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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她便接口说:“伏天坐月子是不好受,我娘生我弟弟的时候就是伏天。不要说天气有多热受不受得了,苍蝇都把人围了。”

  “苍蝇围了是因为卫生太差。蔡小姐家境富裕。应该不会出现这些个问题。随心,你回家后替我去看看,看看什么情况,听说生孩子前得家里人去催催,这样才生的快。如果真的快了,就得准备点东西送过去。免得忙起了顾不上。”

  随心听若离说,毫无取笑之意的笑了起来:“若离姑娘,家里人去催生那是说的娘家人。”

  “司马现在是住在蔡家。我们不就是娘家人吗?我知道这个催生要女子前去,也是要生过孩子的去。我也就是将东西准备好,据说要小孩衣服,熟鸡蛋,半生的饺子。别的东西都不急,就是孩子的衣服。我们开着巧女馆,自然得拿好的,回去对常婆婆说说,让她将压箱子底的那件花花马甲拿出来。请她亲自替我给蔡小姐催催生。”

  随心会意的笑了笑:“若离姑娘,别人要我太奶奶那件花甲,那是要她的命,若离姑娘要的话,她一定给。”

  “这是必须的,你告诉她,这件花甲也不白给,我给她老人家准备一只金镯当做她八十岁的贺礼。你有事没事的也在你奶奶,大奶奶,三奶奶,你爹娘面前提一提。如果谁孝顺,以后太奶奶就将这只金镯传给谁,我买的东西可是上号好的足金。”

  随心一口答应:“若离姑娘放心,随心一定说到。”

  若离见随心听她说起金镯,眼里露出羡慕,笑着用肩膀撞了撞她小声道:“你也别着急,你帮了我这么久,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也送你一只。”

  随心含笑低下头,眼睛飞快的看了眼甄一脉:“谢过若离姑娘。”

  甄一脉慢慢的走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若离和随心教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家长里短的话。对随心不时的飞过来的媚眼视而不见。

  他的心里有着小小的忐忑不安,他无心娶随心,却无力拒绝。上次随心和他谈过时候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但是眼里的深情有增无减,而且听常保林常保田说起随心已经给家里打过招呼了,说甄一脉已经承诺,等身子自由了,就娶她。

  他想找随心好好谈谈,告诉她他可是将随心当做妹妹看待,却说不出口。一来他从未在随心面前说过话,随心当他是哑巴,。二来他真心的不想让这个他唯一的朋友伤心难过。

  所以只好默认般的。

  玉溪村通往高坪镇的大路又进展了一大截,上了大路随心乖巧的说:“若离姑娘,你骑着驴吧。”

  若离遮着手看着毒辣的太阳,听着身边大树上拼了命嘶鸣的蝉,摇了摇头:“今天算了,这么热?。骑在驴背上还不如走着舒服。”

  走在新修的大路上,若离注意的看着两边林子。就看到了很多野生的山桃树,有的还是树苗没有挂果。

  随心见若离的眼睛一直搜寻着那些个随处可见的山桃树苗看,笑她少见多怪:“若离姑娘,这些山桃树到处都是。有什么好看的。”

  若离仔细的看着那些个野生的果苗:“我是搞不清楚那些是山桃树苗,那些是杏树苗,我总觉得它们长得太像。”

  随心就笑了起来:“若离姑娘,山桃树苗的叶子是细长的,杏树是圆的,山桃树叶粗,杏树苗细滑。桃叶是苦的杏树叶子不苦可以喂猪,我们家的那几口猪就喜欢吃杏树叶子,每年我家后山的那些杏树上的叶子都被我们捋下来喂了猪。”

  “杏树叶子还能喂猪?”若离随口问着,她对杏树叶子并不感兴趣。

  随心听若离问,打开了话匣子:“若离姑娘,猪可喜欢吃杏树叶子,只要给里面拌上一点点的麸子或者面汤,它就吧嗒吧嗒的吃起来,对了若离姑娘,太奶奶帮你喂得那口猪已经很大了。太奶奶说今年的庆收节就能杀了。”

  听随心这么一说,若离这才想起来常婆婆说过要帮她捉一只猪仔喂,没想到真的喂大了。

  她忙收回查看山桃树苗杏树苗的目光,夸张的瞪大眼睛:“真的,都喂大了?”

