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迫合作+试炼
教导主任把两人带回了办公室，谈了一中午的话，连教育带未来规划的扯了一堆，饿着肚子的金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迷迷糊糊的只会点头，起初月元还不愿意服软，不过两人最终拜倒在主任无休无止的讲话之下，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握手言和，然后通知家长
金珩从家里跑来给金玹签处分单，见了小孩乱糟糟的头发和不服输的倔强表情，憋着笑把单子签了，临走前还不忘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把兜里的奶茶偷偷塞到金玹兜里
“姐说这委屈咱可不受，真是姐的亲妹子！”金珩朝金玹比了个大拇指，骑着电动车走了，留下金玹摸着兜里鼓鼓的正往下坠的奶茶，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说出话来
架打完了，金玹也算是松了口气，一节课过后，月元却用气得发抖的声音朝金玹说道：“你他妈的给我等着！”
金玹忙着吃奶茶里的三倍爆炸小料，也没把她当回事儿，于是乎几天过后，金玹认为大致是月元终于用她的猪脑子想出了个报复金玹的好方式了，看着手机页面上月元对自己夸张且恶狠狠地乱骂，和一夜之间将近一千的转发量让金玹一时间把自己都气笑了
金玹这般如此的成功在学校里出了名
想到这里，金玹恨恨的拍了下桌子，把正睡得香的月元惊的一抖，月元顶着翘起的刘海和脸上压出的红道爬了起来，见是金玹搞得动静，火顿时涨了三尺
“整他妈啥动静呐！”
金玹转过头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看着月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是不是还想吃处分啊
月元听了这话精神了，抹了把脸冷笑道：“得了吧，金玹，我就知道你害怕了，来来，现在给我道歉，我照样带你玩”
金玹听了这话感到不寒而栗，她想起了月小姐前两年“玩”的玩意儿，什么楼顶放炮崩鞋结果崩到旗杆上拿不下来，最后还是发现隔壁班跟月元玩得好的一个男生一只脚绑了着塑料袋过了一下午，这才抓住月元，还有什么操场上领着众学生一起抗议晨跑，把开学典礼的话筒换成了木棍加袜子
金玹看向月元的眼神骤然添上几分肃然起敬，就这还活蹦乱跳呢，没被开除简直就是奇迹，金玹可真是谢谢她月元愿意带自己玩
上课铃声响起，金玹的同桌，云京，从厕所跑了回来，坐在了金玹和月元两个人中间，暂时拦截住了月元炽热的视线，金玹感觉到月元仰着身子又看了自己好几眼，她都假装成了没看见
语文老师抱着教材走进教室，语文老师是个温柔的老太太，站在台上慢悠悠的讲着古文
“啊，其间旦暮啊，闻何物”老太太一如既往地念着课文，中间语句的间隔好像跨越了世纪似的漫长
“金玹，金玹”
金玹听见从自己右边传来的月元的声音，她埋着头假装听不见
“金玹！”
简直要烦死了，金玹看到她身边的云京微微皱眉，云京平日里就是个听话的孩子，整日里闷头学习也不见成绩长进，金玹也很疑惑，不过云京和不怎么爱闹腾的金玹在一块正好，平日里云京总是关照金玹，所以见她一皱眉，金玹便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干啥”金玹脸上挂出十二分的不悦，压着嗓子答道
月元见金玹的表情又气不打一处来，但她想了想，作为一个睿智的人，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被金玹牵着跑——没错，月元竟然悟出了如此高端的观念，但是，但是金玹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欠揍啊！
月元又想起那天当着食堂几百号人的面，金玹如何让她颜面扫地，更是越想越气了，月元强压着气说道：“给我道歉！我真的生气了！”
金玹冷哼一声：“你手机屏修好啦？拿铲车修的吧这么快，下回可别气急败坏往外边甩了，虎不虎啊”
“操，你还好意思说，我他妈换屏幕花了五千！钢化膜都给我干碎了！都因为你！”
“欸月元，你脑子是不真有病啊？我意念控制你手往外扔的啊？”金玹说到这又忍不住一笑:“手劲还挺大”
“你！”月元憋的说不出话来，气得牙直痒痒，恨不得冲过去给金玹一嘴吧
金玹首战告捷，略带得意的缩回头，身边的云京脸色很不好，她推过来一张纸条，金玹拿起来一看：“张老师看你好几眼了”
金玹把纸条攥在手心，心中骂自己竟然和傻子争高下，也太次了吧，随即乖乖的在课本上标注起来，试图挽回一下老师对自己的印象
过了有一会儿后，金玹又听见了月元的声音
“金玹，你是不是还想更出名一点啊”
“金玹”
“金玹”
金玹吸了一口气，把胸口涨起的火苗压下去，劝自己别跟她一般见识，正在金玹安抚自己时，金玹看到云京扭过了头去看着月元，金玹看不见云京的表情，但是能看见月元的错愕，待云京转过头来，金玹便看到云京发红的眼眶的涨红的脸颊
