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再起波澜
顺着苍亦悠指尖的方向，永宁帝定睛一看，“这个伍，分明没有出头！”
“父皇，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里！”随着苍亦悠的话语，她抽出了其中几张纸，非常肯定的说，“这几个伍字，有两个是出了头的，剩下的四个却没出。很明显，是写着写着就忘记了。五哥从小到大都是不出头的，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这么机密的文件，若真是苍靖岚说书，必定不会留下破绽。
永宁帝仔细一看，发现正如苍亦悠所言。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是五味杂陈。
他的这个女儿，果真是过目不忘，聪颖过人。
可惜不是个男儿身！也幸好不是男儿身！
“悠儿，你可能确定？”永宁帝沉声问。
“当然。”苍亦悠点点头，“父皇可以去五哥的书房找找他练习的字帖。”
等苍亦悠和言云慕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宫灯已经陆陆续续的点燃了。
一路沉默着朝永宁宫走去。
“云慕，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走到无人的角落时，苍亦悠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问。为了不引起父皇的猜忌，她和母后在明面上一向都是不管政事的，可今日这一开口，性质就不一样了。
“那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言云慕反问道。
“因为，因为父皇很伤心很难过。”苍亦悠慢慢的说，“我看到父皇这样我也很难受，我想让父皇高兴。”
“那主子做到了吗？”言云慕轻声问。
“我做到了。”苍亦悠想起永宁帝眼里轻松的光芒，弯起了眉眼，笑着说。
“所以，主子您做得是对的。”言云慕边说，从小香囊中取出一小块糖，捧在了手心里，捧到了主子的眼前。
苍亦悠捻起方糖，塞进了嘴里。
甜甜的，一直甜到了心里。
“我还要一颗！”她的右脸颊鼓鼓的，含糊着说。
“不行。”言云慕断然拒绝，“主子今天多吃一颗了。”
“这是你做给本宫的糖！”苍亦悠跳脚，开始算账，“你还把我的糖给了父皇！”不知道吃一颗就少一颗吗？
我就应该全给夏总管才对！
言云慕面无表情的想，把小香囊塞进怀里，“主子，时辰不早了，该回去用晚膳了！”
苍亦悠盯着她的胸口看了又看，决定晚上一定要偷回来，把糖全部吃掉。
气死她！哼哼哼哼！
皇宫里是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可言的。很快，能收到消息的就都收到了，苗皇后自然也不例外。
“悠儿。”苗皇后担心的看着苍亦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吗？”
“我也不是故意要管的啊！”苍亦悠扁着嘴，满脸无辜的看着苗皇后，“我就是恰好遇上了嘛！”
苗皇后又戳她的脑袋，“恰好？母后迟早要被你吓死！你知不知道宫中现在是怎么传的！”她没好气的说。
苍亦悠眨眨眼睛，好奇的问，“怎么传的！”
“现在都在传，你早就和昌郡王暗中结了同盟了！”苗皇后瞪了她一眼，“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昌郡王的这个习惯！”
“真是冤枉！我只不过是过目不忘！小时候和几个哥哥们一起念过学而已！别说五哥了，大哥二哥七哥九哥我都知道书写时有什么小习惯！”苍亦悠无语，“就算我要选同盟，我也不会选五哥啊！”
“母后知道有什么用！”苗皇后又戳她，戳戳戳，“外人不知道啊！现在传的满城风雨的！”
“母后！”苍亦悠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疼的！这是女儿的额头，不是馒头！”
“我看你就是馒头脑袋！”苗皇后唉声叹气，“你看看你！万一引起你父皇的怀疑，那可怎么办！”定国公府能屹立几朝不倒，靠得不就是谨小慎微，小心行事？
“我就是不想让父皇难过嘛！”苍亦悠扁扁嘴，“母后你不知道，父皇昨天看到那些信件的表情！他很失望，很难过，我看着也很心疼。”
“你呀！”苗皇后无奈的摇头，“你就知道疼你的父皇！有没有把你的母后放在心上！”
“当然有啦！”苍亦悠敏感的察觉到母后已经消气了，笑眯眯的又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开始撒娇，“那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嘛！现在就帮母后暖和暖和的。”
“那小棉袄，父皇也冷了怎么办！”
永宁帝笑着说，一边走了进来。
屋内的侍女们纷纷福身行礼。
“见过陛下／父皇！”
苗皇后和苍亦悠也赶紧起身行礼。
苍亦悠心想：父皇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有没有听到她们谈话？
苗皇后的脸上带着恰当好处的微笑，“陛下，这么大的雪，您今日怎么过来了？”
“临近年关，朕也忙了好些天了！”永宁帝笑着说，“朕也许久没来梓童这儿坐坐了，正好今儿个有空，便来看看你。”
“陛下要在这儿用膳吗？”苗皇后欣喜的说。
“嗯，悠儿也留下。”永宁帝慈爱的看着苍亦悠。
“那岂不是打扰父皇母后了！”苍亦悠弯着眉眼，笑嘻嘻的说。
也许是解决了一件难事，又快到年关，永宁帝的心情明显很好，不仅留在栖凤宫用了午膳，还一起和苗皇后商量了一下年后苍亦素的及笄礼的事情。
苗皇后不喜苍亦素，自然不想做她的主宾。但世人都知道她待苍亦素如亲女，又是忠臣之后，这个主宾根本就不能推辞。
于是她言笑晏晏的接过话题，还笑着说，“及笄后素儿就是大姑娘了！不知陛下可有什么人选？”
“有好的人选也要先给朕的小棉袄留着。”永宁帝端着茶盏，看了苍亦悠一眼，“悠儿过年可就十七了，梓童可要多多留意才是。”
“唉！”苗皇后叹气说，“臣妾也想啊！可陛下的小棉袄不喜欢呀！”
“不喜欢那就等等。”永宁帝理所当然的说，“朕最心爱的女儿，自然要选最好的！”
送走了永宁帝，苍亦悠溜到苗皇后身边，问出了一直憋在她心里的问题，“母后母后，你说父皇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苗皇后拨弄着自己长长的鎏金甲套，淡淡的说。
脑中划过一个念头，苍亦悠不敢置信，“母后，你知道父皇会来！”
“母后好歹和陛下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自认也算了解他。”苗皇后笑着说，“母后这还不是为了你么！”只要有人通风报信，自然不难把握时机，让永宁帝听到她想让他听到的。
“母后！”苍亦悠看着她，“对不起。”
苗皇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和母后说什么对不起啊！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苍亦悠，她能做任何事情！就像当初她得知苍亦素要害死她，她就在她的饭食里下了绝育药！
天阴沉沉的，正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
青石板上的积雪踩出了一个个脚印，苍亦悠和言云慕正往永宁宫走去。
“主子，让奴婢背着您吧！”言云慕撑着绸布伞，低声说。
“好呀！”苍亦悠当即点头，趴在了言云慕的背上。
柔软的胸口贴在自己的背上，言云慕却没有任何遐思，只想着快些回到永宁宫，让主子好好的暖和暖和。
“云慕，走慢些。”苍亦悠的双臂勾着她的脖子，望着漫天的风雪，突发奇想的说道，“哎，云慕，我要是不做公主了，你会和我一起么？”
“主子在哪里，奴婢就在那里！”言云慕回答的毫不犹豫。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苍亦悠的脸放在她的背上，软软的说。
言云慕没有说话。
她背着自己的主子，就像是背着自己的世界，一步一步，走得非常的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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