  随心永手比划着:“大了,都快这么高了,太奶奶说,能杀几百斤肉呢。”

  “好,我们收麦的时候就杀,到时候灌血肠吃。对了随心,你回去给常婆婆说等收完了麦子,我就将磨坊里寄存的那些麸子黑面都给她拉回去,猪杀了给你们猪头吃。”

  若离说的很豪爽,心里其实很内疚,这个猪仔从捉到长大,她只是说了一句。

  就听见大路上方传来鲍天麟红亮的声音:“有猪肉吃啊?还是现杀的,看来有福之人真的不用忙。”

  听到鲍天麟的声音,若离的心房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这段时间她总是产生一种幻觉,总觉得他的声音会随时出现,随地响起。

  甄一脉忙恭敬地停住脚步,用目光迎着他从山披上下来。随心也低下头去。

  心里惦记着,嘴里却是赌气又似调侃的仰起头,刚一张嘴差点喊出了鲍天麟,忽然明白随心在旁边,忙改口:“鲍……,啊田林,稀客啊,这些天去哪里发财了?是不是都忘了我们了?”

  鲍天麟矫健的从山坡下来,披着一身阳光。一双明亮的眼睛散发着光芒,他笑眯眯地盯着若离:“既然是稀客,那就得好好招待,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先找一点出来充充饥。”

  “忙什么呢,什么时候了还不吃饭。”听鲍天麟说充饥,若离心里一柔,已是下午时光,她嘴里念叨着,伸手从驴背上取下一个包袱,取出里面的干粮熟肉。

  鲍天麟伸手接过若离递过来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几口吞下。

  若离忙将自己的水壶拔开壶塞送到他嘴边,又将熟肉撕开“慢点吃别噎着,先喝口水。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么狼狈。慢慢吃还有呢没人跟你抢。”

  鲍天麟接过水壶猛喝几口,讲噎在喉咙间的东西冲下肚子,这才接过若离手里的熟肉,慢慢吃了起来。

  看着鲍天麟退去青涩越来越炯炯有神的目光,褪去粉色的光滑的古铜色肌肤,散发着青春热情的身躯,只是短短的一短别离,她的眼眶里竟然聚起了泪水。

  鲍天麟慢条斯理的吃完若离撕开的一条一条的熟肉,看到若离清澈秋水般的眼里荡起水波,她装作揉眼睛悄悄拭去,心里一热,转过高大的身躯挡住她对甄一脉说:“一脉,走吧。”

  甄一脉见鲍天麟只是对他说走,自己却不动身,低头向前走去。见随心还傻愣愣的站在等若离,对她使了个眼色。

  随心忙将若离打开的包袱挽好挂在驴背上,牵着毛驴跟在甄一脉身后。

  鲍天麟低头对眼眶红红的若离小声说:“走吧。”声音没了刚才的宏厚,柔和很多。

  若离抬起头对着鲍天麟灿烂的一笑,露出贝齿般的牙齿,嘴角旋起浅浅的两个梨涡,煞是甜美。

  鲍天麟轻柔的一笑,露出发自内的满足:“是不是刚才我很落魄啊?吓着你了?”

  若离微微抿嘴一笑:“不是吓着是惊着了,这段时间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就饿成那样了?”

  “去了几趟韩丹国。”鲍天麟轻描淡写的说:“今天急着赶回来,没顾得上吃饭。”

  “几趟?韩丹国?”若离不敢相信的看着鲍天麟,停住脚步。

  鲍天麟见若离惊奇。跟着停住脚步:“去了几趟韩丹国有什么惊奇的,难道就他绿眼怪能来我们大汉朝?我就不能去韩丹国?”

  若离翻起眼皮,不解的问:“可是可是,你是怎么去的。那座山就是过个兔子都会被看的清清楚楚的,你这么大的一个人难道是飞过去的?”

  “难道绿眼怪能遁地,我就不能飞天?”鲍天麟没正面回答若离的问题,顽皮的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很久以前的光芒。

  “你还变成鸟儿了,会飞了。谁信啊。”若离翻着白眼:“好好说,怎么过去的?”

