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突然发疯的马
哐当几声破碎的刺耳声音，桌子上放着的茶杯茶壶被挥落在地。
苍亦素双手撑着桌子，胸口因愤怒剧烈的起伏着，双眸似乎都能冒出火光。
跟在她身后的朱翠赶紧关上了房门。
“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还不死！”苍亦素咬牙切齿。
“郡主，这话可不能说。”朱翠被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低声说，“隔墙有耳啊我的主子。”
“朱翠，你去通知甲一，让他把老虎放出来！”苍亦素双手握拳，冰冷的语气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郡主！”朱翠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太危险了！今日出宫您未带护卫，若是出了差错，那可如何是好！”
“连你也不听本郡主的话了！”苍亦素猛地转身，目光阴森的看着她。
“郡主。”朱翠立刻跪了下去，磕着头，“奴婢卑贱之人，死不足惜，可郡主千金之躯，怎么能以身犯险！”
苍亦素冷冷的看着她。
朱翠见她听了进去，连忙进一步劝道，“郡主，现在并不是好时机啊！安国公府与定国公府都是武将世家，两位世子都身手敏捷，武功不凡。所以贸然放出老虎，也很可能伤不到长公主，反而极有可能引起怀疑，这样是得不偿失！”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郡主，常世子并不知道您想杀了长公主，万一被常世子知晓，他会生气的。”
“生气？”苍亦素冷冷的笑了起来，嘲弄的说道，“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还要我给他创造机会！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该生气的不该是本郡主吗？”
“郡主说的自然是对的。”朱翠说，“可常世子也有自己的考量啊！您要相信常世子对您是真心的。”
“可我却不能和他在一起。”苍亦素不甘心的说，就因为她不是公主！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迎娶她的仇人！如果当初登基为帝的是她的父亲就好了……
“郡主，常世子必定不会辜负你的。”朱翠如是说道，“常世子不是答应过您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您要相信常世子啊！”
苍亦素闭了闭眼睛，几个呼吸后已经将情绪压下，又是一副单纯天真的模样。她说，“朱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点把碎瓦收拾收拾，别割到手了。”
******
冬日的天黑的特别早。
不过是酉时还缺两刻，天色已经是肉眼可见的阴暗了。
苗明镜牵着马车守在行宫的大门口。
苗明婉撩着白纱，靠在车厢上和他说话。
“婉婉，快放下来！”苗明镜说，“你这像什么样子！一点大家闺秀的样都没有！这样怎么嫁人！”
“我才不要嫁人呢！”苗明婉说，“我要和哥哥一样上战场，将胡人匈奴都打得落花流水！”
“哪轮得到你一个小妮子上战场！”苗明镜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呀，还是乖乖的准备嫁人！”
“你还说我！”苗明婉双手掐腰，“你都二十四了，还不是没有媳妇儿！”
苗明镜继续戳她。
“常世子来了！”苗明镜把白纱放了下来，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苗明婉开始装了。
“常世子，您这是要回去了吗？”苗明镜问。
“嗯，天色也不早了。”常成辉微微一笑，当真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像是文臣不像武将，“苗世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常世子，你这是？”
苗明镜不解的看着他。
常成辉强自镇定的咳嗽了一声，耳朵都红了，“苗世子是长公主殿下的表哥，可知殿下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这个，这个我不是很清楚。”苗明镜摆摆手，“事关长公主殿下的声誉，我怎么可能会多问？”
？
“是，是我想错了。”常成辉难掩失望之色，“此事，还请苗世子烂在肚子里。我在此谢谢了。”
“这是自然。”苗明镜点点头，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惊呼。
“表姐！”
“主子！”
“殿下！”
许多惊慌失措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常成辉与苗明镜回头，就看到本来驯服的马儿拖着车厢，竟然朝着苍亦悠奔去。
马儿的速度极快，口中发出阵阵吼叫，显然是受了刺激，发了狂。