此时此刻，两人都已经忘记了打架，目光都集中到了云京身上，她用力抿着嘴，金玹还能听见轻微的牙齿碰撞声
“这这咋了”月元手足无措的结巴道，气势全无，试图从金玹的脸上得到答案，金玹倒是大致明白云京为什么会哭，但是内向的小孩的苦衷，月元这种社交悍匪是不会懂的，于是乎只是给月元投去了一个埋怨的眼神
“云京，没事吧”金玹摸了摸云京的左手，小声问道
云京边摇头边哆嗦着后背，给金玹看得血压都上来了
月元给金玹摆了个口型：咋整啊
金玹：那肯定不能让她哭出来啊，你想听麻子念经？
月元：不不不不不想，那，那咋整啊
金玹：想招啊！
一番密谈结束，金玹忙着安抚云京情绪，不过任凭她如何安抚，云京的抽泣之意仍有扩大趋势
“呃，咳，云京，你别哭了，我给你表演个绝活儿，你看啊，我能用橡皮把这个纸球打飞！”月元把纸球放在一个空水瓶的瓶盖上，用格尺和橡皮组成了个投掷装置，脸上露出了个得意的笑，胳膊架在同桌的右桌角处——月元没有同桌，因为很少有人能承受月元的狂作猛掫
金玹看向月元的表情里混了十分的怀疑，思索了几秒钟后刚想开口制止，月元的橡皮大炮却已经上了膛
“一古走！”月元喊出了发射的奇怪口令，橡皮从金玹目所能及的远处高高弹起，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在金玹月元和云京三个人的注视下狠狠地砸在了水瓶上
“啪”的一声巨响几乎贯彻了整个教室，全班同学连带语文老师的目光一起投向了最后一排的三人处
金玹还没来得及把微微张开的嘴合上，她的眼睛注视着那只因冲击力而同样飞了起来的空水瓶，空瓶在空中轻巧的飞过，精准的砸上了云京的额头，教室在片刻的安静后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在笑声里，金玹惊恐的注视下，云京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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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阿飘奶茶店两个小工都在，用不着金珩自己看着，所以金珩出门也较往常早一些，掐算着时间往华苑中学走，远远地便看到了门口立着的白平钊，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头上扣着那顶黑色鸭舌帽，面色冷凉，帽檐在她精致的脸上打出一片阴影，好像电影里的在逃通缉犯
白平钊转头看向金珩，就好像感知到了金珩正往她的方向走似的，两人好巧不巧的对上视线，白平钊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中这才显出些光亮来
就着白平钊灼热的视线，金珩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再慢悠悠的晃荡，于是小跑着跑到白平钊身边问道：“出来了吗？”
白平钊往校内望了一眼，看了有一会儿才点点头道：“那呐”
“哪儿呐？”金珩眯着眼睛往里望，远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那，那儿呢，跟一个戴墨镜的，女的”白平钊说道，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对着她看到的方向
“啥？啥女的？”金珩皱起眉来，再仔细看了半晌，才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身影，不一会儿，金玹果然和一个“女的”一起走了出来，金珩定睛一看，那人身形有点眼熟，再看金玹无语加嫌弃的表情，金珩想起来了，这位“女的”就是当初跟金玹打起来了的那个同学
“小白，这样的叫女孩，不叫女的，懂了吗？”金珩无奈的笑着看向白平钊，白平钊懵懵懂懂的样子
“好”白平钊答道，她动了动眼球，记忆里，一张模糊的脸这样对她说道：
“喜欢的叫姑娘，其余的叫女的，懂了吗？”
白平钊晃晃头，总之现在全听金珩的
“你脑子没病吧啥？你别瞎整商量”金珩只听见了几句话的片段，看着金玹和身边的人说着话往外走，那女孩朝金玹摆摆手跑走了，金玹扬起头，一眼就看见人群中有些显眼的白平钊，便小跑着过去拉住金珩的手
金珩从没见过金玹和别人一起走出校门，今天这幕叫金珩见了多少有些感动——虽然自家妹妹始终在埋汰人家
“玹玹，你那同学”
“诶呦”金玹顿时满脸无语
“她脑子啊，不咋正常，上课崩橡皮，给云京崩哭了，哇哇哭”金玹埋怨的说道
白平钊大脑里顿时开始模拟画面，反映了半晌并没得出个结果，金玹讲的正凶，金珩极其配合的狠狠点着头
“啥叫崩橡皮？”
“拿格尺崩吧”金珩答道，也试探的看向金玹
“对啊，拿格尺崩”金玹接着说道，金珩悻悻的摸着头，段蓝因当初也用橡皮崩过她，砸在头上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白平钊点点头，一手摸着下巴做思索状
