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选择
第二天的首尔，太阳照常升起。
昏暗的房间内，一对男女在床上相拥而眠。
叶知秋觉得这是她自从醒来以后睡的最安稳的一觉，她看着自己面前宽厚的胸膛，眼睛眨了眨。
哦，对了，她昨天跟李正宰回了他家。
叶知秋没有从怀里挣脱出来，她戳戳李正宰的胸膛，捏捏他的脸颊，试图研究这个人类为什么能够让自己睡眠质量这么好。
频繁地小动作成功地将睡梦中的李正宰给鼓捣醒了。被吵醒的李正宰下意识就是用大手抓住捣乱的小手，闭眼呓语，“别闹了，让我再睡会儿。”
叶知秋乖乖应答，“好哦。”
“嗯，乖。”
嗯？！李正宰这下子算是彻底醒了。终于想起来了昨天带回来的小姑娘，他看向怀里的叶知秋，叶知秋也盯着他，她伸回捣乱的小手，无辜且单纯，“我饿了。”
李正宰穿着家居服，站在厨房里加热刚刚送来的外卖，他正要盛到盘子里的时候，身边传来一阵热气。他扭头一看，铲子直接跌落在锅里。
原来是洗完澡叶知秋直接套了件李正宰的衬衫当裙子穿，裙子下面是一双白嫩笔直的大腿，使得叶知秋整个人看上去又纯又欲。
叶知秋看着李正宰愣愣的，她伸手晃了晃他的眼睛，“你怎么又发呆了啊？”
叶知秋指了指锅里面的菜，“要糊了诶……”
回过神的李正宰赶紧关火盛菜，他在心中唾弃自己，“李正宰，你清醒一点啊，她还是个孩子。你不是愣头小子了，没见过女人啊。”
恢复正常的李正宰摆饭上桌，就在二人准备动筷的时候，一道清朗的男声从玄关靠近。
“亲爱的，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一进门就闻到了……”
人未至语先到，直接开门而入的郑雨成看着餐桌上的两人，眼神很好的他一眼就认出了叶知秋身上穿的是兄弟的衬衫。
他挑了挑眉，对着兄弟揶揄道“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我一会再来”
话虽这样说，可他轻车熟路地去厨房拿了碗筷，和叶知秋打了个招呼后，直接坐在了李正宰身边。
李正宰也有些无奈，他太清楚自己兄弟在想什么，但是他现在解释不了，主要是叶知秋在这里。
与李正宰的无奈和郑雨成的揶揄不同，叶知秋看着郑雨成对于李正宰家里的熟悉，还有二人直接亲密的动作，加上那一声“亲爱的。”
她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想到自己曾经在人间看到过的断袖分桃，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一对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
叶知秋的一句话成功让郑雨成被嘴里的汤呛到，他有些不可置信，瞪大自己的双眼
“咳咳咳，你说什么？”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李正宰倒是没有呛到，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连忙否认三连，他们不是，他们没有，你别瞎说。
两人解释半天才让叶知秋打消了这个可怕想法，早饭就在这样的兵荒马乱之中匆匆结束，郑雨成真的是怕了，一句“家里还有事”直接开溜。
房间重归寂静，叶知秋沉默着不说话，李正宰也不说话，他怎么说，问叶知秋昨天怎么会那样，没必要。
大前辈心里还是很有计较的，他们现在的关系纯粹是前后辈的关系，他就算问了，叶知秋不想告诉她，也完蛋。
刚才一顿饭，他算是看明白了。叶知秋不但没开窍，还是个笨蛋。正常男女跟一张床上躺一起，都会有点旖旎气氛，这姑娘是真没那根弦啊，能把他和郑雨成认成一对，也是没谁了。
李正宰xi，你任重道远啊。
就在李正宰以为这样要一直沉默到叶知秋的经纪人和助理来，叶知秋突然问了一句，“如果有一件你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呢？”
李正宰沉思，“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生死而已。”
语气平淡，分量不可谓不重。
“那就去做。”李正宰毫不犹豫地直接回答，“知秋，我不知道你在面临什么，但我知道生命只有一次，如果不抓住这个底牌，我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生或者是死，本身就是一个选择。”叶知秋淡淡地地盯着李正宰，即使是坐在沙发上，也有种近在咫尺的远，仿佛下一秒即将消失。
李正宰有些心慌，他下意识抓住叶知秋的肩膀，严词厉色，“叶知秋，你听好了，这世上有人在乎你，有人会因为你这些话感到不安，难过，伤心。”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要道德绑架，而是想让你看看这世界其实很好，没那么糟糕。”
“小姑娘，你应该去享受世界，而不是让世界成为你的束缚。那太累了。”
误打误撞，李正宰的话恰好正中神的靶心。
叶知秋心里有些鼓鼓的，她说不清这种感觉，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凭心而论，李正宰的相貌在叶知秋眼里是有些普通的。
废话，神见过那么多神仙妖魔，精怪鬼魅，什么强大俊美，什么貌比潘安没见过。
可是唯独眼前这个人类，灵魂闪耀着远超相貌的美丽。
叶知秋轻触李正宰的眼皮，“你的眼睛可真亮，怎么那么好看啊。”慢慢的吻了上去，很轻很轻。
轻到李正宰几乎以为那只是一个错觉，但鼻间传来的冷香和眼皮上残留的温暖，又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哑着嗓子问叶知秋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叶知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书本里面就是这么说的，“人类之间表达喜欢不都是这样吗？难道你不喜欢吗？”叶知秋好奇的发问。
我……喜欢啊，他心里想到。
喜欢的姑娘吻了你，这怎么能不让人开心呢。可问题是，人姑娘眼里没有一丁点男女之间的感情，比溪水还清澈。
面对没开窍的小姑娘，李正宰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叶知秋的头，实话实说“喜欢，但是这种事情只能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去做。”