本来靠在车厢上的苗明婉一时不察，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要不是她顺势滚了一圈，怕是不死也会重伤。
言云慕快速搂住苍亦悠的腰，迅速的避开了马儿。
但马儿也随后冲了过去。
言云慕把苍亦悠往身后一拉，旋身一转，重重的踢在了马儿的脖子上，将它踢倒在地。
马儿嘶鸣着，挣扎着要站起身。
言云慕直接从腿上抽出一把匕首，稳狠准的插进了血管。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许多人都没能回过神来，事情却已经结束了。
“殿下！”
苗明镜和常成辉脸色大变，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行宫的侍卫太监也跑了过去，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表姐，你没事吧！”
围帽都歪掉了的苗明婉也跑了过来，小脸惨白惨白，关切的问。
“我没事。”苍亦悠也是惊魂未定，但她被保护的很好，连衣服都没有褶皱，只是呼吸都有些喘，对行宫众人说，“你们都先起来吧！”她随后又说，“云慕，云慕。”
“主子！”言云慕紧握着匕首，慢慢的走了过去。她的脸上溅到了些许飞散的血液，握着匕首的手更是沾上了血红，看着杀气满满，充满戾气。
“你受伤了吗？”苍亦悠拿出手帕，想要亲自给她擦擦脸却又顾忌这么多人，只能把帕子递给她。
“是奴婢未能保护好主子，让主子受惊了。”言云慕跪在了地上，沉声说。
“给本宫起来！”苍亦悠看她这样就来气，将她拉起后把手帕塞进她怀里，“马儿发狂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到底还是你救了我！”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此时苍亦素也带着朱翠来到了门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死马，以及歪倒的车厢，“这不是我们的马车吗？怎么回事？”
“郡主，是马儿不知为何的突然发狂了！”有看到的侍女小声的回答，“差点伤到了长公主殿下！”
走得近了，苍亦素闻到了苍亦悠身上淡淡的香味。
和她房间里的香味一样。
很淡很淡。
“怎么会这样！悠姐姐，你受伤了吗？”苍亦素满脸慌张，“快，快找御医来啊！”
“不用叫太医，我没事。”苍亦悠握住她的手，语调不急不缓，“素儿，你冷静点，冲动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太可惜了。这都没能要了她的命！她的命竟然这么硬！难道就弄不死她吗！
苍亦素这般想到，即便只是单纯的听到句子，苍亦悠也能感受到这话语里全是恶意。
只是，这般听着，也听不出和苍亦素有没有关系。
是的，苍亦悠怀疑马儿发狂的事情和苍亦素有关系。
因为刚才那情况，就像是冲着她来的。
但现在根本就无法确认。
“悠姐姐！”苍亦素跺了跺脚，“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你怎么这样说素儿！”
“好好，我不该这么说素儿。”苍亦悠强忍着恶心，一直没放开她的手，却没再听到什么和她有关的了。
“殿下恕罪。”行宫的总管太监林福顺两股战战的，浑身冷汗直流，“奴才们也不知道这马儿是怎么会发狂的。”
“今日你们从山下把马儿牵回来后，是谁在照顾它！”苗明镜沉声说，皇后姑母把殿下交给他们保护，是信任定国公府！可现在却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情！这要他如何向姑母交代！幸好殿下没有受伤，否则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是，是小的。”
很快，两个小太监被侍卫带了出来，瑟瑟发抖，无比害怕的颤声说，“今日把马车带回来后，小的喂了干净的水和干草，还有糖块。这，这都是小的们一起做的！”
“你们中途有离开过吗？”苗明镜又问。
“只去了茅房，但小的们也是轮流去的。”小太监回答。
“是这样的，殿下。”另外一个小太监补充道，“我们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靠近马棚。”
苗明镜皱了皱眉。
如果两个小太监没有撒谎，这马儿怎么会发狂！
能给长公主殿下拉车的马儿必定都是千挑万选的温顺马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发狂，甚至攻击殿下。
“表哥，这件事就麻烦你了。”苍亦悠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我和素儿要快点回宫了。再找一辆马车吧！”
“臣知道了。”苗明镜点点头。
“婉婉，你也换身衣服吧！”苍亦悠又说。
“这没什么，不用了。”苗明婉摆摆手，“倒是言云慕，还是快去洗洗，换身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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