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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还有点,不过没刚才那么怕了。”若离讪讪一笑,拉着甄一脉的胳膊小声说。

  甄一脉坐在树枝的小分叉处,很稳。若离就坐在他旁边,身后靠着树枝,脚下踩的还是树枝。但是她还是紧紧地拉着甄一脉的胳膊。

  鲍天麟笑了笑:“不害怕了就好,你们好好坐着,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嚎的这么渗人。”

  “应该是狼吧。”若离小声说,她听过电视里的狼的叫声,就是这种苍凉的“嗷……呜。”

  若离说着看了眼甄一脉。甄一脉默默地点了点头。

  “狼?”鲍天麟反问一句,狼这东西他是听说过。据他的武师告诉他,狼是山中最凶最常见的野兽,会吃人的,但他却从没见过。

  “应该就是,鲍天麟,你先上来吧,狼是群居动物,一来说不定就是一群。”若离再次催促道。

  鲍天麟想了想,身子轻轻一纵就到了最下面一层的树枝上。

  刚刚抓着上面的,就看见树下一只灰褐色的狗一样的动物,拖着粗硬的尾巴在树下转来转去。

  他忙抬头了若离一眼,见她也正往下看,两人目光相撞,若离的眼里闪着恐惧。

  一定是了,他站着不动,眼睛紧张地看这树下转来转去的狼。

  只见这只狼转了一会,站在离树不远的小草坡上,扬起狗一样的脸,对着半天挂着的月亮:“嗷……呜。”的嚎叫起来,一连几声。

  空寂的林子里苍凉的嚎叫格外的惊悚。

  若离的双腿忍不住又抖了起来,狼,对她来说就是传说中的遥远的动物,关于它的残忍的故事,从现实讲到神话童话全都是血腥味十足。

  现在下面几米远处就徘徊着一只,黑褐色的皮很杂乱,像是披在身上,皮毛上还粘着草。眼睛对着月光的时候闪着蓝莹莹绿幽幽的光芒,看着就让人心惊。

  虽然她对甄一脉也讲过关于狼的故事,还有听来的关于对付狼的手腕方法,但那只是随口说说,真的遇上了她一点都不知所措,。只有紧紧地抓住着甄一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树下,顺便还看着鲍天麟。

  不过这道光芒和她看到的绿光有很大的区别,那道她看到过三次的绿光没有狼的凶残,只有神秘。

  狼对着月光嚎叫了一会,似乎很警觉的四下里看去,慢慢地离开了大树,离他们远了一点。

  若离忙小声说:“鲍天麟,你快上来,小心它一会招来一群跳起来将你拽下去。”

  鲍天麟便抓着树枝攀了上来,树枝颤动起来。

  刚刚在若离身边找了个树杈坐了下来,就见那只刚刚离开了一下的狼又转了回来,听到树枝颤动,抬起头来,

  迎上狼射向树上的那道闪着绿森森光芒的残忍目光,若离心里一紧,踩在树枝上的双脚不由自己的更加抖了起来,树枝便跟着抖。

  树下抬头看的狼,警觉的竖起耳朵,看了一会听了一会,低下头看着印在月光下绿草坪上的树的影子,树影婆娑中有人的影子。

  它慢慢的走出大树冠在月光下的影子,仰头嚎叫起来,比刚才还苍凉悠远。

  “鲍天麟,我们再往上一点,找个更安全得地方吧,它发现了我们、”

  看到狼的样子,若离用颤抖的声音对鲍天麟和甄一脉说,这匹狼现在的样子她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那是在招唤同伴。

  鲍天麟就坐在若离旁边的树杈上,月光透过树梢点点洒落在若离脸上,幽柔静谧,说实话从树下那匹狼身上他并没有看到潜在的甚至存在的危险,倒是若离的身体和声音让他紧张起来。

  便按照她的意思让甄一脉再往高一点坐在上面的树杈处的一根树枝上,将若离扶上另一根,自己也坐在了若离身边。

  这课树很高很大,树冠几乎遮盖了周围好几米的地方,树枝繁茂树叶密集,坐在这个位置就是坐不稳也不会掉下去。

  “鲍天麟,一脉等会你们要抓紧我,因为我要闭着眼睛。”

