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走火入魔
金石村北面很远的地方有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岭。此岭唤作金字岭，因山形像一个巨大的“金”字而得名。金字岭高耸入云，常年云雾缭绕，物产丰富，天地玄气格外充沛。
胡不归带陆渊一起在山中开辟了一个洞府。府门外布下防御阵法，一般人很难发现。
这天清早，胡不归叫来陆渊：“小渊，从今天起，我要传授给你妖师入门心法《正清心经》。这门心法一共五层。每层都附带有不同的神通。之前我也说过，这门心法在领悟第一层后，就能修复丹田。”
胡不归说完弹弹手指。容戒一闪，一个小小的闪着莹莹绿光的玉简就出现在手掌中。
“这个玉简就是《正清心经》。别看它只是入门，其实可以用到第二阶大妖师。此法越到后面越艰涩难懂，我到了二阶五六星的时候才完全领悟。你将精神灌注其中，好好去领悟，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陆渊点点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简。
“师父，要多久才能学会第一层？”陆渊问道。
胡不归道：“这个因人而异。一般玄士大概是半年。当年我学了将近两个月就领悟了第一层。不过我能那么快学会，也有不少侥幸。你有麒麟心，应该还会快一些。我猜测……大概二十天左右吧。”
“噢，要那么久！好的，从现在开始，我要认真钻研，先突破第一层心法，修复丹田！”陆渊踌躇满志，满脸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他带着玉简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坐好，闭上眼睛收敛心神，把玉简放在眉心，然后将精神力量缓缓注入玉简。顿时，一道道五彩流光在他脑海中不停穿梭。
正当陆渊有点头晕时，一片白光闪过，所有色彩消失，他感到心神一片清明，眼前徐徐出现一行行文字，正是那《正清心经》的口诀。
刚开始读，他觉得那些句子不太顺口，意思也不太明白。越读到后面越感到文字艰涩，甚至偶尔夹杂有上古文字和句法。难怪突破第一层要那么久时间，陆渊想。
正想拿几个句子问胡不归，但当他读了几遍后，却觉得似乎又理解了意思。他知道师父这几天确实累了，于是自己又默默去读，不再打扰胡不归休息。
第二天一早。
陆渊从房间跑了出来，急促地敲着师父的门：“师父！师父！”
胡不归在睡梦中蓦然睁开眼睛，警觉地问：“什么事？”
陆渊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师父，我……我参透心法第一层了！”
“什么？！”
胡不归一听这话，立刻用了个小神通瞬间穿好衣服，门还来不及开，就直接闪到大厅，把陆渊吓了一跳。
胡不归有些激动地说：“才一天时间……你站好，我看看你的丹田！”说完双目闪出蓝光看向陆渊。
一会儿，他收回神通，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陆渊，声音略微颤抖地道：“我的好徒儿，你……你是妖怪吗？”
陆渊笑道：“妖怪是瞒不过妖师的。”
胡不归严肃地问：“你现在还没有引玄气入丹田吧？”
“我哪敢啊？我知道刚修复的丹田是绝对不能立刻引气的，不然会再次受伤。”
“嗯，那就好！”胡不归仍然很激动，“没想到你这家伙的麒麟心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过了三天。陆渊感到丹田已经完全复原。接下来他要将玄气引入丹田。
平常修士首次引气，至少要修炼半个月。
太阳落山后，他熄灭房间所有灯光，开始修炼。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陆渊已经驱动丹田之气完成一个大周天运行了！
饭厅。
“陆渊，你让为师冷静一下，”胡不归揉揉太阳穴，“你学得这么快，我有点不太适应。”
陆渊咧嘴笑道：“师父，我的丹田也能够导入玄气了，您看我什么时候可以成为妖师？”
胡不归饮下半口茶，说道：“你还要去杀掉一只妖怪，吸收其妖丹。这样才能真正突破玄关，踏入妖师的行列。”
“杀妖？太好了！您快教我降妖的神通！我要把妖怪斩尽杀绝！”陆渊异常激动。
胡不归默默盯着陆渊，看得他心里发慌。
“小渊，你每天这么着急地修炼，过于追求速度，为师很担心你走火入魔，甚至走上妖道！”
胡不归的话不多，但足以给陆渊带来震撼。
陆渊挠头说：“只是想到五年期限，我就不由得加快速度。”
“饭要一口口吃，功要一步步练。记住了吗？你去修炼吧，我要下山买点东西。”
“记住了，师父。”陆渊恭敬地对胡不归行了个礼，继续去修炼了。
