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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穿喜服


  这夜的太和殿热闹非凡,一盏盏晶莹剔透的琉璃灯盏像一颗颗光芒万丈的硕大夜明珠,照亮了整个殿堂,穹顶高高吊起得棠红色流光纱锦将这里的一切都拢在了暖色而氤氲的祥和氛围之下。

  这里有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若馔、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舞池内的伶人衣袂飘飘,嫣红的水袖将舞动着太平祥乐亦舞动着顾沛蕖的荣耀与高贵。

  此时,她就坐在宇文焕卿的身边品尝着甘冽的葡萄酒,而她身边的男子则将目光逡巡在她粉雕玉琢的脸庞上,甚至是她那件金丝绣凤穿牡丹的霓裳红绡华衣上,那肖似喜服的红绡霓裳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愈发的白皙玲珑,倾国倾城。

  这样的顾沛蕖在宇文焕卿的眼中自是弥足珍贵,他在心底默默地感激今日的册封典礼,正因如此盛典,人们才可以忽略这身婚嫁吉服在她身上的意义,一并将此忽略的还有不明所以的顾沛蕖。

  她顶着头上的红玉髓、玛瑙、红宝共同镶嵌而成的累金丝丹凤缀红玉髓珠步摇和牡丹钗环频频举杯以回敬一众诰命和王公亲贵的恭贺。

  座阶之下的顾王妃陈雪如看着自己的女儿高贵至此更是志得意满,而坐在她身边的顾沛萱亦是满眼的欢喜,因为顾沛蕖封宸皇妃对于她们来说已是家门荣耀。

  宇文焕渊看着高座上的顾沛蕖心中感慨万千,当初她以‘绿意’的身份与自己相识,经历种种后她如今变成了只要守在皇兄身边就甘之若饴的皇贵妃,这让他不禁感叹造化弄人,而自己心中牵念的雪灵娈至今还囚禁在这一片繁华之下。

  当他得知,宴会设在了太和殿的时候,他便是心如刀绞。

  可是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自从几日前他顶撞的太后戚媚后,那被当众婉拒的赵国公府的嫡小姐赵瑾萱在府中差点悬梁自尽,自然又是闹得人尽皆知。虽然目前无人在逼迫他迎娶正妃,但是他却能感觉到皇家的不满与世家的不解。

  想到这,他无奈地拿起碧玉酒觞将里面的酒一饮而下,唯盼酒解千愁。

  突然,一支碧玉酒觞恭送到宇文焕渊的面前,传过来的声音落寞而憔悴:“敬王若是不介意,可否愿意与属下满饮此杯?”

  宇文焕渊一抬头,见神情落寞的南宫澈拱手持觞欲与自己同饮。

  见他这副模样,宇文焕渊竟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凉之感,他将酒觞向前一送,发出一声碰撞的脆响。

  他狭长的秀眼拢着一丝释然,将酒觞中刚刚斟满的酒再次饮下,他似乎可以感觉到酒水顺着喉管而下的凉爽。

  南宫澈见此,知道自己与他的误会与误解是全消了,因为顾沛蕖已然成皇贵妃,宇文焕渊委实没有必要与自己再因此而产生隔阂,想到这,他爽利的将酒饮下。

  宇文焕渊觑了一眼高座上与皇兄频频对饮的顾沛蕖,微微一笑,轻声而戏谑的责问:“南宫澈,而今高座之上的顾沛蕖之于你是不是很陌生?本王很好奇,这样的女子你是怎么放得手,还是她怎么就弃了你?”

  面对宇文焕渊的开诚布公,南宫澈显然有些无措,他向上看看自己无法忘却的她,嘴角拢着一丝苦笑:“她之于我并不陌生,只是变得很遥远!是我负了她,不过她也因此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与皇上可破镜重圆,重修旧好,对于她来说也算是圆满!”

  宇文焕渊将酒盏向南宫澈的手上一送,自己亲自为其斟满,轻声而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南宫澈,咱们喝酒吧,不醉不归!”

  南宫澈明白宇文焕渊此时的失意,赵家小姐的哭闹早就让他从清流的亲王变成了薄情寡义的郎君,听闻他有心爱的女子却爱而不得,这让南宫澈愈发觉得自己与敬王太过相似,太过相同。

  他看着酒觞中的琼琼酒浆竟然无限感慨,进而一饮而尽。

  “南宫大人可否回避一下,本宫与敬王有几句话要说!”