  刚刚坐好,不远处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狼群走在草地上的声音。

  若离闭上眼睛,一只手抓着甄一脉的胳膊,另只手抓着鲍天麟的,紧紧地闭上眼睛。

  虽然没有亲自见识过狼的残忍,但是电视里常常看到它满嘴鲜血的血腥场面。

  虽然身子发着抖,她却是知道狼是不会上树的,虽然它很狡猾。记得小时候学过一片古文“狼、”,里面的狼狡猾到以假象魅惑人,但是在树上一定是很安全的。

  树下传来轻轻的几乎是听不见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若离能判断出那是狼爪子走在长满青草的地上的声音。

  闭着眼睛看不清地上来了几只狼,但是凭着感觉,一定有好几只。

  若离闭着眼睛,鲍天麟和甄一脉却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树下,一只两只,不大一会儿树下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七只狼。

  这些狼一个个毛色杂乱,像是从荆棘丛中穿过来般。瘦骨嶙峋,腰身微微下塌,四肢瘦弱弯曲。尾巴杂乱僵硬。

  就算是鲍天麟以前没见过,也能判断出这是一群饿狼。

  甄一脉也屏住呼吸,见若离紧紧闭着眼睛,呼吸急促,抓着他手臂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被背,示意她不必太害怕。

  夜很静,静的三个人的呼吸声清楚的传来,压过了狼爪子走在地上的声音。

  狼便全部仰起头望着树上,绿森森的眼睛发出饥渴的光芒。

  看了一会儿,见树上的人一动不动。便一个个的绕着大树转,转了一会儿,见还是没动静。停了下来。

  其中一直慢慢离开,接着两只,三只,最后只剩下一只半蹲在树下,像是太阳下喘息的狗。

  “它们走了?”鲍天麟眼睛一直盯着树下。一只手也不忘紧紧压在若离手背上,让她安心的闭着眼睛。

  甄一脉茫然的摇了摇头。他虽然见过狼也听过狼的声音,但是看见的是单枪匹马的狼,而且是他的猎物,根本就无反抗之力,只有拼命狂跑的份。

  而今天他们变成了了它的猎物,难道就这样轻易地离开?就算是一只野兽也不会这么轻言放弃吧。

  若离听到鲍天麟的问话,睁开眼睛,只见树下只有一只打着盹儿的瘦狼,其余的都拖着粗硬的尾巴向远处走去,还分了好几个方向。

  “没有,这是它们的计谋,想要我们以为它们都走了,然后下了树,它们再围过来。“

  闭了一会眼睛,若离心里平静下来,没有刚才那么的恐惧,手也不要抖了,看清楚狼的去向,便对鲍天麟说。

  鲍天麟轻轻笑了笑:“狼也有这样的脑子,还会用计谋?”

  “不信你看着,等一会他们不见我们下去,就会又聚拢过来。”

  若离压低嗓门,虽然现在已经暴露,不怕被狼听到,她还是努力地不要去惊动它。

  “说的跟真的似的。”鲍天麟摇着头:“那要是我们一直不下去,它们还一直躲在附近?”

  “那倒不会,狼一般在夜里很厉害,大白天的它就会害怕人,太阳一出来估计就离开了。“

  若离哪里会知道狼的习性,说的这些一半是她小时候好像大致从哪里听来的有这么一点印象,另一点是她自己加的,安慰安慰自己。

  鲍天麟眼睛看着树下用来麻痹他们的狼,笑着说:“这么说它们还是很聪明的,大白天的我们也不怕它。”

  忽然甄一脉拉了拉若离的胳膊,若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几匹离开的狼又慢慢地走了过来,贼兮兮的有点像偷袭。

  若离捅了捅鲍天麟,三人四下看去,刚才离开的全都从不同的方向聚了过来,打着瞌睡的狼也支起了身子。

  一群狼到了树下,又抬起头望着树上,月光已经西沉,几个人的影子清晰的在树杈处。

  狼群围着树干转圈,转了一会儿,一只狼跳跃起来,身子垂直起来。。

  接着七匹狼一个个的开始跳跃,一个接着一个,可是都不能碰到树枝上。,其中一个开始用尖利的爪子疯狂的抓抠着粗糙沧桑的树干,犀利的声音穿透树干,似乎能抓到心里。若离觉得心里像被猫爪般的难受,身子往鲍天麟肩膀上靠了靠。

