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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风云起


  南宫暗影府的青云台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过,迎来送往的皆是站在权力塔尖上的人物儿。

  看着皇帝与顾沛蕖离去的马车,南宫清长舒了一口气,他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落风,眼中多了几分审视戏谑地问:“落风,你何时竟然如此惧内了?居然为了自己的妻子眼巴巴地给皇上送信儿!”

  落风赶紧单膝跪地请罪,眼底竟是平静之色:“属下愧对公子,请公子责罚,只是星辰旧疾复发又执意要与皇上报顾沛蕖私自出宫一事,属下觉得而今这局势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所以便禀报了此事。只是不成想皇上居然会到南宫暗影府来接娘娘!”

  南宫清看着那马车四角的铜铃随风摇摆,却听不见了铃声,便无奈地说:“起来吧!皇上是关心则乱,因为宠着娘娘所以才没有责怪我等,否则又是一次轩然大波啊!”

  而南宫澈则目光灼热地看着远远而去的那辆马车,心中难以言说的感觉,只得哀怨地叹了口气……

  马车内,顾沛蕖小鸟依人地靠在宇文焕卿的怀里,絮絮叨叨地将自己从叶重楼那打探来的消息一一说了,最后又将顾玉章的请求又言说了一遍。

  宇文焕卿则不见多余表情,只是眼含笑意地看着顾沛蕖,拨弄着她发髻上的钗环流苏。

  顾沛蕖说完,起身向宇文焕卿讨要对策,却见他面不改色地住着头闭目养神,她不禁娇嗔地问:“皇上,你到底有没有听臣妾的话啊?”

  他闭目不言,只是自说自话:“有听,那苒苒有没有晓得几个成语的意思呢?”

  顾沛蕖被问地一愣脸上很有几分蒙昧之色:“什么成语啊?皇上说来听听!这和成语有什么关系啊?”

  宇文焕卿一睁眼,清冷地看着顾沛蕖:“当然有关系,这几个成语分别是恃宠而骄,有恃无恐,骄横跋扈!”

  听到这三个成语顾沛蕖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怪自己私做主张由水路出了宫,还去了南宫暗影府:“皇上直接问臣妾指桑骂槐什么意思不就得了,何必拐着弯的编排臣妾呢?”

  看着她一副无可奈何的小模样,宇文焕卿眼中多了几分心疼与愠色:“哦?编排你?朕是看在我们孩子的面子上没有责怪你,而今说你两句都不行了?你知道你这样跑出来朕有多担心么?”

  顾沛蕖自知理亏,所以赶紧低头认错,笑嘻嘻地撒娇:“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宇文焕卿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说,但是并不买账,他低着眉眼言语愈发的清冷:“你每次都是认错极快,态度良好,言之凿凿地说再也不敢了。可是顾沛蕖,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儿么?”

  顾沛蕖见他依旧生气,便像一只小猫一样小心翼翼地蹭到了他的怀里,环着她的脖子娇俏着说:“当然有了,而且即便臣妾此次这样行事,皇上也没有吃什么亏啊!反而因为臣妾的当机立断得到了这么多的消息不是!”

  顾沛蕖能屈能伸的特质用得愈发的得心应手,宇文焕卿委实拿她没办法,况且他得知雪灵娈生产有极大地风险,所以是愈发担心顾沛蕖,虽然她身体康健,但是她们是姐妹,若是都在母体内带出了病症,那岂不是更为凶险?

  所以,他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即便药王谷的谷主是根没有脚的柱子,他就算是抬也要把她抬进锦陵来。

  想到这,他又不忍心惹她不悦,便再次三令五申:“你…,哎,算了,而今朕不想多与你计较,从今儿起你老老实实的在宫中呆着,安安心心地养胎,若是朕的皇儿有一点闪失朕就唯你是问!”

  顾沛蕖听到宇文焕卿宽待了她,头点地若小鸡啄米一般,宇文焕卿倒是无奈摇摇头将她揽近怀里让她靠得舒服些。

  “皇上,臣妾好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臣妾来了南宫暗影府的?”

  顾沛蕖画着手指在他的常服上画着圈圈,看着雪缎细密的纹理,心中暗叹宇文焕卿着白衣似天上的神仙一般,潇洒俊逸得不似凡人。

  宇文焕卿宠溺的捋着她的头发,闻着淡淡的茉莉花头油的香气嘴角拢着得意:“朕的眼线遍布锦陵,遍布骊江岸,若是无禁卫军守护,暗卫护着,朕怎么能安心让你住在芷兰宫中呢!”

  顾沛蕖猛地抬头,诧异的问:“这么说从很早的时候就有人看着臣妾了?”

  “不然呢?朕眼睁睁地任由你闹腾?”

