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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14章


客厅里的灯没亮,还没下车,巨大的落地窗透露了第一个信息。也许这并不代表什么,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很多人家要等天完全黑了之后才开灯。

        李叙脚步沉了沉,踏上大门前的台阶。

        卫若确实不在客厅,李叙弯了弯手指,不动声色的往二楼走去。他推开一扇一扇的房门,书房、画室、他的卧室……迟迟不肯走向走廊尽头,面对最后的审判。

        手放在门把手的那一刻,李叙心中已有了答案。

        卫若不在。

        她不喜欢深色,不喜欢黑暗,而门缝里没有透出一丝光,一切从一开始就显而易见,是谁还在白日做梦?

        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明知道不会成功,还要一次一次的尝试;明知道追求是苦,仍舍不得放弃;明知道生命无常,仍渴求一瞬的永恒……

        人人都是矿场中的淘金人,洗涮亿万沙砾,只为了那一颗米粒大小、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黄金。

        李叙的心随着太阳下山而逐渐变暗的走廊堕入深渊,握紧门把手的手骨节泛白,他用力按下去。

        “你在这儿做什么?”

        李叙怀疑是幻听,可紧接而来的脚步声让他不得不重回现实。

        卫若没有走?

        “你……”

        说再多的话也不能缓解李叙的心情,他一把将卫若抱入怀中,埋头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不断紧缩的手臂,像是要把她揉进怀中。

        李叙吻着卫若颈间的动脉,一路向上,耳鬓厮磨,轻微的喘息让走廊陷入旖旎的氛围。此时的黑暗不是黑暗,而是最好的保护色,卫若的耳尖悄悄泛红,谁也不知道。

        她深刻的感知,自己正在被李叙需要着。两颗漂浮已久的孤寂的心,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再次找到彼此。

        “可以亲吗?”他的声音沙哑,带有某种□□。

        卫若不觉得这有什么需要问的,他们是男女朋友,以后还会成为夫妻,他们应该接吻、上床、结婚……做一切正常情侣应该做的事。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拽着李叙胸前的衣服,微微踮起脚尖……急促而热烈的吻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卫若涌来,李叙像要把她吞吃入腹,比昨晚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卫若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会因窒息而死……

        她在厨房听见开门传来的动静,关了火就出来迎李叙,走到二楼才发现李叙在她卧室门口发呆。

        晚饭特地做了几道俄国的特色美食,想让李叙尝一尝,以往都是李叙做饭,还没有尝过她的手艺,结果还没表明意图,就被捉住吃干抹净了。

        卫若软倒在李叙滚烫的怀抱中,脑袋因缺氧而发晕,她沉迷于李叙温暖而有力的怀抱,只想一直被这样抱下去。

        “去哪了?”李叙问。

        “……厨房,”卫若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叫李叙吃饭的,与他拉开些距离,“我做了饭,你……”

        离开李叙胸膛的脑袋愈发沉重,视线逐渐模糊,眼前好像多出两三个了李叙,卫若揉了揉眼睛,脑子更加迷糊。话还没说完,她就在李叙惊慌失措的眼神中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系统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在脑海中久违的响起;【任务进度长时间未更新,惩罚程序启动。】

        卫若一醒来就发现了床边的李叙。他伏在床边,凌乱的发丝遮住紧皱的眉头,即使是在梦中也不得安生,这样的李叙格外脆弱,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在心中蔓延。他一手紧握着卫若的右手,一手抓着黑色的方块状物品,卫若看着有些眼熟,悄悄抽出手把它拿到眼前。

        一个黑色的钱包,表皮上丝丝裂缝,用了许多年,右下角的铃兰花勾起她埋藏许久的回忆。她把钱包打开,鼓鼓囊囊的卡包吸引了她的注意,抽出来一个角,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张从笔记本下撕下来的纸页。

        她心中有了猜测。

        其实是没抱把握李叙会留下这张画的,就算是卫若自己,也绝不会留下这样一张说它简陋都算抬举的画。

        下笔之匆忙,构图之草率,和考试期间无聊,在草稿纸上的涂鸦并无不同,毫无收藏价值。

        李叙却一直留着。

        那时候的李叙眼角眉梢都带着少年人的朝气,每一缕发丝都好像被阳光精心打磨过,耀眼夺目。画虽简陋,却仍然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卫若再一次感到后悔,如果她没有遇见母亲,没有去国外,今天李叙又是什么样子呢?手落在李叙的额间,轻轻抚平他的眉头,却还是惊动了李叙,他一把抓住卫若的手,双目通红,沙哑的声线像被碾压过一般,拖着浓浓的疲惫:“醒了怎么不叫我?”

