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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双倍奉还


  苏怀瑾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商阳国小公主说:“那……那我先走了, 明儿个再来找你说话。”

  苏锦儿的声音十分温柔, 笑着说:“是了,都这么晚了, 公主快回驿馆罢,若是再晚, 恐怕王子要担心了。”

  苏锦儿一打叠的堆笑,请商阳国的小公主回驿馆。

  只是转头的光景,突然冷笑了一声,想是那商阳国的小公主已经走了, 自言自语的叨念着, 语气翻了个儿, 恶声恶气的说:“不过是个什么破烂国的公主,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儿?若不是因着要利用你,谁跟这儿没完没了的哄?哭起来如丧考妣, 也就是瞎了眼的野男人才看得上。”

  苏怀瑾一听, 竟一个人在屋子里笑了起来,因着苏锦儿说的,怎么听怎么像她自己,苏锦儿也不想想,她自己就是哭起来如丧考妣……

  苏锦儿可不知自己的话, 隔着千里万里,竟然叫苏怀瑾听去了, 还一个人儿叨念着。

  “见天儿的哭, 烦也给烦死了!万幸, 苏怀瑾这次,怕是连尸骨都找不齐了!哼!这个死贱人也有今天?苏正那个老不死还令人去寻,寻找了也是一滩肉泥!再好看不过了!”

  苏锦儿随即叹息了一口气,说:“可怜了我的长瑜哥哥……不过苏怀瑾那贱人死了,丞相府就剩下我一个女儿,还怕嫁不了好门楣么?”

  声音到这里,就断了,耳边也没有再响起什么。

  苏怀瑾眯了眯眼睛,心想着,恐怕最可怜儿的是你,走着瞧罢……

  丞相嫡女苏怀瑾和四皇子薛长瑜坠崖,皇上震怒,立刻令人去寻,而且还动用了东西两厂的势力,地毯式的搜索,除了搜索坠崖的两个人之外,还要搜索那些刺客,查清楚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包天!

  皇上因着生气,病了两天,皇后娘娘为了体现自己的温柔娴淑,所以过去陪着,这光景才从寝宫中出来,那面儿正好看到了准备去上朝的太子薛玉珒。

  皇后赶忙拉住儿子,说:“我在伺候的时候,听到了皇上和方迁说话儿,仍然没有找到尸体。”

  太子薛玉珒笑了笑,说:“母后,您着什么急?那么高的山崖,坠下去不变成肉泥,胳膊腿儿指不定横飞到哪里去,总要找些时日的,不会有什么变故。”

  皇后听了点点头,说:“我儿说的也是。”

  太子薛玉珒又笑了一声,若有所思,说:“正好儿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也不知是谁找来的刺客,替咱们解决了薛长瑜这个心头大患!”

  皇后笑了一下,说:“是呢,咱们定要烧高香,供奉供奉他才是。”

  薛玉珒眯眼说:“如今薛长瑜死无全尸,他那面的亲信已经开始群龙无首,只要我再表现的宽宏大量一些,不消几日,就能将他的派系全都拉拢过来,毕竟薛长瑜已经死了,他们押错了宝,也是时候改邪归正了。”

  皇后喜笑颜开,说:“是了,是了!为娘等这一天儿,可是等了好久,淑贵妃仗着自己得宠,就总是给皇上吹枕边儿风,求皇上重用他儿子,如今薛长瑜都死无全尸了,她又没有其他子嗣,我看她拿什么跟我争!”

  太子薛玉珒点头说:“那就先恭喜母后了。”

  皇后说着,突然又忧愁起来,说:“只是……我儿,可怜儿了那丞相府的苏丫头,我看是个好的,没成想也坠了崖,唉……为娘还想着,改明儿等她退婚的风头过了,叫你去丞相府提亲,也好拉拢拉拢苏正这个两朝元老啊!”

  太子薛玉珒不以为意,说:“母后不必担心,这天底下漂亮又有权势的女子,何止苏怀瑾一个人儿?”

  皇后笑着说:“为娘是怕你伤心,毕竟瞧你对苏丫头很是上心,你不放在心上,为娘就不担心了,只是……”

  薛玉珒说:“怎么?”