  “真是变成鸟儿飞过去的。”鲍天麟半开着玩笑。拉了若离一把:“走了。骗你的,我是趁着天黑披着羊皮大摇大摆的四个蹄子走过去的。”

  装作羊?若离轻轻一笑,知道他是用了她曾经说过的瞒天过海的方法。挑了挑眉头:“没有被人当做羊活捉了去?”

  鲍天麟也会意的看着若离的眼睛:“我是混在几只真羊群里过去的,真羊被抓走了,我跑了。”

  “披着羊皮的狼。”

  若离笑着小声骂了句。

  鲍天麟轻轻笑着,想起他这些天来的冒险,嘴角扯开一丝苦笑。

  因为大哥要争太子之位,他必须保护大汉朝东边国土的安定,东边边境反乱不断,一直是父皇心头的一大隐患。当年父皇为了早日登基,没好好治理这片韩丹国虎视眈眈的边关。而三位异性王爷,曾经跟着父皇鞍前马后的结拜兄却全都是从东边起家的。每个人在这里都有坚实不可催的根基,皇上心知肚明却不能摧毁。不但不能摧毁甚至连根据地都查不清楚。

  所以父皇才会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清楚的所谓罪证定三位王爷的罪,却不敢动真的,忍痛让两位皇子一起来调查。其实是为了将它们的实力摧毁或者化解。

  而父皇想要立的太子就是平定边关的。

  所以只要东边边境稳定,鲍天角才有胜算。

  为了帮大哥他苦思幂想。不惜披着难闻的羊皮混进了韩丹国,经过几次三番的侦查,终于摸清韩丹国的动机,绿眼王子卓逸凡似乎被挫伤了锐气,不再对投机取巧的事情感兴趣,而是集中精力练兵。看来他准备养精蓄锐。

  他又查看韩丹国那条通往大汉朝的被销毁的暗道。确定已经被废弃。

  这才回到大汉朝,将境内需要重点守护的地方圈出来交给梅子谦,让他派发给几个州县。驻军。梅子谦很快将鲍天麟的意思转达。没几天那些个有机可乘的地方全都设了管卡,有了官兵驻守。

  他又和梅子谦黎全根一起,拟定了布告:凡是大汉朝的各州县的村庄乡镇,每村每庄都得设报警台。每日都得有官差早晚巡逻,如发现有异常。须早早上报,如情况紧急。可点燃报警台的烽火。

  做完了这一切,确定目前边境不会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赶了回来,他总觉得有什么力量一直牵动着他驱赶着他。

  还没到家门口,一眼看见金灿灿的一片,微微的风吹过。麦浪似乎正在涌来。

  鲍天麟停住脚步凝神看着,麦浪后浪推着前浪,层出不穷。前面是一片绿幽幽的土豆玉米高粱,它们泰然的舒展着枝叶。

  他指着已经长得一尺高的树苗问:“金若离,这些就是你种的苹果树苗?都长这么高了。”

  树苗茁壮整齐地在树坑里排列着,前几天若离刚刚带着甄一脉给它门喝饱水。

  若离略显得意的说:“怎么样,还不错吧。明年春天就能给他们家嫁接上了。”

  鲍天麟没听清楚若离说的嫁接,只听到接上了,还以为明年就可以吃到果子了,笑着说:“树才这么高就能结果子了?”

  “当然不能,的嫁接,我想着这苹果人都吃过。再好吃也只不过是苹果。我们给它街接上梨。让它们变成苹果梨,。又有苹果的芳香还有梨的甘甜。”

  若离说的很神往,鲍天麟觉得口齿生津。

  不过他觉得有点不可能,树又不是人。怎么可以长成杂种,

  便笑着说:“金若离,你是在做梦吧,。”

  若离见他不相信,眯起眼睛:“不信我们打赌,就算是一场梦,也会美梦成真。”

  对面山坡上的麦子已经熟透,几片已经被割倒跺成麦垛,忙碌的人们穿梭于山间田野,玉溪村各条大路都已修通,推独轮车的牛拉车驴拉车来来回回的飞快的要将将麦垛跟赶在天黑之前运回去。

  若离站在门前看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对身边的鲍天麟甄一脉说:“还好我们的地在山下,比山坡上的熟的迟几天。司马翼说他尽快的将蔡家那些个阳坡上的收完,就老帮我们收割,常婆婆也答应后天让他家的男子们来帮忙,我们这些都在门前估计两天就完了。”

  鲍天麟随手掐下一颗饱满硕大的麦穗,在手里揉了揉轻轻吹去麦芒,将麦粒放进嘴里嚼着:“金若离,新麦子不错,有香味。”

  若离很夸张的张开嘴巴,声音更是夸张,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鲍天麟,不得了了,你都尝得出麦香了!真不简单。”

  鲍天麟眯了眯眼神,翻了若离一记白眼:“尝出麦香有什么不简单的?”