  顾沛蕖突然驾临宇文焕渊的桌几前,让南宫澈与宇文焕渊都得觉始料未及,她轻柔却冷清的一语让南宫澈早已心智大乱,他惊惶的抬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丽,貌美倾城的女子,竟然有些痴怨。

  他甚至有些怨恨为何她会如此对待自己?从热情似火登时变得冷若冰霜,因为自己的伤害,她已经连一个稍显温暖的眼波都懒得给予,这让南宫澈羞愧莫名更是伤心莫名。

  听到她如此说,再看着她那双寒凉的眼睛,南宫澈颓然地起了身,拱手一礼后便向自己的座位而去,南宫清那双眼睛则切切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亲弟弟是怎样的形容哀伤,失魂落魄。

  南宫澈走后,顾沛蕖举起手中的碧玉酒觞,微微含笑,轻声软语地说:“殿下,本宫特地下来敬你此杯,权当赔不是!”

  宇文焕渊拿着酒觞很是踟蹰,他不明顾沛蕖话中之意,他笑得尴尬:“娘娘说笑了,娘娘处事周全,何来过错?”

  顾沛蕖听到宇文焕渊如此一说,不禁低下了眼帘,若不是当时她为了一己之私,雪灵娈此时应该已然出了宫了:“本宫对不起是灵娈亦对不起你!殿下请放心,本宫会尽快救出妹妹,让你与她,还有孩子早日团聚。不过,本宫不会让她作你的妾室,本宫要你明媒正娶,昭告四海!”

  宇文焕渊听到顾沛蕖轻轻一语,整个人都为之一振,他不明白灵娈何时成了她的妹妹?还有自己和灵娈团聚是自然,孩子又是什么意思?

  他四下望了望,见周围之人都忙着互相恭敬地敬酒,他紧着低声切切地询问:“娘娘把臣弟说糊涂了,‘妹妹与孩子’和臣弟与灵娈之间有何关联?”

  顾沛蕖凄冷一笑,像是在慨叹命运变幻莫名,她眼光却分外的真挚而澄明:“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本宫找机会慢慢与你说,而今你只要知道,本宫与灵娈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但并非是顾氏女儿。再有灵娈与你私定终身,而今已怀有身孕,所以本宫不会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在这太和殿下受苦。所以,本宫会尽快将其救出,本宫会让倚画与你再联系,以策完全。”

  宇文焕渊难以言说自己此时的心情,有欣喜更有惊诧,这样的起伏让他眼泪蒙上了眼眶,他拱手持觞,恭声地说:“臣弟谢娘娘成全,灵娈与孩子的安危就拜托您了!”

  顾沛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复又轻声回话:“照顾我亲妹妹与甥儿,我责无旁贷,请殿下放心!更何况皇上对灵娈亦是分外优待,十分上心,所以你无须过于忧心!”

  宇文焕渊因得知自己即将成为人父,而且眼前得封皇贵妃的顾沛蕖又是灵娈的亲姐姐,这样对二人有所助益的好消息让他激动万分,不禁泪洒当场。

  顾沛蕖见他激动地犹如一个孩子,莹润白皙的脸上不禁浮现一抹甜笑,她知道宇文焕渊对待灵娈确实出于真心,这让她觉得十分的宽慰。

  突然,她感觉一支温热宽大的手掌扶在了自己的腰间,耳边更是一丝酒香夹杂着磁性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苒苒想说的可都说完了?你不要忘了答应过朕——不再惹是生非!”

  顾沛蕖一转头,只见宇文焕卿热切却又清冷的眼眸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她,那双威慑的眼睛时不时地似在警醒她又在撩拨她,让她觉得宇文焕卿似热浪一般将所有的情意都推到了她的面前,让她无法抗拒。

  她微微一笑,娇嗔道:“臣妾只是代皇上感谢敬王殿下的忠君爱国,怎么会是惹是生非呢?”

  宇文焕卿剑眉一挑,无奈地看了一眼口是心非的顾沛蕖:“就你嘴甜脑子快,谢他忠君报国不假,但是他害得世家美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又该当如何呢?焕渊,皇兄拜托你,对待女子之事能不能多些考虑,少些冲动?”

  面对宇文焕卿的突如其来的规劝,倒是让宇文焕渊有些尴尬,他笑着点点头,给自己斟满了酒:“臣弟记下了,谢皇兄提点!”

  言闭,将酒饮下,只是心中却不以为然,因为他并未在皇兄处置顾沛蕖的事情上看到多少的考虑,冲动倒是不少。这顾沛蕖的正红色华服肖似结婚的吉服,或许这也是皇兄的一种冲动!

