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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东方辰奕看着小心翼翼把青鸟扶起来的凤双倾,还是冷冷的样子,还是那般骄傲。今日的她一身绿衣,还是那样出尘脱俗。

  “朕听其他的宫人说了,这事到底如何婉儿你知,朕也知。朕只问一遍,你可知错?”东方辰奕低头看着萧连婉,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不怒自威。

  东方辰奕的凤眸还是那般锐利,锐利得让人无法直视。

  萧连婉自知理亏,加上了解东方辰奕的为人,对他承认错误不会怎么样,若是自作聪明欺骗他,那恐怕会死的很惨。

  于是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婉儿,婉儿知错了。”

  “罚俸三个月,璎珞甚为贴身侍婢,不但不劝着主子,还火上浇油,罚俸六个月。青鸟,顶撞主子,罚俸一个月。”

  “谢皇上网开一面,臣妾告退。”萧连婉虽然专横跋扈,但是在皇上面前从来乖巧听话,知道做错,不敢多说,便领了璎珞离开。

  凤双倾有些错愕,没有想象中的冷嘲热讽,而是公正公平地裁决。

  这一次,让凤双倾越发觉得看不懂东方辰奕,他仿佛一本推理书,越看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那最后一页,凤双倾知道,她永远没有机会翻看。

  凤双倾也领着青鸟告退,然而经过东方辰奕身边,却被他拉住。

  东方辰奕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淡淡地说,“东阳的皇后,要有个皇后的样子。”

  凤双倾并未回应,只是离开的时候,觉得背后有两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近乎仓皇地逃离了御花园,只是因为,那里,有个他。

  他说的话,她明白的。她还是皇后,在外面,他还是会维护她,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皇后,多么讽刺,皇后!

  又休息了两日,凤双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冰心境第二层当初能够突破,全凭运气,凤双倾知道,若是自己的心再不静寂下来,早晚会走火入魔。

  这几日自己已经吐了几次血,没有告诉青鸟,只是怕她担心。

  而娄金的消息也已经传来,根据得到的消息,她必须亲自去一趟江南,那里,有她的魂牵梦萦。

  可眼下的情形,如何才能让东方辰奕放自己走呢。鱼死网破是凤双倾的下下策,此时青鸟已然回到身边,凤双倾并不怕他什么。

  正思索离开的方法,眼光所及看到梳妆台上的凤凰金钗,这支钗,是大婚之时东方辰奕按惯例赏赐的。

  只是她从未戴过。因为那光芒,太刺眼。

  因为不适合她。

  凤双倾笑了。一边差青鸟去告诉娄金自己的命令,一边差萍儿去打听东方辰奕在哪儿。

  萍儿说东方辰奕在上清殿议事。那个地方,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去了,仿佛每近一步,都还能闻到那晚糜乱的气息。

  然而现实容不得凤双倾矫情,和青鸟赶到大殿,果不其然,还未进殿,凭着深厚的功力,凤双倾便听见了她想听的内容。

  “二哥,七弟如此到底为何?”东方辰巳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看着龙椅上的东方辰奕,无奈地说,“杀了我对他有何好处?”

  而上座的东方辰奕却并未回答东方辰巳的问题,而是转向简风,“消息可靠吗?”

  “是孤月宫刚刚放出来的消息,孤月宫的消息从不做假。后来我们的人又查了一遍,在城外的柳树林确实发现了杀手的尸体。而且密保说七王爷暗地里网罗了不少江湖异士。”

  “哼,二哥,这事臣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东方辰巳越想越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为了皇储,他能理解,但东方辰巳往日与他素来交好,他竟然也能痛下杀手。

  小时的玩伴,兄弟的情谊,绝不为难的承诺,都抵不过那一方龙榻,一枚金印。

  “简风去查查看,那个已死杀手的身份。”

