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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天角哥哥,金若离不给我们烧炕。”甄珠儿像是见到了救星,几乎哭诉。

  “她为什么要给你烧炕?”鲍天角的声音如来自天外,有点空旷,却极其洪亮。

  “她,她就是伺候我们的。”甄珠儿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谁说她是伺候你们的,我们凡是来的人全都是一个身份,被流放之人,没有谁伺候谁,当然如果她愿意。”

  鲍天角说完转身离开。

  “珠儿妹妹,贝儿妹妹,你们就自己动手吧,要不表哥来帮你们。”鲍天角进了屋子,鲍天麟钻了出来站在墙边小声道。

  “谁要你帮忙?你自己帮自己的忙吧。”甄珠儿没说话咬着牙回去自己屋里,甄贝儿对着鲍天麟狠狠地说。

  鲍天麟缩了缩脖子丢下一句:“好心没好报。”也转身回去。

  外面没了动静,若离重新躺了下来,自己都佩服自己现在的好脾气,以她以往的行事方式,早就打开门对骂起来,而且不骂的甄珠儿落荒而逃决不罢休。

  忽然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抬头一眼看见甄一脉站在地上,月光很朦胧,他也很朦胧。

  “一脉,不是姑姑不帮她们,她们都长大了,自己能做的事应该自己动手去做,我们现在只是草民百姓,甚至连百姓都算不上,能把日子过下去就已经不错了,姑姑没有精力再去伺候她们。”若离又坐了起来,对甄一脉解释。

  人家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是甄一脉很依赖她,还是没有血缘关系。

  甄一脉慢慢走了过来,脱下鞋子上了炕钻进被窝,和若离面对面:“姑姑,一脉也长大了,有的事情也能自己做。”

  甄一脉的呼吸带着孩子般的甜腻,头发毛茸茸的,看不清眼睛,感觉像星星一样。

  母性的潜能被挖掘出来,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一脉是个乖孩子,已经帮了姑姑很大的忙。”

  “姑姑是一定要做爹的侍妾的吗?”

  甄一脉安静了一会,忽然小声问。

  “当然,是真的。”若离愣了一下,如果甄一脉不提她都想不起还有这件事。

  “做侍妾很好吗?”甄一脉很天真的问,若离觉得有点紧张。

  换做她当然是宁做小户人家的妻不做大户人家的妾,做妾那就是小三很为她不齿,但是这是人家原主坚持的,得尊重她的意愿。

  “好不好姑姑不知道,但是既然你爹黑纸白字写的清清楚楚的,买下我是做妾的,那就该信守承若。”没有办法给小朋友解释,若离只好将坚持的理由说了一遍。

  “以后一脉也给姑姑写张赎身契,先将姑姑赎出来,然后再写张卖身契,姑姑就给一脉做夫人。”甄一脉带着童音很认真的说。

  若离忽然感觉眼泪不听话的流了出来,这些天的辛苦真的很值,先不说为原主做什么,为见到孩子做什么,就冲着甄一脉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对她的依赖,也值得。

  十年后的孩子估计也是这样黏着她。

  心里温暖,也软了下来,甄珠儿甄贝儿满打满算不到十五岁,还是孩子,天寒地冻,屋子又四面透风,便穿上衣服下了炕,开门一看,甄珠儿姐妹两屋里的灯还亮着,甄贝儿趴在炕洞口撅着屁股拿着灰耙,甄珠儿捂着鼻子站在一边。

  “起来我看。”院子里浓烟滚滚,若离拉了一下甄贝儿,甄贝儿站了起来满脸是灰。

  甄珠儿哼了一声,站在了一边,若离很快的将炕烧热,转身回去,走到门口一抬头朦胧的月光下鲍天麟鲍天角站在墙那边,如鬼魅。

  “鲍天麟,好好的三更半夜站在那里做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气呼呼的对着两人喊了一句,不敢直呼鲍天角便直呼鲍天麟。

  “你出来才吓死人呢?刚才是谁装聋作哑的不出声的,怎么这会出来装好人了?”鲍天麟没说话,鲍天角语气轻轻却极具威严。

  若离知道他是在责怪自己,他替她做了黑脸,她却出来装好人。

  只好脸上堆起讪讪地笑:“都是我不好,怪我话说的很硬事做的很软,你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吧,”