  想到这,他微微一笑,脸上拢着喜色,似乎被规劝亦是一种幸福一般。

  宇文焕卿见此,将顾沛蕖纤细的腰肢向自己的身里又拢了一拢,邪魅的附在顾沛蕖的耳边:“苒苒,这样的宴会,你在自己的小叔子的桌几上逗留许久,真是于理不合啊!实在是太失礼了,朕是下来救你的,而今你还不打算与朕回去坐么?”

  顾沛蕖娇媚一笑,将他的手掰开,俯身一礼:“臣妾谢陛下,走吧!臣妾随你回去!”

  说完,她就挽着宇文焕卿的胳膊向高座而去,这样暖心的一幕落在一众的眼中便是羡煞旁人,顾沛萱与陈书雪更是掩面而笑。

  唯独南宫澈觉得如鲠在喉一般,他知道自己还无法接受她与别的男人过于亲密,虽然自己早已没有拥有她的权力,但是他就是难以遏制自己心中的酸涩与醋意。

  他将手攥成了拳头,握得紧紧地,像是让自己努力保持镇定。

  高座之上,宇文焕卿看顾沛蕖的眼神生出了千娇百媚更生出了情意拳拳,他在座下紧紧拉着她的手:“苒苒,你今天真的很美!”

  顾沛蕖扶了扶鬓边的步摇,很是感激的说:“臣妾谢皇上让侍书与倚画为臣妾准备这身衣裳,着实轻便不少!若是此时还穿着册封时的福寿牡丹文彩的皇贵妃一品华服,戴着那九龙六凤朝晖嵌金龙珠滴三博鬓冠的话,那么臣妾早就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宇文焕卿眼含笑意却不言,只是颇有深意的盯着顾沛蕖腰间那龙凤呈祥的金丝腰带,至于那腰带上挂着的紫玉玲珑更是十分应景。

  丝竹声声,罗衣舞纷飞,这样的宴会还是持续了许久,久到傍晚已至。

  宴会一闭,顾沛蕖就依照礼制送走了一众前来恭贺的诰命夫人、王族亲贵,临别之际陈书雪和顾沛萱更是不忘一番谆谆教导,不外乎便是要她与皇上好好相处,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之类。

  待到将一众宾客送走,顾沛蕖觉得很是疲累,她撑着久站酸涩的腰肢,在殿外四下张望,不禁悻悻地问:“倚画,皇上呢?怎么一会儿工夫不见,竟然就找不到他了!”

  倚画笑而不语,似乎隐藏了怎样的秘密一般,乌黑的眼睛转了又转:“娘娘,皇上今日喝了不少的酒,怕是倦乏了,回紫宸宫休息去了!”

  顾沛蕖见宇文焕卿率先打了退堂鼓,心中不禁有点失意,脸上却还是喜气洋洋地:“哦?是么?……。今儿真奇怪,他倒是先累了!算了,折腾一天本宫也乏了,我们也回宫吧!对了,册封礼回来,本宫怎么没见到瓷青啊?”

  倚画踟蹰片刻,忙不迭的回答道:“哦,瓷青姑姑…她忙着…忙着接受各个诰命夫人的礼品,还有准备相应的回礼,所以一时间脱不开身就没过来!还有娘娘得封,这芷兰宫也要相应的添置物件啊,起码要符合娘娘这贵妃身份才是!”

  顾沛蕖一听确实应该如此,自己到底是思虑不周了,她将手倦怠地搭在倚画的胳膊上,慵懒地说:“行了,咱们回宫吧!”

  倚画忙不迭的点头,复又推开顾沛蕖的手,伸出手来击掌,声音倒是洪亮。

  突然,侍书领着一队人闪身出来,侍书身后则跟着一顶十二人抬得红锦绣龙凤牡丹的骄撵,艳红的波光在宫灯的照耀下熠熠生光很是华贵。

  顾沛蕖诧异的看着倚画:“倚画,这是什么?本宫何时要坐这样鲜艳的撵轿了?”

  “娘娘,这是皇上特意交代的,说是今儿是娘娘的大日子,应该喜庆些,奴婢伺候娘娘上轿!”

  倚画一躬身示意顾沛蕖上轿,顾沛蕖觑了一眼那骄顶之上,光亮闪闪,口含明珠的金凤鸾鸟,不禁莞尔一笑。

  她闪身进了骄撵,心中却在回想当初卫玄雅诓她坐凤撵诬她僭越遭人妒恨一事,而今自己为皇贵妃,富贵无比,许这便是卫玄雅的‘一语成谶’!

  顾沛蕖思绪变得有些凌乱,她想了好多,好多,终是将自己想到酣然入睡,只是隐隐她察觉有一丝冷风窜了进来,复又有一丝暖融盖在了头上,又变得不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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