“大半夜戴啥墨镜啊，那孩子是不是之前”金珩一根指头在空中比划着
“对，月元，拿手机砸我的那个”金玹说完想了想又接着道：“我没逗哧她，她非得找我的”
“她说女明星就是要鹤立鸡群？呃职业素养？”
金珩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金玹看着她，眉头虽尚未疏解，却也笑了起来，白平钊不知道这俩人在笑什么，但也跟着笑，金珩没回头，反倒是金玹瞄到了白平钊跟着笑，她总感觉白平钊傻乎乎的，但又说不上来哪虎，于是笑的更起劲了
“欸，白平钊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金珩听着白平钊的口音痕迹很轻，没有北方寒冷天气带来的烟火气和市野感，不仅吐字很清晰，有时候某些字的发音甚至咬的过于重，听得金珩怪不习惯
“不，我从小就在参州，应该是纯正的参州人”白平钊答道
“那你口音可真挺好的了，一点咱这边的味儿都没有欸”金玹也微微张开嘴表示震惊，她从小就充分相信，参州话是感染力度最大，速度最快的方言，她想起金天凡的妻子柳然，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没过几天就染上了难以退去的大碴子味儿，金玹听着柳然略显别嘴的语言便总是想笑，但她害怕那女人凶狠的目光，总是刚想笑就被害怕的劲儿给盖过去了
“诶，那你是哪个学校毕业哒？”金玹问道
白平钊愣了愣，然后答道：“我没上过学”
“啊？不会写字吗？”金玹的思维跳脱的狠，话常常是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
“会的”
“不会算数吗？”
“会的，是一位韩小姐，我的朋友教给我的，过去我们住在一起”白平钊冷静的答道
金珩马上联想起她在白平钊家里看到的生活痕迹，那位韩小姐必然是一个既爱自己，也爱生活的人
“她拿了很多书给我，数学语文，英语什么的，都没什么意思，数学还有点意思，不过这么多年我都没怎么用到过呢”白平钊挠了挠下巴，眼神中略带几分思考
“啥？好玩？”金玹震惊的叫道，圆圆的小脸涨得通红
“你替我问问数学，我好玩吗！”金玹激动起来，好像是戳到了心底难以言喻的伤痛
金珩边安抚金玹的情绪边迟疑的问道：“只是看书？完了就会了？”那可确实是挺羞辱的
白平钊摸摸鼻尖答道：“数学的话只是把那些例题学会了，其实就是找规律吧，用一套流程来解开其对应的系统，别的”
在金珩和金玹两人的注视下，白平钊缓缓的说：“把书记下来，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就好了吧”
“md，这合理吗？”金珩看向白平钊的眼神伟岸了起来，金玹好似垂死病中惊坐起的一手拍上白平钊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个空气话筒开始了堵上尊严问答环节
“十七世纪的海上霸主是！”
“是荷兰吧”
“喀斯特地貌的形成原因是！”
“是地下水与地表水对可溶性岩石的溶蚀与沉淀，侵蚀与沉积，重力崩塌、坍塌和堆积等作用下，导致的溶洞形成吧”
金玹面色略显苍白，绝望的看向一旁表情跟着金玹一起用力的金珩
“咳咳，我来，阿尔福斯齐在写《生存与天灾》时”金珩起了调，额头也微微扬了起来，白平钊微微皱起眉来，金珩则是眯着一只眼睛偷看白平钊的表情
“拿的烟斗是什么颜色！”
顿时空气都沉寂了几分，金玹看向金珩的眼神敬畏了起来，白平钊也一时间凝滞了起来，只有眼球左右滚动着
“所以说嘛，课本上的经验要和实际相结合才能充分发挥作用，懂了吗玹玹？”金珩说道，似乎也不打算进行进一步的解释了
金玹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立刻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个会心的笑，姐妹俩笑得逐渐奸诈起来，白平钊左右看看，也哼哼的笑了
金珩感觉白平钊哼哼的呆笑简直是世界上最搞笑的喜剧，一手扶着金玹的肩膀，笑得弯下了腰
“笑什么？你知道啦？”金玹替阵亡的金珩问道
“黑色的”白平钊说道
金珩的电话铃声响起，金珩被迫从欢乐中抽离出来，一手抚着因紧缩有些抽疼的小腹，一手接起电话，嗯嗯哦哦了几声后，金珩摆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店里有点事儿，我一会儿来追你们！”
金珩的那声“追你们”音调很幼稚，说完便嗒嗒的朝反方向跑走了
“你怎么知道是黑色？”金玹看着金珩跑走的背影有点出神，慢悠悠的说道
“阿尔福斯齐拿了什么颜色的烟斗无所谓，我说是黑色就是黑色，反正也没人知道，是这个意思吧。”白平钊看着金玹的侧脸说道
金玹暗暗觉得白平钊这人以后会很不简单，学习能力不说，理解能力也很强，只是人生的前几十年没跟金珩这样的“货色”混在一块，不然早就成人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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