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天刚蒙蒙亮，青烟便来叫林小白起床。
“小姐快起来，您还要去老夫人那儿打拳呢！”
“嗯……”
“小姐，快起来！”
“……嗯……”
“小姐！”
“再让我睡会儿……”
青黛匆匆地走了进来，带上房门，“小姐！墨竹来了！”
“……嗯，墨竹？什么？”林小白一个鲤鱼打挺，翻到了床下。“快快快！青烟！”
青烟为林小白扎了个简易马尾，加了袄子，换上对襟衫，一行人便匆匆随墨竹往宜家院走去。
冷风呼呼地吹，林小白缩着脖子摩擦着双手，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活动的人影。
是祖母！
只见老夫人手持长/枪，不断地翻转、侧身、斜刺，动作迅速，看的人眼花缭乱。
一套动作练完，老夫人便停了下来，喘着气道：“还是老了，大不如从前了。”
老夫人扭头看向走来的林小白，“落丫头可算是来了，怕你起不来，我还特意让墨竹去叫你呢！”
“怎么会，我早醒了。”林小白支吾道，“只是又躺了一会儿。”
“快过来，把你那个什么拳打一遍。”
“祖母，那叫太极拳。”说完林小白就摆好起势动作动了起来。
老夫人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地点点头。
“嗯……这太极拳不错，若是像我上次生病那样，身体使不上什么劲，倒是可以练练这个。”老夫人说着便跟着林小白的动作比划，“以前你祖父手臂中了一发毒箭，军医为其刮骨疗伤。之后数月都使不得刀剑，那军医给了本武功招式，这起势、收势，倒与之颇为相似。”
“这太极拳正是能预防疾病、强身健体呢！”
林小白打完一套动作，老夫人便教她舞剑。
“我记得你从前是会舞剑的啊，还舞得颇为英姿飒爽。不过也是好些年没见你舞过了，这几日，我便再让你捡起这套技艺。”老夫人皱着眉头，为林小白摆正姿势。
本以为会很难受，却没想到不过半刻钟，林小白便全学会了，身体的每一处似乎都会自己动作，像是从前做过千万遍一般。
老夫人点头赞赏，“果然有些底子就是不一样。”
又练了小半个时辰，天已大亮，老夫人便遣了林小白回房。
“瞧你这脸，今早怕是就来得及穿个衣服，都没洗漱吧！快些回房吧！”老夫人挥挥手也进了房门。
林小白和青黛才回夙月阁，青烟便把林小白推进房门，急切道，“快巳时了，小姐得快些梳妆了，不然可就来不及了。青烟，去拿小姐那套前日新做的裙子过来，要那套杏红色的！”
“好的好的，青烟姐姐！我这就去拿！”
“这是要做什么？”林小白困惑地看着灵芝她们来来往往。
“小姐您忘了，今日要去慎王府赴宴啊，慎王府离咱们府可远着呢！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呢！”
“啊……青烟……”青烟朝林小白安抚一笑。
“小姐今日可得打扮的庄重些，发饰虽繁琐笨重，可这是免不了的，小姐且忍耐些。”青烟说着就为林小白梳了个飞仙髻，簪上金簪。
换上裙子，青烟就拿过青黛手上的狐裘，林小白低声道：“还是换另一件吧。”
林小白心想，毕竟要说退婚的事，穿着人家送的也不大好。
林小白三人刚到门口，就见门口摆了好几辆马车，林未语身着淡粉色的裙子，系着灰白色的披风，发饰素净，妆容精致。站在府门口，侧身笑望着林小白。
“姐姐，你等了很久吧！”林小白走上前去。
“我也才来。”林未语语调一如既往的柔和。
“怎么没见着祖母？”林小白环顾四周，疑惑地望着林未语。
“祖母她先走了，特意嘱咐我知会你一声呢！”林未语看了看身后的马车，“落落，我们可是坐一辆马车？”
林小白惊诧地睁大眼睛，“怎么会，昨日姐姐一走我就吩咐人备了马车了，不过姐姐若想同我一个马车，也并非不可。只是，可苦了青烟青黛得跟在马车后了。”
闻言，林未语一愣。
反应过来，掩唇一笑，眼波温柔，带着笑意。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说完林小白就踩着梯子上了马车。
刚弯腰探进去，便觉一阵头晕，不及反应，就往车壁倒去。好在一旁撩着帘子的青烟及时扶住林小白，才不致磕碰。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林小白揉了揉太阳穴，迷糊道，“我也不知道，刚刚突然眼前一黑，头……”她紧闭着眼睛敲了敲脑袋，“头还有点刺痛感。”
二人扶着林小白坐在软垫上，青烟为她按摩太阳穴。
“小姐现在可好些了？”语气轻柔，却无担忧。
