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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风云涌


  彼时的锦陵城犹如遭受了难以承受的天灾一般,走在街道上的臣民或捶胸顿足或一身缟素,有些理智尚存的民众则将京门提督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神情哀戚,似受到了毁天灭地的伤害一般。

  涓涓而下的眼泪似风霜一般将京门提督府的夏提督甩刮的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众御林军将夏提督围于其内,以抵挡簇拥而至的民众。

  京门提督夏展拱手成礼苦苦相劝:“诸位,诸位,听夏某一句劝,赶紧散了回家去吧!皇上决然没有崩逝,康泰得很,目前正在皇家围猎场行围,所以这不过是谣言罢了!”

  忽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凑到了前面,神情哀戚却言语伶俐:“夏大人,现在锦陵城都传遍了,皇上在围猎场被刺客刺杀,而今已经崩逝了!我们这些老百姓感念皇上仁德,不过是在这等着朝廷的讣告罢了!你又何必赶我们呢?”

  夏展越听越气,皇上驾崩之事岂是儿戏?可是不知为何,一日之间锦陵城内便将此事宣宣扬扬的散得到处都是,即便是犄角旮旯都散个到。

  一时间城中百姓奔走相告,委实让他这个维护锦陵治安的京官焦头烂额。

  若是少数几人造谣生事,他大可将这些惹事生非的小人抓了,处置了便好,可是一城的百姓皆在盛传此事,他怎可将一城的人都抓了问罪?

  他苦苦相劝却收效甚微,不多时副提督周延铭匆匆赶来,他附在夏展耳边低声耳语:“夏大人,属下方才去朝中打听了一番,皇上今日确实未上朝,而且即便是陈相亦未收到组织朝政的政令圣旨,皇上以往即便不上朝亦会交代陈相所要承办之事,此事确实来得蹊跷!”

  夏展一听,不禁眉宇微蹙,心中暗叹:难道传言是真的?

  他正沉吟间,阶下的百姓见二人耳语,不禁疑心更重,又吵吵嚷嚷起来,这让夏展来不及多想复又开始好言安慰。

  此时,锦陵一片哀然,君崩危时,山河素缟,锦陵的布庄之内竟然将雪色白素布卖断了货……

  南宫暗影府的青云台溯明轩内,顾沛蕖一袭素淡绣芙蓉粉蓝宫装裹身,外罩淡蓝色银丝影纱衣,随意挽起的半月发髻旁簪了一具累银丝芙蓉花粉碧玺步摇,莲步轻启的她走在青云台内犹如降临红尘凡世的仙子一般,引得一众侍婢驻足观望,忘了分寸规矩。

  宇文焕卿与顾沛蕖驾临南宫暗影府是秘密,所以南宫清一早便知会了府中上下的一众影卫暗卫,还有婢仆杂役不得靠近青云台,而且还要加强青云台的守卫安保事宜。

  但是顾沛蕖袅袅婷婷地现身于青云台还是惹得几个婢女议论侧目,这样倾城绝色,高贵典雅的女子十分突兀的出现在青云台内,叫她们又怎么能不好奇,不窥探呢?

  顾沛蕖端着一盏银耳百合莲子羹闪身进了溯明轩,而溯明轩远远的月门之外,则呼啦地涌上了三五个女婢。

  一个胆子有些大的女婢小声地说:“我头次见到这样好看的女子,和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真是好看!可是她到底是谁呀?”

  一小女婢掩嘴而笑,很有几番娇媚之态:“不知道,今儿早上突然就在府中了,茉儿早上还侍奉她梳洗了呢!她也连连称赞这女子极美,我猜想该不会是咱们大公子未来的夫人吧?”

  “反正是个不一般的人物,你没瞧见咱们公子都不许咱们靠近青云台么?而且还派浅笙和燕锋守在门口,想必是个有身份背景的!她那高贵的气质就不是一般女子有的!”

  南宫清与南宫澈正好过来探望宇文焕卿,就听到这即个人在这叽叽喳喳地小声嘀咕,委实不悦。

  南宫清轻轻地咳了咳,那些女子猛地回头才发现大公子和澈公子正不怒自威地盯着她们。

  她们登时禁言,大气不敢出地低着眉眼准备离去。

  南宫清清冷地呵斥:“都站住,难道你们把本公子的话当了耳旁风么?不得靠进青云台,不得交头接耳闲散乱言!而今,你们犯了我定的规矩难道不应该去领罚么?”

  一众婢女赶紧跪地应承求饶:“奴婢们知错,大公子饶了奴婢吧!”

  南宫清眉目微挑示意她们退了下去自行去领罚,倒是南宫澈寒凉一笑:“兄长,你确实应该将浅笙迎娶过门,让她主持府中中馈了!南宫暗影府委实缺少一个打理府中诸事的主母!”

  南宫清觑了一眼在溯明轩门口守卫的浅笙,嘴角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若是让她做个守卫看护的差事还好,让她打理南宫暗影府委实有些困难,她可不是顾沛萱,更没有沛萱面面俱到的能力!”