  “太不简单了。我还以为就我这样的才能尝出呢,原来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也能尝出来。看来王侯将相确实没有种呼。”

  若离说完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身子躲进院子。进了门又探出头:“鲍天麟。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晚上过来吃红烧肉,有上好的五花肉。”

  鲍天麟看着若离曼妙的身姿闪进屋子,收回目光进了隔壁院子。

  甄一脉将东西卸下来放在门前,就牵着毛驴和随心一起去常婆婆家,帮忙将随心给家里买的东西取下来。毛驴交给随心的小堂弟,就转身回家。

  随心偷偷从刚刚取下的包袱里抽出一双浅头单面布鞋藏在身后,小声喊道:“一脉,等一等。”

  听到随心的声音,甄一脉心跳起来。上次随心对他摇头点头的误解让他忐忑不安,虽然他按照若离的意思默认了,却一直觉得不地道。

  让随心等着,说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心里也没打算让她做正室。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躲着随心,也不敢像以前一样用眼神和她交谈。

  “一脉。”随心见甄一脉没有转头,又喊了一声,声音大了一点。

  甄一脉慢慢转过身子,眼神略显羞怯的弯了弯。

  随心秀气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细细长长的眼神妩媚的眯了眯,上前几步将背在后面的双手伸在前面:“一脉,这双鞋子给你,你脚上这双脚面太深,鞋帮子太厚。留着秋天穿。”

  甄一脉看着随心手里的鞋子摇了摇头,若离这几天已经帮他用黑条缝在鞋底上做了一双凉鞋,样子美观穿上也会舒服,他没舍得穿。

  “拿着吧。一脉。”随心见甄一脉微微憋红的脸上带着让人心醉的羞涩,听院子里奶奶的声音响起。慌忙将鞋子塞进甄一脉手里,碰上他柔软的手指,受惊般的缩回手,飞快的跑进院子。

  甄一脉呆呆的看着随心跑进院子,好半天才转身往回走。

  迎面碰上从山上运会麦子的常有发常宝林几个,都对他打着招呼。

  甄一脉带着满脸微笑,不停的点头。

  常有发看着甄一脉挺拔的背影,对着身后的兄弟子侄说:“要说甄一脉这孩子也真不错,只可惜是个哑巴。”

  随心的爹也看着甄一脉的背影跟着说:“大哥,这孩子亏了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一定了不得。”

  后面的常宝林挤眉弄眼的说:“他不会说话都快把我们随心那傻丫头魂给勾走了,要是会说话的话随心早就没魂了。”

  旁边的常保田微微叹息一声:“只可惜好像是随心那傻丫头一厢情愿。人家似乎并不领情。”

  为了让帮忙收麦子的人吃好,若离盖倾眉司忙着蒸了好几锅大馒头还炸了油饼,泡好粉条,烫熟胡萝卜丝白萝卜丝菠菜,炒好肉臊子。

  整整忙了两天,才将吃的准备好,又准备了一些白糖冲凉白开。

  鲍天麟也忙前忙后的在田间地头穿梭,他不时的拿起镰刀试着割下一小片早熟的,学着山坡收麦人的样子,将割下来的参差不齐的麦子摞起来。

  “鲍天麟,不错啊,可以老爷画胡子了。”若离端着一盆刷锅水出来,见鲍天麟割倒的麦子茬高低不齐,中间还漏了一根,笑着调侃。

  甄一脉盖星雨盖星云见鲍天麟拿着镰刀亲自上阵,也都拿着镰刀寻找着那些个一圈一圈的黄透了的,一点一点的割下来放在一边。

  听若离说话,全都直起腰看,只见他们割倒的麦茬上还挺立几个麦秆,麦穗沉重的弯着腰,像是在叹息,都笑了起来。

  “还不错,只要割下来就好。”若离见大家都有些尴尬,往年的麦子全都是由常婆婆家的男丁们过来帮忙的,人家收割过的田地没有一根麦秆,所有的麦茬都一样高低,忙打圆场:“看来我们就不是做庄稼汉的料,以后还是将这些地租给会种庄稼的人吧,免得我们将这些地给糟蹋了。”