  沈牧玑也缓缓说道,“七王爷把江南金矿开采的金子都扣为私用,之后又想通过孤月宫借刀杀人,对四王爷不利,他的意图,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沈牧玑和沐清辉都是东方辰奕提拔上来的,作为年轻一辈,是他的左膀右臂。

  “嗯,借孤月宫的手杀了四王爷,可谓一举多得,既可以卸了皇上的一条臂膀,让太后迁怒于皇上,还能为自己将来扫清障碍,又可以让朝廷对准孤月宫。看来这七王爷和孤月宫也有仇呢,刺杀他们的宫主不算,还想借皇上的手铲除孤月宫。”沐清辉也分析道,说到孤月宫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一抹忧虑,一闪而逝。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应该有点反应啊,这次孤月宫给了我们这么大的面子,我们若是不对七王爷采取点措施,这似乎,说不过去啊。”

  尤勉并未和简风站在东方辰奕身侧,而是吊儿郎当地坐在沈牧玑的下首。

  “既然七弟那么重视那批黄金,那么我们是一定不能让他拿到的,而且,我们是不是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东方辰巳也恢复了冷静,坐回了座位。

  “黄金,必须拿回来。只是,派谁去?”东方辰奕一语中的。

  众人皆知,那一批黄金若是充实国库,够太平日子的边疆军队过一年有余,七王爷这些年在江南本就四处敛财,富可敌国,若是再拿到这盘黄金,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众人此时都知道这是个难题。既然东方晨浩秘密地派出的杀手,那东方辰奕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

  更何况从明面上看,此事与朝廷毫不相干,若是东方辰奕明目张胆地趟这趟浑水,岂不是要首先被百官诟病,说他不顾兄弟手足自相残杀。

  众人都明白其中利害,且在场众人若是其中一人出面,即使并未代表的皇帝,百姓都会对东方辰奕猜忌。

  而尤勉,自出生之日起的使命便是保护皇帝,终生不能离开皇帝半步,更何况远下江南,一走便是十天半月,更是不可。

  正当大殿只剩一片静寂之时,“我去!”凤双倾推开了殿门,走了进去。

  看见凤双倾进来,众人都收了声,连沈牧玑此时也一脸凝重。看到凤双倾都无比惊讶。

  “此事凌寒出面,应该最为妥善。”凤双倾之前便提过一次,然而东方辰奕却不予回复,今日,就是要逼出一个答案。

  “凌寒?那个东阳第一杀手?”东方辰巳吃惊不已。

  “是,双倾幼年离家,曾有幸救过他一次,他欠我一命。”凤双倾当着众人的面,只得扯谎。此时知情的人只有东方辰奕,连简风也是一知半解。

  “传说他行踪飘忽不定,若是皇后能找到他,倒真是个不错的选择。”东方辰巳说完自己的看法便转向东方辰奕,毕竟此事最终要由东方辰奕定夺。

  众人都知此事严重,后宫不得干政,自古伊始。连沈牧玑,都不敢多说。不能好了二姐,更不能看着七王爷造反。

  看东方辰奕对他们摆了摆手,知东方辰奕有话要说,便都退下了。

  “你?”东方辰奕仿佛并不惊讶凤双倾地到来。想想也是,凤双倾在门外站了那许久,凭借东方辰奕的功力,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确切地说,是凌寒。”凤双倾淡然说道,声音冷静疏淡。气定神闲,全无那日御花园的不知所措。

  东方辰奕淡淡抬头看了她一眼。

  的确,凌寒,做事干净利落,手段狠辣无情,行踪神秘飘忽,最重要的是此人极重承诺,对雇主的信息是绝对不会透露的。而且,在江湖地位极高,自有一批人拥护。

  “皇上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由凌寒出面最合适。”凤双倾并无炫耀亦或退怯之心。

  东方辰奕看着凤双倾,只是那眼神,凤双倾说不清楚,太过于复杂。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朕?怎么,收到消息了?知道他在江南?”东方辰奕放下手中的奏折,走下了台阶。

  凤双倾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长身玉立,姿容俊逸,高大挺拔。只是他的眼神,太冷。

