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噩耗
似乎自己先前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所以他是应该又回到自己手上来了？
可那样的情况下，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再怎么那也是一株植物，面对这样强势的大火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的吧？
贺小兔一边杂乱地想过这些，一边偷偷摸摸地将手朝袖子外面伸了伸，而后不动声色扫了一眼。
还好，那个刺青还在！
贺小兔由衷地松了口气。
随即又有点揪心，那惊鸿一瞥间，她似乎看到原本嫩绿笔直的叶子卷边了，似乎还有点泛黄？
再没什么心思留在炼丹坊里，贺小兔匆匆地跟当职师叔告别回家。
一路上也没敢太冒失，直到回到了小院里，又巴巴进入了房间，这才点亮灵烛，把手伸了出来仔细看。
果然叶子都卷了也黄了，看上去一点水分都没有了一样。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青殊？”
她试探地唤了一声。
“……嗯。”
脑子里传来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贺小兔心道：坏了，这是真出事了！
她家老爷爷是个不用花费一块灵石就能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毫不停歇上节目的一对一名家讲堂，声音好听，吐字清晰，语速均匀，什么时候这么含含糊糊过？
更不用说，自从她们摊开了这件事后，只要条件许可他就一定会出来晾着，哪怕先前在炼丹坊那样的公共场合，只一进了包间，他就迫不及待出来了，此刻到了家里，这个最为安全的港湾，如果不是实在出不来，他怎么可能还这么继续憋着？
也有可能……他只是在犯困？
这种希望有多渺茫，也只有贺小兔自己知道了。
但她却希望就是事实。
“你……”
贺小兔由衷地期盼着：“不要紧吧？”
“……还好。”
青殊的回答仍旧那么含糊。
这好，未必就是真好了。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吗？”
贺小兔咬着嘴唇问，她没问青殊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想也知道，要不是涉及到自己的安危，青殊哪有可能这么拼。
须知他现在可是只要她不死就能好好活着的，很多事情完全可以袖手旁观。
也就是说，他又救了她一命！
虽然他本意也许只是自救，但最终自己安然无恙，他却奄奄一息，这终究是事实。
于情于理，她都该努力让他恢复原状才是。
可是怎么才能让他恢复原状呢？
贺小兔使劲想使劲想，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我记得你先前说过灵气对你有帮助，而且只需要灵石里的灵气就行，用不到我自己的灵力，所以要不要我给你点灵石？”
“你哪还有灵石。”
青殊疲倦地回答。
贺小兔解释：“那二十九块二品灵石虽然不翼而飞了，但是一品灵石还是有一点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发觉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灵石没了的？”
随即她还想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不会那些一品灵石也都不翼而飞了吧！
匆匆伸手，往放一品灵石那一层里一摸，果然是……一颗都没有了！！！
已经漆黑无比的脸色因此更黑了几分，贺小兔阴涔涔地看向了自己的虎口：“所以那些灵石都是被你用掉了的？”
“灵魂本身并不属于力量体系。”
青殊略心虚地解释：“我要帮你，当然不能离开灵石而存在。”
“你确定是帮我？”
心肝脾肺肾无一不痛的情况下，哪怕心里明白青殊说的对，贺小兔还是有些口不择言：“你一个植物系的，最是木生火，除了火上浇油你还能帮到我什么！”
“不火上浇油，你怎么突破到炼体五期。”
青殊没好气地问。
“这是说，我炼体五期的修为消耗的远远不止八个贡献点，还有好几千灵石？”
贺小兔捂胸倒地，她知道穷文富武，但万万没想炼个体托马居然能烧灵石烧到这个地步！
当然其实还是合算的，却不是她消费得起的了。
一天提高一个小境界什么的，这样的美梦刚做上就要醒了。
也是，就她这非酋级别的人品，这种好事能碰上一次已经是侥天之幸，哪还能指望当成常规副本来刷，而后一日千里。
做人，还是要现实一点啊！
贺小兔狠狠抹了把脸。
“你也不要太心疼。”
见识过她见钱眼看斤斤计较的样子，青殊完全能够明白她现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由宽慰了一句：“火精炼体，这样的机会相当难得，我这才尽可能地让你提高到，直到你所能提高的极致。”
“也就是说，其实根本不关乎我的小命！”
贺小兔颤抖地问：“而且这种进程是可控的，你完全可以自主决定一共要用掉多少灵石？”
