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p6
忒佩黛珊拉了拉口罩，还是能闻到气味，皱皱眉。
停尸房有点冷，她忍不住寒战。
戈登警探注意到，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个茶色的小毛毯给忒佩黛珊，对德利的尸体说一句抱歉，站在停尸房门口望风。
忒佩黛珊把背包背到前面，裹上茶色的小毯子，走到尸体头左侧。
蝙蝠侠早已站在尸体的另一侧，取出一只粗大的针管，对准某个地方扎了进去。
忒佩黛珊看着蝙蝠侠的行动，眼中充满了好奇。戈登警探完全忽视了自己铮铮的“不会看着”的誓言，走进来两三步站在门边一同看蝙蝠侠的操作。
房间里，所有人都在看着蝙蝠侠和那只针管。
“法医检查过，他没有中毒。”戈登探员耸耸肩不确定地说。
蝙蝠侠意味深长地说：“或许你们的鉴定科需要肃清一次了。”
忒佩黛珊右手握拳放到嘴边，轻轻咳嗽一声，把手放到德利脸上方。比起蝙蝠侠，她要做的事情在人类社会看起来可太奇怪了。
她闭上眼睛，用古希腊语说：“告诉我你的恐惧。”
与此同时，蝙蝠侠“enm”了一声，终止手中的动作，收起取样。
德利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黑色的雾气从德利双眼中涌动，化成黑烟，像一个小小的旋风被忒佩黛珊吸入掌心。
忒佩黛珊吸入恐惧，满足地感叹了一声。
现在，被所有人目视的人变成忒佩黛珊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快速的收回手藏到背后，讪讪地笑笑。
蝙蝠侠本就凝练的目光几乎化作固体，恨不得在忒佩黛珊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忒佩黛珊手伸向背包，摸出手机，对准自己的眼睛，口中向蝙蝠侠嘱咐说：“不要打扰我，很快就好。”
蝙蝠侠视线未离，忒佩黛珊咬牙，直接开始使用力量。
她愿意相信蝙蝠侠。
就在黑雾在女孩眼睛与手机之间流转的时候，停尸房门开了。一个藏在紧身衣下面的男孩一边观察门外的环境一边扭身进来，转头看见屋里站了这么多人，吓到，后跳一步，几乎跃出停尸房。
戈登也吓一跳，想也不想，抓住男孩的胳膊，把他拽进来。
男孩紧身衣勾勒出他的未成年人身份以及分布均匀的肌肉，红蓝配色，在停尸房白色的灯光下比蝙蝠侠的黑色衣服显眼很多，最显眼的当属上身的蜘蛛图纹。
戈登一边在暗叹又是一个匿名人，一边又暗自好奇男孩的衣服是不是自己做的——它看上去不能算完全合身。比起蝙蝠侠合身又坚固的黑色套装，蜘蛛套装看起来就像是万圣节前一周临时赶工做的戏服。
虽然蝙蝠侠的套装同样充满戏剧化。
只有忒佩黛珊的黑色普通套装看起来正常一些，但是却完全无法遮掩身份。
难道戏剧化是掩盖身份的重点？
男孩没有对戈登警探用力，被拽着，趔趄地进来，站直，抬头环视四周，又被忒佩黛珊金色的竖瞳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忒佩黛珊这边也终于完事，放下手机，快速地眨眼作为休息，一边说：“我看见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家伙，或许他就是那个‘教授’，他的面具——你是谁？另一个城市义警吗？哥谭的夜晚这么丰富的吗？你们穿这么多不热吗？”
她终于看见被戈登警探抓着的蜘蛛侠。
“蜘蛛侠。额，不热？我猜。”蜘蛛侠摸摸头，大大的眼睛部位使他显得有些呆萌。
蝙蝠侠看向蜘蛛侠，用沉稳而不容质疑的声线准确的说出孩子的身份：“忒佩黛珊的朋友。”
即使隔着头套，依然能看出来蜘蛛侠脸上的慌乱，他无意义的想要辩解，很快放弃，对忒佩黛珊伸出手，挥了挥：“嗨，忒佩黛珊？”
忒佩黛珊看了看蜘蛛侠，光听声音都能才出来他是谁。她几乎要喊出彼得的名字，终于还是在戈登警探好奇的目光下闭上嘴，只吐出一个p字母，又扭头看向蝙蝠侠的面罩，最后肯定的说：“下次我也要搞一个头套，至少把头发遮住。这不公平，你们都有隐藏身份。”
戈登警探抬手，示意自己还站在这里，且没有隐藏任何事情。
蝙蝠侠凝视彼得，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定论：“蜘蛛侠与这件事无关。”
忒佩黛珊举双手赞同。
彼得只是隔壁城市的普通高中生，没必要掺合到哥谭市的内务中。
虽然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普通。
