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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心智乱


  一番讨价还价将顾沛蕖与叶重楼的耐心磨到了极致,顾沛蕖是轻易不肯善罢甘休的,所以在这次耐心与意志的较量中,她一直端得坚韧。

  不肯言说的叶重楼以为逼退了‘雪灵娈’,殊不知她潋滟一笑留下一个无比俏丽的背影与恰似一股春风的言语:“我有耐心等你答复,你什么时候准备开口说了,我便来听!”

  言闭,她迈着莲步走了出去,一推开门便见南宫清与南宫澈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倚画赶紧上前扶着她软语轻声地问:“娘娘,你没事儿吧?”

  顾沛蕖挑着眉眼,扶住倚画的肩膀示意自己无事,但是脸上却难掩疲倦:“没事,倚画与浅笙守在这,若是这叶重楼想开口了,你们便来寻本宫。放心,他拖不了太久的,本宫猜想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吐个干净,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南宫清两兄弟闻言,不禁有些纳罕顾沛蕖到底与叶重楼说了什么?便可以撬出他口中的秘密。

  顾沛蕖显然知道两兄弟的好奇,不过她并不打算将此人的真实身份告知,因为没有什么比宇文焕卿的皇位稳固,大梁的太平重要,她绝不容任何人撼动她想守护的一切。

  她曳着仗许来长的裙摆款款而去,走到了前头:“两位公子陪本宫在你们南宫暗影府的院子坐坐吧!”

  南宫清与南宫澈对视一眼,便跟了过去,将将走出烟云阁所在的院子,顾沛蕖便打趣道:“清公子不会怪本宫将未来的南宫暗影府的主母留下来守门吧?”

  南宫清听到顾沛蕖打趣自己与浅笙,不禁有些尴尬,他淡然一笑言语恭顺:“娘娘严重了,臣不敢。娘娘此来,臣也有一事相告。只是此人怕是娘娘与皇上都不愿见的,所以臣只是将此时回禀,希望娘娘谏纳!”

  顾沛蕖停在了水泽木兰树下,南宫澈见此,挥挥手便有婢女抬着装有软垫的太师椅跟了过来,顾沛蕖见南宫澈体贴倒也欣慰地坐了下来,闻着淡淡的木兰香,她笑着问:“本宫不愿见得人?谁呀?”

  南宫清拱手呈礼:“姜璇!”

  顾沛蕖听到这个名字,脸上不禁一红,尴尬地应承:“呵,还果真是本宫和皇上都不想见的人,她不是被皇上逐出锦陵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南宫暗影府的婢女倒是也懂规矩,上来了茶果,南宫清接过一盏雨前龙井递给了顾沛蕖,只是她此时已经不饮茶了。

  她还是不动声色地接了过去,打开茶盖闻了闻悠然扑鼻的茶香。

  南宫清则继续侃侃而言:“姜璇虽然此前行事欠妥,但是她毕竟是臣亲手调教的影卫,所以即便她不在锦陵亦不忘南宫暗影府的影卫职责,她一直蛰伏在晋中的果觉寺旁的村庄内,易容改面后开了一茶摊,时常去周济路过村庄或者下山种菜的僧侣。”

  顾沛蕖一听来了精神,她将茶盏放在一边,切切地问:“你将她派去了果觉寺?是为了监视顾玉眉么?”

  南宫清沉着地点点头:“不错,所以娘娘既然您与臣已然结盟,为何没有将顾玉眉被果觉寺主持挟持一事告诉臣呢?姜璇说顾玉眉身边的姑姑玲珑已经逃回了锦陵,想必此事即便皇上不知顾玉章也知,那么娘娘必然知道呀!”

  顾沛蕖抬头看了一眼那雪色的水泽木兰,脸上淡然若一汪清泉一般,眼底不见愠色,嘴角含着甜笑:“大公子心思灵透,原来等在这将本宫的军啊!这事本宫确实知道,只是顾玉章找来的匆忙,本宫亦只能先应下,所以在本宫没有想到对策之前也没有必要事无巨细的与公子陈说啊?”

  南宫清突然更加明白为何南宫澈会对她念念不忘了,她真的不是一般的美,更不是一般的聪慧,实在是聪慧过人且口齿伶俐:“娘娘所言极是,但是臣倒是有一事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南宫澈似乎在见到顾沛蕖后便丢了三魂七魄一般,只是分外的在意的她的情绪与饮食,他知道此时她喝不得寒凉的绿茶,便差婢女去厨房煮了杏仁牛乳米露送了来。

  顾沛蕖将茶盏放在了一旁的几案上,笑着应下:“哦?那公子不妨坦言相告?”