  皇后叹气说:“只是平儿那丫头,与苏丫头没见过几面儿,竟和她关系如此笃上了?这些日子听说苏怀瑾坠崖的事情,急的跟什么似的,来我这里打听了好几次,你倒是劝劝她。”

  薛玉珒摆手说:“母亲,儿子以为您担心什么?咸平不过是个小丫头,好不容易有个人陪她玩,自然要伤心两天儿,等这阵子过了,她自然也就忘了,劝个什么?”

  方迁奉命带东西两厂搜山,已经过去两日了,他方才去见了皇上,皇上一听,险些又病倒,如今又要前往丞相府,毕竟坠崖的还有丞相之女,方迁需要前去支会一声搜山的进度。

  身后跟着几个侍卫,还有几个内监,方迁步子不慢,沉着脸,压着嘴角,快步往前走着,结果就听“方迁”一声,似乎有人在背后唤他。

  方迁顿时住脚步,回头一看,竟然是皇后的嫡女,咸平公主。

  咸平公主提着衣角,小跑着过来,两只眼睛红彤彤的,肿的像是两只小桃子,眼睛里面也都是血丝,小鼻头也红红的,似乎哭了很久。

  咸平公主跑过来,着急的说:“方迁,找到苏姐姐和长瑜哥哥了么?”

  方迁顿了一下,没有立刻说话,咸平公主又说:“我方才去了父皇的寝宫,父皇病倒了,都不能见我,也不知搜山有没有个着落,你不是负责搜山的么,到底找到了没有?”

  方迁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捧着的东西,一个木盘子,上面盖着黄布,似乎有些为难,仍然没有说话。

  咸平公主一惊,连忙看向那木盘子,然后就要伸手去拽黄布。

  方迁抬起手来,制止了咸平公主的动作,说:“公主……”

  只不过咸平公主执意要看,“哗啦!”一声将那黄布掀开,木盘上赫然躺着一把断剑,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血色已经陈旧发黑,这断剑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皇上赏赐给燕王的睚眦佩剑,据说是龙渊水锻造而出的宝剑。

  咸平公主吃惊的睁大眼睛,说:“这……”

  方迁只好说:“奴才还未寻到苏姑娘与燕王,只寻得这把断剑。”

  咸平一听,顿时又要哭出来,两只红溜溜的眼睛,泪水直打转儿,小鼻头一抽一抽的。

  方迁叹口气,将断剑的木盘交给身后的内监,然后转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来,微微弯下身子,给咸平公主轻轻擦了擦眼泪。

  动作十分温柔小心,毕竟咸平的眼睛已经肿了,若是擦得厉害,恐怕会疼。

  方迁轻声说:“公主请宽心,如今只寻到断剑,却没有得到噩耗,其实也算是好消息,指不定苏姑娘和燕王得以生还,自行走了。”

  咸平公主瘪着嘴,看着方迁,方迁说:“公主,快擦擦眼泪,倘或叫旁人瞧见,还以为奴才欺负了公主,倒是奴才的不是了。”

  咸平公主这才拿过手帕,自己擦了擦眼泪,抽噎的说:“方迁,你若是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方迁点了点头,说:“是了,奴才怎么可能瞒着公主?”

  方迁哄了咸平公主一会子,很快就往丞相府去,苏正听说负责搜山事务的方迁来了,赶忙迎着,说:“找到了么?找到了么?”

  方迁踏进丞相府的大门,蹙眉不语,只是挥了挥手,身后的内监将木盘捧过来,方迁掀开黄布,说:“尚未找到苏姑娘与燕王殿下,只寻到了这把断剑。”

  苏正一看,后退一步,一个不稳,踉跄着身子,险些摔倒在地上……

  “公主公主公主!”

  商阳国小公主的侍女连忙跑进苏锦儿的房间,此时商阳国的小公主又来找苏锦儿哭了,正在抹眼泪,那侍女说:“公主,不好了,厂公方迁来了,说是找到了燕王殿下的一把断剑!”

