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上海 二
烘焙展会的第二天是全国各地烘焙原料经销商、设备经销商的展台展示。
沈一涵订购了一些烘焙原料并预定了一台新型设备。
为期两天的烘焙展会就结束了，沈一涵打算今晚再去看看外滩，逛逛淮海路，明早乘飞机回D市。
晚上的外滩灯火通明，江边有很多跟沈一涵一样看夜景的人，其中不乏很多年轻的情侣。
沈一涵有些羡慕地看着身边出双入对的情侣，而霍行谦的样子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昨晚，沈一涵给霍行谦发了一封长长的邮件，也在微信里给他发了很多消息。她用尽她所知道的方式想要告诉霍行谦，她沈一涵不在乎他们将来会不会有孩子，她的人生只想有霍行谦的陪伴。
沈一涵不知道霍行谦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看到她发的邮件或是留言，更不知道霍行谦看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但她知道的是，如果她不把心里的话告诉霍行谦，她一定会后悔，后悔没有为自己的爱情去争取。
“霍总，合作愉快。”
“张总，合作愉快。”
张总离开后，霍行谦又坐回到沙发上。
在上海开会所是霍行谦一直以来的一个想法。这次上海之行使他的心愿终于可以实现了。
那晚从酒吧离开后，霍行谦接到了上海的投资人张总的电话，让他过去商定合作计划。
这趟上海之行霍行谦是一定要去的，可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不过也好，正好给了他一个逃避现实的机会。他立刻定了去上海的机票，在机场打电话给汪璇，但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去向。然后他关掉了在D市的手机，换了另外一部手机和一个新号码。
他隐瞒了多年的秘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知道这个秘密沈一涵终会知道的。他不敢想象沈一涵知道后怎么样，他害怕沈一涵的选择会和当年的叶菲一样。
这个秘密是在别人眼中近乎完美的霍行谦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不完美，而且更是一个让男人的自尊心极受打击的痛处。
霍行谦记得那次和沈一涵去孤儿院，沈一涵隔着窗口看孤儿院小朋友的时候，她的眼中满是温柔。她和小朋友们做游戏的时候，笑得是那么开怀。她最喜欢的乔杨的作品，也是跟孩子有关。
女人的母性是与生俱来的，能有多少女人会主动放弃做母亲的权利？他霍行谦又凭什么去剥夺沈一涵做母亲的权利？
即使沈一涵现在不想要孩子，也许将来的有一天她会后悔，那个时候霍行谦该怎么面对沈一涵？
太多太多的问题像一道道鸿沟横亘在他和沈一涵之间。可他仍旧不由自主地会想念沈一涵。
昨晚他鬼使神差地去南京路上找沈一涵曾经提过的那家上海面馆的总店。店里人很多，楼上楼下都客满。霍行谦刚想转身离开，恰好楼下的一张桌子刚刚腾了出来。
霍行谦本想点一晚店里的招牌牛味三重奏，伙计说最后一碗刚刚被别的客人要了，霍行谦就点了一碗别的面。
他一边吃着面，一边想起那晚和沈一涵在那个不大的面馆里一起吃面的场景。他可能不会记得那碗面的味道，但是他会永远记得那晚沈一涵的笑容。
霍行谦突然想出去走走。他所住的酒店就在淮海路上，从酒店出来，没走多久就来到了繁华的步行街上。
沈一涵打车从外滩来到淮海路上的步行街。在出租车上，她用手机在线购买了明天中午从上海回D市的机票。
到了目的地，沈一涵给司机付了钱，从出租车上下来。
淮海路的步行街果然是购物天堂，步行街两边都是各种名店。
沈一涵徐徐地走在步行街上，利用最后一个夜晚来好好欣赏这个繁华大都市的夜景。
走着走着，沈一涵发现前面不远聚集了不少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走了过去。原来是矗立在步行街上的一块巨大的LED电子屏正在播放歌手张杰的演唱会。
“下面我将演唱的这首歌，我要把它送给一个非常特别的人。是的，她就是我的妻子。我们最终能走到一起很不容易，期间经历了很多波折。感谢她一直支持我的音乐梦，支持我的每个决定。不管外界的各种声音，她一直一如既往地做我的坚强后盾。曾经有很多人不看好我们，我会用时间来证明他们错了。希望你们都能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找到那个每天晚上都能说‘晚安’的那个人。因为，这就是爱。”
人群里有人尖叫。
“这番话太感人了。”站在沈一涵前面的一个女孩儿对她的女伴儿说。
——可能回忆掉进了大海
——可能有些往事回不来
——可能岁月会偷走等待
——爱了很久也许会分开
——我们一同喜欢着现在
——我们曾经被别人取代
——我们都有类似的遗憾
——所以一起漂流在人海
——挥不去的阴霾
——让我为你掩埋
——哭了一晚的你的样子
——从此都种在我的脑海
——月亮下的对白
——单纯的像小孩
——你有好几次问我那是什么
——这就是爱这就是爱
——这就是爱这就是爱
——这就是爱
沈一涵也感动于这份充满爱意的真挚表白，站在人群的最外侧，聆听着张杰充满深情的演唱。
霍行谦走在淮海路的步行街上，他从口袋里拿出那部已经关机了几天的手机。犹豫了片刻后，他按下了开机键。
“叮咚”“叮咚”，手机屏幕上一连串蹦出了几十条微信未读消息的提示。
霍行谦打开微信，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沈一涵给他发的消息。一共16条未读消息。
霍行谦心里明白，对他的不告而别沈一涵一定会有所反应。
他有些紧张地点开了跟沈一涵的对话框，沈一涵发的第一条文字消息出现在他眼前。而只是这一条信息的内容就让他受到震撼。
“霍行谦，乔杨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想对你说，我不是叶菲，我是沈一涵。别人也许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有顾虑选择离开，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会。我喜欢孩子，可我更爱你。我想我余下的几十年的生命中每一天都有你在身边。没有孩子，我们的日子也不会无聊。我有很多心愿和想去做的事情。我想环游世界，世界上有两百多个国家，即使我们一年去四个国家，也要五十年才能走遍。你记得你答应过要教我骑单车的，我想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霍行谦，你也一定会有一些想做的事情和想要完成的心愿。我们一起完成它们好吗？......”