  “你有见识吗?没看出来。”鲍天角很有形的丹凤眼微微向上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丝怀疑。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是女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若离很自觉地自我评价。

  经常对着上级做批评和自我批评是一种百战百胜的生存之道,虽然鲍天角现在不是她的领导。

  鲍天角嘴角一扯:“没有见识倒很有自知之明。”说完转身回屋,背影清瘦飘逸,衣抉飘然。

  若离心里一动,神姿仙态啊。

  “贝尔妹妹快去睡吧,小心着凉。”恍惚之间,鲍天麟变声期的闷重声音将她唤醒,回头一看甄珠儿甄贝儿都站在身后,见她回头,一起转身回去。

  早早起来,扫完院子就去做饭,趁天气还好若离想多备点柴禾。

  心里想着今天就不用麻烦鲍天麟了,山背后也住着人还有大户人家,不算是荒山野岭,山底下就有很多的枯木,不用走太远也不用费力气砍就能拿回来,拿不动就少拿一点了。

  另一原因她想好好看看所处的、地方的构造,交通有多闭塞生活是不是很原始,以后怎样融入,有没有私塾学堂什么的,甄一脉同学童年还未结束,应该受到教育,鲍天麟跟着有点麻烦。

  依然给甄一脉背上独特的蓝布挎包,里面装着两只鸟蛋,几只蒸熟的土豆。

  出了院门,隔壁盖家大哥盖星雨站在大门口,穿戴整整齐齐,水墨色长衫,头戴毡巾,光洁的脸庞在阳光下闪着光泽,整个人看起来风流韵致。

  若离揉了揉揉眼睛,这些人都很古怪,尤其是盖家司马家,一路走来也定居这么长时间,除了那天追赶鲍天麟看见过一眼,竟然很少看见,更不要说打招呼串门了,比住楼房的人还生疏。

  “盖公子早。”若离确认就是盖家大公子,微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昨天和他姑姑论了姐妹,不知道叫他什么。

  “若离姑娘早。”盖星雨脸一红,一抹温柔闪过。

  还有点害羞!若离牵着甄一脉走过他面前,看了眼破天荒打开的院门,盖家老三盖星辰蹲在地上看着什么,他比甄一脉还小,还是垂髻。

  这家人终于想通了!盖家书香门第,被流放可能是受不了一直躲在屋子里,文人们遇事一般都爱钻牛角。

  转过盖家院墙,距离山脚是一段空地,长着一些高大挺拔的白杨,若拉一手拉着甄一脉另只手随意挥舞,沿着没有路的蒿草地边走边活动脖颈。

  “怎么?想甩掉本公子?看来是翅膀硬了。”

  正自由自在的走着,鲍天麟轻飘飘的从上面落下站在面前,还是一袭蓝衣,身上还带着枯树叶,粉面含笑,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肉红的嘴唇半张着,下颚不停地上下移动。

  “切,什么叫翅膀硬了,说得好像你帮了我多大忙似的。”

  鲍天麟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男孩,没有鲍天角的天生龙威,若离和他说话很轻松,怎么说都不觉得失礼,

  “难道没帮忙?我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了人家的佣人,你家院子里那捆柴可全是本公子神力所为。”鲍天麟跟在后面,嬉皮笑脸。

  “那本姑姑还管你一顿饭呢,你也有收获啊,那些鸟蛋可几乎都给你了。”

  鲍天麟表情很夸张,说得一点都不夸张,若离从来嘴不饶人,趁机给他做了姑姑。

  “金若离,我们先上去山顶看看还有没有鸟蛋,回来再打柴,反正都在这里也跑不了。”鲍天麟看若离走到山脚下,停在一棵枯树旁,身子一纵就跳了过去。

  甄一脉也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全是期望。

  “我们今天从那边下山,看看山背后的人家。”若离最后作出决定。

  若离戴上口罩手套:“一脉,把口罩戴上。”拿出甄一脉的想帮他戴上,甄一脉挣脱她的手跑开了去。

  “戴上它像个鬼魂。”鲍天麟见若离又拿出他的,丢下一句跟着甄一脉先走。

  “真是不懂的保护自己,戴上口罩多好,保护皮肤还保暖。”

