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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再?


  薛长瑜拉着苏怀瑾的手, 说:“怎么样,瑾儿,喜欢这里么?”

  他说着, 又笑着说:“来, 咱们进去看看。”

  薛长瑜与苏怀瑾并肩往里走,并没有让旁人跟着, 进了瑜瑾宫, 直接往瑜瑾殿而去。

  这一切都和苏怀瑾记忆中的瑜瑾宫一模一样, 她本以为就要看到自己上辈子火焚的地方。

  然而真正走到“瑜瑾殿”门口,苏怀瑾才稍微松了口气,这根本不是瑜瑾殿。

  上辈的瑜瑾殿,是薛长瑜特意让人给苏怀瑾改造出来的宫殿, 因此眼前的瑜瑾殿,和苏怀瑾的记忆不同。

  薛长瑜自然还没有让人改造, 而且他也不想让人按照上辈子的瑜瑾殿改造, 毕竟这里除了是苏怀瑾的“噩梦”之外, 也是薛长瑜的“噩梦”。

  他曾在这里, 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弥漫了整个宫殿,活活吞噬了他的爱人……

  薛长瑜一想到这里, 眼神不由有些发深, 不过很快抑制了自己的回想,笑了笑, 说:“瑾儿, 喜欢么?”

  苏怀瑾淡淡的说:“宫殿甚是宏伟奢华, 怕没有人不喜欢的了。”

  薛长瑜笑着说:“只是宏伟奢华说没有用的,全天下的人都喜欢,只有我家瑾儿不喜欢,也是没有用的。”

  苏怀瑾听着薛长瑜的情话儿,笑了笑,不过语气还是淡淡的说:“让皇上费心了。”

  薛长瑜拉着她坐下来,伸手搂住苏怀瑾的肩膀,让人靠在自己怀里,说:“瑾儿,这里是我大薛历代皇后住的地方,你放心,等我登基之时,就是你成为国母之日。”

  苏怀瑾诧异的看向薛长瑜,薛长瑜还真的让自己做皇后?

  难道是因为这辈子自己怀孕了?

  可是这么想也不对,毕竟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贸然的下结论?

  再者说了,苏怀瑾已经确定,是个女孩,因为系统从来不会骗人。

  苏怀瑾想了想,说:“皇上,这样恐怕不妥。”

  薛长瑜有些诧异,说:“怎么的,瑾儿?”

  苏怀瑾说:“立后的事情,皇上也不必着急,朝中还未稳定,有很多事情需要皇上亲自去料理,不必要把心思浪费在这方面。”

  薛长瑜蹙眉说:“怎么是浪费?”

  苏怀瑾笑了笑,说:“再者说了……怀瑾也并不想做这个皇后。”

  薛长瑜诧异极了,就像当时薛琼楼听说之后的反应一样,这天下的女子,竟然有人不想要做皇后的?

  苏怀瑾见他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就淡淡的说:“皇上,苏家已经出了一个丞相,一个兵马大元帅,如果再出一个皇后,恐怕苏家和怀瑾的日子,以后都不会好过。”

  薛长瑜一听,蹙起眉来,他怎么能想不到这点?

  他自然想到了。

  而且上辈子也真正发生了,苏正是丞相,苏怀缜是兵马大元帅,苏怀瑾则是皇贵妃。

  上辈子苏怀瑾只是皇贵妃,还没有成为国母,苏家已经如日中天,苏正可谓是第二个大薛的皇帝。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薛长瑜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卸掉苏正的一部分职务,让他的实力不至于滔天,因此苏正感觉到了威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叛国。

  薛长瑜这辈子也不想让苏正拥有那么大的权利,只要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苏正也就没有叛国的资本。

  但是无论苏正如何,薛长瑜都不想委屈苏怀瑾,皇后这个位置,薛长瑜觉着,苏怀瑾当之莫属。

  薛长瑜陷入了沉思,苏怀瑾则是笑了笑,说:“皇上,再者说了,爬得越高,摔得是时候,就会越疼,怀瑾向来是个怕疼的人,因此皇后这个位置,皇上还是留着罢。”

