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主导谈话

　　“累了吧？快些进来休息！”

　　莫高明忙让两个孩子进屋去，又让何氏把那条菜花蛇拿去煮熟了吃。

　　哪怕是再无知的村民，那也是知道肉是好东西，镇上酒楼里还有蛇肉做的菜卖，听说价钱挺贵的。

　　何氏看着那足足有七八斤的菜花蛇，又是想吃，又是舍不得，纠结了半晌，才说道：“还是拿去卖钱吧。”

　　莫高明则说：“长渊都被这蛇给咬了一口，得吃点蛇肉补补！”

　　见莫高明只提起莫长渊，何氏心中有些不喜，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倒是莫阳辉和莫彩霞纷纷亮了眼睛，甚至还吞咽了下口水。

　　蛇是可怕的，但是能够吃的死蛇就不可怕了！

　　何况他们一年到头，也只能吃上几回肉而已，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娘，我要吃蛇肉！”莫彩霞拉着何氏的袖子撒娇。

　　莫高明摸了摸莫彩霞的头发，笑容和煦，再度让何氏去处理蛇肉。

　　何氏自己也馋肉吃，当即不再言语，麻利的提着蛇进厨房了。

　　颜荼蘼看了何氏的背影一眼，才对莫高明说道：“莫叔叔，家里有酒吗？蛇胆可以用来泡酒，喝了之后能够清肝明目，对身体好。”

　　莫高明笑着看了颜荼蘼一眼，才说道：“倒是有一点酒。”

　　于是开口让莫阳辉去屋子里拿酒来，让何氏把蛇胆用来泡酒。

　　“丫头，你过来，我有些话问你。”莫高明把颜荼蘼叫去堂屋，打算好好的和这孩子谈一谈。

　　八岁的孩子，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了，应该是懂事的了。

　　两人分左右坐着，颜荼蘼身形虽小，气势却并不显得胆怯懦弱，面对莫高明时，还显得很是从容。

　　不等莫高明先开口询问，颜荼蘼已经决定由自己主导这场谈话了：“莫叔叔，首先要谢谢您救了我。其次，如今我身体大好了，也该把自己的来历说一说了。”

　　莫高明有些讶然，他的确存了想和小姑娘聊一聊的心思，却不想小姑娘自己先开口了。

　　他点点头，等着颜荼蘼继续说下去。

　　半真半假的说辞是早已经准备好的，颜荼蘼从容说道：“我叫颜荼蘼，我父亲是一名大夫，然而在父亲母亲带着我回外公家时，却半途上被土匪打劫，父亲把我藏在茂盛的草丛中，我才侥幸逃过一劫，只是我的父亲母亲却被……”

　　颜荼蘼垂眸，清瘦的小脸上充满了悲伤，这悲伤并不假，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强烈的悲伤和强烈的仇恨，外泄的情绪让人想忽视都难。

　　莫高明握拳，满脸愤恨：“这些该杀的土匪！”

　　他两眼赤红，像是感同身受一般，颜荼蘼有些奇怪他的反应，猜测着要么他是感情丰富的人，要么就是曾经也有亲人惨遭土匪杀害，所以才对土匪恨之入骨。

　　颜荼蘼将目光移到那一背篓的草药上，故作坚强的说道：“莫叔叔，虽然我父母双亡，但是我曾经跟着父亲学过一些粗浅的医术，认识一些简单的药材，也知道怎么处理药材，这些都是山里最常见的，我就采了来，也不晓得能不能卖出钱？”

　　她睁着一双眼，满含期待般的看着莫高明，像是想得到认可一样。

　　莫高明只觉得一颗心都化了，原本买下她，是想给儿子做童养媳，如今知道她悲惨的身世，心中就十分不忍的。

　　但凡他的儿子能够生的体面一些，他也不至于这么心虚为难。

　　想到莫长渊一身的毒疮，那骇人的模样，哪怕是他，都有些不太敢直视，更何况一个弱小的小姑娘？可如果不让她给莫长渊做童养媳的话，那么莫长渊十有八九是找不到媳妇的，这样的话，他如何对得起那个人？

　　莫高明内心纠结万分，面上却尽量不显露出来：“我也不懂得草药，不过有几样看着眼熟，似乎在药铺见过，也有人采了药卖给药铺，等你把药材处理好，我就带去给药铺看看，或许能卖到钱。”

　　又问颜荼蘼：“这些都是？”

　　颜荼蘼点点头，又道：“葛根是药材，但是也可以吃，作为药材的话，需要秋天再挖比较好，现在只能拿来吃。”

　　秋天是葛根贮藏淀粉最多的时候，不管是用来吃还是做药，都是最佳时候。

　　颜荼蘼说的头头是道，莫高明心中越发羞愧，这样一个精灵聪慧的小姑娘，却让她做一个丑八怪的童养媳，他实在是有些良心不安啊。

　　莫高明心情郁悒不已，忽然想起前几日有人说起镇上来了一个医术精湛的铃医，有人皮肤生疮，听说也被治好了，那么……

　　想到这里，莫高明眼睛都亮了起来！当即决定明天带莫长渊去镇上看病！

　　莫高明想到就做，立即把莫长渊叫了过来：“长渊，这几日镇上来了一个医术精湛的铃医，明天我带你去给铃医看看。”

　　莫长渊闻言，却一点都不激动，只淡然的嗯了一声，仿佛心中不抱任何期待一样。

　　从小到大，他已经看过不少大夫了，人人都说治不好，能活着已经算不错的了。

　　看着莫长渊的反应，莫高明越发心塞了。

　　门外，莫彩霞把探出来的头快速的缩了回去，小跑到厨房，大声说道：“娘！爹又要带丑八怪去镇上看大夫了！”

　　何氏正在剁蛇肉，听了这话，一刀重重的剁了下去，发出很大的响声来，不满的嘟囔着：“那丑八怪从小到大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全部白浪费了！”

　　莫彩霞立即怂恿着：“娘，你去和爹说，不要带丑八怪去看病！把那看病的钱给我做一身新衣裳吧？舅妈前些日子给表姐做了一件新衣裳呢！”

　　提起何氏的娘家，何氏立即把蛇肉斩了一小半，大约两斤左右，让莫彩霞送到娘家去：“别在你爹面前乱说，知道吗？把这些给你外婆他们送去！”

　　莫彩霞看着剥了皮，莹白的蛇肉看着就诱人，有些舍不得，不过又想着，既然给表姐家送了蛇肉，那么下回就让表姐把新衣裳借给自己穿一天！

　　这么想着，莫彩霞拿着蛇肉，就快步朝表姐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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