  听着东方辰奕的问题,凤双倾并未惊讶,现在她虽未被软禁,但她的一举一动,他肯定已经了若指掌。

  “双倾并无此意。既然答应皇上今后为皇上分忧,双倾一定做到。”她说得,不是臣妾,东方辰奕也听了出来,凤眸倏地更冷了些。

  “当真是情真意切啊,就是不知,皇后的情安放的位置对是不对。朕告诉你,即使今日你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来,朕也不会同意朕的女人去找她的情郎。”

  “他也是你的……”凤双倾话未说完,便被东方辰奕打断。

  他再一次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管他是谁,你只要知道,你只是他的棋子,如今你于他来说,已经是一钱不值。朕的女人,即使是朕不要的女人,朕也不会对她放任自流,更何况,是我们东阳的皇后。”

  东方辰奕又一次说“东阳的皇后”,他说的,不是“朕的皇后”,也不是“东方辰奕的皇后”。

  而是,“东阳的皇后”。

  他是在责怪当初先皇的决定吗?还是,他心中根本不愿意承认她的存在。

  凤双倾的思绪如些凌乱,即使小脸已然因为窒息而憋红,仍旧瞪大眼睛,直视东方辰奕。“双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好,那朕便与你说的明白点,你敢说你进宫没有目的,不是为了他?你敢说他没有抛弃你?你敢说你当做宝贝的扇子与他无关?你敢说你下江南不是为了他?朕实话告诉你,他在江南的消息是朕放出去的,朕想看看朕的皇后是不是真的万事不盈于心,正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冤枉。可你都做了什么?迫不及待地下江南?”东方辰奕每问一句,手下便用一分的力,凤双倾纤细的脖颈,仿佛再微微用一点力便会被掐断峥。

  “你怎么知道折扇的事?”凤双倾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眸,“简风不单单是派去保护我的,是吗?”这事是他发现的?你以为人人都和你心心念念的他一样卑鄙无耻吗?那扇子若不是你整日不离身,哪会那么容易便被简风看到?“东方辰奕恢复了平静,松开了手。

  二人相对无话,大殿一时寂静不已客。

  ”朕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路,你若要做凌寒,替朕下江南,东阳便再无皇后凤双倾;第二条路,世上再无凌寒,你凤双倾只是朕的女人,只要你安分守己,朕承诺朕这一生只有你凤双倾一位皇后。你自己选吧。“

  东方辰奕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声线优雅低沉,冷漠淡薄。

  凤双倾苦笑,东方辰奕掐准了自己的死穴,这两条,哪条都不能选,哪条都必须选。

  愧对先皇,违背承诺,万万不能,即使凤双倾迫不得已失信于人,相信先皇在天有灵也能宽恕凤双倾。

  若是废后,被发配到冷宫之中凤双倾求之不得。但是,凤双倾虽然不知道神秘人是谁,但也能猜到她多少忌惮自己皇后的身份,否则为何做出如此多的事情,却迟迟不出杀招。

  况且,先皇说的那个人,若是只有自己能与他对抗,那若是没有皇后之位傍身,恐怕便失了一个大大的筹码了。

  若选第二条路,安分守己,即使凤双倾答应,有朝一日她孤月宫宫主的身份暴露出来,她也逃脱不了打入冷宫的命运。

  凤双倾细细思考,微微叹气,这当真是难选啊。

  东方辰奕也不逼着凤双倾立刻做选择,而是拿起了桌案上的奏折,全神贯注地批阅。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皇上,双倾选第一条。只是双倾恳请皇上善待凤鸾宫众人。“凤双倾抬起头,脊背挺直,傲然站立,目光迎着东方辰奕的凤眸,二人对视良久。

  ”简风。“东方辰奕的声音平静无波。

  ”是!“

  ”宣朕的旨意,皇后凤氏双倾品行不纯,专横跋扈,善妒成性,忝为一国之母,自请废后。着废为庶人,即刻打入冷宫。

  “凤鸾宫众人,酌情分至各宫,如有妃嫔因其原为凤鸾宫宫人而伺机报复,着罚封一年,自降一级。”

  “凤双倾谢吾皇圣恩!”凤双倾没有半分犹豫,声音一如往昔的清冷。利落地跪地谢恩。

  随后凤双倾便起身身子微曲,行了君臣之礼,“凌寒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句话说完,倒是惊了木讷老实的简风,皇后竟然是,是凌寒?