  薛长瑜沉吟了一下,说:“可是瑾儿,我这一辈子,只会有瑾儿一个人,若瑾儿不做皇后,这个位置只会一直空着。”

  苏怀瑾侧头看了一眼薛长瑜,心里“梆梆”一跳,薛长瑜又开始说情话了。

  薛长瑜见苏怀瑾看着自己,就笑着搂住她的肩膀,低声说:“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辈子,只会有瑾儿一个人,无论如何,只有你一个人……”

  苏怀瑾靠在他怀中,听着薛长瑜温柔低沉的嗓音,微微蹙了蹙眉,想要开启心窍来看看薛长瑜的心思,到底说的是不是真话。

  一个一国之君,只有一个女子,说出来怕是一个顽笑。

  只是苏怀瑾的心窍还没打开,魏虎突然从外面冲进来,相当慌张的样子,一边请安,一边匆忙的说:“皇上,娘娘,大事不好了!”

  薛长瑜冷声说:“怎么回事?”

  魏虎说:“咸平公主,出事儿了!御医正在抢救医治!”

  咸平公主?

  苏怀瑾连忙站起来,说:“具体怎么回事儿?”

  咸平公主一直与苏怀瑾的关系很好,有的时候会去丞相府看一看苏怀瑾,苏怀瑾成婚的时候,咸平公主还偷偷溜出来看望苏怀瑾。

  因着大皇子薛玉珒和薛长瑜关系的恶化,所以咸平公主身为大皇子的嫡妹,已经不能经常和苏怀瑾来往,但是咸平公主对苏怀瑾并没有什么芥蒂,心思非常单纯。

  如今魏虎却说咸平公主出事儿了,苏怀瑾心里甚是担心。

  原来薛长瑜从行宫回来之后,立刻在朝议上公布了皇上退位的消息,还有大皇子不幸身亡的消息,这样一来,昔日里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太上皇的结发之妻,肯定要被从皇后的宝座上拉下来。

  瑜瑾宫其实就是皇后住的地方,薛长瑜令人让皇后搬出去,临时改了匾额,改造成了瑜瑾宫。

  皇后一方面死了儿子,另外一方面丢了头衔,太上皇自顾不暇,皇后一下失去了两个靠山,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和愤怒之中。

  其实在上阳之行以前,皇后就听大皇子薛玉珒提起过这次行动,薛玉珒还让皇后在宫中等着好消息,奈何她等来的却是失去靠山的噩耗。

  皇后也不傻,自然知道他的儿子不是意外身亡,因此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

  但是皇上都变成了太上皇,就算她大喊大叫,要告发什么人,也无济于事,根本没人理她。

  狗急跳墙的皇后,觉得薛长瑜上位之后,一定会来羞辱难为自己,当即气的不行,觉得自己怎么也是名门之后,不能任由薛长瑜的羞辱。

  于是皇后当即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咸平公主的宫殿,想要拉着咸平公主和自一起自杀。

  苏怀瑾一听,脑子里“嗡”的一声,吓得不轻,说:“自杀?”

  众人当即停不住了,赶紧往外赶去,朝着咸平公主的宫殿而去。

  一面走,魏虎一面说着:“是啊,自杀!王氏进了公主的宫殿,说是有话和公主讲,公主身边的宫女根本不疑有他,全都被遣散在外面,哪知道……”

  宫女都在外面候着,也不知道大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了好一会儿,突听一声轻呼,宫女们也不敢进去,随即是“啪嚓!!”这样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碎了的声音。

  宫女们一阵狐疑,就在想着要不要冲进去看看情况的时候,就听到了前皇后王氏的惨叫声。

  魏虎说:“宫女们冲进去一看,王氏手里握着刀子,咸平公主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是血,而王氏行刺了咸平公主之后,因为害怕,并没有自杀!”

  那声惨叫,就是前皇后王氏自己叫的,她本想拉着咸平公主一起死,免得受辱,结果扎了咸平公主一刀,看着鲜血崩流的模样,害怕的失神,根本不敢捅自己,吓得惨叫起来,宫女这才发现异样。

  薛长瑜一听,怒不可遏,说:“御医到了么?”