  若离自言自语一句,跟了上去,跟古董年代的人讲也是白讲。

  三人睁大眼睛搜寻那些蒿草扎堆的地方,还真的惊飞了几只鸟儿,有一种若离认识,就是锦鸡,羽毛华丽光鲜,体态笨重。

  “鲍天麟,我说过些天下雪了,我们来逮几只锦鸡打打牙祭怎么样?”若离盯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锦鸡,这只看起来很笨重的鸟儿煽动翅膀困难的飞了一小段又在前面停下来,慢悠悠的踱着步,一点都不怕人。

  “为什么要等下雪?现在不行吗?”鲍天麟随着若离的目光看去。

  若离抬头看了他一眼“下雪天,它找不到吃的容易下手,这都不知道,真笨!”

  “我们不能用箭射它几只吗?”鲍天麟明亮的眼睛闪了闪。

  “你有弓箭吗?”若离反问一句。

  “没有。”

  “没有你说的不是废话,随便拿根木棍能射下来?”若离抢白了一句,白了翻白眼。

  鲍天麟张了张嘴巴,见若离不理会他,跟在甄一脉身后,闭上嘴巴。

  “地软软!这么多,发了发了。”

  三人默默的走着,到了一片山坡地,若离发出一声惊叹,随即跑至坡中央蹲下身子,看不清脸上表情,眼里满是惊喜,如发现了宝物。

  “什么东西这么大惊小怪的。”鲍天麟被若离的欣喜程度所感染,好奇的跟了过去。

  只见她从枯萎干黄的冰草丛中检出一只只黑黑的曲卷起来的东西,像宫里吃过的木耳却比木耳小,又像这几天他见到的羊粪被踩扁,皱起眉头;“还以为你看到了什么宝贝,原来是这么个黑乎乎的脏东西东西。”

  “它不是什么脏东西,叫地软软,你可别看不起它,这可是个好东西,好吃又有营养,快点来捡,捡回去包包子,好吃的不得了,还能做汤。”若离便说边检,嫌手套碍事,脱下一只。

  鲍天麟看着黑乎乎的地软软被若离放进了蓝色的有特色的挎包,包里的食物被取了出来,也跟着蹲下身子。

  “不要把杂草混在里面,回去还要挑拣还占地方。”

  鲍天麟笨手笨脚的在枯草丛中挑了一把,递给若离,若离在他手里将混在里面的杂草挑去,张开挎包,让他装进去。

  “可说好了,做好了包子也有我一份。”鲍天麟跟着若离捡起了地软软,想起她刚才说包子,讲起了条件。

  “只要你好好捡,过几天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就推磨,磨好了面就蒸包子吃,到时候一定有你的。”

  “为什么要等过几天,我有点等不住了,今天回去就做吧?”鲍天麟边捡便问,他感觉有点口齿生津,嘴角湿润。

  “这几天天气好,得多备些柴禾,再说蒸包子很麻烦,地软软也得好好洗洗泡泡,等天气变了不能出来了,再慢慢的做家里能做的事。”

  若离将自己规划好的事说给鲍天麟,鲍天麟很不屑的缩了缩脖子。

  “说的这么麻烦,不就一顿包子吗?”

  若离抬起头很正眼的看着他。取下口罩:“一顿包子,一顿饭都很麻烦,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你说说,除了那些带着皮的麦子玉米荞麦高粱,就是少的不够润锅的油,很少的盐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好好打算,下雪了出不了门怎么办,难道冻死?还有就那点粮食,不加点副食怎么撑得住,就那几两银子还不知够不够买种子呢?”

  山坡向着阳,此时正值中午,若离的脸红扑扑的,底色很白,皮肤细腻,没有一个斑点,眉毛又黑又细又弯睫毛很长,眼睛清冽,鼻子很翘,嘴唇有点厚肉乎乎的,憨态可掬中带着一丝甜美。

  鲍天麟没听清楚若离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心里一种粉色的东西在蠕动。

  甄一脉坐在暖暖的山坡上,拿着一根荒草,看着若离鲍天麟在山坡一点一点的挪动,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黑乎乎的东西,就像娘亲每隔几天就要喂他吃的药丸。

  “可以了,满满一挎包足够蒸几笼的了。”看看天色,若离直起腰站了起来。

  鲍天麟跟着起身指着前面荒草丛“这就够了?还有这么多。”