  难怪觉得皇后与别的妃嫔气质不同,原来如此,刀口舔血的杀手,言行举止寻常的大家闺秀相比自是不同。

  “三日之后,派凌寒下江南。”东方辰奕脸色铁青,看着凤双倾,足足有十秒钟。

  “臣遵旨!”凤双倾微微行礼,随即转身返回凤鸾宫。

  圣旨很快便会到达,现在,自己要做的,是回去收拾细软。

  和青鸟回到凤鸾宫之时,正好小安子在传旨。

  “劳烦公公给民女片刻时间,收拾些衣物,便立刻执行圣意。”凤双倾丝毫不介意给小安子行礼。

  “娘娘折杀奴才了,娘娘请便。”小安子态度恭敬,示意身后的六个太监和六个侍卫稍安勿躁。

  小安子见惯了后宫的这类事情,但没有一位主子有皇后娘娘这般冷静淡定,没有其他妃嫔的凄惨哭号,便是连一丝怨怼小安子在凤双倾的脸上都找寻不出。

  当真是心生敬佩。

  不消片刻,凤双倾领着青鸟便在侍卫的押送下前往冷宫,而凤鸾殿的其他侍婢奴才也依言被遣散到其他宫里,另侍新主。

  一路上,偷偷地指指点点的奴婢太监不在少数,说的内容大致相同。

  什么皇后骄横跋扈,冷傲善妒,什么进宫几月便被打入冷宫,什么先皇钦点也不过如此,然而不论他们说什么,凤双倾都不予理会。

  唯独他们提到先皇的时候,凤双倾才会冷冷地扫一眼这些人,看见凤双倾的目光打过来,众人便都缄口不言了。

  只有一人,迎面而来,冤家路窄,正是林贵妃,林思妍。凤双倾暗忖,消息可真快,皇后被贬的圣旨颁布到现在不过一刻钟。

  凤双倾哂笑,想必林思妍又开始做梦了。凤印暂时交与了林思妍掌管,此时,她一定梦想着自己成了后宫之主,母仪天下。

  然而思路被一声娇呼打断。

  “呦,我道是谁,原来是安公公啊。这后面的是,哎呀,这不是皇后姐姐嘛!”林思妍笑意凛然,看得出心情甚好,打扮得更是花枝招展。

  反观凤双倾则是一身绿色锦缎,像青草般的新绿,充满了生机。头上斜插了一根碧玉发簪,出尘脱俗,干净高洁。

  凤双倾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并未搭理她,便继续和青鸟低声谈笑。

  林思妍看到已经落到如此田地还傲气不减的凤双倾,顿时火冒三丈。

  最是看不惯她那副傲得不可一世好像高人一等的样子,气得她恨不得上去撕了她脸上的傲气。

  但良好的修养还是让林思妍款步走到凤双倾身旁。

  “姐姐,你何故竟会到了如此境地?恐难再见,妍儿会思念姐姐的。等姐姐到了冷宫,妍儿恐怕无法再去探望姐姐了。”说完便掩帕作悲伤状。

  凤双倾看着一身粉色的林思妍,头上更是戴了不少的金钗玉簪,顿时连搭理她的心情都没有,象征性地挖了挖耳朵,好像要赶走聒噪。

  清冷地转头说道,“安公公!怎么不走啊?只不过是苍蝇而已,拍死便可,无需在意。”说完便越过林思妍,径直向前走去。

  接下来的路走得很顺利,到了冷宫,这冷宫不是凤双倾当初和上官密探的那一处。

  回想那天也不过就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只是对如今的凤双倾,却是恍若隔世。

  这座冷宫挨着废弃的华落宫,但环境尚好,并无凤双倾想象中的疯妇到处乱跑。

  凤双倾仍旧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宫殿,只是这宫内的桌椅板凳过于老旧,宫殿不大有些灰尘,小安子本要让几个奴婢打扫一下,不过凤双倾拒绝了。