  商阳国的小公主立刻说:“那王爷人呢?”

  侍女说:“没有找到!奴婢看丞相和厂公的表情,恐怕……恐怕凶多吉少啊!”

  “什么?!”

  商阳国的小公主一身尖叫,随即陡然瘫坐在椅子上,顿时又掩面哭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锦儿一听,眼珠子转了好几下,果然,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去,怎么可能不死,摔也摔成了肉泥,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

  苏锦儿听到这消息,那是欢心坏了,苏怀瑾终归是斗不过自己,往后里,丞相府的女儿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谁能看自己不起?

  苏锦儿心中狂喜,脸上却遮掩着神色,连忙挤出两滴眼泪了,安慰着商阳国的小公主,哭诉着说:“公主,您可千万可伤心坏了身子,身子要紧啊!呜呜呜……我可怜儿的大姊姊啊,怎么就这么可怜啊!还有燕王陛下,哎呦天杀的,怎么会这样!”

  商阳国的小公主心里是又惊又怕,她听了苏锦儿的主意,所以才找了二王子,弄了这些刺客来,但是她没想弄出人命,只是想让刺客把苏怀瑾掳走,和他二哥成就好事儿罢了,然后自己也能顺水推舟的与四皇子薛长瑜成就好事。

  只是如今,好事儿没有一件,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却凶多吉少。

  商阳国的小公主哭的不能自已,一面是因为薛长瑜凶多吉少,另外一面也是因着害怕,若是这事儿查出来,自己肯定会被揪出来,他们是来出使的,若是除了这档子事儿,那是吃不了兜着走!

  商阳国的小公主害怕极了,哭起来“电闪雷鸣”,苏锦儿也没有办法,不好发脾气,只能连忙哄着,说:“公主,公主呦,别哭了,太伤身子,您要保重身体呀!”

  她们正说话,突听“叩叩叩”的声音,似乎有人敲门。

  公主的侍女就走过去应门,“吱呀——”一声拉开门,刚要请来人,顿时一嗓子尖叫。

  “啊——!!!”

  里面儿还在哭的商阳国公主,和不耐烦劝慰的苏锦儿都吓了一跳。

  苏锦儿站起来,说:“怎么的?见了鬼了?叫成这般,我……”

  她一壁里说,一壁里往外走,绕出内室,往外一看,顿时一句话卡在嗓子眼儿,差点给噎死,睁大了眼睛,脸色仿佛是褪色了一般,“唰!”一下苍白起来,也是“啊!!!”一嗓子叫出来。

  “咕咚!”一下,瘫坐在地,还碰翻了旁边的小墩子。

  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一身水蓝色罗裙,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缓步踏入苏锦儿的房间。

  竟然是已经摔成肉泥的苏怀瑾!

  苏锦儿吓得花容失色,颤抖的说:“你……你是人是鬼!?”

  苏怀瑾挑唇一笑,笑意嫣然,说:“我是人是鬼,你不清楚么?”

  外室这么大动静,商阳国的小公主也起身走过来,准备看看究竟,这一转出来,吓得她也是“啊!”的一声。

  苏怀瑾笑眯眯的扫了一眼受惊过度的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小公主。

  苏锦儿探究的打量着苏怀瑾,一点子伤都没有。

  是了,一点子都没有!

  浑似不是坠崖,而是出去游玩了一番,不止如此,也没有一点子的病态和狼狈,衣着得体,气色也好,而且顾盼生姿,面若桃李,仿佛几日不见,更加明丽美艳了。

  苏锦儿吓得屏住呼吸,额头上都是冷汗,眼珠子转了好几下,嗓子里滚动着,心里千回百转,这才生硬的转变着自己的口气。

  苏锦儿也不从地上爬起来,干脆直接爬过去,抱住苏怀瑾的小腿,哭着说:“大姊姊!真的是大姊姊!锦儿好生想念大姊姊,大姊姊不知道,锦儿听说大姊姊坠崖的事情,几乎是肝肠寸断,如今大姊姊能平安归来,锦儿好生欢心,好生欢心啊!”