  魏虎点头说:“到了!到了!正在抢救医治,卑将这才来通知皇上与娘娘。”

  两个人快速赶到了咸平公主的宫殿,里面的人已经很多了,六皇子薛琼楼也在,正在外面转磨。

  他毕竟是男子,不能进去看情况,只听到里面乱七八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咸平公主平日里活泼善良,也没什么心机,不会算计人,众多兄弟一直把咸平当做自己的胞妹看待,毕竟这样的咸平,谁都讨厌不起来。

  薛琼楼听说咸平遇刺的事情,赶紧就赶过来了。

  他看到薛长瑜和苏怀瑾过来,连忙上前说:“皇上,娘娘!”

  薛长瑜摆摆手,说:“情况怎么样?”

  薛琼楼一头是汗,着急的说:“不知道怎么样啊!我不能进去,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御医全来了,还有吕先生也在里面,这半天儿了,不给个信儿,急死我了!”

  苏怀瑾当即说:“我去看看。”

  薛琼楼连忙拦住,说:“这……里面都是血,恐怕冲撞了娘娘。”

  毕竟苏怀瑾怀着身孕,若是诞下男孩,那可是新皇的大皇子,按照大薛的规定,皇长子就是往后的储君太子!

  苏怀瑾要是有个好歹,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苏怀瑾执意说:“无妨,我去看看。”

  薛长瑜了解苏怀瑾的秉性,若是决定什么事儿,根本没人能说动,就点了点头,关切的说:“注意自己身子。”

  苏怀瑾也点了点头,让侍女开门,就进了内殿。

  苏怀瑾前脚进去,后面就有人飞快地赶来,一路狂奔,呼吸也十分急促,看起来很匆忙。

  薛长瑜回头一看,竟然是两厂厂公方迁!

  方迁一直以来都很镇定翩然,似乎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着急,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惊慌,如今方迁却出了一头的汗,脸色也很着急,冲过来,说:“公主……公主怎么样了?”

  薛琼楼把守在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方迁一听,惊慌、着急、后怕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最后竟然慢慢镇定了下来,对薛长瑜拜礼说:“奴才拜见皇上,奴才鲁莽,冲撞了皇上。”

  薛长瑜摆了摆手,说:“你也是担心公主的安慰,起来罢。”

  薛长瑜坐在外面外殿的椅子上,方迁立在一边,那面儿薛琼楼在内殿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伸着脖子看,只是看不见里面的样子,所有人都很着急。

  苏怀瑾进去了好一阵子,但是一直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就在众人着急的时候,苏怀瑾突然从内里走了出来,她的衣裳上染了一些血迹,薛长瑜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一把拉住苏怀瑾的手,紧张的说:“瑾儿,受伤了?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苏怀瑾见他如此慌张,拉着自己的手都要攥疼了,连忙说:“怀瑾无事,这是公主的血。”

  薛长瑜松了口气,但是又提起一口气,忙说:“咸平如何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苏怀瑾,期待着苏怀瑾的回话。

  苏怀瑾说:“皇上无须担心,咸平公主已经脱离危险了。”

  她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狠狠松了一口起,薛琼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方迁则是一颤,差点一个踉跄,手肘一撑,靠在身后的桌子边,这才支撑住自己,狠狠松了一口气。

  苏怀瑾又说:“怀瑾再进去看看,皇上您还是先回寝宫罢,这里血气太足,恐怕冲撞了皇上。”

  薛长瑜叹气说:“瑾儿都不怕,我怕什么?你进去罢,若是咸平醒了,安慰她一会子,只是别累着自己。”

  薛长瑜其实有些担心,咸平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醒来之后,肯定会记着王氏要杀她的事情。