  凤双倾一向不想欠别人东西,尤其是人情。

  和青鸟收拾一下午,虽简陋但干净,青鸟出去烧水,而凤双倾坐在床上整理衣物。

  转身看到摊在床上的那一抹明黄,不自觉停了手边的动作。凤双倾拿过那抹明黄,笑得苍凉,上次那抹明黄,是立后的诏书。到现在,不过才几个月罢了。

  嘴边一丝冷笑,不知是在笑谁。

  自古帝王多薄情,前日还与你同塌而眠,今日便可以翻脸无情。

  想着这冷宫里曾经有过多少花容月貌的姑娘,就葬送在了无情的岁月里。

  而那个掌握着别人生杀大权,让后宫女子整日期盼度日的男子,却毫不在意。是不是应了那句。

  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而床上的另一件物事,是那把折扇。

  那把扇子,其实是真的。

  那是凤双倾第一次呕心沥血地做一件东西。

  扇柄取的是岩洞中的千年寒玉,凤双倾打磨了六个月才初具雏形。

  扇面的锦绣江山图是自己伏案练了三个月之后又画坏了数十把扇纸而出的成品。

  扇纸是极其坚韧的冰晶薄纸,这纸的精妙之处便在于不论是正看还是反看均可成图,看似薄透,实则坚硬似铁,刀枪不入。

  这把扇子,花了她整整一年的时间。

  凤双倾其实一眼便看出这是她的扇子,因为,她做了标记。

  当年做这把扇子的时候,就想着偷偷地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于是便在扇骨的缝隙间画了一枚细小的弯月,旁人不注意还会以为只是划痕。

  其实,那是她的小心思。

  而当日之所以对沐清辉说那是假的,凤双倾俏皮地笑了,你不让我清静,我怎么能让你悠闲呢?

  沐清辉竟然会当世失传之绝学踏雪无痕,可见并非凡人。

  而他的主子,显然不够信任他,不然,他不会连这把扇子的真假都不敢确定。对于一个如此不易掌控的男子和一个疑心甚重的主子,想让他们互相猜忌是很容易的。

  若是不让他和他的主子之间生出点嫌隙,那可真是太对不住这神秘人对自己煞费苦心的一番安排了。

  思绪被走进来的青鸟打断,青鸟做了些粗茶淡饭,二人吃了个精光。凤双倾轻笑,倒是比锦衣玉食的时候来得自在,吃得要多。

  天黑了,凤双倾看着天空,今天,天上没有月亮。凤双倾睡不着,便告诉青鸟自己出去一趟。毕竟现在出去方便得很,方便到她连替身都不需要了。

  东方辰奕一定会监视自己,何妨就让他眼皮底下出去。

  敏捷的身影飞身离开冷宫,并未看见身后的两双眼睛。

  “皇上,这……”简风有些无奈,皇后私自出宫,按着宫规是要受罚的。

  “无妨,让她出去玩吧。”东方辰奕无奈地轻笑。

  “皇上这样做,值得吗?万一双倾主子将来恨您怎么办?”

