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你能为我死吗
夏轻灵立刻像是碰到烫手山芋一样，将枪支扔出去，“我不杀人。”
穆祁言却再一次将枪硬是塞到她手里，“开枪。”
他眼神开始黑暗起来，语气也冷漠得可怕。
就好像夏轻灵不开抢，他就要杀人一样。
夏轻灵却坚定地不接受，“我不开枪。”
她不会将枪对着自己爱的人。永远不会。
穆祁言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游戏规则。”
夏轻灵却说：“我的感情不是游戏，我也也不是能用枪对着自己感情的人。”
他疯了，她可没有疯。
穆祁言突然意味深长地说：“好吧，我知道了，虽然你不想遵守游戏规则，但是我必须遵守。”
夏轻灵一开始还不懂穆祁言是什么意思。
可是下一秒，他竟然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然后，他快速扣下枪。
夏轻灵脸色大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猛然伸手去夺枪，但是她动作根本来不及了，枪在争夺的时候，已经开了。
夏轻灵浑身一僵，冷汗都从后背冒出来。
是空弹。
穆祁言似乎有些可惜地晃了晃枪，“是空的啊，看来游戏还没有结束。”
夏轻灵嘴唇哆嗦，实在是被吓死了。
可是穆祁言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似乎开枪只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然后穆祁言将枪，指向夏轻灵，“那么，现在由我主场了。”
夏轻灵闭上眼睛，几乎无法呼吸。
然后她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终于还是保持住平静，然后睁开眼说：“你问吧。”
穆祁言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你刚才的解释，我倒是听明白了，你无非就是说爱情这玩意是一种奉献，如果爱一个人，那么就是要让对方幸福。”
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但是，你错了。”
穆祁言说。
夏轻灵抬眼看他，发现他眼里都是嘲弄的意味。
“无论是友情跟亲情都可能是奉献的感情，唯独爱情……是自私的。”
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又恨又准。
穆祁言轻松笑着说：“因为爱情的本质就是一种自私的感情，友情也好，亲情也好，都能在多人之间同时发生，唯独爱情不可以。”
“……”
“爱情就是你跟我而已，一个外来者都不准插足，一旦出现第三个人，就是背叛。所以爱情本质上一开始就是跟别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夏轻灵知道，穆祁言的解释也是通的。
因为爱情确实是只会发生在两个人身上的自私感情。
穆祁言歪头说：“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忽略了在不同人眼里，感情也是有类别的。你会觉得奉献就是对爱情一个最好的注释，可是我不同，我的直接主动我如果不快点主动出击，那么我就会死。”
死亡不是说笑的。
他就是黑暗中生长出来的藤蔓，上面长满了可怕的地狱之花朵。
所以就连感情都是沾满毒汁。
而夏轻灵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感情世界，这也是他一直压抑着的原因，因为夏轻灵不是跟他同样的环境里成长的。
所以他的感情注定是变态无比的。
这也是他一开始一直压抑自己的原因，而现在发病了，很好，完全无法压抑。
更加可怕的是，他丧失理智的时候，以前压抑的东西都一起爆发出来。
最终变成的结果就是他不将她毁了，都不敢放任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夏轻灵本质上跟他不同这件事情，让他一直出现一种失控，并且无法掌控的感觉。
这种无法掌控，让他觉得可怕。
因为他掌控一切习惯了，任何脱离他掌控的东西，他都会习惯去毁灭。
这也是他自小就开始接受的教育，只要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东西，宁愿毁灭也不能放任。
而夏轻灵无疑是让他最无法控制的一个人。
这种无法控制，让他日夜不安。
没有任何安全感。
甚至是产生了一种，夏轻灵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
他根本无法忍受这种想象，所以每一天都是在煎熬中度过。
焦躁，疯狂，黑暗，阴郁。
这就是爱情带给他的后遗症。
而现在，这种后遗症彻底爆发，他的教育也如实地出现了效果。
他无法掌控她。
他无法让她永远爱上自己。
所以他不能放任她离开。
而毁灭就是最好的禁锢。
将她拉入地狱，跟自己一样成为黑暗中行走的人，他就能了解她的弱点并且控制她永远都无法离开。
可是他在她眼里却看到了希望的光亮一直没有消失，就算他前几次都糟蹋她糟蹋到彻底了。
又一次过分的时候，她颓废得像是被他弄坏的娃娃。
那个时候，她眼神都失去了光亮。
他以为自己成功了，夏轻灵被自己毁了。
可是后来，他发现夏轻灵依旧是夏轻灵。
一点都没有变化过。
所以他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改变她心里光亮的地方，也无法让他世界的黑暗触手，占据她光明温柔的世界。
他一开始因为她的温暖而动心，而现在，却开始害怕她太过温暖而厌弃他这个永远都冷冰冰的家伙。
夏轻灵皱眉，“你这是诡辩，我说的是感情的本质，而不是感情的人数。”
穆祁言点头，“可是爱情确实是自私的这点，你无法反驳。”
夏轻灵摇头，“不对，爱情从来都不是自私的，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这种感情还不够无私吗？”
能为另一个人牺牲，本身就是一种伟大的无私。
不管人数多少，都是伟大的。
夏轻灵觉得穆祁言一直都没有安全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那些所谓的科学书看傻了。
穆祁言笑着说：“你这么坚持爱情的无私伟大，那么这个问题是，你能为我死吗？”
夏轻灵瞳孔几乎瞬间就扩大，是一种激烈过后的恐惧，可是恐惧过后，她眼神却哀伤起来。
夏轻灵声音颤抖地说：“你真是为了干掉我而无所不用其极啊。”
她突然知道，穆祁言为什么一直安静的听着她的感情论点了。
不是穆祁言被她所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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