        卫若摇摇头,回握住他的手。

        “我去叫医生,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医生已经说卫若只是低血糖,但李叙放心不下,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也容不下一丁点儿意外出现。

        卫若没有放手,往旁边挪了挪,“你上来休息会儿。”

        卫若身上的气息干净而使人放松,她的手隔着被子轻柔而缓慢的拍打着李叙的肩,窗外鸟叫婉转,阳光温柔,一切都那么和平安静。

        卫若精神奕奕,李叙安静的睡在她身边,只拍了一会儿,忍不住去玩他的头发,绞在食指上,又松开,把额头上的碎发揽到后面去,指尖划过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又摸了摸李叙的鼻尖,吻落在鼻尖上。正当她想进一步作案时,手被抓住了,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你还想不想要我睡觉了?”

        卫若无辜的蹭蹭她,眼中罕见的露出一丝狡黠。

        李叙还能说什么呢?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不住的揉捏亲吻,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要不是顾及在医院……李叙惩罚性地轻咬卫若娇小的耳垂。

        ……

        “是梦吗?”玩闹过后,李叙抱着怀中的卫若,忽然有些后怕,“你真的回来了吗?”

        卫若亲了亲他的眉心,“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给李叙足够的安全感,语言的贫乏让她深感无力。

        李叙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不和我说?离开的时候。”

        “我怕……你不让我去。”

        李叙哑然,困扰他那么多年的问题,真相简单的让他有些想笑,他的那些迟疑、苦涩仿佛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竟然只是怕他不让她去?

        “我为什么会不让你去?”他嘶哑着嗓音,带着多年的苦楚。

        卫若回答不出来,年轻的时候怎么思考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在李叙的质问下简单的仿佛“明天中午吃什么”。

        是啊,为什么不选择和他说呢?

        那点害怕现在想来,比起六年的天各一方,微不足道。六年前的卫若还太小太幼稚,被一点害怕折磨的寝食难安,最终只能选择用逃避来解决问题。

        可这六年终究是过去了,他就算再遗憾、再不甘也不能使时空倒转。知道她去了国外生活,这又不得不牵扯到另一个问题,他给卫若的卡,她从来没有用过。

        “钱哪里来的?”

        卫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妈妈来找过我,给了我二十万。”

        区区二十万,美术生烧钱众所周知,又是在国外,李叙皱眉道:“还有呢?”

        “还有……其实还好,就是前三年比较困难,后面几年老师和师兄帮了我很多……”

        “卫若,”李叙厉声道,“说实话。”

        “去做了一些兼职。”

        这个笼统的答案并不能使李叙满意:“说清楚。”

        “都过去了,”卫若僵硬的笑了一笑,不太熟练的转移话题,“李叙,你知道我现在一幅画能买多少钱吗?”

        李叙冷冷地注视着她。

        卫若道:“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你以前不也兼过职吗?搬砖、跑腿、洗盘子、送外卖……”卫若一桩桩数下来,她永远记得一个雨夜,她听见门外传来动静出去查探,看见客厅里仿佛从泥水中爬出来的李叙坐在板凳,用纸巾擦拭小腿上皮开肉绽的伤口。

        他咬紧牙关,却仍免不了发出嘶嘶的抽气声。看见卫若的那一刻,惨痛的表情立刻变得若无其事,疼痛凭空消失,笑着让卫若早点睡。

        那个笑她记了很多年,想放弃一切的时候,又会因为李叙的笑,继续走下去。

        “你不应该做这些……”

        卫若走了多少年,李叙就痛恨了她多少年。现在,这些痛恨忽然化作几根利刺,横插进李叙心脏中。

        他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的女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多少苦?如果他能早些发现卫若的反常,这些是不是就能避免?

        “李叙,”卫若出声打断了他的懊悔,“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别把她放在高不可及的位置,他能做的,她一样可以。

        他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却依旧心疼到了极点,只能紧紧的抱住她,徒劳弥补六年的缺失。

        突然问:“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卡?”

        她选择了不告而别,哪里还能再用他给的钱?况且,卫若觉得倘若她真的用了,就真的再也没有脸回头去找李叙了。

        卫若什么都没有说,落寞的眼神却告诉了李叙一切,他在卫若白皙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说:“卫若,你真是笨死了!”

        只是普通的低血糖,卫若醒来,医生检查后没什么大碍就让他们离开了。李叙开着车,似乎在生气,不看副驾驶的卫若,也不和她说话。

        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

        卫若叹了口气,忽然想起李叙刚才提到的银行卡,心生好奇,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那张卡的余额。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

        卫若数零数的眼花缭乱,惊叫出声:“李叙!”

        李叙了然:“查到了?”

        “你去抢银行了?”

        李叙低笑几声,卫若诧异的眼神让他心情大好,“还觉得我没钱吗?”