“可我就是喜欢你才做的啊啊。”叶知秋歪着头，这个人类太奇怪了，说的话自相矛盾。
被天然撩撩了一下的李正宰沉默了，疯狂心动。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她的喜欢和他的喜欢不是一码事，说出来又感觉自己亵渎了这份纯粹的感情。
半天，李正宰才憋出一句，“以后不要对别人这么做，别人不喜欢的。”
叶知秋点点头，“嗯，那我以后只对你做。”
纵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李正宰也不禁老脸一红，他眼神飘忽，一时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神很喜欢这个人类，于是神问人类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李正宰拒绝了叶知秋，叶知秋还以为他不了解自己的能力，于是叶知秋详细的介绍了自己——大哥的身家之后，又问了一遍。
震惊于叶知秋雄厚背景的李正宰还是拒绝了这份巨大的诱惑。
神有些不解，“你帮助了我，你没什么要的嘛”
李正宰有些好笑，看来早上发消息的陌生人和叶知秋真的是兄妹，想法都是一样的，他点点叶知秋的鼻尖。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叶知秋诚实的摇头，“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人生在世，所求无非三样，名，利和美人。”以往人类跟她求的大多是这些，她以为李正宰也会要这些。
“不，这世界总有些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自由与爱。”还有眼前的你。李正宰在心里默默补充。
这个回答有些超出了神的认知，以前的人可不这样啊。
真正渴望爱与自由的人从来不会祈求神的怜悯，他们会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获得的自己想要的，叶知秋作为神自然而然从未见过。
叶知秋有些好奇，“那你就一点不心动吗？”
“心动啊，怎么不心动，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别人给的始终是别人的，有些东西只能靠自己去争。”
说这话的时候，李正宰凝视她的的眼神里满是深情，而这种眼神，叶知秋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她曾在时间长河中，从无数痴男怨女眼中看到过，陌生的是，这是第一次有人类对她露出这种眼神。
叶知秋审视这个人类，审视这个男人。
莫名感觉有些危险的李正宰有些不安。还没等他张口说话，叶知秋开口了。
“你喜欢我。”极其肯定的语气让李正宰彻底愣住，他有些纳闷，不是，这姑娘怎么突然开窍了呢。
叶知秋靠近李正宰的脸，捧住他的脸，不让李正宰闪躲，“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喜欢我。”叶知秋歪头，企图从李正宰眼神里面看出来原因。
“为什么？是因为这张脸吗？还有，喜欢是什么感觉呢？”叶知秋不明白，像极了请教老师问题的小学生。
被请教的李正宰老师很认真，他覆住叶知秋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很认真很认真地告诉面前这个女孩，关于他对她的喜欢。
李正宰承认，一开始是被叶知秋的容貌吸引的。“但是，现在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是因为你的长相，而是因为你在特殊时间里给了我别人给不了的感觉。”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正宰也觉得有些偶像剧化，他难得有些羞涩。
“说不上来哪里特别，但是这种感觉谁也替代不了，这种感觉让我每次想起你的时候，都让我为你心动千千万万次。”
“所以，你感受到它在为你跳动了吗”李正宰终于主场发挥属于他的魅力了，他嘴角上扬，目含希冀地想看小姑娘的感动。
“可每个人的心脏不都在跳吗？不跳不就死了吗？”叶知秋理智发言。
李正宰：……
“噗”郑雨成一口酒直接喷在好友脸上，引来李正宰一声“呀西”。
郑雨成顾不得许多了，他觉得震惊又好笑，“真的吗？那姑娘真的这么说的，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他觉得今年一年的刺激都没今天的多，郑雨成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续，催促着好友接着往下讲。
李正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没了。”擦着身上酒渍的李正宰头也不抬回道。
“没了，怎么可能”郑雨成显然是不满意好友的回答，企图让他说多点。
“真没了。”即使是交往多年的兄弟，他也不想让郑雨成知道关于叶知秋的更多信息。
“防着我？”有着动物般直觉的郑雨成总是抓住问题关键。
“嗯。”李正宰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怕你会爱上她。”说实话，越是了解叶知秋，就会被叶知秋所吸引。
他太了解自家兄弟了，叶知秋完全就是郑雨成的取向。
“你对这个女孩这么有自信，自信到我会爱上她”郑雨成承认叶知秋长的好看，但是好看跟性格是两码事。他觉得李正宰有些看高了那个女孩，也看低了他。
郑雨成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的烟气让他的脸显得影影绰绰，“你放心，我不会的。”
“那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李正宰认真的警告郑雨成。
气的郑雨成抓起下酒菜就扔了过去，深感友谊破裂，“滚吧你！心眼小死得了。”
李正宰躲过去，就只是笑，然后对着他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但从眼角余光可窥见野心与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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