  王氏不是普通人,是咸平公主的亲生母亲,一个亲生母亲要捅死自己的女儿,自己最后却吓得怕死,不知道咸平公主会怎么伤心。

  苏怀瑾点了点头,很快又进了内殿,去看咸平公主了。

  薛长瑜又走回来,坐回大椅上,方迁站在一边,松了口气,这才恢复了平日里镇定的表象。

  方迁赶忙倒了一杯茶,递给薛长瑜,说:“皇上,请用茶。”

  薛长瑜没说话,从方迁手里将茶接过来,想了想,突然低声说:“方迁,你是个聪明人,但是朕……也是个聪明人。”

  方迁眼睛一转,不知薛长瑜指的是什么,但是他灵牙利齿,很会说话,就说:“奴才不过是一个蠢物,秉性蠢钝,不能开化,如何敢与皇上攀比?”

  薛长瑜请笑了一声,说:“是么?都是你自谦了。”

  方迁恭敬的说:“是皇上抬爱了。”

  薛长瑜干脆说:“朕就直说了罢,朕知道……你并非阉人。”

  他这话,仿佛一颗火/药,直接投下来,炸的方迁一愣,猛地抬头看向薛长瑜。

  他一贯很恭敬,不会直视皇上的眼睛,如今却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薛长瑜的眼睛,为的是确认薛长瑜说的话,是真的知道,还是顽笑。

  方迁吃惊的目光正好被薛长瑜捕捉到,笑了笑。

  方迁迟疑了一下,说:“皇上……皇上说笑了,奴才不是阉人,还能是什么?”

  薛长瑜呷了一口茶,声音很小,说:“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决定了,是做一个冒充阉人的乱党,被诛杀凌迟,还是要做一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他这么一说,方迁顿时明白了,拱手说:“皇上若有吩咐,只管支会奴才,奴才不说肝脑涂地这样的大话,但决计会尽心尽力,无所保留……”

  薛长瑜淡淡一笑,说:“方迁,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朕喜欢这样的聪明人。”

  方迁低眉顺眼的说:“多谢皇上夸赞。”

  薛长瑜说:“但是也别答应的太早,太爽快,朕需要你做的事儿,并不简单。”

  方迁只是说:“请皇上吩咐,若是简单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劳动皇上亲自大驾了。”

  薛长瑜点头说:“也是……”

  他说着,看向方迁,声音仍然很小,说:“朕会给你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阐明你并非阉人的事情,你放心,不止不会有罪,反而会飞黄腾达,朕会提拔你,要你……做空丞相。”

  方迁猛地眯了一下眼睛,看向薛长瑜,声音压得更低,说:“做空……丞相。”

  薛长瑜没说话,点了点头。

  方迁想了想,其实他也明白,苏家一个丞相,一个兵马大元帅,势力滔天,若是这么发展下去,恐怕早晚要出事儿。

  丞相的指责在于统帅百官,无论地方还是中央的大事,全都会归总于丞相来处理,国家支出、税收粮饷、行军打仗、地方建设,无一不是丞相经手,因此丞相这个职务,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肥差,不只是有油水,而且位高权重。

  兵马大元帅就不必说了,统帅天下兵马,但凡是大薛的兵马,无论是粮饷还是布防,全都要在他的心里,一清二楚。

  这两个人,一个人掌管着权,一个人掌管着兵,难怪薛长瑜会不放心。

  不过方迁其实想错了,他不放心的只是苏正,而不是苏怀缜。

  方迁迟疑了一下,说:“皇上有命,奴才不敢不从,只是……奴才斗胆想问一句,这个事儿,娘娘可知道?”

  想要做空苏正,这可是做空苏怀瑾的亲生父亲。

  薛长瑜眯了眯眼睛,心里千回百转的,一时激起了惊涛骇浪,他怎么可能让瑾儿知道,毕竟瑾儿如此信任他的父亲。

  薛长瑜重生而来,为了苏怀瑾,不能向苏正报仇,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苏正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权利叛国,这样一来,薛长瑜这辈子也不会和苏正结仇,也就不会和苏怀瑾结仇。

  因此才想要在根源的时候,首先削弱苏正的势力。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苏怀瑾知道?

