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莫高明的打算

　　两人分工合作，不多时就将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两人将洗净抹盐腌制过的鸟肉用粽叶包裹起来，外边再裹上一层稀黄泥，置于火堆的下方，最后烧起一堆旺火。

　　寒风中，火花随风晃动，热气将附近的薄雪都烘干了，两人坐在火堆边上，惬意的烤着火。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莫长渊负责添柴火，颜荼蘼则无所事事的神游起来。

　　上回卖了药材后，两人的手头上都有不少银子，可惜白头村离石桥镇挺远的，不方便经常去逛街购物，并且何氏小气惯了，哪怕手里握着大笔的银子，也舍得不顿顿吃肉——话说回来，当真顿顿吃肉的话，很快就会在村里惹上闲话来。

　　别人连稀粥都快没的吃，你居然顿顿吃肉？这心里得多不平衡啊！

　　不过今年大家都有卖药材的钱作为补贴，至少不会出现饿死人的事情了。

　　颜荼蘼背靠着树杆，抱膝而坐，脸颊被火光照的通红，眸光飘忽，两朵火花在清澈的眼底跳动着。

　　脑海中的思绪像是走马灯一样，前世今生交错浮现，复杂的让人险些得了精分，颜荼蘼无意识的露出一抹笑容来，嘴角轻挑，带着些许讥诮。

　　莫长渊的视线平静的从颜荼蘼脸上扫过，最后垂眸，捡起一根柴火丢进火堆中，火堆添了柴，火光瞬间又盛了几分。

　　在火力的烘烤下，火堆下方的裹了黄泥的块状物已经变得干硬起来，黄泥也渐渐泛黑，不过离肉熟，还差一些功夫。

　　当隐约闻到些许肉香时，颜荼蘼才从繁杂的思绪中脱离而出，目光落在火堆下方。

　　“敲开一个看看熟了没？”颜荼蘼跃跃欲试的建议着。

　　莫长渊用两根粗些的棍子做筷子，从火堆中扒拉出一个硬土块，然后猛地将土块敲开。

　　当土块散开后，肉香越发浓郁起来，还带着一股粽叶特有的清新味道，闻着就让人觉得食欲大增。

　　嗅着肉香，颜荼蘼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将包裹着的粽叶打开，露出里面的鸟肉来。

　　这是一只麻雀，肉不多，但是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用这种法子煨熟的麻雀更是香的很，不像烤熟的那种，因为大火的缘故，往往会有部分烧焦，这样味道就会发苦。

　　“熟了！可以把火灭掉了！”颜荼蘼语气欢快的说着，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麻雀啃了起来，烫的她忍不住不停的吹着气。

　　莫长渊先将火灭了，才动手将火堆里的全都扒拉出来，放在一旁降温。

　　当颜荼蘼已经欢快的连吃两只后，他才拿起一只吃了起来，刚吃下第一口，眼睛就忍不住亮了起来。

　　太好吃了！

　　鸟肉只放了提味的食言，可煨熟之后却香甜可口极了，让莫长渊吃一回就吃上瘾了，一共六只鸟，两人公平的分了，各自吃下一只斑鸠两只麻雀后，浑身暖洋洋的，仿佛丝毫不受寒风冷雪的影响了。

　　当火堆彻底熄灭，确保不会死灰复燃后，两人才掩盖痕迹，慢悠悠的朝莫家走去。

　　整个冬天，两人隔三差五就会来山里转悠一圈，如果陷阱里面有猎物，那么就吃野兔山鸡之类的，如果没有，那么就用竹筐捕捉斑鸠等鸟类，哪怕都一无所有，颜荼蘼还能够拿出红薯花生之类的东西来吃。

　　莫长渊永远不知道，颜荼蘼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红薯花生的，还有那些诱饵——谷粒和玉米粒。

　　要知道何氏一如既往的对粮食十分看重，而颜荼蘼也几乎没有进过何氏的房间，可她就是能够在关键时刻拿出东西来。

　　莫长渊私底下也琢磨过，可惜一无所获。

　　转眼间已到年底，腊八过后，年味更重，等到了二十九的那天，一直在镇上做事的莫高明也提着大包小包回家了。

　　大过年的，镇上的铺子自然也会随之关门，待初六或初八时，再重新开门迎客。

　　莫家的猪已经宰杀了，以前是整个卖给镇上的屠户，再买上几斤肉回家，就算是过年吃的了。可今年在莫高明的要求下，家里的猪宰杀后，除了村民自发前来买的，其余的都留着自家吃。

　　饶是如此，也只剩下半边肉，何氏将肥肉熬油、骨头炖汤、一小半鲜肉留着吃，一大半鲜肉切块腌制后做成腊肉。

　　腊肉保存好的话，能够吃上整整一年的。

　　宰猪后，家里的伙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了，哪怕是素白菜，放了荤油后，也香甜爽口了不少。

　　莫高明回来后，就开始准备祭祖的事情，今年祭祖比往年要慎重许多，因为今年的祭品是整整一个猪头！

　　讲究些的人家，是要用整个猪头做祭品的，可惜往年整个白头村都很少有人家达标，倒是石桥镇上的人家好些，每到临近春节时，屠户家的猪头都是最快被抢着买走的。

　　莫家人丁不兴，莫高明的父母早死，听闻莫高明还有一个哥哥，但是多年未回，已经死在外头了。

　　每到祭祖时，莫高明的心情就忽低忽高。想起父母和哥哥，他黯然神伤，可想着底下的三个孩子，又让他看到了无限希望。

　　子嗣，就是一个家族的希望，子嗣兴旺，家族也会兴旺。

　　祭祀完毕后，莫高明将全家都叫上，神情严肃的看着大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托荼蘼的福，家里卖了几回药材，攒下七十多两银子，我思来想去，这银子迟早会花光的，可只有本事是永远有用的，足以养活人的一生。”

　　这话极为中肯，大家自然没有异议，只有何氏神情逐渐有些兴奋起来，显然她是提前知道莫高明要说些什么的人。

　　莫高明首先看向莫阳辉，说道：“过了年，你就是九岁了，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以前家里穷，因此是不曾想过，爹也只打算等爹闲时，随意教你认几个字就算了。可如今家里有几个钱，也就不必委屈了你，待过了年后，你就去镇上的书塾启蒙吧。”

　　莫阳辉有些惊讶的微微瞪眼，嘴角不自觉的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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