  鲍天麟只是割倒了一小片麦子,还割得稀稀疏疏高低不平的,就已经累得腰酸背痛,身上着火般的火辣辣的难受,头皮晒得生疼,脑子晕晕乎乎的。他扔掉手里的镰刀:“说的是,这活看起来简单其实不好做。”

  “不好做就做点别的,喝点凉白开。”若离笑嘻嘻的进了院子端出一盆放在地窖里凉透的白糖水。司马小娟后面拿着几只碗,帮每人倒出一碗:“都喝点降降温,这可是凉透了的。”

  鲍天麟接过水碗一口灌下,透心的凉,舒服极了。

  盖星雨慢慢的喝下一口,抿了抿嘴,笑着问:“若离姑娘,这水是放在那里的,大热天的这么凉?”

  “地窖里。”若离还没说话,司马小娟抢先插话:“若离姑娘在院子侧面挖了个地窖。里面存着葡萄酒还有冬天的冰块。”

  “真是这样?”鲍天麟不可思议的看着若离,宫里有个深深的地窖,里面存放着一些冰块。夏天的时候拿出来。有善于调理膳食的御厨还别出心裁的将一些水果汁,牛奶之类加了进去,夏天吃起来味道很不错,不过那是在宫里,有专门的冰窖。民间难道也这样先进?

  “是啊,这个地窖可是我和一脉挖了一个月才做成的,还请随心的爹用砖砌了,地窖很深,冰块现在还好好的呢,刚才我只是在凉白开里加了点冰块。如果你们想吃的话。还有加了果汁的冰棍。”

  “冰棍?”司马小娟只知道若离家的院子侧面也就是甄一脉门前不远处的墙根下挖了个地窖,里面存着葡萄酒冰块,却不知道有什么冰棍。她睁大惊奇的眼睛,下意识的和盖星云对视一眼:“冰棍是什么?”

  “冰棍顾名思义就是冰冻成的棍子啊。”若离得意洋洋的解释一句,逗她说:“就是这么长这么圆的冰柱子,里面加有果汁白糖,吃起来嘎嘣脆。清凉可口,小姑娘要不要来一个啊?”

  “要。要一根,”司马小娟忙带着讨好的笑:“若离姑娘,就在地窖里吗?我自己去取。”

  “你可取不上,得姑姑我亲自去取。”若离更加得意的笑了笑,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慢腾腾的进了院子。

  这个地窖不但里面用砖切成,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盖子,盖字上面还挂了把锁。盖子周围全是灿烂富贵的牡丹,现在正在怒放,锁头就在磨坊的角上,正好好被一簇牡丹覆盖。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平时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的地方,一来是为了隐蔽,就是大冬天的也有牡丹花根掩护,二来这个地方也阴凉一些。

  她打开地窖门,提起地窖上面的一些绳索,轻轻地将盛在大瓦罐子里的小瓦罐子提了出来,从里面取出几根里面插着竹棍的冰棍。

  这个冰棍完全是照着她小时候五分钱买的冰棍的样子做成的,寒冬腊月的时候,她专门找镇口的铁匠做了些个圆形的铁模子,洗的干干净净,里面稍微擦了点熟油,将热水凉凉,加上白糖果汁,尝好味道,灌进模去,然后中间插了细竹棍,放在最寒冷的地方结冰。

  等冻结实了,又拿进去在屋里稍微消一消,将冻好的冰棍拿出来,做了好些天终于存放了几瓦罐。

  她提着小瓦罐走了出去,小心的从里面取出淡黄色的冰棍,每人给了一根:“你们都尝尝,看看我做的这些个冰棍味道怎么样?”