  天快要亮了,狼群疯了似地在树下乱成一团,可以看出它们已经饥饿到了难以忍耐的地步。

  若离再次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这些狼都有一种想要将树上这些人弄下来撕开填进肚子的强烈渴望,这种渴望不只是通过疯狂的举动,更是通过阴森的四散而出的绿色目光传递出来。

  若离闭着眼睛,虽然知道这些狼们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疯狂,也不能上到树上来,更不能将树抠倒。还是忍不住不由自己的身体发抖,连带的树上的叶子也跟着簌簌的动了起来。

  月亮马上就要落下,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鲍天麟借着快要消失的白色光看到了若离紧闭着的抖动的睫毛,淡白色的毛茸茸的汗毛,拉着他胳膊的手热乎乎的,靠在他肩膀上的头也微微抖动。慢慢的往她身边靠了靠,想了想伸手将她的肩膀揽住,小声说:“金若离,不用怕。”

  若离硬撑着点了点头,咬紧牙齿言不由衷的挤出一句:“不怕。”

  “不怕就好,你放心我们掉不下去。”鲍天麟将若离揽至身边,又检查了一下甄一脉,他离得稍微远一点,若离只能抓住他的胳膊。

  “一脉,你坐好了,要不然我这里有根绳子将你绑起来,你就可以睡觉了。”

  鲍天麟甄一脉坐的很安全,可是马上就是黎明前的黑暗了,万一他看不见动起来那里踩空,为了安全递过去一根绳子。

  若离忙说:“对,绑在树上。”

  甄一脉一双大大的眼睛一会儿看看树下,一会儿看看鲍天麟若离,默默地接过绳子,将自己和靠着的粗壮的树枝绑在一起。

  “还有我们,还有没有绳子。”

  若离借着最后一丝亮光看着甄一脉将自己绑好,转过脸去问鲍天麟,软乎乎的嘴唇刚好碰到鲍天麟的脖劲处。

  鲍天麟就感觉一股麻酥酥被雷电击中的感觉沿着脖颈传到头颅,渗出了脸颊,然后顺着皮肤血液一直传遍全身,浑身燥热起来。

  还好天彻底的黑了下来,变得急促的呼吸也被树下狼群疯狂的撞击树干,利爪驱抠的声音淹没。

  “鲍天麟,还有没有绳子啊?我们也绑起来。”

  听不到鲍天麟的回答,只感觉他的手紧了一点,若离以为他看到了什么,跟着紧张了一会儿,才问。

  鲍天麟摇了摇头,随即想到若离已经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了,小声说了句:“没有。”

  “没有的话,要是等会睡着了,岂不要掉下去了。”

  若离很担心的自言自语一句,天这么黑,心里这么紧张,万一不小心掉下去该怎么办?

  “金若离,我就不相信你能睡得着?”

  鲍天麟轻轻地长长出了口气,让自己心情平缓下来,恢复了平时的语气。

  “睡得着睡不着是两回事,但是万一等会丧失了警惕怎么办?下面这么黑,要是掉了下去,还不被黑吞了。”

  若离靠在鲍天麟肩膀上,紧紧地黏着他,现在只有靠近他才感觉到安全。

  说话时嘴唇依然碰在鲍天麟健硕的脖颈处,呵出热乎乎的气息。

  鲍天麟觉得口干舌操,浑身不自在,脑子里一阵一阵的泛起热浪,树下那些近乎疯狂地就算是黑夜里也能感受到被饥饿逼疯的野兽似乎已经不存在。

  很努力地咽下卡在嗓子里的津液,艰难地说:“不用害怕,我用手绑着你。”

  鲍天麟在夜色掩饰下伸出双手将若离紧紧抱住,自己也转过身子,若离有点小小的心跳,更多的感动。到这个世界,就没享受过男子温暖的怀抱,对于一个活了很久的有过老爸老公的女人来说,,男子的怀抱就是天然的港湾,即便是这个男子还不算男人。