  说完,他又将顾沛蕖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小声地哄着:“朕多爱你,你又不是不知,所以不把你看紧点,你再走了,朕怎么办?以前就是看得不紧所以才差点失去你!”

  顾沛蕖眼角凝着丝丝清泪,回想过去对不住他的那些事儿,心头尽是愧疚。

  二人腻歪了一会儿,顾沛蕖才言归正传:“皇上,你打算如何处置顾玉眉的事情,莫不如让他们二虎相争,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不可,朕要将顾玉眉救回来,毕竟她是父皇的皇后,结发之妻,亦是朕的嫡母,朕不想背‘弃嫡母而不顾’的骂名。朕要开万世太平更要做旷世明君,朕不想因为顾玉眉而在青史上留下污点!”

  宇文焕卿的目光很是灼热恰似有两团烈火一般滚滚而燃成炬,那是他的梦想更是他为帝之任。

  顾沛蕖赞赏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崇拜,她笑着说:“皇上果真英明。野史有传曹睿弑母,虽然依臣妾看是子虚乌有之事,但是一位登基的皇帝是否孝敬恭顺嫡母确实容易让后人诟病!若是如皇上所想,因为这样事情背负骂名确实不值得!”

  宇文焕卿拾起顾沛蕖腰间的紫玉玲珑把玩着,眼角拢着一丝和暖,笑得无可奈何:“朕不是圣人,自然也想快意恩仇,可是朕是皇帝,注定就要有那么的无可奈何!”

  顾沛蕖潋滟一笑:“在臣妾心里皇上就是圣人,心胸宽广的犹如大海一般,可纳百川!”

  宇文焕卿见她洋洋洒洒地夸赞起自己来,脸上很是得意,笑着说:“这样夸朕,朕很受用,来来…再夸几句!”

  言毕,二人便笑着闹着一路欢乐。

  将将到了崇华门,倚画才在车外恭声禀告:“皇上,娘娘已经到崇华门了,请皇上,娘娘移驾乘轿撵行!”

  宇文焕卿轻轻唤醒了睡得深沉的顾沛蕖,眼中满是宠溺:“苒苒,快醒醒,到崇华门了。回了芷兰宫,用过晚膳,你再饱饱地睡一觉可好?”

  他轻轻的拍打让顾沛蕖醒了过来,她打着哈欠伸个懒腰,很是困乏:“唔,臣妾真的不能到处走动了,委实容易困乏!”

  宇文焕卿率先下了马车,复而稳稳地将顾沛蕖从马车上接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顾沛蕖款款向崇华门而去,一众侍卫见皇上回来了,赶紧跪地参拜。

  正巧,另一驾马车亦停在了宫门口,顾沛蕖与宇文焕卿转头看着那马车,从上面走下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徐太妃徐惠仪。

  徐惠仪见顾沛蕖与宇文焕卿双双出宫游玩而后同归,不禁眼中拢着丝丝怨怼与无奈,她恨顾沛蕖招惹了宇文焕朗,害他得了无可救药的相思之症。

  她知道顾沛蕖天香国色,即便是个女子都会因为她的美貌而多上几分留意,更何况异性相吸的男子?

  若是她没有入宫为妃,还是顾王府的郡主,徐惠仪倒是愿意舍下身段去顾王府为宇文焕朗求亲,只是那只是假如,而今她不但入了宫而且还被宇文焕卿所钟爱,所以,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无论如何,都不能怪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狠手辣。

  想到这,她笑着走了过去:“拜见皇上!”

  宇文焕卿上前一步扶起了徐惠仪,笑得谦恭:“太妃何必如此多礼,您从宫外回来,是去看焕朗了么?他最近可好?估计还为纳选正妃一事与众人闹别扭吧?他可是推了几乎所有的宴请!”

  徐惠仪笑着点头,低着眉眼掩饰自己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闹脾气,若不是皇帝这个做兄长的宽待他,以他的个性早就闹出更大的事情来了!索性婚期将至,任他如何胡闹也是改不了的了!”

  宇文焕卿见她舟车劳顿,为宇文焕朗的婚事而奔波,心生体恤:“既然太妃回来了,我们一同回宫吧!”

  徐惠仪笑着点点头向宫门而去,顾沛蕖远远地看着她,心中很是纳罕,今日她是见过宇文焕朗的,而今徐太妃回宫的时辰怕是也见到了宇文焕朗。

  只是,若是算算时辰,宇文焕朗或许没有去见惠觉师太,若是他没去见惠觉师太的话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若是他去见了,又可赶回与徐太妃相见,那么惠觉岂不是不在城外而是在锦陵城中?

  想到这,顾沛蕖有几分失神,不多时徐太妃走到她的跟前,笑着说:“宸娘娘气色真好,还是那副倾城绝色的模样,怪不得惹得皇上…疼爱!”