“是这样没错。”
青殊承认。
“我跟你拼了！！！”
贺小兔一声怒吼，狠狠抠挖起自己的虎口来。
“你发什么疯！”
青殊狼狈地左躲右闪。
“你害我身无分文，今天修炼的灵石都没有了，还怪我发疯？”
贺小兔咆哮：“炼体重要，炼气同样重要好吗，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啊！”
“就算不能吸收灵石，你也还可以打坐修炼啊！”
青殊跟着咆哮：“我都不能离开你出现了，我也没说什么，到底你的牺牲更大，还是我的牺牲更大？”
“你这话什么意思？”
贺小兔稍稍冷静下来了一些。
难道是说，为了帮助她炼体，他还伤到根本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秉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的确是灵石消耗干净才是最合算的，因为最大的成本支出已经不在那些灵石而在青殊的付出了。
青殊哼了一声，回答说：“字面上的意思，就是现在我只能存身在你虎口上，不能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你真伤到根本了？”
贺小兔担忧地问。
“这跟伤到根本有什么关系？”
青殊莫名其妙。
“你不是不能出现了吗？”
贺小兔奇怪地问：“不是因为受伤导致了某种退化？”
“这已经是我清醒之后最低级的状态了，还能退化到哪儿去？”
青殊失笑：“我不能再出现，那是因为——咳，你还记不记得我先前说过，灵魂本身并不属于力量体系，所以我要出现的话，得需要一定的力量来维持，而最简单普遍的就是灵气了。”
“你这意思是……每次你出现都要消耗我一定量的灵石的？”
贺小兔保持着捂胸倒地的姿势，差点没颤抖成风中的一片落叶。
“是这样没错。”
青殊想了想还补充说：“包括我此刻说话、还有稍大一点的动作都会涉及到一定的灵气消耗，就连我的存在都是需要依赖灵气来维持的。只不过我安静静止的时候，这种消耗会非常微乎其微，只需稍稍从你身体里吸收一些也就够了，几乎完全影响不到你。稍大一些的动作，譬如我现在跟你说这些话，因为没有灵石里的灵气可以汲取，我已经需要动用到你体内的灵力了——这也是我一开始尽量保持沉默，不跟你说话的原因所在。”
“……行了，你跪安吧。”
贺小兔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神特么不花费一块灵石就能当音圭用的名师讲堂，原来他是一直偷偷摸摸在背后跑流量，也不知道这些天他一共烧掉了自己多少灵石，说不定比音圭还贵！
唯一可取的也就一对一这三个字了。
大多数时候还是那么的不靠谱，就比如这还没炼制就已经夭折了的凤灵丹——至少在无法自如控制地火之前，自己别想把它炼出来了。
人家得个随身老爷爷就一路顺风顺水、大杀四方，为什么轮到她就这么悲催了呢？
难道老爷爷也是分等级的，别人都抽到了SSR，就她摊到了N？
这非酋的属性呀，何时是一个尽头……
贺小兔缓缓进入了梦乡。
这不是她生平第一次没有修炼就直接睡入睡，但她先前会这么做都有着无法克服的客观困难，真正因为颓废而放弃修炼，这是第一次。
因为打击……实在有点儿太大。
一穷二白什么的，她刚穿过来那会儿都没这么捉襟见肘过！
但只第二天一醒来，贺小兔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天阳还在升起，日子总要继续，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吃完饭，她嘛事不做先洗了个澡。
虽然有清洁咒在，但烟熏火燎了一整天，再加上那些油污，无疑是泡个澡才是最舒服的。
但最终贺小兔只是选择了冲凉——有这么个随身老爷爷在，哪怕这个身体才只十二岁，她从此也没法坦然地宽衣解带了。
所以，为什么她当初会觉得得到一个老爷爷是如获至宝啊！
内心的咆哮随着当头浇下的冷水慢慢平静了下来，但看到黑漆漆的污渍在脚下摊成一片，贺小兔的心中到底浮出了些许欣慰的。
无论如何收益大于付出总是事实，特别是体内杂质一下子剔除了这么多，这是吃多少年灵谷都做不到的，她隐隐有些察觉，现在自己的灵根已经不是中等偏下了，而直接就是中等！
不过这一点也没必要专门去验证，知不知道灵根等级并不妨碍自己修炼，何况除去蒙学馆入学那一次，之后验灵根都要收费的，别说她眼下一文不名，就是有灵石她也不愿意花在这个上面。
所以算到底，她还是要感谢青殊的。
特别是青殊应该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否则也不至于一夜过她已经满血复活了，他的叶子却还都那么卷曲耷拉着。
想了想，她轻轻输了一点灵力进去。
果然卷曲的叶子稍稍鲜活了一些。
正待多输一些，青殊开口阻止了她：“就先这样吧，灵力省着点用——你不是还剩两个宗门贡献点吗，经过这一夜，我想出了一个方子来，应该只凭地火就能把丹炼出来，这两个贡献点刚好能炼三炉，之后把这些丹卖了，你就又能有灵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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