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我好还是贺公子好
第一次来崇州做生意，就赚了不少银两，虽然花尽了，至少赚取了经验。
一回生二回熟，于是，他们第二次做生意的计划也提上日程。
崇州西市巷尾，清欢和青山看着空空如也的小摊相视一笑。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卖的格外顺利。
最重要的是，正巧遇上两个懂行的富商，他们低头研究了一番，看着东西品相好，订购了大半，把剩下的药材都包圆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青山自然是喜不自胜，不过，他的面容看起来却带着一丝忧愁。
只因那富商走时说了一句:“你们的药材不错，如果还有，我们也也一并要了。这是定金。”
说罢说了个数额，留下一张银票便带乘着车马离开。
胸口的钱鼓囊囊的，青山这头却犯了难。
他们为了这躺买卖，在山上刨了一天才挖了几十斤的药材，几百斤？他们两个人怎么也得刨上个半个月。
有的药材产量不多，生的娇贵，偏长在偏僻潮湿的地界。挖一上午数量寥寥无几。好几种药材那么大的数量，这该如何是好。
心情不佳，连待着逛市集的时候都无精打采的。
清欢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一巴掌拍他个踉跄，看他一脸茫然，捂着嘴偷笑，心中格外舒坦。
在他生气之前，清欢先快速往他嘴里塞个糖块。
“喏，给你吃糖块，不准再生气。”
青山说了半天，结果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薄薄的眼皮傲慢地一掀，只发出一声赌气的轻哼。
甜丝丝的味在嘴里发酵扩散，这感觉似乎也不差。
男人抬头望天，偏是不看她。
清欢掐他一下，听得男人轻嘶声，清欢笑嘻嘻的迎个笑脸上去，“到底怎么了？不如给我说说？”说着还挑挑眉，一副鬼灵精的模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青山嘴上动作一窒，目光幽幽。
那个，他好像说不了话。
清欢微微一笑，当做无事发生，继续看路，自顾自说道:“难道是因为那个姓贺的商人要的数量是几百斤？”
青山眼睛危险的眯起，竟然还知道那个人姓贺？不错。
他将糖块咬得咯吱作响，几下就吞进去。
“你说得不错，而且我瞧着那位姓贺的公子看着是不错，是否需要我帮你俩牵一段姻缘？”青山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知是不是清欢的错觉，她总觉得他隐隐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一提到贺公子，清欢脑袋里就想起那个俊朗的脸蛋。
身着一身紫衫，玉树临风翩翩公子。虽没青山生得俊俏喜人，却也是中人之姿。
再加上说起话来嗓音温柔，没几个女子听了不欢喜的。
清欢摇头浅笑，“还是不必了。贺公子怎么能看得上我一个农户呢。痴人说梦罢了。”
她余光往旁边瞥了一眼，心怦怦乱跳。
最重要的是，她心中另有其人。
青山正好偏头，正好将这一眼娇羞纳入眼中，一股无名火蹭一下蹿起来，烧的他心酸肚涨，气不打一处来。
冷哼一声，话里也带了火气:“怎么？不是有人说已有心上人？又中意人家贺公子，难不成，你怎么也变成了见一个爱一个的浪荡性子？”
看都不看她一眼，男人甩袖，先走一步。
只剩下清欢一个人眼含泪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气的直跺脚。
他人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平白说她干什么？语气古怪，人也古怪。她才不想理她。
自从她醒来以后，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他多了许多娇纵耐性。也明白，八成是让她出了那样的事情不忍心自责的缘故。
所以清欢也心安理得享受着这种包容宠溺，就当做，当做他也喜欢她好了。可是，她终究不是他愿意以心相待的人。
清欢抹了把眼泪，实在是委屈。在路边捡了根树枝，看着那道背影，默默跟上。
青山走的也不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像故意等她似的。
清欢心里也有气，她才不可能主动过去认错。
于是两人中间隔了五六米的距离，谁也不愿意妥帖，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赌着气，偏要对方先认错才行。
过了好一会儿，青山气也消了，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又从那道孤寂的身影觉出些可怜来。
清欢低着头贴着墙边走，也不看路，一边走一边玩着树枝。
偶尔有路过的行人都尽量避着她走。
笨蛋，也不知道过来服个软。
清欢正好抬头，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又快速分开，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青山深呼一口气，他那一瞬间的确紧张了。看到她怏怏的离开目光，他心中却生出些不忍。
正好看到前方，青山眼睛一眯，脑子里有了法子。
那是个两层楼的酒楼，阵阵饭香从打开的窗子飘向四面八方。
从早上忙到现在，他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更何况那个小馋猫。
让她服个软还不简单？
青山唇角微翘，面上的戏谑一闪而过。