  苏怀瑾垂低了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脚边,抱着自己腿的苏锦儿,笑着说:“你这般欢心,哭什么?”

  苏锦儿连忙说:“锦儿……锦儿是喜极而泣!”

  苏怀瑾笑了笑,说:“是么?我看你是没把我杀了,因此伤心才哭罢!”

  苏锦儿一怔,吓得冷汗连连,但是转念一想,不可能,一切都是商阳国的人联系的刺客,和自己一点子关系也没有,苏怀瑾怎么可能知道和自己有关?

  再者说了,当时只有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公主在场,绝不会有人泄露秘密。

  苏锦儿眼睛一转,觉得苏怀瑾是在诈自己,她哪里知道,苏怀瑾的的确确是知道,因为她有个红玉镯的系统,如今又开了耳聪二重,简直就是无所不知。

  苏锦儿哭诉着说:“大姊姊,你能平安回来,锦儿……锦儿真的好欢心呢!”

  苏怀瑾一笑,说:“是么?我也欢心。”

  她这么说,苏锦儿有些不能理解,苏怀瑾已经拿出一张羊皮卷儿,直接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笑着说:“请商阳国公主过目,瞧瞧这是什么?”

  商阳国的公主虽然会说中土的话,但是其实不是很流畅,她看着地上的血书,连忙拿起来看,看的半半落落,虽然看不全懂,但是大体意思是明白的,吓得她一身冷汗。

  商阳国的公主尖叫一声,丢下血书,说:“不!不不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苏锦儿瞥了一眼,当即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远离商阳国的小公主,似乎怕被牵连。

  商阳国的小公主摆手说:“不不,是有人诬陷我,是诬陷我……”

  苏怀瑾一笑,说:“诬陷?”

  商阳国的小公主立刻说:“对,是诬陷!你……苏姑娘,您怎么这么狠心,竟然要诬陷我,敏儿从小到大,连只蝼蚁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买/凶/杀/人呢。”

  商阳国的小公主说着,掩面哭泣起来,仿佛说的跟真的一样儿,哭着哭着,就觉着自己好生委屈,真的大哭起来。

  苏怀瑾淡淡的说:“是了,我就知道你不承认,你以为只有血书么?你看看这是什么?还容得你来抵赖?”

  商阳国的小公主抬头一看,脑子里“轰隆!!!”一声,好像爆炸的火/药一样,炸的七零八落的,顿时手脚冰凉,险些一下瘫倒在地。

  是那阴阳扣!

  二王子的玉带扣!

  上面刻着一个“阳”字……

  商阳国的小公主发出“嗬——”的一声抽气,吓得眼睛泛白,有些不胜,连忙扶住旁边的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苏怀瑾慢悠悠的说:“我早就料到,一封血书罢了,公主肯定会一推四五六,但是这枚玉扣,公主想必是认得的罢?要不要找人去认一认,看看是不是你们商阳的物什?”

  商阳国的小公主一惊,都忘了哭了,吓得眼神晃动,直咬自己的手指。

  苏怀瑾又说:“好一个连蝼蚁都不敢踩的人,买起凶来,哭起丧来,却如此炉火纯青,也真是令怀瑾佩服佩服!”

  商阳国的公主这回慌了,她压根儿没什么本事,慌张极了,突然哭着说:“敏儿……敏儿知错了,敏儿知错了!苏姑娘,你饶了我这回罢!”

  她这一说,苏锦儿登时一头冷汗!

  就这么招认了!?

  连扛一扛都不扛?

  商阳国得小公主哭着说:“苏姑娘,您菩萨心肠,就原谅我一回罢!我是鬼迷心窍,也是头一次,求您就原谅我罢!你……你不是也没事儿么,好端端的,就……就大发慈悲,原谅我一个罢!”