  她本想甩刮一众男人疼爱这样的词来讽刺顾沛蕖,奈何宇文焕卿就在顾沛蕖的身侧,她实在开不了口。

  顾沛蕖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恭维之语竟然觉得很不自在,与其说是听得不入耳,不如说是被看得不自在。

  徐惠仪的眼神很是怪异,竟然裹带着丝丝怨怼与愤恨,而且冷森森地,这样的眼神让顾沛蕖不禁觉得脊背上一阵寒凉,她顺势抓住宇文焕卿的手,紧紧地握着,脸上笑得一团和气:“太妃娘娘见笑了,皇上体谅臣妾在宫中常日寂寥,所以便带臣妾微服出宫闲散!”

  一提出宫闲散,徐惠仪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说娘娘好福气呢,出宫闲散这样的好事儿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宇文焕卿见天色渐晚起了风,他怕风冷让顾沛蕖惹上风寒,他便为其紧了紧斗篷笑着说:“时候不早了,朕命人用轿撵送太妃回宫吧!”

  言毕,他向简颂交代了几句,简颂便拢着拂尘去了安排轿撵了。

  而后,宇文焕卿便安置顾沛蕖上了撵轿,而后亦合了礼仪上轿同去。

  看着那撵轿渐渐远去,徐惠仪眼中多了一丝狠辣:“走,我们去拜会一下昭迎公主!”

  一个常年跟随徐惠仪的姑姑剪秀不明所以的问:“太妃,咱们不回寝宫么?好端端地去昭迎公主那做什么?太妃不是不知,这黛鸢名为公主,实则是因为皇上和宸娘娘厌恶所以才被封为和亲公主的。而今,后宫中的人都躲她远远地,我们何必在此时去招惹她呢?”

  徐惠仪见剪秀抛出这么多的话来,不禁很是烦扰,心中压抑多时的怒火登时爆发了出来,声音尖利而刻薄:“既然封为了公主,那么自然就是大梁的公主,哪里有和亲不和亲之分?本宫在宫中多年,看着黛鸢长大,知道她的心性纯良,她要嫁人了,本宫去看看她碍到谁的眼了?”

  剪秀见徐惠仪动了怒亦不好再夺权,只得任由徐惠仪搭着手向黛鸢所在的宫室而去。

  不多时,简颂安排好轿撵来寻徐太妃,却遍寻不得,只得回去向宇文焕卿复命。

  当日夜里,宇文焕卿依旧宿在了顾沛蕖的芷兰宫中,长此以往,宫中的其他女子似乎都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

  章龄妤恹恹地盯着空中那轮圆月,心中无限悲凉,芷兰宫时时是月团圆人团圆,而这衍庆宫却冷得墙壁都生出了青苔藓,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她起身关上了轩窗,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虽然比不得顾沛蕖倾城之姿,但是姣好的容颜亦算得上花容月貌。可是偏偏这样的容颜在宇文焕卿的心中激荡不起一丝涟漪。

  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平淡的犹如一汪波澜不惊的秋水,而看顾沛蕖的眼神却翻涌着无限爱恋的波涛,那眼神灼热而深邃。

  想到这,章龄妤哀怨地叹了口气,却听简严的声音在寝殿外响起:“奴才简严奉旨而来,求见德妃娘娘。”

  章龄妤一听简严深夜而来,以为是宇文焕卿宣她侍寝,高兴地不成样子,她慌慌张张地起了身,又慌里慌张地坐下,心想自己要稳重一些。

  她狂喜地对身边的侍女娴儿说:“快,快去为简总管开门。”

  娴儿亦是兴奋异常,紧着脚步去开门,真真见简严春风拂面而来。

  一进殿,简严便跪地道贺:“奴才给娘娘道喜了!”

  章龄妤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问:“是,是…是何喜啊?”

  简严恭声宣口谕:“奉皇上口谕,着德妃娘娘筹备举办欢送昭迎公主及款待南诏钟玉别公主,南诏王的宴席。可见皇上对娘娘信任有加!”

  章龄妤却失望至极,她颓然地坐了下去,情思哀哀地问:“宸皇贵妃掌管后宫,臣妾怎好越俎代庖呢?”

  简严低着眉眼,笑着说:“皇上说了娘娘进宫时间比宸娘娘时间长,筹办这样的宴会不在话下,所以娘娘就不要推却了!”

  章龄妤眼中愈发的绝望,她的手胡乱间抓住了一把木梳,任由那尖齿扎得手生疼……

  ------题外话------

  这章更完,作者大大要好好休息一下,真是身心俱疲啊!所以,以后的更新不会再更新4000,但是会正常完结,目前的更新还会继续,但是每周只更新3—4章,谢谢见谅,马上就要完结了!

  而后还会推出番外的!谢谢亲们的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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