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直击托梦的现场
夜黑风高，鬼鬼祟祟。
青山工作室门前，两个小鬼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
一阵阴风吹过，沈思明打了个寒颤，抓住余悦的胳膊，“大哥，青山老师真的是个好鬼吗？”
余悦咽了咽口水，“应该是吧。”看了看眼前这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门头，她不确定地说道。
余悦掏出手机，给李青山打了个语音电话，“老师，我和沈思明到了。”
李青山清脆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似是为两鬼的到来感到开心，“快进来，待会儿我正好有一单托梦。”
李青山随即挂掉了语音电话。
余悦咬着嘴唇，飘进老虎嘴里，在黑漆漆的玻璃门上摸索着，寻找开关之类的东西。
“叮铃铃。”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沈思明有一瞬被惊吓到，他拍着胸口，从包里将余悦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对方。
“刚才掉线了，你们在掰一下老虎左边的獠牙，门就开了。”李青山说了半天才意识到电话掉线了，这才回拨了过去。
余悦瞧着被沈思明抱着的巨大的獠牙，不尤感叹，进一次老师工作室也太难了。
沈思明虽然胆子小，但生前是有健身习惯的，那一身的肌肉也不是摆设，轻轻松松就将獠牙掰动了。
两鬼见玻璃门开了，赶紧飘进去。
工作室里边竟也是漆黑一片，两鬼小心地飘着，尽量避免磕碰。
漆黑的环境下，听觉变得更加灵敏，小小的呼吸声也变得十分明显。
余悦听着沈思明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走了神，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进了地上的口子里。
“沈思明——”余悦喊了一声，便极快地掉下去了。
听到余悦喊他，沈思明连忙飘过去，他向地洞里望去，哪里还有余悦的身影。沈思明本就怕黑，现下见这深不见底的地洞，更是害怕。总觉得地洞之下有一只猛兽，只要他一探头便将他吞噬。
沈思明将手机放进包里，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再怎么害怕他也不能让大哥一个鬼下去。
沈思明紧闭双眼，用脚轻轻地探着，脚下的好像也是地，不似舌头的柔软。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见到余悦此刻就完好无损地站在他几步之外。
沈思明飞扑过去，抱住余悦，差点哭出来，“大哥，你没事啊……”跳下来的时候，沈思明设想过余悦被老虎咬断了腿，被毒蛇紧紧缠住，被吸血鬼吸干了血等等，还好这些都没有发生。
两鬼自小一起长大，沈思明怕黑这件事，余悦自然是知道的，她本来还以为沈思明不敢下来的，正想上去叫他，就看到他跳了下来。
为了不被沈思明砸到，余悦特意飘远了几步，不曾想沈思明睁开眼睛之后就扑了过来。她这个小身板，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巨大冲击力，险些被撞飞了出去。
余悦忍着疼，不停地拍着沈思明的背，柔声地安慰着他。
李青山皱着眉站在托梦间门口，咦惹，他看到了什么，现在的小情侣真是半点不顾及其他鬼，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
李青山轻咳一声，让这两个让鬼牙酸的家伙，注意一下自己的存在。
见余悦红着脸推开沈思明，李青山暗自点头，知道害羞就对了，总得顾忌一下单身两百多年的老师。
余悦畅快地呼吸着，差点被沈思明勒死，他抱得也太紧了。
“我才知道楼上停电了，你们没吓着吧。”李青山对两鬼说道。
沈思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他还以为老师开的是黑店，非常害怕李青山抓住他们俩割腰子。
余悦否认道，“倒是没有害怕，还以为老师的工作室就是这个风格呢。”
想起刚才的经历，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刚撞了个东西才摔了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撞坏。”
李青山闻言一愣，楼上大厅里好像也没什么摆件，“可能是撞到了托尼吧。”
托尼？她撞到了鬼吗？“若是托尼受伤了，他的医药费老师让我出吧。”她撞的那一下还挺重的，也不知道托尼严不严重。
李青山笑了起来，“待会儿楼上来电了，我让托尼给你道歉。”
带着两鬼进了会议室，李青山将屏幕打开。“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托梦员托梦的画面。你们先看看，我上去接我的客户。”
两鬼乖巧地应了，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画面。
九个监控画面，对应的是九个不同的托梦间，这九个托梦间，各有各的风格。
余悦看着那个海绵宝宝主题的托梦间，很难想象，躺在海绵宝宝的床上客户是怎么入睡的。站在她边上的托梦员，脸上严肃的表情，无端让她想起章鱼哥。
两鬼在入梦上还没入门，此时看着托梦员手上比比划划，也只能是看个热闹。
“沈思明，你看出什么了吗？”余悦轻声问道。
沈思明故作深沉地道，“新机词挖一此莫禾多此!”