  “要相信她,她没有那么笨。”东方辰奕看着凤双倾离开的方向,笑得肆意,那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笑容,那还是有点宠溺悲伤的笑容。

  那份苍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然儿主子已经在等您了。”若是您不再不去恐怕要生您的气了。当然,下半句简风没有说出口。

  “让她等等吧。她不是躲着朕吗?怎么今日却想见朕了?”东方辰奕有些不满地说道,然而虽然这么说,还是朝着约定的地点赶去,天凉,他舍不得,万一她着凉了怎么办。

  而那一日的京都,聚宝庄来了一位身着黑衣的俊俏公子,连续赢了京城排名前七的所有赌博高手。然而临走时,只拿走了带来的那一锭银子,留下一句话:“爷赌的不是银子,是红尘俗世的寂寞。”

  冷宫的日子实在是惬意舒适,看书种花,花圃里空余的地方还可以种些蔬菜,她和青鸟两个人吃,足够了。

  孤月宫近日并无大事,凤双倾打算从江南回来便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处置那三个老家伙,若是能从他们身上发现些蛛丝马迹那是最好。

  即使不能,他们杀伤了孤月宫那么多属下,想要安然离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飞鱼等人都需要养伤,便都在孤月宫处理下属分坛的事物。

  凤双倾这两日忙得没时间去看小狼,幸亏飞鱼传信说它很健康。

  只是眼中的戾气又加重了,甚至有一次看到只还有一口气的活鸡,扑上去便咬断了鸡脖子。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

  这一点,凤双倾回来一定要看看,小狼的身上,还有太多的谜题等着自己去揭开。

  后天便要离开了,凤双倾不打算带上青鸟,小丫头当初为了在自己身边侍候,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根本没修习任何武功。

  会得只是一些凤双倾教她的近身搏击术。带出去不安全,凤双倾不放心。

  而今晚,凤双倾想趁这机会出去见一见故人。

  白天补足了睡眠,晚上凤双倾轻松地离开了皇宫。

  出了皇宫一路并未用轻功,只是漫步,仿佛在回忆曾经的某个上午,她曾拽着某人的衣袖,撒娇讨好。仿佛曾窝在某人的怀里,安心温暖。

  然而那些,凤双倾知道,都是偷来的。在她凌寒身份揭开之后,那眷恋的温度,便再也不会有了。

  永远。

  凭着记忆,凤双倾走到了目的地——倾颜阁。

  一身男装打扮得她英俊清秀,身材高挑,自有一番清俊的味道。

  倾颜阁虽然名字做派都文雅得很,但归根打底也是个不夜楼。此时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莺声燕语,温香软玉。

  凤双倾四处打量,确实是个忘忧的好去处。

  然而凤双倾嫌弃地看着富丽堂皇的装修,撇了撇嘴。俗!

  金万儿自打凤双倾进来便偷偷地打量他,是个新面孔,而且,竟然是个女人。只是那一脸嫌弃是怎么回事,看不上自家的布置?要知道京都的爷们儿可都是赞不绝口呢。

  “你,去把莫灵儿叫出来,二层地字号房,我知道她在那间,你就说她债主来了。”凤双倾像个男子般,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楼大堂,指着走过来的金万儿,带着痞气地说道。

  “姑娘稍等,容万儿去禀报一声。”金万儿见过不少世面,看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便知此人来头不小,况且敢对她家主人指名道姓的,这世上还真不多。

  既然人家知道咱们的底细,咱们也不能太矫情,料定主子不会怪罪,金万儿便亲自向二楼地字号房走去。

  然而没有预想的褒奖,反而被主子骂了一顿,“哎呀,我的祖宗诶,我的姑姑诶,你怎么能告诉她我在这呢?啊?这怎么能说呢?你和谁说也不能和她说啊!”