  南宫澈看着他黯淡了些许的目光,心中一震。

  兄长长情,即便应下了浅笙的爱慕却依然念着顾沛萱的种种好处,这让他不禁慨叹他二人的同病相怜。

  忽而,看门的小厮颠颠地跑了过来,施礼禀告:“启禀大公子,二公子,门外有一个自称倚画的女子求见二公子,还说若是公子不见,她便来拜见燕锋!”

  南宫澈与南宫清对视一眼,他沉着冷静地说:“倚画是她的贴身女婢,靠得住,怕是寻不见她来此寻找罢了,不如让她进来,也好侍奉她。毕竟咱们府里的婢女,她是用不惯的!”

  南宫清自然知道这倚画的身份,他点点头:“你去将她带进来吧!”

  南宫澈一听便与那小厮一道去接倚画进南宫暗影府。

  溯明轩内,宇文焕卿已经能起身,稍微活动一番了,只是他口齿清晰却不能做太多大的动作,南宫清说要过个两三日才能好全了。

  日后亦要好好补养,毕竟那毒亦是诡谲之物,还是小心补养为好,切莫因此而亏了身体。

  顾沛蕖搅着碗盏中的银耳百合莲子羹,一匙一匙的喂给依靠在床榻软枕上的宇文焕卿:“南宫清说了,再为皇上施针两日,再服用一些药剂,您就可以大好了!但是现在不易过于滋补,所以臣妾便为皇上熬了此羹,味道寡淡了些,皇上将就着吃一点!”

  宇文焕卿抬起手抚了抚她莹润光洁的额头,盯着那凤尾朱红的印记,嘴角凝着浓重的笑意:“苒苒愿意亲自为朕做羹汤,即便是你煮得一碗清水,朕也会觉得甘之若饴,怎会觉得寡淡无味呢?”

  顾沛蕖被他这样一哄很是高兴,娇俏着回话:“真好!皇上喝了那么多苦药汤,嘴巴还是这么甜,臣妾听了很是受用!”

  “哈哈…,你是不是还要说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脸皮厚得一如既往?”

  宇文焕卿笑得爽朗,劫后余生,让他不得不更加珍惜眼前人,打心底想对她再好一些,再也不惹她伤心难过。

  毕竟在生死面前,有些事真的是无足轻重的小节,他将碗盏夺了下去放在了一旁的几案上,示意她坐过来。

  顾沛蕖起身坐到他的身边,他虽然肌肉酸痛但还是将她揽进了怀里,宠溺地吻了吻她的耳朵:“苒苒,朕这一中毒才发现,真心舍不下的便是你!所以,日后朕要日日都与你在一起,一刻都不分开了!”

  他动听磁性的声音在顾沛蕖的耳边化成了一朵朵暖绒之花,撩拨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体亦跟着一阵酥麻。

  羞红了脸的顾沛蕖很是局促:“皇上,你都这个样子了,能不能消停一阵子啊?而今还有什么比你的龙体康健重要的?臣妾会一直在你身边侍候的,不与你分开!”

  宇文焕卿不依不饶的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嘴中却话里有话的问:“哦?苒苒要怎么侍奉朕呢?是不是要多多研习一番《闺中有术》呀?”

  顾沛蕖听到他又开始取笑自己,脸又红了几分,半嗔半怒地挣脱了他的怀抱,恨恨地说:“你再这样言行无状,臣妾真的不理你了啊!”

  宇文焕卿见她要走,赶紧扯住她的衣袖,将她拉了回来,温言劝慰:“好好,朕不乱说了!言归正传,苒苒,你可有焕渊的消息了?那叶重楼可被擒了?”

  顾沛蕖失望地摇摇头:“敬王殿下而今并未来南宫暗影府,臣妾也不知道他是否擒了叶重楼!当时皇上中毒自是万分紧急,所以臣妾将行围大营的事交托给了敬王和沛凡,想来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而后,顾沛蕖便将她与宇文焕渊如何筹谋之事,以及自己带着他向锦陵而来途中遇到凌霄的事,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宇文焕卿沉着冷静地将顾沛蕖所说之事又细细地分析了一遍:“这么说上官懿宁已经死了?”

  顾沛蕖沉吟片刻,起身为宇文焕卿斟了一盏清水,因为这茶解药剂是喝不得的:“嗯,死了,南宫澈一剑封喉,她当场毙命!臣妾认为即便没有南宫澈的那一剑,她亦会死在洒千针下。但是臣妾最好奇的是她是如何与叶重楼搅到一起去的?”

  她复又坐了回来,将茶盏递给了宇文焕卿,切切地等着他的答复,却见宇文焕卿恍若未闻地饮着水。

  “皇上,朝廷通缉叶重楼这么久,您不要告诉臣妾您从未调查过他的身份背景?”