回到房间，陆渊有些不服气。
师父什么都好，就是磨磨唧唧，总要我慢点慢点。难道我这个麒麟心是吃素的吗？嗯……不行！我得试试我到底能修炼得多快！
陆渊立刻盘腿进入修炼状态。他引导玄气慢慢进入经脉，然后渐渐加快吸纳的速度，头脑中不断回忆起第一层心法的要点。
天地玄气在心法作用下，导入速度越来越快。陆渊感受到丹田运转完全没了迟滞，变得格外顺畅，心里一阵狂喜。念随心转，丹田压缩玄气的力度也变得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陆渊突然感到修为在用肉身可感的速度缓慢提升。
师父说修为提升是很难直接感知的，我看也很容易嘛。
我还能快点，再快点！
这么一想，陆渊突然感到心脏一热，更多的力量从中涌出。
麒麟心，果然是天地至宝！
陆渊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样子。
他双目通红，皮肤上细小的血管慢慢裂开，一丝丝鲜血从皮肤中渗出，整个人也渐渐变成血红色。
感觉太妙了，哈哈哈哈！心法第二层，我现在应该能够领悟了。《正清心经》，哈哈哈哈！第二层口诀……口诀是什么？
陆渊一时想不起心法口诀。
他感到一丝慌乱。因为之前看什么都是一遍就记住，这下却完全想不起来。
想不出那就算了。嘿嘿。正好我饿了，看看有什么吃的！
陆渊跌跌撞撞从房间出来，走到厨房。
他饿极了，在厨房四处乱翻。
“可恶！”他大喊道，“怎么都是蔬菜！我……我要吃肉！”
陆渊突然抽了抽鼻子，顺手往脸上一抹。
低头看去，只见一手的鲜血。
“脸上这么多血……嘿嘿嘿，不行，太饿了！”
他又摇摇晃晃走出洞府。
劲厉的山风吹得他一阵哆嗦。
“肉，我要吃肉！”陆渊呢喃着。
一只梅花鹿从旁边矫健地越过。
陆渊趁它落地的当口，直接飞扑过去，将梅花鹿死死按住。
“肉，新鲜的活肉，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不知是笑还是哭。他感到额头由内而外像锥刺一般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
但他不管了。
陆渊尽力张大嘴巴，直接向鹿的脖子咬去！
就在牙齿咬下去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陆渊的后襟，把他直接提起摔了出去，重重撞在山岩上。
“陆渊！”胡不归正好回山，看到这一幕。
梅花鹿一个激灵站起来，撒腿就跑。
陆渊觉得浑身所有毛孔都像针刺一样痛。心脏和骨骼忽然膨胀忽然缩小，似乎要飞离他的身体。
他口吐白沫，痛得全身扭曲，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胡不归手指一弹，三面银白色的三角小旗即刻从容戒中飞出。
旗子在半空略一旋转，便迅速落下将陆渊围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阵法。
胡不归捏动指诀，随后往小旗一指。
阵法忽然向上发出柔和的白光。隐约可见陆渊体内有黑红色的气体随着白光往上蒸发。
在地上不断扭曲的陆渊渐渐安静下来，然后仰面朝天昏了过去。
“师……师父。”陆渊睁开眼睛，看到胡不归坐在他旁边。
“你昏迷了两天，终于醒了。”胡不归淡淡地说道。
“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陆渊想坐起来，但头疼欲裂，只得继续躺着。
“梦见什么？”胡不归比了个手势，一碗温水缓缓飞到陆渊床前。
陆渊挣扎着坐起来，拿过碗一口气把水喝了个精光，痛快地呼出一口气。
“我好像脚变成马蹄，头上冒出长长的尖角，把见到的所有人和动物都……都刺死了。”
胡不归皱眉道：“你知道你走火入魔了吗？”
“知……知道。”
“丹田重创，不听教诲，一意孤行！”胡不归狠狠盯着他，严厉地说道。
陆渊咬紧嘴唇，不敢看师父一眼。
胡不归见他有所反省，口气温和了一点：“欲速则不达。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就必须忘却愤怒和悲伤。想要化身修罗就必须有舍弃的觉悟。”
陆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胡不归从容戒中取出一个淡绿色巴掌大的木盒。
他打开盖子，一阵淡淡的药香从中溢出。
盒子里是四颗淡绿色的丹药。
胡不归拿出一颗递给陆渊，又召来一碗温水，道：“这些是专门治愈内伤的清魂丹，你每天吃一颗，慢慢调息运功，将经脉和丹田修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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