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噼里啪啦的小算盘

　　“透骨丸？不就是雷公藤么？上次已经把你的毒给解了！我倒是留过你，可惜环峰宗也不是我一个小女子就能攀得上的。多说无益，你们俩回去吧，我是不会再医治的了。”乔小如依然不肯松口。

　　窦瑜有些站不住了，毕竟从悬崖上攀过来，体力透支太过严重了，“如意姑娘，只要你肯救治花长老，窦某马上下山买药。”说话的时候，这态度比起上次来转变很大，几乎是在低声下气的哀求了。

　　“你要去我也管不着，这雪越下越大，恐怕等你回来的时候，山就封住了。何苦呢？你带着花希继续去找吴霏，让他帮你们治病，好歹也是堂堂御医，总不成花希的身子骨比那皇宫后院的主子们还要金贵吧？”乔小如对于吴霏给自己没事找事相当反感，加上环峰宗的人恶言相向，这一次乔小如就算是要动手医治也要谈好价码。

　　窦瑜原本温和下来的态度被乔小如一激，竟又马上强硬起来，“环峰宗看在吴御医的面子上，对如意姑娘已是百般迁就了！如今话已至此，姑娘不治也得治！”

　　“切莫说没有药治不了，就算是能治，你这句话一出口，我也不敢治了。我自问跟环峰宗有恩无怨，就算是你环峰宗恩怨不分，我也将就提醒你一声，这里是皇家禁山，方才中军轮值的将领才走，你可要小心些才是。”若这里只是个荒山的话，乔小如说不定就赶紧问诊了，但这里是宗庙禁山，背靠大树好乘凉，江统领带领的中军不会不关注这半山园子的，乔小如现在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花希抬手阻止窦瑜继续说下去，张口说道：“如意姑娘，我环峰宗并非不明是非，只不过如今花某恶疾缠身，只求姑娘出手施救，大恩大德环峰宗上下一定铭记于心。”

　　“这样吧，我问你两句话，一是从朝堂到江湖有几人能解你雷公藤的毒？二是我要你环峰宗铭记于心干嘛？”乔小如也，懒得继续和这二人纠缠下去，问话之后就换门闭户，主仆几人对那院中站着的人就不闻不问了。

　　花希面上隐伏着薄怒，窦瑜则是再不敢说话，花希在院中踱步良久，终再次开口说道：“如意姑娘，上次解毒之事是我二人失礼在先，环峰宗自会给姑娘赔罪，雷公藤之毒确实无人能解，如今花某厚颜相求，只要姑娘肯出手医治，环峰宗自会答应姑娘的三件事作为诊金。”

　　“三件事？你就不设下限制么？要是我张口要你环峰宗宗主之位你也敢应么？”乔小如出口讥讽，让站在一边的窦瑜脸上青筋都鼓起来了。

　　花希拦住企图暴起的窦瑜，张口说道：“环峰宗不过江湖宗派，姑娘何必苦苦相逼？只要姑娘肯出手医治，环峰宗自然会给姑娘天大的好处。”

　　“天大的好处？那么三件事中有两件事先需要你应承下来再说。”乔小如的小算盘这时候可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啊，关门闭户这么久，乔小如可是盘算了很多东西出来。

　　要在侯府立足，首先就要有个坚实的经济基础，不然就算是想要稍微拉拢一下人心都不成，其次若真是侯府实在呆不下去了，也应该有条退路。定国侯爷虽说奉旨接乔小如回府，可是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不是就被丢到宗庙山上来了么？当初在这半山之上举步维艰的境况，乔小如可是铭记在心的，要不是让红豆去卖个药丸，这半山园子里的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这财源和退路多半还是要在环峰宗身上实现。

　　花希和窦瑜一听，乔小如虽说提了条件，但是口气软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为之一松。环峰宗虽然不是陈国数一数二的大宗派，可是在承恩郡和京城各项产业均有涉猎，不过答应两件事，未必就做不下来。

　　“谢姑娘明言，花某唯命是从。”花希这时候双腿本来就骨痛难忍，还翻山越岭走了这么多的路，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