  南宫清拱手成礼,温言叙说:“姜璇说那僧侣之所以挟持了顾玉眉是因为枫无眠到了果觉寺。就是在他去了果觉寺以后,果觉寺的主持才生乱擒了顾玉眉。所以,这件事儿的关键在枫无眠!”

  枫无眠,那不是叶重楼的养父么?难道是他将叶重楼被抓的消息告诉了果觉寺的主持?

  锦陵到晋中有七八日的路程,这枫无眠显然是在叶重楼被抓后即刻就赶到了晋中,可是枫无眠不是武功了得么?为何不自己前去南诏扎营处营救呢?

  那乌不同与南诏使团虽然都是习武之人,但是不过都是空有蛮力罢了,以枫无眠的高强武功,当初既然能在当着宇文焕渊和顾沛凡以及重重御信军面将叶重楼救走,为何却不能在南诏人面前救走叶重楼呢?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枫无眠本就未打算救叶重楼,而是故意让他被乌不同擒获,进而去晋中报信。

  既然如此,枫无眠显然有别的目的,但是无论什么目的,这都是她再次激将叶重楼的好筹码。

  “很好,真是天助我也!清公子,您且放心,无论如何本宫都会扳倒顾玉章的,本宫要用他的血祭奠那些亡灵。”

  顾沛蕖笑着起了身,准备再次去见叶重楼,却见一个影卫有些鬼祟地来到了南宫清面前低头耳语一阵。

  南宫清听后反而眉宇紧蹙,疑惑不解,这样的表情让顾沛蕖愈发的好奇了,她思量片刻还是开口而问:“怎么了?清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南宫清微微一笑,很是不解地解释:“臣只是奇怪,臣与阿澈虽然与逸郡王殿下相熟,但是他从来没有登门拜访过,不知为何此时他却要求见臣,这真的好奇怪!”

  顾沛蕖听到宇文焕朗来了却不怎么奇怪,反而豁然开朗,他既然被叶重楼生擒过,自然是知道了叶重楼的身世,也知道他与叶重楼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所以,他此时来南宫暗影府的目的便不言而喻了。

  她左思右想,都觉得宇文焕朗与叶重楼之间还是不要有牵连为好,否则只会殃及池鱼,她更不希望宇文焕卿因为他这样的选择而伤心:“你不能见他,本宫倒是可以替你见见他。”

  南宫清清秀深邃的眼眸蒙上丝丝不解,身为皇贵妃的顾沛蕖见小叔子逸郡王到底是于理不合:“娘娘见殿下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因为本宫知道他因何而来,想必清公子也知道他的婚事是本宫与太后,还有皇上一起定下来的。婚期就定在南诏使团离开锦陵以后,眼看着婚期将至,这逸郡王殿下却愈发地不情愿了。三番四次地去皇上、太后那里陈情,而今他突然到访怕是想让清公子和澈公子代为向皇上求情。”

  顾沛蕖捏着瞎话,但是却尽量让人找不出破绽:“二位有所不知,这段日子他一直闹情绪不参加任何典仪,反而四处求人,敬王殿下,豫王殿下,昭阳公主,可以说他都求遍了,而今又来求你二位。此焰不可长,所以本宫去见他好好骂骂他才能让他死了心思,也好让他不要在外编排本宫的名望。”

  南宫清见她把原委说得明白,倒也未起疑心,但是还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娘娘去见他,他问娘娘因何来南宫暗影府的话?娘娘要如何陈说呢?”

  顾沛蕖低垂着眉眼,将早就盘桓好的应对之言说了出来:“婚期定了的不只他,还有你与浅笙。本宫大可以说是来探望浅笙的,毕竟浅笙曾经是本宫的五品带刀护卫,来探访旧部是合情合理!”

  南宫清听到她这样说不再阻拦,便吩咐:“请逸郡王入府,到青云台与娘娘交谈。”

  宇文焕朗第一次踏进颇为神秘的南宫暗影府,一路上都有些忧心忡忡,与其说他是来探望叶重楼的,不如说他是来探寻叶重楼的下落。可是,南宫清和南宫澈并未来迎他入府,而是让小厮将他引进来,这让他觉得二人已经知晓了他的来意进而避而不见。

  可是,他们选择避而不见,又引他去青云台做什么?

  当他推开青云台一间名叫落红轩的小花厅的门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端坐在花厅的太师椅上,端着一盏吃食认真的品着。

  宇文焕朗错愕地呆立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要言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差异与激动。

  顾沛蕖见他愣在门口不禁哑然失笑:“殿下不识得本宫么?请进!”