        卫若怔怔望他的侧脸,这些年来李叙一直持续往这张卡里打钱,即便没有她的消息,即便不知道她是否会回来。

        只觉得眼睛里酸涩的厉害,卫若垂下眼眸,轻声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她总觉得自己不够讨人喜欢,母亲不要她,舅舅家和大伯家都不欢迎她,卫若从小就像一个皮球,被名义上的亲人踢来踢去。

        任何教科书上都说母爱伟大,说血浓于水,年幼的卫若深信不疑,只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才会惨遭抛弃。

        她实在是不想当被抛弃的那个人了,但她学不会表妹的能说会道,学不会堂哥的高大威猛,于是只能在被抛弃之前,抢先一步抛弃别人,结果还抛弃了一个最不应该抛弃的人。

        李叙说的没错,她就是笨蛋。

        可是,为什么要一直对这样一个笨蛋的她这么好呢?

        车子停下,李叙握紧卫若无措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暖的看着她:“因为你是卫若。”

        是的,因为她是卫若,不要她做什么,不需要她回报,无论好坏,只要她是卫若,李叙就会永远对她好下去,直到海枯石烂,世界末日。

        晚上,二人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卫若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洛叶发来的航班信息,将在三天后启程,卫若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关了,看向李叙。

        “怎么了?”李叙把卫若柔若无物的手捏在手心,怕她飞走似的,总要抓着些什么才能安心。

        卫若说:“嗯……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帮师兄办画展,我在那边还没毕业……”

        李叙微微挑眉,无意识抓紧了卫若的手,“所以呢?”

        卫若感受到他的用力,往他那边靠了靠,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她在网上偶然看见,轻轻抚摸狗狗能减轻它紧张的情绪,虽然李叙不是狗,但道理应该是相通的。

        李叙蹭着她的手,神色果然舒缓了一些,“我要去那边几个月,”不待李叙说话,急忙补充道,“一毕业就马上回来。”

        “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李叙冷笑一声:“你怎么不等离开那天再告诉我?”

        卫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拉着他的手,用指尖轻轻勾着他的掌心。

        沉默许久,卫若觉得李叙应该消气了,提出了第二件事:“李叙,你可以把你钱包里那张画送给我吗?”

        李叙简直快气笑了,现在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吗?刚才拖延不报的事解决了吗小姐?他本不想理她,可瞥见她那双坦荡清澈的双眼,李叙又觉得和她置气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效果。

        “为什么?”

        那是卫若离开前给他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六年来李叙时时把它带在身边,无数次回忆当时的场景,企图找出蛛丝马迹,但现在卫若已经回来了,那这张图就变得无足轻重。

        “……”卫若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支支吾吾半天,“我拿东西和你换。”

        说完噔噔噔跑上楼去,李叙本来只是随口问一句,但卫若这么一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东西似乎很小,握在她手中什么也看不见。

        “给你。”

        一块冰冰凉凉的石头放在李叙手心。

        “这是……”

        李叙怔怔盯着手上的石头,说不出话。

        把李叙养大的老教师是个奇怪的人,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祥云村,捡了孩子,供他吃、穿,给他名字,让他上学,把他养大,却从不肯让他喊他一声爸爸。他说他是罪人,配不上这个称呼。

        “我就是想叫。”年幼的李叙不理解大人心中的沟壑,只觉得如果自己能有一个父亲,就不会再受同学们的欺负。

        他一再纠缠,老教师最终叹了口气说:“人死后灵魂会变成河里的一块石头,冲刷一切罪恶,忘记前世所有,等到那时候你再叫我吧。”

        卫若来到市里上学的第一个周末,李叙怕她不适应,带她去城郊的河边散心,看着河边堆积的鹅卵石与滚滚而去的河水,无端想起老教师的话。

        他自然是不相信的,但看着身旁闷闷不乐的卫若,他得做些什么让她转移注意力。在众多石头里,李叙捡了一块玉白色的交给卫若,把老教师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她听。末了在卫若不明所以的眼神中笑道:“我以后要变成这块石头,你拿着,我死了之后也要在你身边,绝不忘记你。”

        年轻的李叙和所有大男孩儿一样,总做些说些天马行空无厘头的事来逗小姑娘开心,卫若虽然不是普通的小姑娘,还是被他脸上的笑感染了,轻轻嗯了一声。

        卫若笑了,李叙的目的就达成了,只当说了句玩笑话,说完就忘了,他没想到卫若会把石头一直保留到现在。

        短暂的失神后,李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一直带着?”

        卫若点点头,她很喜欢李叙送石头时说的话,死了也在她身边,永远记得她,卫若很难不为这样的承诺心动。

        她认真地说:“李叙,我不想要石头陪着我了,我想要你。”不管是活着的李叙,还是死后的李叙,卫若都不想放开。

        “你真是……”

        李叙心里软的说不出话,也不想再说话,他看着卫若,然后很温柔地吻了她。

        小区里种了许多香樟树,正值花期,客厅里飘满的馥郁的花香。那花香总引卫若往窗外看去,寻找源头。

        李叙把她抱到腿上,强迫她看着自己,不准她分心。滚烫、带着□□的吻袭来,卫若无暇他顾,喘息、精神涣散地回应着……

        小小的、淡黄色的花隐没在蓊郁的树叶后,看不见它的身影,却总有人为它的芳香驻足。

        k市的春天,的确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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