  薛长瑜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最后才轻声说:“有些事情,瑾儿不知道会好一些。”

  方迁点了点头,说:“奴才知道了。”

  他说着,顿了一下,又补充说:“但是皇上,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瞒一辈子的。娘娘若是知道此事,从皇上的口中说出来,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薛长瑜眯着眼睛,没有说话,过了好久,这才说:“朕会考虑你的说辞。”

  苏怀瑾陪在咸平公主身边,咸平公主脱离危险之后,很快就悠悠转醒了一下,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睁开眼睛之后胡乱挣扎,伤口险些又崩开了。

  苏怀瑾赶紧让人压住咸平公主,连忙说:“公主?公主!是怀瑾啊,公主你仔细看看,是怀瑾!”

  咸平公主被唤了好几声,这才稍微镇定下来,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看到苏怀瑾,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下来,哽咽的说:“苏……苏姐姐……”

  苏怀瑾见她这般委屈,连忙过去,轻抚着咸平公主的头发,柔声说:“乖,已经没事儿了,好好休息,知道么?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你的哥哥们都很担心你,知道么?”

  咸平公主抽噎的哭了好一阵,但是她一抽噎就疼,一疼又想哭。

  苏怀瑾瞧她那委屈的模样,实在手足无措,最后就想到了方迁。

  苏怀瑾连忙从内殿退出来,就看到方迁正在和薛长瑜说话,立刻走过去。

  薛长瑜眼看苏怀瑾出来了,赶紧站起来,想要迎过去,哪知道瑾儿的确走过来了,但并不是朝着自己,而是冲着方迁过去,薛长瑜一把根本没拉住,错开了……

  薛长瑜:“……”这个时候,吃醋有些不合时宜,但是……

  但是薛长瑜心里这个酸啊!

  苏怀瑾匆忙走过去,说:“方迁,你进去看看公主,公主醒来一直在哭,恐怕撕裂了伤口。”

  方迁一听,似乎非常着急,还有些慌张,都忘了和薛长瑜请示,直接大步冲进了内殿。

  薛长瑜这才拉住苏怀瑾的手,说:“瑾儿,咸平醒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醒了,不过肯定是受了刺激,一直在哭,毕竟……毕竟咸平的母亲想要杀她。”

  薛长瑜眼睛一转,立刻就说:“瑾儿,那我也想哭,你快哄哄我,在上阳的时候,我的父亲也想杀我。”

  苏怀瑾听他说的何其委屈,瞪了一眼薛长瑜,低声说:“皇上大庭广众的,说什么胡话!”

  薛长瑜被苏怀瑾一瞪,简直飘飘然,只觉那眼神特别灵动,像是羽毛一样,痒到薛长瑜心坎里去了。

  薛长瑜笑着说:“没人听到的。”

  苏怀瑾瞧着薛长瑜死皮赖脸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因着时候不早了,方迁在里面照顾咸平公主,薛长瑜就扶着苏怀瑾回去,准备就寝了。

  苏怀瑾还以为他会把自己送回瑜瑾宫,结果却直接带到了皇帝的寝宫。

  苏怀瑾有些吃惊,薛长瑜笑着说:“瑾儿现在有身孕,一切都要小心,所以在瑾儿生产之前,你都与我住在一起,我会好好护着你。”

  苏怀瑾顿时想揉一揉额角,那不是“永无宁日”了么?

  薛长瑜殷勤的侍奉着,让苏怀瑾坐下来,然后亲自给苏怀瑾倒茶,就在苏怀瑾头疼的时候,一个宫女走进来,说:“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太后,自然就是昔日里的淑贵妃了。

  如今薛长瑜是新皇,只是还未登基,淑贵妃自然荣升成了太后娘娘。

  薛长瑜点了点头,让宫女先下去,然后对苏怀瑾说:“瑾儿累了就先歇下,我让绿衣过来照顾你。”

  薛长瑜风风火火的就走了,绿衣很快进来,伺候着苏怀瑾歇息。

  绿衣说:“不知道太后找皇上过去是什么事儿,估计八成没什么好事儿,又要给娘娘穿小鞋了。”