　　乔小如这时候站在了二人面前，明明小巧的身子现在看来似乎已有了不小的震慑力，“希望花长老不要让如意失望，两件事很简单，第一件事，十年中每年环峰宗都要给如意供奉；第二件事，在京城中给如意置下十处产业！想必这些对于环峰宗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花希脸色变了变，完全没有想到乔小如竟然能张口就要钱，如此的直接。他不由得沉声道：“如意姑娘的两个条件确实是天价，不过……第二件事情没有问题，只是需要给环峰宗一些时日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那每年的供奉姑娘想要多少？”环峰宗旗下的产业不少，说起做生意，花希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因此谈起条件来十分的谨慎。

　　“你是不是觉得我狮子大张口了？上次你的剧毒你觉得区区十个银锭能解决问题么？花希，这每年的供奉你自己觉得应该是多少？你说个价来大家谈谈，看看你的命应该值多少钱。”其实乔小如也不知道应该要多少，虽说在九岭口卖药丸多少对这银两的货币价值有了概念，但是环峰宗这个帮派有多少能耐乔小如却不了解，只能让花希自己开价，“至于那十处产业嘛，必须是有收益、地段好的地方，我说得应该很清楚了吧？”

　　窦瑜对于生意一窍不通，只能站在边上呆呆的看着两人谈条件，花希叹了一口气，“如意姑娘，有病求医，原本花某也不能这般讨价还价，不过现下本宗与乌峰堡的过节愈演愈烈，其中缘由花某不便多说，只能答应姑娘每年的供奉八百两白银，至于十处产业都要有收益、地段好的地方，环峰宗自问在京城还没有这样庞大的资本。花某斗胆与姑娘相商，是否改成六处三进的园子、四处收益较好的产业？”

　　花希的这番讨价还价已经让乔小如达到了目的，而且这些条件对于乔小如来说已经是足够了，乔小如按下心中的喜悦，毕竟这东西都还没有到手，况且这才第一个回合，能争取的空间余地还很大呢，“八百两？哼，倒也不值几个钱，这样吧，你说八百两就八百两，但是产业和宅院必须颠倒过来，六处产业、四处三进的宅院。答应的话我们再继续谈。”

　　花希略一思索还是爽快的答应了，乔小如看看天色也已经黑沉下来了，小脑袋里面仔细想了想，开口说道：“花长老倒也爽直，这样的话我就答应医治你，不过你的双腿在曲下的时候已经是湿毒入体，要想根治的话恐怕要耽误些时日，你就呆在这园子里养病。窦瑜嘛，你明天一早趁着大雪还没有封山就回去吧，一个月之后来接你的花长老，到时候把地契房契和供奉全部带来，否则的话，如意能解毒自然也能下毒。还有！若是此事再让吴霏知道的话，就请环峰宗来领教如意的手段吧！”

　　其实乔小如哪有什么手段来对付环峰宗啊？真要是下毒的话，放翻一两人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乔小如能依仗的不过就是宗庙里轮值的中军和所谓的定国侯府的大招牌。就算是环峰宗翻脸，过年之后乔小如就回到侯府了，难道这环峰宗还能朝着堂堂定国侯爷要人么？侯府的小小姐就算是在侯府里面受气受累，可是放在外面多少也应该是个主子才对。

　　乔小如瞬间想通所有关节，愈加的有恃无恐起来。这番情境在花希和窦瑜二人看来，这小姑娘说话斩钉截铁，底气十足，若在平时，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江湖规矩就把这小姑娘给解决了，偏偏在这里软不得硬不得，确实不好招惹，当下只能果断答应下来。

　　乔小如让红豆带着吴妈给花希二人腾了一间前院的耳房，就没有再管了。

　　第二日，窦瑜依约离去，乔小如则是带着花希顶着风雪往山上而去。其实花希不过是长期处在那湿气之地，再加上长期练武，从整个肺腑来看，所受到的寒气侵润更加严重，相反骨缝关节之中的炎症并不明显，之所以骨痛还是因为在练武的时候长时间让自己的身体处于同一姿势的压力之中，长此以往不痛都痛了。

　　乔小如略一思索马上就带着花希上了山，上次采药的时候乔小如发现了一处温泉，之后每日都会去清洁浸泡，现在要把花希治好，这温泉肯定是要用上的。只不过乔小如可没兴趣跟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孩子分享一个池子，所以她就让花希带上了锄头，只要顺着水脉走，在下方的低端重新开出一个小池子应该不成问题。

　　“没有想到你岁数不大，窦瑜倒也还蛮听你的话，你这么小怎么就能当上长老呢？”乔小如一副老成的样子向花希问去，她完全就忘记了其实自己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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