“嗯，不痛了。”这种感觉真的要命。
“小姐不必忧心，您往常也是这样的，不过也有好些年没犯过了，不知今儿个是怎么了。”青黛掏出帕子擦着林小白适才冒出的冷汗。
“既然是老毛病，那就不管它了！”林小白掀开侧面的布帘，“这条街倒是比咱们那边的热闹得多，你们闷坏了吧，过两天，我带你们来这里玩！”
“这里自然热闹得紧，这可离皇宫不远呢！不过小姐还是别来这里逛了。”青黛语气低落。
“为什么？你们看街上的杂耍，多带劲！哇哇哇！快看！喷火了！”林小白一眼不眨地看着街上。
“小姐今年年初时，在这条街上与七公主起了争执，后又因着发病，误伤了七公主。老爷险些被贬官，不过圣上念在老爷只小姐这一个嫡女，又加之小姐您时常神志不清，圣上就只罚了老爷半年俸禄，下令给您禁足了半年。”
“啊？敢情我有病这事儿，还天下皆知了？！”林小白顿时没了兴致，放下布帘。
青烟青黛一齐点头。
“是以，京城中的公子小姐都不大敢惹您。”青烟幽幽地说道。
“这样看来，也是有利有弊。”这样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惊讶，毕竟有着疯子的名头。
到了慎王府，林小白等着林未语一齐入了府门。
“林二小姐来啦！快请进快请进！”陈管家接过林小白的请帖和礼单，看着林小白一侧的林未语道，“这位想必就是林大小姐了。”
林未语微微一笑。
“眼挺尖的啊，这正是我姐姐，她第一次来这里呢！”林小白一行人跟着陈管家进了府。
“林二小姐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是不是咱们世子又惹您生气了？”陈管家看着年纪不小，腿脚却很利索。
“当然不是啦，是我两个月前掉湖里了，后来没两天，又掉进去了，身体不太好，脑子也不太清楚。就没怎么出去玩，一直待在府里睡大觉呢！”
陈管家摇头笑道，“不愧是林二小姐，着实是又叫老奴惊奇了一番呀！”
“陈管家，这是我家小姐之前偶然得到的白玉棋，小姐知道您啊，是个棋篓子！”青黛捧着棋盒递给陈管家。
“这……这老奴怎么承受地起？”陈管家看了一眼棋盒，就知这棋盒的无尽精美，更遑论其他。
“君子成人之美，陈管家您就收下吧！我这又不懂棋艺，收着也是浪费。”林小白又小声地补充道，“不过啊，可千万别叫我祖母知道了。她啊，不会棋艺，偏又爱收藏好棋呢！”
陈管家朗声笑道，“好好好，那老奴就收下了。”
话落，就接过棋盒珍重地放进了怀里。又唤了几个机灵点的小厮来带路，“两位小姐就跟着这几个小厮至前厅，老奴还需去招呼几位客人呢！”
待陈管家走后，林小白问青黛，“这棋？”
青黛会意，道：“这白玉棋啊，是三月前小姐带我和青烟姐姐出去玩的时候，在一个老秀才那里买到的，小姐那时说陈管家肯定喜欢，就让奴婢收着了，是以奴婢这次就带了过来。免得小姐过不久又忘了，这棋就只能堆灰了。”
周边熙熙攘攘，食物的香味四溢。
恭贺声时不时响起，循着声源处，林小白便看到了被众宾客簇拥着的二人。
男子面容清俊，气质如玉，留着短须，全无艳丽之感。
再观他身侧的女子，只一眼便能猜出她就是今日的主角——慎王妃。
女子单看其身姿面容，似只有双十年华。容貌昳丽，望之心俘，身姿绮丽秀美，视之心醉。
本以为朱佞的长相便已足够艳丽了，可跟眼前之人比起来，还是多了几分清朗之气。因而虽是艳绝，却不致女气。
“落落？你来了，来，快进来。”声音却是与长相迥异的清冷。
“知落见过王爷、王妃。”
“臣女见过王爷、王妃。”
林小白与林未语一同行礼。
宴席一开，歌舞升平。
林小白与林未语坐在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低头品酒，问道：“大丫头今日怎么想着要来赴宴了？”
“我……我……祖母，我就是想来见见世面，便央求妹妹一道来了。”林未语端坐在一旁，微垂着头。
老夫人点点头，“多出来走走也好，别老闷在院里，人都要发霉了。”
“是啊，祖母您瞧，这舞跳得多好，长得也比咱们府的舞姬好看。”林小白指着中间的领舞说道。
“这哪跟哪呢！落丫头净说些湖的海的。”老夫人笑骂道。
“落落啊还是没变，这当年王爷生辰宴，你也是这么说的，只是这舞姬可是换了几波了。”慎王妃闻言感慨道。
听到这话，林小白忙看向慎王妃，却在她的身侧坐席看到了朱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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