  司马小娟小心翼翼的将鲜嫩的舌尖伸出来舔了一下,酸酸甜甜冰凉爽口,接着轻轻咬了一口。

  盖星云盯着她咽下一口,吸了口气,收回目光也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吧。”若离提着瓦罐看着大家都吃了起来,才为自己取出一根尝了一口咂了咂嘴巴。

  “是不错。”鲍天麟笑嘻嘻的品尝着对盖星雨说:“以前在宫里也吃过冰块,也有加上果汁什么的,不过那就是一些冰块,还没有这样方便的穿在竹棍上的。”

  “若离姑娘聪明。”盖星雨由衷的跟着说:“这种藏冰块的办法据说现在只有宫里才有,没想到若离姑娘也会。看来民间早就有了。”

  盖星云觉得像司马小娟一样慢慢舔舐不过瘾,咯蹦咯蹦的咬着吃,冰的有点渗牙,他吸溜一下:“那得问问黎兄,看看他家里有没有用,黎家可是大户。”

  若离怕这个话题说得多了。不好解释。将手里的瓦罐交给甄一脉:“这东西不一定谁家就要有,有的人家不喜欢吃冰东西,不过你们可以放心的吃。这些冰棍都是用开水做的。吃不坏肚子。”

  甄一脉提着瓦罐,眼睛看看向院子里,甄珠儿甄贝儿俏生生的站在屋檐下,却显得冷冷清清。

  若离看出甄一脉的意思,笑了笑:“一脉。给她们两个也尝尝。”

  虽然她对这两个自视甚高的小姐心存芥蒂,在吃的东西上却也不甚计较。

  司马小娟见若离让甄一脉给甄珠儿甄贝儿送冰棍,撅起小嘴:“若离姑娘,你心真好。给她们吃什么?我们这么忙她们也不来帮忙。”

  这些天她们这么忙,春枝春雅有事外出,司马翼司马羽帮着蔡家收麦子。大家交代她在家帮若离的忙,甄珠儿甄贝儿却事不关己的稳稳地坐在自己屋子里,吃饭时间出来看一看,有什么吃的拿点又回去。

  她很看不惯。

  盖星云听司马小娟很孩子气的话,忙对她挤了挤眼睛。司马小娟年纪还小,看不懂有些奥秘。甄珠儿甄贝儿之所以姿态这么高,藐视一切,都是有鲍天角鲍天麟撑着。

  司马小娟看到盖星云的眼色,闭上嘴巴垂下头。大哥二哥姐姐都不在,她只有看盖星云,

  若离见司马小娟低下头,对她笑了笑:“小娟,她们无情我不能无意啊。我是看在一脉和义父的面子上,就她们两,谁稀罕啊,我又不是男的。”

  若离说男的的时候眼睛看向鲍天麟。

  “金若离?你看着我干什么。”鲍天麟见若离的眼睛看向他,不满的瞪了一眼:“我是男的就应该稀罕她们啊。”

  “难道你不稀罕?”若离神秘的笑着凑近他:“看看你那贝儿妹妹的眼睛,我都快被点着了。”

  鲍天麟眼睛向若离家的院子看去,拿着冰棍的甄贝儿果然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看,眼里都快盯出水来。

  他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对甄贝儿打了声招呼:“贝儿妹妹,珠儿妹妹。”

  甄贝儿脸上立刻堆起娇美无比的笑,她娉娉婷婷的走出院子,站在门前柔声问道:“天麟哥哥你回来了?这些天你都去哪儿?还好吧?”

  甄贝儿的声音甜腻的让人浑身发麻,盖星雨飞快地看了眼盖星云,两人一起慢慢的溜回自家院子,甄一脉刚刚想要出来见状退了回去。

  若离脸上带着无所谓的深邃的笑,拉着司马小娟对盖倾眉说:“小娟,盖姐姐我们去搓荞珍,你不是说要做凉粉的吗?”