  “明天再来,它又跑不了,这东西一直到惊蛰都能吃,只要不打雷。”若离将包背在身上,走到甄一脉身边:“一脉,困了吧,吃点东西我们走。”

  刚刚还迷迷糊糊的甄一脉睁大双眼,拿过身边的土豆鸟蛋。

  “一脉,多喝水,慢慢吃,土豆吃得快会噎着。”甄一脉接过若离手里剥去皮的土豆,张大嘴巴,吃几口就噎的翻白眼若离忙将水递过去。

  “你也慢点吃,别噎着。”看着甄一脉喝着水将嗓子里卡着的土豆冲下肚子,憋成红色的脸慢慢恢复,回头一看鲍天麟也吃得很急,鲍天麟看起来又高又大,其实也就是十四五岁,在她眼里也就是一半大男孩,忙关心的问了句。

  “我还是先喝水吧。”鲍天麟本以为是甄一脉矫情,不以为然的猛吃几口,被噎着了,听若离说硬撑着接过水壶。

  “这东西和红薯一样要慢慢吃,不能吃的太快太猛。”若离自己慢慢的吃着,顺手一人剥了只鸟蛋。

  三人顺着能走人的路,翻过山,山脚之处座落几户人家,低矮的土坯屋,屋顶撒着茅草,木篱笆院墙,墙外环绕着高大的树木。

  几个老年妇人坐在门口纳着鞋底,东家长李家短的闲聊。

  “婆婆好,纳鞋底呢?”若离走过,见一位婆婆抬头看忙赔上笑脸。

  几位婆婆同时抬起头,紧接着又全都垂下眼皮专心地纳着鞋底,几乎是同一动作的将粗麻拧成的专门纳鞋底的细麻绳在手背上一缠,使劲一拽。

  难道山这边也得到了命令,不和他们有瓜葛?

  若离看了眼鲍天麟,见他面露愠色,笑了笑拉了拉他的胳膊。

  山里人家住的松散,山顶看来一处一处好像离的很近,走起来相隔甚远,单门独户人家并不多,基本上三四家住在一起,估计是一门。

  沿着山间小道,这边也和玉溪一样,处于山与山之间的峡谷地带,庄户人家换做川地,比不上平平的平原,却也比山里人好一点,田地在平处。

  绕过几处弯道,所见人家几乎都有聚在门口,老汉们蹲着,孩子们玩耍,女人们做针钱,不见大姑娘小媳妇应该都在家里面。

  “那户人家富裕,就是我们在山顶看见的大户人家。”绕过一处最大的弯,一处红砖青瓦,树木环绕的看不到院尾的庄园式的大户人家跃然眼前。

  比起刚才所见的小门小户简直天壤之别。

  站在门前细看,高大的门楼,漆黑大门,门上两只铜环,门楼最高处是一个大大的门牌,写着两个大字:黎府。院墙全由大块的猩红方砖砌成墙上铺着青瓦,不说里面的主人有多富裕,就是这一眼看不到头的红砖青瓦就不是一般人家能负担得起的,山里人家一般都是篱笆墙,好一点的也不过是土坯墙。

  “鲍天麟,你说这黎府是不是和王爷府差不多大。”若离一边看一边小声对鲍天麟说,甄一脉拉着她的手,扬起大脑袋。

  “扑哧。”鲍天麟几乎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金若离,你也真敢比,就这么个破地方敢和王爷府比。”

  “就是比不上也差不多了吧,刚才在山顶看还不算大,到了跟前,一眼还望不到头了。”

  王爷府有多大若离还确实不知道,刚过来还没来得及出去看看,就是一系列的认亲,紧接着就被驱逐出府。

  “只不过是个乡村老财。”鲍天麟很不屑的纵纵肩帮缩缩脖子。

  “老财也不简单,能在这么个地方做财东,就跟京城做皇上一样,说不定比皇上还舒服。”

  看鲍天麟很不屑,若离有点神往。

  以后如果能拥有这样一处大庄园,做个管家婆,也很不错、

  鲍天麟黑下脸庞:“简直是胸无大志,拿飞龙跟爬虫相比。”

  “只是打个比方,不用对号入座。”

  见鲍天麟有点生气,若离瘪了瘪嘴。

  “汪汪汪,汪汪。汪。”