  鲍天麟的怀抱温暖有力带着些许的青涩,很宽厚安全,刚才那不由自己的条件反射的颤抖恐惧,慢慢散去。

  就连树下那种疯狂的想要如黑夜一般将他们吞噬的饥饿凶残的闪着绿光的眼睛她也敢正眼相对了。

  看着树下闪动的绿光,若离慢慢闭上眼睛。

  不大一会儿鲍天麟感觉到若离鼓着劲的身躯软和下来,头也软软的靠在了他的怀里,接着传来轻轻地均匀的呼吸。

  内心不由得泛起一股激流,精神也随之一振,下意识地看了眼甄一脉,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顺着树枝扔了下去。

  挠人心扉的利爪抠树干的声音慢慢停止,此起彼伏的绿光上上下下浮动渐渐消失。

  鲍天麟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安静的黑夜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怀中若离轻微的呼吸,慢慢将下巴顶在若离的头顶。

  直到耳边响起唧唧喳喳鸟的鸣叫,眼睛感受到刺眼的光芒,若离才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片青翠欲滴的椭圆形的布满露珠的叶子,她正靠在鲍天麟温暖宽阔的胸中,阳光照在树叶上,露珠闪闪发光。

  理了理思绪,眼睛忙下看去,几匹皮毛脏乱差,肚子瘪瘪的,身上沾满荆棘杂草的野狼横七竖八的躺在树下。四肢懒散的屈伸。

  挤了挤眼睛,狼身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搏斗的痕迹,更没有别的野兽。

  这样的状况没听过更没见过,它们是睡着了还是死掉了?

  抬起头看了看鲍天麟,闭着眼睛睡的正香,他的身子紧紧地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头微微扬起,嘴角似乎有湿湿的痕迹。

  而她已经被转过身子全身安然的靠在他怀里,他的一双蒲扇般的大双十指交叉在她胸前。

  再看着一脉。瘦弱的身躯被一根麻绳帮在树干上,一双脚紧紧的蹬在对面的树枝上,也是仰着头闭眼熟睡。、

  “鲍天麟。鲍天麟。”

  她试着想将鲍天麟的双手掰开好活动一下身体,那双手犹如被胶粘住,怎么也掰不开,她只好使劲扭动身躯,用两只胳膊肘子左右捅他。

  鲍天麟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松开双手揉了揉揉眼睛,将身子坐正一点,若离身子一歪,吓得慌忙抓住身边的树枝。

  嗔责一句:“鲍天麟,这么不怀好意啊。睁开眼睛就想让我喂狼。”

  鲍天麟微微一笑,伸手帮若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睛看着树下:“金若离。这些狼也和我们一样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我们要不要先走?

  “先走?”睡着了?若离很无奈的反问一句:“怎么走?”

  “当然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鲍天麟很轻松的说,似乎树下的那些横七竖八的躺着的狼不存在。

  “一步一步地走,还不喂了它们。做了它们的囊中之物,昨儿晚上人家折腾了那么久。今儿个你想主动投怀送抱,人入狼口?”若离伸手推了推甄一脉,撇着嘴。

  这会儿她有点想明白了,这些狼又是在耍花招,想以睡着或者装死来骗得他们掉以轻心,等他们从树上下来,就群起而攻之,用他们来充饥。

  鲍天麟看若离将镇一脉摇醒,嘻嘻笑着:“金若离,你怎么就想着去喂狼啊?我们难道就不能好好地走吗?”

  “怎么走,你看看,它们能让你走吗?”