  苏怀瑾一笑,觉得这是家常便饭,毕竟上辈子就这样,太后三天两头找薛长瑜过去,都是为了训斥自己无德,不淑,不识大统等等。

  苏怀瑾都习惯了。

  苏怀瑾躺在龙榻上,翻了个身,看着远处影影绰绰跳跃的烛火,有些睡不着,干脆把耳聪和目明调出来,看看太后把薛长瑜找过去,是为了什么。

  “叮——”

  薛长瑜果然在太后的宫中,应该是早到了,两个人在说话,说的半半落落的,但是太后一开口,苏怀瑾就听明白了,原来是为了立后的事情。

  太后说:“皇儿,你可考虑清楚了,不要急于一时立后啊!苏怀瑾虽然美艳,但是天底下美艳的女子多了去,等往后里,母后给你多找几个妃子,你再选选看,也……”

  她的话还没说完,薛长瑜已经不耐烦的打断,说:“母后不必再想这些了,朕的后宫,只能有苏怀瑾一个人,以后也不会有其他人,朕不立苏怀瑾为后,还能立谁?”

  “皇儿!”

  太后着急的说:“苏家势力那么大,你若是立了苏怀瑾为后,这往后的朝廷,到底是姓薛,还是姓苏啊!”

  薛长瑜轻笑了一声,说:“这一点,母后不必担心。”

  太后还想要再多说什么,已经被薛长瑜制止。

  薛长瑜眯着眼睛,说:“母后无需多言,朕心意已决……”

  他说着,又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太后没听清楚,怕是没有人能听清楚,因为那声音太小了。

  然而苏怀瑾却因为耳聪的加成,听的清清楚楚。

  薛长瑜低声说:“朕不会为了虚荣和面子……再伤害瑾儿一分一毫。”

  再?

  苏怀瑾皱了皱眉,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再?

  那是什么意思?

  苏怀瑾突然心头狂跳,连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红玉镯,红玉镯因为佩戴的关系,成色变得越来越好,散发着莹润的光色,此时因为催动系统的关系,正隐约散发着一种光润……

  苏怀瑾的手按在玉镯上,登时心头狂跳,难道……

  她手上的红玉镯,和薛长瑜的扳指是一块玉料雕刻而成,难道薛长瑜也是……

  苏怀瑾想到这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悸感觉。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薛长瑜说的“再”,也就可以明白了。

  只是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仅仅因着自己的手镯和薛长瑜的扳指出自一块玉料,就这么断定,似乎有些鲁莽。

  苏怀瑾翻了个身,从榻上起来,她觉得这个事儿必须查清楚才行,若想查清楚,只是问薛长瑜,薛长瑜不一定会回答自己,毕竟这太匪夷所思,若不是苏怀瑾亲身经历,肯定不会相信别人,恐怕还会被当错巫师看待。

  但是有一个方法,绝对骗不了人……

  自然是——心窍。

  苏怀瑾想要等着薛长瑜回来,用心窍探一探薛长瑜。

  苏怀瑾正在出神,那面儿薛长瑜已经从太后的宫里出来,脸色不是很愉快。

  太后仍然不想让苏怀瑾登上国母的宝座,只是薛长瑜不想再听。

  薛长瑜也不傻,他自然清楚得很,太后之所以不想让苏怀瑾成为皇后,其实是因为苏家的势力。

  自己也同样忌惮苏家的势力,但是薛长瑜不想委屈苏怀瑾,而太后忌惮苏家的势力,是怕皇后的外戚势力,大于她这个太后的外戚势力。

  薛长瑜已经活过一辈子,上辈子就是因为想要调节太后和苏怀瑾之间的关系,薛长瑜总是让步,总是劝说苏怀瑾忍一忍,忍一忍,让苏怀瑾孝顺太后,多听太后的说法。

  但是结果呢?

  薛长瑜最不能忍的是,太后竟然借着自己的手,给苏怀瑾下了无法怀孕的药!