  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狗叫,突然而又猛烈。

  若离条件反射的拉起甄一脉就跑,边跑边喊:“鲍天麟快跑。”

  刚跑几步,身后传来让人心惊胆颤的狂叫,叫声似乎就在脚跟。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黄,快追快追,咬住她的脚跟。”

  和狗叫声一起传入耳朵的还有几个男子疯狂的喊叫,像是斗牛场上狂热的观众。

  看着自己的狗咬别人,不去管反而纵容,还取乐。

  若离猛然收住脚步将甄一脉推到身后,差点和鲍天麟头碰头。

  身后一条半人高的大黄狗甩开四蹄追了过来,后面一群半大小子手足舞蹈的裂开大嘴边喊边叫,极其猖狂。

  鲍天麟将若离往身后一推:“金若离,你靠后。”

  “你呆在后面。”若离返身又挡在了前面。虽说鲍天麟是个男孩,到底还不足十五,她已经十八了,属于大龄剩女之列,应该保护孩子。

  大黄狗见三人停了下来转过身子,也及时的收住蹄子,仰起头疯狂的:“汪汪汪。”叫,随准备扑过来。

  刚才逞英雄,面对发狂般又咬又跳又叫的大狗,若离吓得面如土色,甚至是魂飞魄散,硬撑着战战兢兢地对几个半大男孩喊道:“快点把狗收回,会咬人的。”

  “咬,咬。咬死他们。”一个身穿绫罗绸缎,带着狐皮帽子的男孩听若离说话,更加兴奋地挥舞着手臂,看起来是个小财主。

  黄狗受到主人的鼓舞,两只前腿不停地做着飞跃状,左扑右攻,几次差点就扑到了若离身上。

  身后甄一脉来那只小手紧紧抓住若离的衣襟,鲍天麟攥紧了拳头冷冷的看着。

  真是狗仗人势,刚才的惧怕变成了愤怒,豁出去了。

  若离恶狠狠地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小财主,身体前倾,呲牙咧嘴,对着黄狗:“汪汪汪。”的叫起板来。

  人喊狗叫,惹得一群小屁孩儿远远地围观,却没人敢近前。大黄狗虚张声势的狂喊几声,凶猛的缓冲缓慢下来,见若离没有退让的意思,低头嗷嗷叫了几声,转了几个圈退回至小财主身边。

  小财主看见若离呲牙咧嘴手足狂舞的样子,笑得喘不过气来,旁边的张牙舞爪的狗腿子他也跟着前仰后合。

  “大黄,去咬她,看看谁咬谁?一个女人像只狗,有意思。”小财主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对着大黄狗的屁股踢了一脚,大黄狗得到了命令,再次狂叫着扑了过来,两只前爪高高举起,老虎般的凶猛。

  若离吓得闭上眼睛,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手在地上乱抓。

  黄狗在她面前落下,却没有扑上来而是转过身子吱吱嗷嗷乱叫几声退后,只在周围跃跃欲试。

  脑子里猛然想起以前看过一篇文,说是在狗面前,一定不能怯场,它凶要它更凶,蹲下来它会以为是要拿石子打它。

  还真是抓到了一块石子,猛然站了起来,黄狗被吓了一跳转身叫着往回跑,尾巴紧紧夹在屁股后面。

  “真是没用,连一个女人都咬不着,连福去把老黑带出来。”小财主见大黄狗败下阵来,狠狠地对着它的屁股踹了一脚。

  “快走。”老黑,一定是条黑狗,若离拉着甄一脉,对身后一直持观战状态的鲍天麟小声吩咐一句,转身就跑。

  鲍天麟明亮的大眼睛看好戏般的看着再次疯狂的冲了上来,却不靠近远远地干叫的大黄狗。

  “快走了,还看什么?”若离拉着甄一脉跑了几步听不见后面的声音,转身一看鲍天麟还在原地,又回来拉了他一把。

  “金若离,你先跑在前面等我,你知道我跑得快。”鲍天麟一点都没动。

  想起那天鲍天麟躲避扁担时的脚底生风,若离拉着甄一脉继续跑,边跑边叮咛一句:“一定要小心。”

  “快点跑,看什么?小心被咬脚后跟。”

  只跑了几步,甄一脉便抽回小手,转过脸去看后面,若离只好返身将他拉起来。

  甄一脉。被若离拉着,很不甘心的继续回头看,却看见大门开了,一个粉团般可爱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后面两个丫鬟站在两侧