  若离听着鲍天麟的话,一边看着甄一脉自己解开绑在身上的身绳子,无意中低头一看,心又卡在嗓子眼里。

  有一匹狼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茫然四顾,眼睛没了晚上的凶残,变成了黄褐色,耳朵直直的竖起,竟然有点怯弱和善。

  接着其它的也都慢慢地站了起来,四条细细的覆盖着杂乱粗糙皮毛的瘦腿艰难的支撑着腰身塌陷肚子干瘪的躯体,狗一样的头颅毫无目标的乱转,粗硬的尾巴疲惫慵懒的拖在地上。

  若离提起来的卡在嗓子眼里的心回到了肚子里,这些狼完全没了昨晚的凶残犀利,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那么残忍。

  若离选好姿势,稳稳的坐好,她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虽然白天这些狼看起来没有晚那么凶残敏捷,但是狼的本性不会改变。

  仔细检查过自己鲍天麟甄一脉都没有掉下去的可能,取下身上的挎包,从里面取出几个干粮,将一个递给鲍天麟。另一个一掰两半,一半给了甄一脉,又拿出小小的嫩嫩的刚能吃出黄花味的小黄瓜。

  吃着干粮就黄瓜,忽然看见一只羚羊还是小鹿从远处走来,走走停停,时隐时现在树木之间,高高的两只角跟着上下起伏,似乎很是小心谨慎。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若离心里一紧,停止咀嚼嘴里的东西,小声的祈祷起来:千万不要走过来,免的成了饿狼口中之食。

  鲍天麟听若离嘴里嚅嚅叨叨的,不解的问:“金若离,你嘴里在念叨什么,大声一点。”

  “不要说话。”若离小声的嘘了一下,看着那只她看不出是羚羊是小鹿的可爱动物,由远至近一点一点的走近。

  本来她想要大喊一声,警告提示那只温顺的动物快点跑开,开始又怕他它一跑反而引起群狼的注意。

  鲍天麟甄一脉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直到走近,若离才看清楚是一头小鹿,顶着两只高高的鹿角,身上有美丽的花纹,惹人怜爱的温和的双眼善良的看着周围。

  忽然若离感到一道犀利的光芒,心里一凛,忙低头看去,刚才还懒洋洋的饿昏了般的狼警觉的抬起头来,一只刹那间箭一般的冲向前面,后面紧跟着一群。

  “快跑!”若离不由自己的大喊一声,差点站了起来。

  小鹿听到若离的喊声,顿了顿,调转身子撒开四条长长的腿向远处跑去。

  群狼便向最勇猛的勇士,撒开四条瘦弱的腿向前冲去,有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威猛,而小鹿早已经惊慌失措的跑出了很远。

  若离几乎是屏住呼吸见证着自然界每天都在发生的强者追逐弱者的惊心动魄的场面,血腥味隐隐传来。

  “弱肉强食,自然界的生存规律啊。小鹿,救不了你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若离嚅嚅叨叨的自言自语,狼群小鹿早已无影无踪。

  甄一脉一双眼睛询问的看着若离和鲍天麟,若离努了努嘴:“一脉,鲍天麟我们下去吧,它们应该不会来了。“

  “你怎么知道它们不会来?”鲍天麟将最后一口干粮放进嘴里:“这万一它们要是返回来怎么办。”

  “它们填饱了肚子怎么还会来?刚才你不是都说可以一步一步的走了,怎么这会又担心起来了。”

  若离说话间看着甄一脉利索的溜下树,鲍天麟伸手将眼前的树枝往边上推了推。

  “鲍天麟,我要怎样下去?”

  若离看着高高的树,树枝纵横交错,坐在上面很是安全,完全可以少担心会掉下去。可是要下去去却有点难度,尤其是她穿着长裙系着腰带,长发飘飘,到处牵牵挂挂的。

  鲍天麟见她很艰难的样子,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自己挪到树枝的边上轻松地站起来,轻轻揽起她的腰肢将她也拉了起来。。

  嘴巴伏在她的耳朵边上,小声说了句:“抱紧我。”

  说完双足轻轻一纵,若离只觉得身体飘然而起,下意识的双手抱住鲍天麟的腰身,两人轻轻落下。

  落地后只是稍微反弹性的跳了跳,就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不知道姿势如何,若离只觉得有种从天而降的飘逸感。

  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了下来,还可以这么潇洒,真的不简单啊!