“但是忒佩黛珊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来帮助我的朋友。”彼得抗议道。
忒佩黛珊摸出手机，投射出自己看到的场景。
戈登警探探头看，说：“这是个稻草人吗？”
忒佩黛珊说：“那我暂且称呼他为稻草人。德利的记忆中，稻草人就是那个‘教授’，也就是他们的boss。”
彼得发现了一个细节：“忒佩黛珊，你以前没有见过稻草人吗？插在玉米地里的，吓走鸟类……”
忒佩黛珊叹气，来到哥谭后她叹气的次数格外多，说：“说不定还要吓走蝙蝠。无论如何，我肯定不是唯一一个没有见过真的稻草人的人。”
戈登警探没有管蜘蛛侠打岔，肯定地说：“我们需要找出稻草人是谁——通过枪支来源、炸/弹成分。”
蝙蝠侠补充说：“这个城市新的药品卖家。”
“蝙蝠侠之前端了大部分卖药品的帮派，我猜找到稻草人不会那么难了。”戈登警探摩拳擦掌。
蝙蝠侠低声说：“我会化验德利体内的成分。”
————
乔纳森·克劳恩，哥谭大学心理学教授，aka稻草人，在他属于哥谭大学的原木色办公室。他躺在一个木制椅子上，头从椅背越出，仰着，只以颈椎为支撑点，双手合实交握，攥紧，青筋跳动。
今日天色阴暗，云层很低，快九点的时间依然没有什么光，大约要下雨。
办公室外走廊上白炽灯的光从百叶窗外渗透进来，在克劳恩教授脸上洒下一片片光与暗的影子。他睁开眼，眼下满是乌青，透亮的蓝色眼睛中的光芒却闪耀着愉悦的兴奋。
他站起来，压抑住不断上扬的嘴角，走到门外，喊助理进来：“大学今年有一个新生，找到她。”
助理大概是从床上爬起来不久，着装一丝不苟，后面的头发却还是乱的，眼中盛满困倦，思维并不敏捷，有些混沌：“新生？”
克劳恩教授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放慢声音，语气温和，蓝色的大眼睛藏在眼镜后面，遮住一些疯狂：“对，新生。”
助理有些结巴地问：“先生，她的名字？”
克劳恩教授轻蔑地瞥他一眼，回忆起他见到的，女孩与男孩见面时的自我接受，口中还是充满耐心，甚至对助理解释的更多了一些，就如同他在大学的风评——一个从不苛责助理和学生的好人——“忒佩黛珊·狄娜，一个红头发的女学生。你可以去找科技展览会的保安，或许他会给你她的录像。”
“有什么事吗，先生。”助理被克劳恩教授的温和仁善欺骗，完全没能感受到教授的耐心即将枯竭，居然又张嘴问了一句。
克劳恩教授已经坐回他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大叠打印纸，似乎是在查看什么资料，只抬眼瞟了助理一眼。便是这穿过眼镜的一眼使助理后脊发毛。
凭借某一种直觉，助理立即开门出去，想办法查找女孩的资料。
他成功从推荐女孩入学的教授那里获取她的联系方式，交给克劳恩教授。
忒佩黛珊看到来自克劳恩教授邮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这不怪她。
昨日与蝙蝠侠和彼得探案，她快天亮的时候才回家，一直睡到下午，起床之后只稍微洗漱，打开电脑，才看到消息。
是一封邀约。
忒佩黛珊眉头一皱，思维因为熬夜仍然有些混沌。
“克莱恩…教授？他也是教授，对吧？还来自于哥谭大学稻草人？”
这么想着，她给彼得和蝙蝠侠分别编辑了消息。
“邀约？”彼得几乎立刻给忒佩黛珊回电话，在通话里，他不知道在干什么，气喘吁吁，但是震惊不可掩盖，“但是他是怎么弄到你的邮箱的？”
忒佩黛珊一边给酸奶调味，一边在电话免提里说：“不知道，但是总有办法。你说，克莱恩教授会是稻草人吗？”
电话另一头，彼得回答：“我不知道，或许他会是，但是，忒佩黛珊，即使他不是稻草人，他也足够危险。什么样的教授会在开学前私下联系学生！”
挂断电话后，忒佩黛珊陷入沉思。
不超过十分钟，彼得又传来简讯：“我在你的公寓楼下。”
忒佩黛珊请彼得进来，他跨出电梯，吐出一口气，说：“哈利告诉我你的住址，希望你不会觉得冒犯，但是，额，克劳恩教授绝对有问题。”
忒佩黛珊同样觉得教授不对劲，但是此刻她突然开始好奇，是什么让彼得这么笃定。
“我是蜘蛛侠，忒佩黛珊，我能感受到什么是危险，”彼得说，“而他让我汗毛倒竖。”
“叮——”
电梯又响了。
忒佩黛珊与彼得一同瞪大眼睛，转头，看向正停留在二十层的电梯。忒佩黛珊住的高层公寓，电梯入户，没有她的允许，电梯不应当可以停下来。
而此刻，电梯门正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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