  “哥,你又干坏事了,大黄,回来!不要咬着人家。”女孩声音悦耳动听很婉转。

  “馨兰,女孩子家家的不回绣房绣花,搀和爷们的事,回去。”小财主冲着少女大声训斥。

  “好,哥,小心我告诉爹,让爹揍你,连福,你要是敢将老黑带出来,我就告诉我爹打断你的腿。”馨兰一点没受小财主的威胁,转身威胁准备进院子带大黑的连福。

  连福胆怯的看了眼小少爷,乖乖退回少爷身后。

  “好好好,好男不干女斗,回去绣花去,总是拿爹来压我,小心我揍你。”小财主对着妹妹似怒非怒的说了句,手臂一挥:“连福,接副我们去别处。”

  “哥,你要是再让大黄咬人,我就让爹把大黄勒死吃了狗肉。”馨兰对着小财主的背影说了句,身后两个小丫鬟抿着嘴笑。

  “这位小哥,刚才吓着你了吧,我哥就这样喜欢捉弄人,每天都有人来告状”

  馨兰看哥哥走远,亭亭玉立的下了门前的台阶,来到鲍天麟身边。

  “被那么只大狗追着咬当然是害怕了,小姐是不是该安抚一下在下?”鲍天麟看了眼黎馨兰,嬉皮笑脸的问了句。

  黎馨兰粉色的脸瞬间爆红,嘴里嚅嚅道:“都说了是我哥捉弄人了。”

  鲍天麟同样粉白的脸凑近一点:“小姐,你长得真是好看看,人好看声音也好听,名字更好听。”

  “你?”黎馨兰惊异的抬起头,鲍天麟粉雕玉琢般的脸,明亮的让人眼前一亮的眼睛,漆黑的眉毛,柔润的嘴唇,身上一股淡淡的清爽味,心里一慌,急忙转身往回走。

  “山那边的!我们小姐好心好意问你,不知感谢还出言不逊,真不知好歹。”一个俊眉俏眼的小丫鬟上前对鲍天麟脆生生的说了句,跟着小姐进了门。

  鲍天麟眯起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黎馨兰进了院子,转过身看见若离和甄一脉睁大两双眼睛含义深刻的看着他。

  鲍天麟脸一红:“走吧,不是跑了么,怎么还杵在这儿。”

  若离嘻嘻笑了起来:“走了不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戏了?哈哈,从来都是英雄救美,今天是美人救英雄,可惜你那凌波微步还没来得及时。”

  “什么凌波微步?还飞步呢?走了。”鲍天麟大跨步向前走去。

  “鲍天麟,刚才那女子还真不错,说话温柔长相甜美,是不是啊?”若离紧跟几步,很八卦的问,这些天生活得很闷,有点花边新闻也好放松了一下。

  “不错吗?还真不错,不过要说长得甜美,比起春枝差了一点。”若离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戏谑,调侃,鲍天麟却一点都不在意,还假装沉思了一下。

  “比起甄贝儿就用更差得远了。对不对?”若离见他装作一本正紧,接着调侃。

  “那是,比贝儿妹妹长得美的女子估计还没出生。”鲍天麟夸张而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早知道你对贝儿没安好心,不过贝儿长的那么美,能看上看不上阁下还说不定呢?”若离边笑边说,甄贝儿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子,那种美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就是她一个女子都会惊叹。

  这些天她也看出来,鲍天麟的目光总是随着甄贝儿转,虽然甄贝儿不太出屋,也几乎不和她说话,但是她没有甄珠儿那么跋扈,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老王爷没说要她照顾两个孙女,但是他也只有这么三个孙子,她们两人不鸟若离,若离还是将她们当做家人。

  “她看不上不要紧,你能看得上吗?”鲍天麟没受若离的打击,反过来厚着脸皮问。

  “你看上的是她?我愿意能做什么?她又不理我。”若离不解的问。

  “这你就不懂了,你的态度很重要,现在她是不理你,可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吗,你就是家长,本人会带着聘礼来向你提亲的,到时候方便方便了。”鲍天麟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家长?太抬举本姑娘了吧,好像只有一脉能用这个称呼。”若离自嘲的笑了笑。