  盖倾眉忙说:“对对,我们先去搓荞珍,凉粉要今晚做出来,要不然明天凉不下来。”

  三位女子鱼贯进了若离家的院门,鲍天麟看着若离圆浑的同臀部,纤细的腰肢迅速的扭动,带着一丝难掩的嫉妒,嘴角扯起一声笑意。

  “天麟哥哥,你晒黑了。”甄贝儿见大家都识趣的走了,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看来大家都看得出鲍天麟对她的意思,更加娇羞的问了句。

  鲍天麟微微一笑,眉梢扬起:“贝儿妹妹倒是越来越细腻了,不过我倒觉得贝儿妹妹的皮肤太白了没有一点颜色,像是有什么不足之症。你看看金若离,红红润润的,年纪比你大多了,看起来却不比你大。贝儿妹妹以后你要多晒晒太阳,有可能的话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第二百九十五猪项圈肉炖粉条

  天还不亮,若离就起了床,头顶响起了喜鹊唧唧喳喳的叫声。

  她嘴里念叨着:“喜鹊叫喜事到,开门见喜!”一把拉开院门,就看见常有发常婆婆随心常宝林常保田赶着一头大猪到了门前。

  看见她探出头来,常婆婆就喊:“若离姑娘,你看看这头猪养的好吧,膘肥体厚的,这膘啊怎么也有三指厚吧。”

  “婆婆,你太厉害了。”若离惊讶的看着那头膘肥体壮皮毛光滑的猪。

  常婆婆终于有机会帮若离做点事儿,听若离夸她,咧开没了牙的嘴笑的脸上开了花:“老身既然答应若离姑娘帮你捉头养着,就一定要养好。听随心说姑娘打算先将猪杀了,不等庆收节,老身今天有时间,也是个好日子,就赶了过来。”

  若离忙请婆婆进了院子,随心在外面看着猪,防止它偷吃树苗。

  若离边走边说:“今天日子好?我们就杀猪!不过这头猪被婆婆养得这么好,有点舍不得。一脉帮忙搬几把椅子来。婆婆大伯来了。”

  甄一脉其实已经听到若离常婆婆在外面的话,也听出有随心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安,觉得有点尴尬,听若离喊他才走了出来,将几把椅子搬进若离房间。

  常有发坐下来见若离准备泡茶,忙阻止:“若离姑娘,茶就不喝了,这几天都忙。我们还是先帮你们将猪杀了,肠肚洗干净,回去还要晒麦子,明天争取过来帮你们。”

  常婆婆也跟着说:“茶就不喝了若离姑娘,趁天还不热,我们就快点了。”

  “那就先干活。”若离起身跟着又走出了院子,常有发指着院门外的一棵大树:“老二。就那棵树吧。”

  随心的爹答应着从腰间抽出一根长绳,上前在常宝林常保田的帮助下,将肥大的猪掀翻,绑住四只蹄子,倒着吊在大树上。

  猪便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很是渗人。

  若离胆子小,吃过很多猪肉,却没真的见识过杀猪,想起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这句话,就觉得胃里酸酸的。一股压抑不住的东西冲上食管。她忙捂着嘴转身进了院子。顺便挥手示意从隔壁院子里走出来的盖倾眉也回去。

  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的鲍天麟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却兴致勃勃的跟在常有发身边帮忙。鲍天麟看见若离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对远远地围观的随心司马小娟说:‘“你们两个也进去,女儿家家的。看这个不好。”

  随心司马小娟进了院子,见甄珠儿甄贝儿站在院里眼睛看外面,绕过她们径直进了若离房间。

  “你们两个也不敢看?”若离正趴在炕头上用被子捂着耳朵,见随心司马小娟进来,起身问:“绑好了没有?”

  “绑好了。”随心用双手捂着耳朵。听若离问取下双手:“杀猪刀都取出来了,有这么长。”

  “小娟,关上门。”想想等会一定有惨绝人寰的叫声,若离对站在门口的司马小娟说:“等他们弄好了我们再出去。”

  三人都捂着耳朵,静悄悄的坐在抗沿,就听见一长声惨烈悠长的哀鸣。

  “好了。”随心听了一会儿再也没了声音,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

  “好了你们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听见鲍天麟在外面喊。三人才走了出来,盖倾眉也从隔壁走了出来。

  猪已经被杀倒,若离忙将事先烧好的开水端了出去,常有发帮忙褪去猪毛,开肠破肚。只一会儿,常家父子们就将一头猪肢解的利利索索。

  “若离姑娘盖姑娘。这盆猪血端进去,看是灌血肠还是擀血面。这是猪项圈肉,拿去炖了,我们晒完麦过来吃啊。”

  常婆婆看着儿孙们收拾干净,端起地上的热汽热腾腾的血交给若离,又拿起瓷盆里的一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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