  若离有点崇拜的看着鲍天麟,很由衷地说:“鲍天麟,你真是厉害,像一把降落伞。”

  “什么降落伞?只不过是从树上跳下来而已。”

  鲍天麟不知道若离嘴里的降落伞是什么,但是听出来说他是一把伞。

  “我就不敢跳下来,就算是我跳下来了,也不是崴了脚就是断了腿,说不定还折了腰。”

  若离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衣裙,理了理头发,将铁壶里的水倒出一点洗了把脸,用蜂蜜润肤露拍了拍脸,然后漱了漱口。

  “可以走了吗?”

  一切就绪,若离看着鲍天麟问。

  “那就走吧。”

  鲍天麟在大树下转了一圈,似乎找准了方向,带头向前走去。

  太阳金光闪闪的穿过树梢洒了下来,经过露水洗涤的树木青草野花都更加的娇嫩青翠鲜艳,鸟儿婉转啼鸣,一片安详。

  若离跟在鲍天麟身后,甄一脉就走在她身后。

  虽然现在很是静谧和平,刚才那段血腥的弱肉强势的还在眼前。

  “一脉,你走前面。”

  她害怕后面有什么危险。

  甄一脉摇了摇头,坚持走在若离身后。

  “一脉,不行,你走前面,走后面姑姑不放心。”

  若离停了下来,她来这里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甄一脉,绝对要保证他的安全,最起码要比自己安全。

  甄一脉见若离坚持让他走前边,知道她是怕他走在后面有危险,紧走两步拉起若离的手,意思是两人一起走。

  这孩子就是有心!若离心里一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牵着甄一脉一起跟在鲍天麟身后,太阳高高升起,树木悠然挺立,蜉蝣自由自在,山花怡然自得,青草肆意疯长。

  蝴蝶翩翩起舞,偶尔一朵奇花异草特立独行,不知什么虫子不时啾啾鸣叫,鸟儿自由自在的在树梢间飞来飞去。

  走不了多远还能看见一汪浅浅的水泉,五颜六色的根本就不出名字的鸟停在边上喝水,一只羚羊散漫的迈着长长的腿悠然过来。

  鲍天麟回头看了看若离和甄一脉,j见若离不停地对甄一脉小声说话,一会是花一会是草,还拍着手吓唬一点不怕人的飞落地上的鸟儿,停住脚步问:“金若离,这会不害怕了?”

  若离一只手拉下身边弯弯柔柔的树枝,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试着吹了吹,只发出一种清脆的声音。

  “白天不用害怕,其实什么野兽都是怕人的,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或者不是它饿极了。”

  若离说话间松开甄一脉的手,将这这片细长的翠绿的树叶折起来,重新放在唇边,用力吹,还是有能发出一种清脆的:“咪咪。”的声音。

  鲍天麟饶有兴趣的看着若离吹树叶,见发不出别的音调,笑了起来:“金若离,不要吹了,女儿家的,费气。”

  若离有点不甘心的扔掉手里的树叶,眼睛四下去看。看准一颗高大的柳树,走过去折下一根树枝。

  将叶子摘掉,小心地扭动柔嫩的树皮,树皮松动起来,轻轻一抽,就将里面和树皮分离开的树枝抽了出来。

  将树枝扔掉,将完整地的没有眼的笛子般树皮含在唇边吹了起来,这种抽去柳枝的柳枝皮,是小时候经常玩的东西。北方人叫做咪咪,意思是能吹出咪咪的声音。有很多人会用它吹出完整的歌曲,只不过大多数都是男生。

  她努力地回忆着前世她吹柳枝是的样子,可惜还是只能吹出:“呜。咪……。。”的声音,不能像那男孩子那样吹出完整地曲调,也许这就是外婆经常说的女孩子气短的原因吧。

  甄一脉见她鼓足腮帮子,伸长脖子,也只能吹出一种声音。低着头笑了笑,伸手从身边一个柳树上也折下一根,也帮自己做了一根,放在唇边。

  一种又低又细却婉转回旋,如诉如泣如怨如念的声音传来,虽然没有笛声箫声那样的清幽。却也悠远绵长,

  若离不懂音乐,对古乐就更加的无知了。但听到这古色古韵的曲调,搭配着这纯天然的花草树木,蓝天青山,不由自己就有了一种感悟。

  嘴里便跟着曲调哼了起来,哼着哼着就哼唱了出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因为这首歌她曾经在毕业晚会上唱过,也是因为是一首古诗改编,调子跟得上,唱完一遍听甄一脉一曲未了,跟着又唱了一遍。