余悦打了一下他，满脸黑线，“说人话。”
“那个是名侦探柯南主题。”
“你就看出来这个了？”
“还看出来那个是西游记主题。”
余悦不禁思索，她生前是为什么跟这种不太聪明的人成了朋友的。
“他们手上的动作都一样，站的位置也是一样的。”接收到余悦的白眼，沈思明正色道，但他也只能看出来这些而已。
“你看那些躺着的鬼，有的哭，有的笑，情绪起伏这么大都没有苏醒的迹象。”余悦指着那些客户说道。
两鬼仔细观察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李青山已经站在门口了。
李青山见两鬼这么认真地观察，心里越发满意了，飘过去，拿着遥控器，将画面调到另一个古风的房间。“我去托梦，你俩继续看着。”
说罢李青山又飘出去了，很快监控画面中出现了李青山的身影，他对着摄像头笑了笑。
这监控是无声的，两鬼听不见李青山对客户说了什么。只见客户闭上眼睛，李青山将手抬到她头上，托梦便开始了。
不同于其他托梦员，李青山就只是将手放在客户头上，便再无动作。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李青山抬手，退后了一步，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客户悠悠转醒，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几息之后，她坐了起来。不知梦里发生了什么，屏幕外的余悦觉得这个女鬼此刻心里非常难过。
李青山对着女鬼说了句话，便离开了，两鬼看着画面的里的女鬼慢慢地环抱双腿，缓解着情绪。
李青山端着一壶参茶飘进来，给两鬼倒了一杯，“这年纪大了，精神力大不如前，放在八十年前，这样的托梦我一天能来三场。”
李青山喝了口参茶，他得补补，他可不想这么早就魂飞魄散。“说说，看出什么来了。”
“老师的水平比其他托梦员高。”沈思明轻拍一个马屁。
李青山没有答话，给两鬼添了茶，勾起的嘴角泄露了此刻的好心情。
余悦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老师，您刚才也进入那女鬼的梦境了吧。”余悦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李青山脸上笑意更盛。
“那女鬼脸上变化最为激烈的时候，老师脸上也出现了诧异，只是看前面托梦员的表情却是全程都没有变化。”余悦说出自己的看法。
李青山没有想到余悦的观察力如此敏锐，即便是自己工作室里的托梦员，在看自己托梦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我这门课可是叫入梦，待你学会了便可以进入任何人、鬼、甚至是动物的梦。你看到的那些托梦员，也不过就学了个半吊子，只能将客户送到想去的梦境里，在这个过程中若是被干扰，还会受伤。”
尽管李青山工作室里的托梦员已经是这个行业里的翘楚，但在他眼里这些鬼仍是学艺不精。
“能学会这门手艺的，都不超过五个鬼。”李青山骄傲地说道。
余悦闻言更加惊叹，将其他鬼送到指定的梦里已经是十分难得，达到李青山的水平得多难啊。
监控中的女鬼似是调整好了心情，慢慢飘了出去，仍是一脸沮丧。
女鬼的难过连沈思明都感受到了，他看向李青山，“老师，她梦里发生什么了？”
提起女鬼，李青山复杂地说道，“她算是我的老客户，现在当了黑无常，一年能来个两三回。每次来都让我造一个幻境，让她带着五岁的女儿玩上一会儿，今天意外发现她女儿胳膊上的淤青，细问之下才知道，她老公在她死了不久就再婚了，此后她女儿暗地里总是被打。”
余悦听了这故事，心下对女鬼也是同情了起来，“毕竟人鬼殊途，就是再想帮女儿，她现在也使不上力。”
李青山扁了扁嘴，这事儿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其实也可以造个噩梦幻境，天天吓那继母，只不过这是违法的生意，我这里是不接的。”只有那无照经营的才敢接这生意，他还得等着那人回来呢，还是得做个遵纪守法的好鬼。
两鬼听了这话具是默了一瞬，忽地沈思明问了一句，“青山老师，您托梦一回多少钱？”
“十亿。”李青山微笑着说道。
“多少？！！”两鬼齐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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