  薛长瑜脸色阴沉,走出太后的宫殿,直接上了御辇,往自己寝宫回来。

  薛长瑜回来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走到门口,正好遇到了工部的官员。

  之前薛长瑜临去上阳的时候,扳指突然断裂,托付给了工部的官员,令他去找能工巧匠来修复,如今那官员正好跑来献殷勤,将扳指原原本本的呈上来。

  薛长瑜拿起扳指一看,完好如初,若不仔细看,连裂缝也看不清晰,就跟完整的一半,如今重新接回了一起,看起来没有任何缺陷。

  薛长瑜一直很宝贵这个扳指,不为别的,一方面是因着这扳指和苏怀瑾的玉镯是一对儿,另外一方面,苏怀瑾看起来十分喜爱那只玉镯,因此薛长瑜也就爱屋及乌,十分喜爱自己这只扳指。

  薛长瑜拿起来,套在自己的拇指上,伸手摩挲了一下,赶紧抬步走进了寝宫。

  苏怀瑾这面子还没睡下,正等着薛长瑜,准备看看他的心窍。

  薛长瑜以为她睡了,毕竟已经很晚,轻手轻脚的进来,然后挥退了宫人,自己解开发冠,脱下外袍。

  榻上的人却突然动了一下,翻过身来,薛长瑜耳聪目明,自然听见了,立刻回头说:“瑾儿,我吵醒你了?”

  苏怀瑾好不容易等他回来,就笑了笑,说:“没有,怀瑾还未歇息。”

  薛长瑜连忙坐过来,说:“怎么还未歇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御医过来?”

  苏怀瑾连忙阻拦,说:“不必,没有什么不舒服。”

  薛长瑜见苏怀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登时有些会错意,挑唇一笑,说:“我知道了,瑾儿一定是在等我,对么?”

  苏怀瑾:“……”想多了。

  只是薛长瑜不给她这个机会,已经低头亲在苏怀瑾的额心上,来了个额头杀,嗓音温柔的笑着说:“我真欢心,不过下次瑾儿不必等我,调养身子要紧,千万别晚睡。”

  苏怀瑾:“……”越想越远了……

  苏怀瑾咳嗽了一声,就看到薛长瑜手上又重新戴回了扳指,眼睛一转,说:“皇上,您的扳指……”

  薛长瑜一笑,说:“瑾儿眼神真好,刚刚修好的,完好如初。”

  他说着,还摘下来,递给苏怀瑾来看。

  苏怀瑾拿过来摩挲了两下,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扳指好像……

  也比以前还要润泽了?

  苏怀瑾试探的说:“皇上,您看起来很喜爱这只扳指呢?”

  薛长瑜一笑,说:“自然。”

  他说着,握住苏怀瑾的手,稍微抬起来一些,亲在她的手腕上,害的苏怀瑾手腕一抖,麻嗖嗖的感觉直冲脑袋。

  苏怀瑾想要挣扎,但是她这会子正在套话,不然薛长瑜心里没想这个,就算打开了心窍,也看不出什么。

  因此苏怀瑾就没有挣扎,看起来异常的乖巧柔顺。

  薛长瑜笑着说:“这扳指,和我送给瑾儿的手镯是一块玉料,我自然喜爱多一些。”

  他说着,一副很了然,很得意的模样,说:“瑾儿不是也很喜爱自己的手镯么?咱们一样。”

  苏怀瑾额头一跳,感觉薛长瑜是不是又会错意了?自己喜欢手镯,那是因着这只手镯是系统,有很多系统加成,谁会不喜欢这样的手镯?

  苏怀瑾咳嗽了一声,说:“皇上,您这扳指,好像比以前润泽了不少?”

  薛长瑜也仔细的看了看扳指,重新戴回手上,说:“瑾儿不说,我还没注意,好像真的润泽了不少,红色也更浓郁了?果然是玉养人。”

  薛长瑜似乎没有怀疑什么,以为是玉养人,人养玉这种道理,互相滋润,很多人都说玉石分活和死,死玉是没什么价值的,佩戴也不会滋润,但是活玉则是越戴越滋润,越戴越亮堂。

  苏怀瑾听他这么说,蹙了蹙眉,心窍什么反应也没有,完全没有探究出想要的内容。

  苏怀瑾眼睛一转,又说:“皇上,太后娘娘这么晚请皇上过去,可是有急事?”

