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急诊室
下午四点钟。
汪璇站在霍行谦办公室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霍行谦从海洋岛回来后的反常举止没有逃过细心的汪璇的眼睛。她在霍行谦身边五年多，很多时候霍行谦不需要说什么，只要一个眼神，汪璇就能马上明白她老板的意思。只是这种默契仅仅止步于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这一个多礼拜，霍行谦除了吩咐她做事情外，很少说话，脸上也几乎不露笑容。虽然霍行谦平时也是不苟言笑，但至少汪璇能从他说话的语气和声音中听出他的喜怒。可是这些天，汪璇丝毫猜不透霍行谦的心思。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汪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汪璇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敲响了霍行谦办公室的门。
“进来。”门那头传来霍行谦的声音。
汪璇开门走了进去，正在看文件的霍行谦抬起头来。
“有事吗？”霍行谦放下文件问道。
“霍总，我......”汪璇在想怎么把话说出口。
“有事就说，支支吾吾的不像你的性格。”霍行谦看着汪璇，有点奇怪于她的表现。
“霍总，今天是我生日。”汪璇终于说出口了。
“对啊，今天是你生日。”霍行谦恍然大悟，“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真抱歉。”
从汪璇成为霍行谦助理开始，每年汪璇生日的那天，霍行谦都会让她提前下班，让她去庆祝生日，所有花销霍行谦统统给报销，而且霍行谦还会给汪璇一个生日红包。
“没关系，霍总。您最近太忙了，贵人多忘事嘛。”汪璇替霍行谦找台阶下。
“不，这是我的疏忽。咱们还是老规矩，你现在就下班去过生日，明天把账单给我。生日红包明天补上。”霍行谦说。
“霍总，那我就......下班了？”汪璇笑着开始慢慢往办公室门口退。
“去吧。”
“霍总，再见。”
“汪璇，等一下。”
汪璇打开门，刚要出去，被霍行谦叫住。
“还有事儿吗，霍总？”
“没事。”霍行谦嘴角微微上扬，“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汪璇这几天头一次看到霍行谦露出笑容，汪璇觉得这比过生日还让她高兴。
“谢谢霍总。”
沈一涵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知道是自己的胃炎发作了。原本她吃了胃药，以为休息一下就会好，可是胃却越来越痛。
“一涵姐，赶紧去医院吧。我陪你。”珍珍着急地说。
沈一涵摆了摆手，说：“不用，珍珍。你留在店里，我自己去就行。你帮我去门口拦辆出租车。”
珍珍去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小美把沈一涵扶上出租车。
“一涵姐，我们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怎么行啊？”小美说。
“没事儿，我去中心医院。我马上就给严思洁打电话。有她在，你们放心吧。店里就交给你们了。”坐在出租车后座的沈一涵声音虚弱地说。
珍珍和小美见沈一涵坚持，就关上了车门，目送出租车离开。
沈一涵在车上给严思洁打了电话。
出租车停在门诊大门的门口，严思洁早就等在那儿了。她赶紧打开车门，把沈一涵从车里搀扶下来。
“你怎么自己就来了？珍珍她们呢？怎么也不送你过来。”严思洁心疼地说。
“是我不让她们过来的。店里太忙，再说我还走得了。”沈一涵说。
“我已经给你挂了急诊，咱们直接进去。”
看完急诊后，严思洁扶着沈一涵来到输液室。沈一涵在其中的一张病床上躺下。
一个护士把针头推进沈一涵手上的血管里，把滴液的速度调好。
“小张，谢谢你啊。”严思洁对给沈一涵输液的护士说。
“严医生，别客气。有事叫我啊。”张护士说完就去照顾其他病人了。
“一涵，你的胃病都好几年没犯了。怎么突然间就犯病了呢？”
“可能跟我最近没好好吃饭有关系吧。”
“一涵，这几天你也不让我去你家陪你。你不用瞒着我，我知道你不光是没好好吃饭，你是上火导致的。”
沈一涵垂下眼帘，没有做声。
“还好不算太严重。输完这几瓶，就不会疼了。”严思洁见状岔开话题，“这几天你多休息，注意饮食。”
“思洁，你去忙吧。你还在上班呢，不用陪我，我这几个大瓶小瓶估计得三四个小时呢。”
“那我先回科里，一会儿我再过来。你闭上眼睛睡会儿，我让护士盯着时间帮你换药。”
“好，你去忙吧。”
这几天沈一涵夜不能寐，白天还要在店里忙活。她是真的累了，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严思洁从输液室出来，心里有些难过。她当然知道沈一涵为什么会犯胃病，只是她没有说破。
沈一涵的前两段感情严思洁都很清楚，可她从没见过沈一涵为一个男人而如此憔悴。