  “虽然你只是定安王的义女,却是上了家谱的,到了一定的场合就是地位,所以姑姑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鲍天麟有模有样的,说的跟真的似的。

  “那你还不好好巴结巴结姑姑大人,先将这个包背着……”若离和甄一脉对视一眼,这孩子一直默默的听着,对于鲍天麟这样说自己的姐姐毫无反应,顺手将身上的背包塞进鲍天麟手里。

  忽然前面又传来人喊狗叫声,三人抬头看去,那只大黄狗在不远处又追赶着一个小男孩,小财主和几个狗腿子在后面哄笑。

  小男孩衣服褴褛,蓬头垢面,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大黄狗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撒开四蹄狂追,看来狗也是势利眼。

  小财主和几个狗腿子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呐喊助威,大有打猎的架势。

  “欺人太甚,不知是狗仗人势还是人仗狗势。”

  孩子跑着跑着还很戏曲性的趴倒在地,穷凶极恶的疯狂大黄狗一个饿狗扑食,若离一时热血上头,忘了危险向前扑去。

  “一边去。”鲍天麟将若离的手轻轻一拽,若离带着甄一脉轻飘飘的后退几步。

  恍惚之间好像看到甄一脉手里什么东西出了手,定眼一看什么也没有,还是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她的。

  站稳脚步,捂着眼睛去看摔倒在地的小男孩,他也惊慌的看着身后。

  大黄狗没扑到男孩身上,却凄惨的发出一声声的哀鸣,嚎叫着两只单腿奔跳着回到小财主身边。

  “真是没用,这都能闪了狗腿。”小财主狠狠地揣了一脚惨叫的黄狗,骂了一句,带着狗腿子扬长而去,大黄狗两只前腿耷拉着,后退竖起跳着跟在后面。

  狗腿闪了?若离才不相信刚才飞虎般的大黄狗会闪了腿,眼睛狡黠的看向若无其事的鲍天麟。

  鲍天麟缩了缩脖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心里纳闷明明打了狗的左腿它怎么右腿也伤了呢?

  小男孩趴在地上偷偷地侧过脸用眼睛看,刚才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大黄狗扑起双爪压了下来,却突然间双腿弯了起来,跌跪在地上,旁边似乎滚落两个小石子。

  若离上前拉起男孩,男孩脸很脏,两道鼻涕印,又宽又大的棉衣上厚厚的污迹,看不出颜色。

  “吓着了吧?小弟弟。”男孩看起来跟甄一脉差不高低,若离帮他拍打着身上的土。

  “宝根少爷的狗一直这样,我都被咬了七八次了,没什么,让它咬一口不会死的。”小男孩见若离紧张的样子,无所谓的用衣袖抹了抹鼻涕。

  “不会死会得狂犬病的?这只该死的狗一直这样吗?就没人管?”若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被狗咬了还很大方,一点都没有刚才害怕的状态。

  “除了老爷大少爷,谁敢管宝根少爷,庄里天天都有人被咬,咬得轻了也没人敢讨公道,咬得重了少爷扔下两个铜板,榆树湾小毛还专门让大黄狗咬他,得了两个铜板,躺了十几天。”小男孩将一只脚伸进被若离找到踢过来的鞋子,轻轻松松的说,言语之中竟然有份羡慕。

  “真是要钱不要命,这个宝根少爷也真是的,拿人当玩物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这样糟践人?”若离狠狠地抱打不平。

  “给你,你该不是也专门找来被狗咬,想要那两枚铜板吧?孩子,士可杀不可辱,不能为了两个铜板让狗咬着玩儿。”若离被男孩那副不争气的低贱样子惹怒,摸出两枚铜板重重的砸向他,拉着甄一脉就走。

  鲍天麟在一边看着若离愤愤不平的教导男孩,微笑不语,若离生气的样子很有意思,微微有点厚的嘴唇可爱的翕动,眉毛随着抖动,睫毛忽闪忽闪,很是生动。

  见若离气呼呼的带着甄一脉离开,没有招呼自己,指了指男孩,示意他擦干净鼻涕,跟了上去。

  “该死的宝根,该死的大黄狗。”若离一边走,一边提着脚下随处可见的小石子。

  甄一脉一双大大的眼睛不安的看着若离,他还没见过若离这么生气。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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