  薛长瑜听了一僵,苏怀瑾立刻看到薛长瑜的心窍波动了一下,但是仅仅是波动,没有成形的思绪。

  不过已经是好的开端,苏怀瑾立刻再接再厉,说:“可是有什么事儿,怀瑾不方便听的?”

  薛长瑜立刻说:“没有,自然没有,我与瑾儿之间,不存在什么秘密……”

  他说到这里,心里陡然一跳,莫名想到了方迁。

  苏怀瑾的心窍立刻接收到了“方迁”两个字,苏怀瑾有些诧异,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蹦出方迁来?

  苏怀瑾不知道,薛长瑜刚说自己没有秘密,但是突然就想到了在咸平公主那里,和方迁说过的话,让他做空丞相。

  苏怀瑾蹙了蹙眉,不止如此,心窍又接收到了苏正的名字。

  苏怀瑾更是狐疑,感觉薛长瑜的心思已经成了一团乱麻,看起来特别费劲。

  薛长瑜脑子里乱哄哄的,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虚,说:“太后找我,是为了立后的事情,太后不想立你为后,让我考虑。”

  苏怀瑾自然知道,就说:“这样……其实太后也不无道理,毕竟皇上如今后宫并不充盈,若是草草立后,往后定然要后悔的。”

  薛长瑜立刻说:“我不会再要其他女子,瑾儿放心,待我登基之日,就会公布立你为后的消息,到时候众目睽睽,一言九鼎,太后就算想要反驳,也没有机会了。”

  苏怀瑾一听,心想着薛长瑜也够狠的,上辈子的大孝子,这辈子竟然和太后这么犟?太后怕是要当场晕倒在登基大典上罢?

  苏怀瑾说:“皇上这是何苦呢?何必与太后把关系闹得这么僵硬?”

  薛长瑜笑了一声,说:“瑾儿无需多心,这是我想做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他说到这里,似乎陷入了沉思,苏怀瑾登时眼睛一亮,立刻用心窍去仔细探究。

  果然,薛长瑜的思绪飘了起来,似乎在回想什么。

  终于上钩了!

  只是在这一刹那,苏怀瑾刚要探究到底,突然感觉肚子一疼,不由“嗬——”的一声,额头上登时都是冷汗。

  薛长瑜吓了一跳,一把接住倒下的苏怀瑾,说:“瑾儿!瑾儿!?怎么了?御医!!”

  苏怀瑾突然感觉肚子疼,心窍陡然就收了回来,根本没心思再看,连忙伸手捂住自己腹部,冷汗连连。

  薛长瑜急的眼睛狠不能赤红,扶着苏怀瑾躺下,大喊着:“御医何在!!怎么还不来?”

  宫人乱成一片,连忙三催四催。

  御医火急火燎的冲进来,连忙给苏怀瑾请脉。

  薛长瑜急的不行,连声问:“如何了?到底怎么样?”

  御医请脉的时间很长,一会儿诊左手,一会儿诊右手,然后蹙着眉似乎在想什么。

  苏怀瑾疼了一阵子,现如今已经稍微好转,终于不是那么疼痛了,刚才的阵痛也不知为什么,眼见御医迟迟不说,还以为自己的宝宝不好了。

  只是苏怀瑾也没看到系统提示自己的宝宝不好,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

  薛长瑜几乎要忍无可忍,这时候御医才跪着说:“回禀皇上,娘娘并无大碍。”

  薛长瑜说:“并无大碍?没有大碍能疼成这样儿?”

  御医说:“回皇上,微臣刚才替娘娘请脉,发现娘娘……极有可能怀得是一双,方才只是孩子比较顽皮,在互相打闹,因此并无大碍。”

  薛长瑜登时懵了,惊诧的说:“两个?”

  御医点了点头,说:“正是,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苏怀瑾也懵了,一双?明明系统只让自己定了一个宝宝,怎么还有一个?

  难道要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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