  天高地大,林子无边无际,胸怀也跟着宽广起来,唱着唱着就大声起来,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基本上着调。

  甄一脉一边吹一边用眼睛看着若离,空洞的毫无内容的眼睛里渐渐地充满了内容,竟然也哀愁深情。

  鲍天麟已经放慢脚步走在了后面,一双洋溢着热情的大眼睛越来越深邃幽深。

  若离唱完讪讪地笑了笑,缩了缩脖子。

  甄一脉吹完,将嘴里的柳枝皮扔掉,对着若离轻轻一笑,眼里闪着一种异样的光彩,若离心里一惊。

  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分明是有点含情脉脉。

  也许是还沉浸在刚才的古曲中,虽然她不知道甄一脉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但是一定离不开恩怨情仇。

  便笑吟吟的说:“一脉,你真行,吹得这么好,还一点都不喘气,换了我都该断气了。”

  甄一脉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若离知道他是不会说话的,所以没有问是什么曲子。

  身后的鲍天麟的眼睛盯在前面若离纤细的腰肢,瀑布般的黑发上,刚才甄一脉吹的是大汉朝流行的曲子《思郎》,为宫廷乐师谱写,说的是女子思念远去出征夫君。甄一脉小小随爷爷出征,这首曲子他很熟。

  但若离用歌声合出来,却跟原来的不一样,原来的只是小小女子的闺怨,缠绵绯则哀哀怨怨,而她却唱出了一种坚贞希望。

  这个金若离一次一次的让他刮目相看,也越来越让他依恋,他觉得不管什么事,只要若离在,就可迎刃而解。本来这次去县城,完全可以是他一个人去,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甚至软磨硬泡,让鲍天角答应了和甄一脉一起来。

  难道是真的想要这个金若离做他以后的妃子?她可是甄世子的姨娘。

  大哥的话在耳边响起,他摇了摇头,再次告诉自己他心仪的妃子是甄贝儿,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唯一不变的心愿。

  若离和甄一脉顺着林子树木的空隙往前走,不时地回过头看看鲍天麟。见他沉默不语似乎心事重重,以为他在想去了城里买东西的事,也不去打扰。想来要去官道,一定是要走出林子,要走出林子就要顺着一个方向走。

  群山相连,也不知走过几座山,这些山有高有矮,树木有密有疏,一路走来竟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出了见到几只温顺的麋鹿兔子羚羊什么的,再就是满头飞翔的鸟儿。

  “鲍天麟,我们休息一会吧。”

  走到一处两座山相连的沟壑处,已然是下午时光,太阳已将偏西,沟壑处有一股细细的溪流沿着青草丛艰难的流下来,溪水边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石头,若离将挎包取了下来,坐在石头上,石头被晒得烫烫的。

  鲍天麟点了点头,见甄一脉坐在若离身边,也跟着坐下。

  若离从挎包里拿出干粮,水壶放在石头上,又拿出小黄瓜。

  “鲍天麟,吃点干粮就着黄瓜。”

  递给鲍天麟一只干粮,一只黄瓜,见一棵树下有一丛植物一样的东西,结着红红的果子,有拇指蛋大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红艳可爱,跑了过去摘下一颗,在衣襟上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酸甜爽口,竟然有着西红柿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原始的西红柿?是野生的。

  吃了几颗,才品味出来这不是西红柿,西红柿没有这么多的甜味,而且西红柿的叶子她见过。

  不管它是不是西红柿,反正是很好吃,跟水果似的。她摘下几颗,却没有给鲍天麟和甄一脉吃,因为据她所学的知识,野生的东西包括野兽,颜色鲜艳的多半都毒,她吃点没什么,就当是以身试毒了,鲍天麟和甄一脉可不敢尝试。

  见鲍天麟甄一脉都看着她,笑着说:“这个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有毒没有,我先试试,等会没事你们再吃,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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