  莫灵儿一副耗子见了猫的德行,看上去对一楼大堂的人是避之唯恐不及。

  “主子,不是奴婢说的,是她自己说的。”金万儿觉得有些冤枉。

  不过看主子的反映顿觉有趣,这世上,还真没见过有能让主子怕的人。

  然而刚才主子听说那人在楼下,却方寸大乱,金万儿不由得对黑衣女子的身份感到好奇。

  “那怎么办啊?哎呀,人家还想给她一个惊喜呢,怎么就被她知道了呢峥。

  ”这样,金姑姑,你回去就说我不在,或者我出去了,总之我就是不见她。“莫灵儿少有的别扭矫情,此时更是语意坚决,就是不见凤双倾。

  ”为何不见我啊?“哪知莫灵儿话音刚落,凤双倾便从外面推门而入,眼角眉梢均带着少见的笑意。

  ”你你你,你怎么上来了!“莫灵儿一脸惊悚客。

  ”你有说宾客不能上来吗?看你这阁里也没说哪儿是禁地那我便上来了呗。

  “怎么,灵儿见到我,不高兴?”凤双倾佯装疑惑,看着不管何时都活蹦乱跳的莫灵儿,永远都无忧无虑乐观开朗的小模样,倍感欣慰。

  像她这样的身份,能活得单纯的并不多。

  “哪能啊,想死你了,双倾姐姐,灵儿想死你啦!”莫灵儿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地转变。像蝴蝶一样向凤双倾扑过去,一脸亲昵,顺便还不忘狗腿地给凤双倾锤锤肩。

  这一幕看呆了金万儿,这主子这态度,对老爷也没见过她这么低眉顺眼啊。

  瞬间,凤双倾的形象便更加高大,从那以后,凤双倾在金万儿的心中便是如神祗般的人物。

  “小丫头见风使舵的本事见长啊!你确定你想我?你不是不想见我了?看看你刚才问人家那几个问题,人家金姑姑根本就不屑回答你。这世上,也就你还能这么愚笨。”说完象征性地点了点莫灵儿的额头,无奈地叹气。

  而一旁的金万儿则闷头轻笑。

  “那双倾姐姐你到底是何如发现我的?灵儿特意掩饰了的。”莫灵儿一脸真诚,让凤双倾不由得失笑。

  “这还用发现?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这满楼触目可及便是的水仙,这世上,能拿到孤月宫宫主真迹又酷爱水仙花的,除了你还有谁?”凤双倾像看痴儿一样看了莫灵儿一眼。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

  “往年这个时候你哪次不来见我,唯独今年,若不是你有了落脚的地方,大半夜的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还真不信你会出去替天行道。再者你以为你姐姐我是纸糊的?一楼那几个门神,若你不在,他们会在那戳着?这房间,二楼地字号,右手第二间,除了你谁还这么喜欢‘二’?”

  凤双倾说完自己都笑了,灵儿比自己小四岁,却永远长不大的样子。

  莫灵儿做了一个鬼脸,转头说道,“姐姐,看我这倾颜阁怎么样?”莫灵儿骄傲地伸着大拇指,指了指这地界,喜滋滋地问道。

  “不是我说你,你说好歹也是堂堂的千金之躯,一国公主,这品味怎么这么恶俗。从迈进门槛开始不是金就是银,好不容易没有金银了,就是水仙。我说小灵儿,姐姐借你的银票你就这么给姐姐用没了?就置办这些个东西?”

  金万儿让凤双倾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除了水仙,剩下的都是她按照京城其余的烟花之地布置的。

  谁承想今日竟被批恶俗?

  金万儿下决心明日开始自己要把倾颜阁翻修,直到修到高雅为止。

  “而且,既然银子都是我的,那我是不是应该理解成,我才是这倾颜阁的幕后主人?”凤双倾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支着下巴突然问道。

  莫灵儿瘪瘪嘴,委屈地看着凤双倾,“好嘛好嘛,给你就给你嘛,大不了我再开一个。”

  “你还好意思委屈?还偷我的字当牌匾?你不怕哪天孤月宫的仇人找上门?竟然还瞒着我,你直接气死我得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地儿已经引起东方辰奕的注意了,若不是他带我来的,我还不知道你在这做的风生水起。怎么,公主不做了?莫习凛也不管管你这妹妹?”凤双倾佯装生气,冷冷地问道。

  “他哪儿会管我啊,天天和父皇讨论政事,国家大事哪件不比我这个皇妹重要啊。不说他,唉,姐姐,你呢?皇后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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