  顾沛蕖自从昨日见到上官懿宁,心中就揣着这样的疑问,她知道,她不清楚的事情,宇文焕卿一定清楚。

  她隐隐觉得这叶重楼与上官懿宁还有惠觉师太有着某种牵连。

  宇文焕卿抬眼盯着顾沛蕖那双似含了一汪清水的秀眼:“朕确实调查过,只知道他是江湖大盗枫无眠的养子,其余的一概不知!”

  “哦?只有这些么?那就更加奇怪了,这上官懿宁是上官一族的遗孤,臣妾觉得这叶重楼最不济也应该是她的族人才对,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江湖大盗的养子呢?若是没有一层关系将他们牵连到一起,那么上官懿宁的左右逢源的本事未免太大了一些,看来此事只有惠觉师太才能解释了!”

  顾沛蕖接过宇文焕卿递过来的茶盏,见他将水喝了个干净,便继续试探地问:“说到惠觉师太,皇上,你可有她的消息呢?”

  宇文焕卿见自己心爱的女子聪明起来似智多星一般,委实有些无奈。

  他拉过她的手很是笃定地说着瞎话:“没有!自从她与上官懿宁在观音阁逃遁了以后,朕一直在追寻她的下落!”

  顾沛蕖听到宇文焕卿如此说,自然是不知他所说真假,因为这牵扯到的是那场兵变。

  正因如此,这是他的逆鳞,容不得人碰触,即便是她亦是不能碰触。

  她恹恹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若是皇上抓住了惠觉的话,事情倒是可以水落石出了!”

  宇文焕卿实在不愿意与她纠缠这个问题,便切切地转了话题:“对了,凌霄呢?他救了朕,朕还未来得及感谢他呢?”

  顾沛蕖见宇文焕卿变着法的换话题规避他不愿谈及的事情,心中不禁觉得他有些狡诈。

  她眼波一转,娇笑着说:“皇上若是真的想感谢他,不如成全了雪灵娈与敬王殿下可好?你也知道雪灵娈与凌霄分属师兄妹,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而且若是皇上成全他们的话,就算是臣妾都会感激涕零的!”

  宇文焕卿挑着无辜的眉眼将她的话听完,脸上满是无可奈何。

  他微微一笑,拉过顾沛蕖的手放在手中揉了揉,轻声软语地说:“苒苒,你能不能对朕不要这么狠?可不可以对朕好一点!朕现在还是个病人,刚刚从阎罗殿逛一圈回来,你觉得你这样逼迫朕,真的好么?”

  他那双清冷中总是带着许许温情的眼睛似乎都要溢出眼泪来了,这让顾沛蕖觉得他竟也有无助可爱的时候,不禁淡然一笑:“臣妾眼下可能会怜悯皇上,不过日后怕是不能了!保不齐会联合你所有的敌人逼你就范,平了冤案,以各归各位呢?”

  宇文焕卿无奈一笑,将她复又揽在怀里哄着说:“苒苒,有些事朕真的无法即刻满足你的心愿,不过雪灵娈的名分朕会给,但不是现在!”

  忽而,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南宫清的声音响了起来:“臣南宫清,拜见皇上!”

  宇文焕卿与顾沛蕖对视一眼,二人隐藏了笑意端得沉稳。

  顾沛蕖拢了拢衣衫,摆脱了宇文焕卿那种“苒苒穿什么都很美”的痴狂眼神,气定神闲地说:“清公子进来吧!皇上已经起来了!”

  宇文焕卿亦整理一番,不失仪态的等待接见南宫清。

  只是不多久,又传来了一阵甚为嘈杂的声音:“臣弟宇文焕渊拜见皇兄,臣南宫澈拜见皇上!”、“倚画求见娘娘!”!

  这溯明轩的门一开,呼啦啦地进来了一群人,以宇文焕渊和倚画的神情最为慌张。

  宇文焕渊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了宇文焕卿的床前,见他牵挂的皇兄确实已然无事,才如释重负一般。

  他眼含清泪,激动地秉呈昨日到今晨发生的事情,声音有些颤抖:“皇兄见你无事,臣弟算是放心了!御信军已经被臣弟带回了大营,整军已毕,臣弟率领顾沛凡将军剿灭鬼市众人,只不过那叶重楼被枫无眠救走了,所以臣弟无用,未能生擒他!”

  宇文焕卿清冷的眼眸闪过丝丝遗憾之色,无奈地地问:“又让他跑了?”

  宇文焕渊自是羞愧难当,点点头,而后将叶重楼如何被救走陈述了一遍,疲惫无奈的倦容让宇文焕卿亦感无奈。

  他向软枕靠了又靠,沉吟片刻平静地分析:“这事怨不得你,若是朕未中毒,倒是能追上那枫无眠,你与顾沛凡确实奈何不了他!”

  宇文焕渊听他如此说倒是很有几分羞愧,不过也安心了几分,因为眼下还有更棘手的事情在等皇兄处置,所以此事倒是可以暂时搁置了!

  “皇兄,眼下这件事儿还好说,而今锦陵城谣言四起,说是皇兄于行围之时遇刺,已经…已经…已经驾崩了!”

  顾沛蕖与宇文焕卿听到此言,四目相对竟很是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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