故意输了几把将人哄开心了才签下来。
那时候的夜皇乌烟瘴气，远不及现在这么富丽堂皇，一进大殿灯光都能闪晃眼。
林楠寸步不离的跟在余牧秋身侧，他隐约能看出来今天余牧秋好像不太舒服，不光脸色差，走路的步子都比往常慢了一些。
位置订在二楼，李沛还没有到，余牧秋丝毫不意外，毕竟被人耍了谁都不会高兴，肯定得晾一晾他。
余牧秋没在包间里坐着等，站在二楼的栏杆处，能俯瞰一楼的一切，一楼大厅占地非常广阔，四个大桌，外面一圈是十二张小桌，是不同等级的赌局。
只是四张大桌中间还有一个貌似是拳台，台身是红色，四面有很高的铁柱，分别围着四根极粗的铁链子，拳台的入口处有三处锁，还不能从里面打开。
林楠也顺着人的视线望过去，有些好奇：
“这里不是赌场么，怎么还有拳台啊？”
“这是黑拳。”
林楠一瞬瞪大了眼，他对黑拳有些耳闻，又叫生死拳，他差点忘了就是有些富豪的特殊癖好是这些，黑拳也是一种赌，而且还不少见。
底下走过一张熟悉面孔，余牧秋拧眉望了一会，他对这个叫程琛的人还有点印象。
直到那个穿红色拳手服的身影消失在贵宾室里，他才淡淡收回目光，目光暗了一下。
程琛还碰这种东西。
“怎么，余老板对这个还敢兴趣啊？”
过来的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黑色唐装，五官轮廓深刻，面容隽逸，整张脸都是个艺术品，任谁看一眼都不会忘记。
余牧秋也不例外。
是那天在瑰丽大厦里，安白打李沛时，贵宾室里的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
“余牧秋。”他朝人点了下头，同时伸出了手。
对方回握过来，面上带着疏离又不失礼貌的笑意：
“裴斯铭。”
余牧秋只是眼神暗了一下，脸上依旧淡漠，看不出什么太多的反应，只很自然的跟人握了一下就收回手。
反倒是林楠瞪大眼，又将面前这个斯文帅气的男人又多打量了几眼。
“正巧今日拳台开擂，余老板赏脸看一下么？”
裴斯铭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淡淡笑意，像是带了一张面具，让人无法窥探真实。
余牧秋虽然跟人接触不多，但还是能隐约觉出来，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
自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不了，我还有点事。”
余牧秋只淡淡谢绝了，回头睨了一眼林楠。
“今天的拳手好像是那天包间里长头发的男孩吧？”
裴斯铭小臂撑在栏杆上，是不是摩挲一下手指上的银色素圈戒指，薄削的唇不易察觉的弯了弯：
“噢，那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余老板认识呢。”
正在离开的余牧秋步子一顿，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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