严思洁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霍行谦你好。我是严思洁。沈一涵现在在医院。”严思洁拨打的是霍行谦的电话。“她不好，很不好。如果你真的像你对她说的，一切只是她误会了，那你就别来医院。”严思洁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严思洁知道自己这样给霍行谦打电话，着实是冲动了。可她见不得沈一涵这样痛苦。她要给霍行谦施加些压力，否则那个男人还会继续逃避。
几乎是严思洁挂断电话的同时，霍行谦马上拿起车钥匙去车库取车赶往医院。
沈一涵在医院。她怎么了？什么病？严重吗？霍行谦一边开车一边胡思乱想。
霍行谦嘴上再怎样强硬，身体却是诚实的。他本能地要去医院，要去看看沈一涵。
霍行谦把车停在医院门口，脚步匆匆地进了医院大厅。
“严思洁，我到医院了。”霍行谦打给严司机。
“你来门诊部的输液室。”
霍行谦快步来到输液室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霍行谦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的沈一涵。
看着脸色略显憔悴的沈一涵，霍行谦心里一紧。
“一涵她是胃病犯了。”严思洁来到霍行谦身后，“她这几年都没有犯病，一直以来她也很注意。”
原来她胃不好。霍行谦心想。
“从岛上回来后，她也不让我陪她。我知道她是怕我看到她难过而为她担心。她一定是最近没好好吃饭，再加上心情......心情不好。”严思洁顿了顿，“所以胃病才发作了。”
“严不严重？”霍行谦回身问严思洁。
“不算严重，输完液回家好好休息，饮食上注意一些。”
“我进去看看她。”
“你等下。”
霍行谦刚要推开输液室的门，被严思洁拦住了。
“霍行谦，在你进去出现在一涵面前之前，我想请你想清楚。如果你爱一涵，就告诉她你对她的感情，不要这样折磨她。如果一切只是一涵她一厢情愿，那请你就不要进去打扰她了。”严思洁无比平静地说道。
霍行谦推开输液室门的手犹豫了一下，严思洁的眼中流露出失望。
突然霍行谦推开了输液室的门，径直走向沈一涵的病床。严思洁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己这一推，就让霍行谦表露出了他的心意。严思洁笑着转身离开了输液室。
霍行谦来到沈一涵的病床前，坐下。他把手机调成静音，今晚不管发生再大的事情，他都不会离开沈一涵的身边。
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通过管子和针头流进沈一涵的身体里，霍行谦心如刀绞。不用严思洁说，他也知道沈一涵此时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他用手理了理沈一涵额头前的一缕头发，然后就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熟睡的沈一涵。
沈一涵微微蹙着眉，呼吸很均匀。输液的左手放在身体的一侧，右手搭在身上。霍行谦轻轻拿起沈一涵的右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沈一涵的手软软的，微微有些凉。霍行谦的眼睛有些湿润，“对不起，一涵”他轻轻地说道。
护士中间来换了输液瓶，沈一涵睡得很沉，并不知道。
霍行谦一直看着沈一涵，第二瓶要也快输完了。
睡梦中的沈一涵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终于睁开了眼睛。
我是在做梦吗？沈一涵看到霍行谦坐在病床前，还紧握着她的手。沈一涵想要坐起来，却被霍行谦一只手给按住。
“别动，好好躺着。”霍行谦温柔滴说道。
我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严思洁告诉我的。”
沈一涵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被霍行谦的手紧握着，有些不好意思。她想挣脱出来，却没有成功。
“你都生病了就不能好好躺着吗？”霍行谦用命令的口吻对沈一涵说。
“霍行谦，你不是说是我误会了吗？”沈一涵看着自己和霍行谦的交织在一起的手故意说道。
“沈一涵，你的药输完了。我来给你拔掉针头。”张护士来到了沈一涵的病床边。
张护士很麻利地拔掉针头，给沈一涵的左手上贴上胶布。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呢。”张护士一边收拾输液瓶一边说道。
沈一涵有点不好意思，刚要解释，只听霍行谦说道：“谢谢你，护士。”
“不客气。”张护士笑着走出了输液室。
“感觉好点了吗？”霍行谦俯下身来问道。
他离沈一涵很近很近，“好多了。”沈一涵回答道，脸有些微红。
“走吧，我送你回家。”霍行谦把沈一涵扶起来。
坐上霍行谦的车，沈一涵给严思洁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开了医院，正要回家。
“把你交给霍行谦我放心。”严思洁在电话里那头咯咯地笑着说。
沈一涵怕霍行谦听到尴尬，就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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