霍行谦看完了沈一涵给他的所有微信留言。跟沈一涵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太懦弱，太胆小了。他所想的全部都是最坏的结果，却从没有问过沈一涵的想法。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沈一涵，是出于爱，可他却在无形中剥夺了沈一涵做出选择的权利。
霍行谦拿出手机，找出一个电话号码。
“汪璇，帮我订一张明早从上海回D市的机票，要最早的航班。”
“是霍总吗？您那边有些吵，我听得不是太清楚。”
“我让你帮我订明早最快从上海回D市的机票。”
霍行谦提高了音量来抵挡巨大的音乐声。
“我，我马上就订。您这几天都在上海？”
“是，我一直在上海。”霍行谦边说边抬头找到了音乐声的来源——一块巨大的LED屏幕上正在播放明星演唱会。
“沈小姐前两天来会所找过您，看起来好像有什么急事。”
“知道了，我回去就找她。还有，汪璇，你帮我预定一个......”
“霍总？霍总？您让我帮您预定什么？”汪璇听不到霍行谦的后半句话，在电话那头追问道。
霍行谦拿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不是因为音乐声彻底湮没了霍行谦的声音，而是他蓦然看到在那块巨大的LED屏幕下看演唱会的人群的最外围，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侧影站在那里，离他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沈一涵听着歌，脑海中回想起和霍行谦有关的点点滴滴，这就是爱啊。她的眼睛有些湿润。怕被别人看到她的失态，沈一涵打算离开回酒店。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那一刻，她看到一个人在离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注视着她。
是霍行谦。
沈一涵百感交集，她和他同在上海，偌大的城市，他们居然能够相遇。
霍行谦重又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汪璇，帮我取消航班，我还要在上海待几天。”
“霍总，您什么时候回来？会所......”
霍行谦不管电话那头的汪璇还想继续说什么，他挂掉电话，朝着沈一涵走过去。
沈一涵看着霍行谦向自己走过来，她的心跳骤然开始加速，比任何一次和霍行谦在一起时跳得都要厉害。眼看着霍行谦一点点靠近，近到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了任何距离。
“霍行谦，你有没有看到我......”沈一涵的话刚开个头，就不能再说下去了，因为她的嘴唇已经牢牢地被霍行谦的嘴唇覆盖着。
霍行谦用双臂把沈一涵紧紧地抱在怀中，仿佛怕稍一松手就会失去沈一涵似的。这个吻他等了太久，他的舌尖贪婪地在沈一涵的口中探索着。沈一涵起初有些害羞，后来就开始热烈地回应着。
两个人就这样不管路人的眼光，站在原地吻了很久很久。
霍行谦忽然停止了亲吻，说了句“跟我走”，就拉着沈一涵在淮海路上狂奔。
沈一涵吓了一跳，她的手被霍行谦紧握着，只能跟着他跑。她一边跑着一边问：“霍行谦，我们要去哪儿？”
“你知道的，沈一涵。”
他们奔跑的身影后，张杰还在唱着：
——以为得到时间的青睐
——以为旅途没有意外
——以为每天都会说晚安
——但是有你就没有不安
——因为想念比谁都厉害
——因为寂寞会趁虚而来
——因为爱的晴天和阴天
——都在心里同时的存在
——挥不去的阴霾
——让我为你掩埋
——哭了一晚的你的样子
——从此都种在我的脑海
——月亮下的对白
——单纯的像小孩
——你有好几次问我那是什么
——这就是爱这就是爱
——这就是爱这就是爱
——这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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