  宇文焕朗匆匆回神,踏进门来,痴痴地看了许久方行礼:“臣弟拜见皇嫂!”

  顾沛蕖含笑示意其起身,言语却直白而简单:“免礼,本宫知道殿下因何而来,这个原因南宫清与南宫澈并不知晓,所以殿下大可放心。再有叶重楼目前很安全,您可以回禀惠觉师太叫她安心,皇上并没有即刻处置叶重楼的意思,所以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面对目瞪口呆的宇文焕朗,顾沛蕖并无太多的顾及,继续自说自话:“若是殿下执意要见叶重楼的话,只能让南宫清与南宫澈生疑,所以此人你不能见也不能救。殿下,叶重楼若是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在兴风作浪,本宫会劝服皇上留他一命,若是他执迷不悟妄图夺得天下的话,他非死不可!”

  被顾沛蕖说的哑口无言的宇文焕朗只能痴痴地看着她,那张绝美莹润的脸庞上的那一抹凤尾朱红仿若生出了无限的妩媚摄人心魄。

  看到他久久不言,顾沛蕖不禁脸上一红,嗔怒地问:“殿下这样看着本宫是不是觉得本宫所说之言是危言耸听,您不预备采信呢?”

  宇文焕朗眼中突然卷上一层极薄且明显的热泪,他向前走了几步,神情哀然:“不是,不是这样的,你说什么我都是愿意信的!只是…只是…”

  看着失魂落魄的宇文焕朗,顾沛蕖切切地询问:“只是什么?”

  他缓缓地走上前,双手扶住了顾沛蕖的肩膀,顾沛蕖错愕地看着他的举动,满眼都是对他如此僭越的不可思议:“只是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世,是不是觉得我很卑微也很可怜,我的骨血之中有两股血脉却牵连着两股皇族势力,我就是一个怪胎。正因如此,你才如此声严厉色,你才如此对我心狠,用言语剥离我仅有的自尊!”

  “殿下请慎言,希望你更加慎行,本宫没有蔑视你的意思,本宫在帮你,本宫不希望你将自己卷进这样的纷争之中。一面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亲族,一面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骨肉,你要如何抉择?莫不如置身事外,守着心底的宁静难道不好么?”

  顾沛蕖奋力的挣脱他的拉扯,她可以理解宇文焕朗矛盾自卑的心情,但是她无法理解宇文焕朗的僭越行为。

  宇文焕朗的手将她钳制的死死的,嘴唇却开始不动声色的向顾沛蕖的脖颈靠近,他的声音变得鬼魅而邪恶:“置身事外?若是皇兄让我得到你,我或许会想到置身事外,而今他霸着你,占着皇位,还要我们置身事外?他若真的那么怀柔天下又何必对叶重楼赶尽杀绝呢?”

  顾沛蕖使出周身力气,扬起一巴掌甩在了宇文焕朗的脸上,那沉闷的一声响动震痛了顾沛蕖的手亦惊醒了心智迷乱宇文焕朗:“放肆!”

  宇文焕朗看着惊魂未定的顾沛蕖,方知道自己方才的失了分寸,他怯懦地低下头,嘴唇微微动着:“对不起,皇嫂,是我失礼了,您忘了我方才所说的悖逆之言吧!”

  顾沛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拢着裙服小心地向门口移去,言语却轻柔了几许,因为她在心底还在怜悯宇文焕朗,毕竟他亦是无辜。

  “焕朗,我会忘了方才你的狂悖之语,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与皇上的良苦用心。这个世界上身世堪怜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你还有徐太妃,有你的皇兄,你的兄长们。若是我告诉你,我有的比你的还要少,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的话,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更幸运一些!”

  顾沛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背影有所颤抖的,她推开门轻声地说:“此言不传六耳,你回去可以告诉惠觉师太,我便是萧卓群与陈映雪的女儿,让她告诉你,我有多凄惨吧!两厢比较,你会觉得好受一些!”

  言闭,她便扬长而去却难免心有余悸,只是她明白这不是她害怕的时候,她还要去会叶重楼。

  过了许久,宇文焕朗才从混乱的心神抽离出来,他悄然地离开了南宫暗影府,一路上除了问安的人再未见南宫清等人来送他。

  他明白顾沛蕖所言许是真的,想到这,他偷偷去了锦陵附近的一处私府所设的尼姑庵——安平庵。

  那是他为惠觉所寻的栖身之地,更是叶重楼离开锦陵前托付惠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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