他进去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找小厮要了几个荤菜，清欢最喜欢的几样都在里头，待人离开，他便偏过头，透过窗专心观察不远处的清欢。
清欢站在酒楼门口，伸着脖子贼眉鼠眼地往里瞅。
她似乎看见青山进去了，等她扔掉棍子想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她也不确定青山在不在里面。
最重要的是，钱袋不在她身上。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进去，然后因为吃白食被抓进去怎么办？
浓郁的饭香在不断撩拨她的意志。肚子咕咕响，清欢努力按住，假装自己并不饿一样。
只是有些东西，不是假装就能变成真的。
清欢急得挠头，眼巴巴瞧着里面的人吃东西，肚子里的馋虫早就闹翻了天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和他赌气了，先吃他一顿再说，也免得受这煎熬之苦。
现在这个死青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人一下就没影了，不会是故意把她丢下的吧。
一偏头瞟到那些人桌上的饭菜和大快朵颐的食客，清欢不停地吞着口水，眼冒绿光，都快馋哭了。
她好想好想…吃东西。
两人一大早赶过来，直到现在，她肚子早都要饿扁了。
要是现在能有东西吃，让她干什么都行。
她吧唧几口，甚至还突发奇想，要是进去吃一趟白食不会得洗多久的盘子呢？不会被拉去送官吧。
清欢使劲摇头，想努力甩掉这个念头。
她身子顺着门檐滑落，望眼欲穿。
青山！你到底在哪里啊！
她鬼鬼祟祟的样子终于吸引了店小二的侧目。
“您这是…”店小二目光警惕，不住地打量着她。
他观察了这个人好一会儿了，站在门口鬼鬼祟祟，不离开，不进去。不会是来乞讨的吧。
清欢不好意思的说:“我是来找人的。”
这人衣衫朴素，样子可疑，看着就不像来找人的。
店小二正打算轰人，窗口那边有道清朗好听的声音传来，“她是来找我的。”
这声音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纷纷想看看那是何方神圣，待看到脸蛋，目光瞬间掠上一丝惊艳。
好一个俊俏的郎君。
目光再看向清欢，那抹惊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一个平平无奇。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段路，对清欢来说，却如此遥远。
她不知道为什么，无数道目光唰唰看过来，清欢只觉得芒刺在背，如坐针毡。搞得她快连路都不会走了。
还好，终于到了窗口的位置，清欢松了口气，终于到了。
青山坐姿闲适，赏了她一个眼神，便靠着墙开始品酒。
感受到太多打量的目光，青山一个眼神扫过去，眼中冷意横扫，那些人又暗暗低下头。
面对青山的冷，清欢是习惯了的。
她贴着笑脸，道:“青山，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好巧。”
巧什么巧，难道你不是一路跟着我过来的？
男人眨了眨眼，脸上挂着清风般的微笑，说了不巧两个字。
清欢讪讪瞪他一眼，嘴里咕哝着:“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小气的人。”
菜上齐了，清欢期待地搓搓手，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食指大动，眸子满足地弯成月牙的模样，瞬间觉得人生可期。
还没等她吃上一口，某人已经压住她的筷子，一本正经冷声道。
“干什么？这是小气的人给自己点的菜，与你无关，看着就好。”
“凭什么？我偏不！”
可无论清欢怎么动，总有一双筷子稳稳夹住她的的筷子，动弹不得。连肉边都沾不得。
她肚子都快饿扁了，这人怎么这样啊。
清欢也恼了，把筷子啪地一放，把头一偏，恶狠狠的说:“不吃就不吃。你这下满意了？”
青山蕴着一丝淡笑，把筷子放下，淡淡道:“当然满意。”
他这次偏要让她意识到，谁才是她值得信赖的伙伴！是他！而不是那位贺公子。
可惜，他的淡定从容只维持了一瞬。
清欢注意到他放下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抓向一只烧鸡，等他反应过来，烧鸡已落了毒手。
饥饿面前，形象算什么呢！
清欢抱着一只烧鸡啃，囫囵吞咽，啃的不亦乐乎，半点形象都不要，只有一双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青山，是耀武扬威之势，也是谨慎起见。
万一他直接过来抢她东西怎么办。
他那么小气，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
看见青山表情瞬间凝窒，清欢哈哈大笑:“泥个打啥字，被我骗了吧。”
青山:“……”
这一刻，他真正谈得上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样，他也没打算放过她。
他朝清欢勾了勾手，眸光迷离，嘴角噙着勾人的坏笑。
清欢下意识想躲，他道:“别担心，有话跟你说。”
清欢咀嚼的动作慢下来，等她反应过来，已经鬼使神差附身过去。
沙哑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说:“是我好还是那个贺公子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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