  苏怀瑾冷笑一声,说:“我好端端的没事儿?是了,幸亏我好端端的没事儿,所以我也不和你计较什么。”

  她这么一说,商阳国的小公主还以为苏怀瑾真的原谅她了,当即狠狠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哪知道苏怀瑾还有后话,慢悠悠的说:“虽我没事儿,但是燕王殿下身受重伤,右手骨折,恐怕轮不到怀瑾与你计较什么,王爷他……哦不,皇上定然会与你计较到底的。”

  商阳国的公主一听懵了,睁大了眼睛,说:“怎么……怎么会这样……”

  苏怀瑾淡淡的说:“我不过是个丞相府的小女子,商阳国不把我看在眼里,也是应当有的,但是王爷贵为我大薛的四皇子,又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公主,这回你们商阳国,可是顽得大了!”

  商阳国的公主一听,“咕咚”一声,真的瘫软在了地上,“呜呜”的嚎哭了起来。

  苏锦儿吓得连忙又退一步,眼看着血书上没有自己的事儿,幸亏自己也没有把什么信物拿出来,但是商阳国的公主一说就上钩,根本不需要什么信物作凭证。

  苏锦儿松了一口气,连忙说:“公主!亏得我平日里那么亲近你,还以为你是个心地极其好的,哪知道……哪知道你竟如此恶毒!我真真儿的看错你了!”

  她这话一出,商阳国的公主更懵了,毕竟是苏锦儿出的主意,哪知道苏锦儿竟然指责起她来?

  商阳国的小公主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苏锦儿说:“她!是她!是她指使我的!我根本没想买凶,是她让我买刺客,掳走你,与我二哥成就秦晋之好!她说这样我就可以嫁给四皇子了!是她!!”

  苏锦儿立刻否认,说:“公主,您怎么能这样血口喷人?无凭无据的,你怎么好诬陷我?”

  商阳国的公主急了,但是真的无凭无据,气的她直跺脚,指证苏锦儿,但是苏锦儿根本不认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商阳国的公主似要气疯了,当即“啊!”的一声尖叫,竟然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抓住苏锦儿的头发。

  苏锦儿嚎叫了一声,她没成想一贯娇滴滴的公主竟然要打架,冲过来直接抓自己头发。

  苏锦儿被抓着头发使劲拽,头顶上本就秃,还没长出头发来,戴着一个特意大的金首饰遮掩着,金首饰被公主一拽,“啪嚓!!”一声摔在地上,顿时粉碎。

  苏锦儿惨叫一声,两个人“噗通”一声,扭打在地,大叫大嚷,互相撕扯着衣裳和头发,又抓又挠,竟然还上嘴去咬。

  “你敢咬我?!”

  “你这个丑八怪!秃头!”

  “你骂我!你这个番邦的贱人!”

  “是你指使我买凶!都是你的错!”

  “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

  苏怀瑾连忙退了两步,以免那两个人泼妇打架,伤及无辜。

  没一会子功夫,那两个人已经抓的乱七八糟,苏锦儿之前本就破相了,只不过用头发挡着,现在好了,头发不只秃了一块,商阳国的小公主手上利索,使劲的拽苏锦儿的头发,地上顿时掉了好几撮儿,一点子也不夸张……

  两个人扭打着,“嘭!!!”一声,直接将房门都给撞开了。

  就在这一刹那,苏锦儿和商阳国小公主齐刷刷的“啊——!!”尖叫起来,恨不能把房顶震塌。

  房门外面,有一个灰色的庞然大物,就蹲在门槛上,那体型好像一只小马驹一般,眼睛放着光,弓着背,露着獠牙,流着口水。

  一头狼!

  一头巨大的灰狼!

  随着那两个人的尖叫,那头狼狠戾的张开嘴,嘶声怒吼了一嗓子。

  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小公主吓得一翻白眼,险些晕过去。

  苏怀瑾此时则是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笑着说:“肉包,不能吃,小心闹肚子。”

  蹲在外面的灰狼果然就是肉包了,肉包一听,可怜巴巴的,还啧了啧自己尖锐的牙齿,一副很馋的样子,但是十分听话,不让吃真的不吃。

  苏怀瑾又笑着说:“该说的怀瑾都说了,想必已经很清楚了,那剩下的,就要劳烦燕王殿下和厂公大人了?”

  她这么一说,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公主才注意到,门外不止有一头灰狼,方迁和薛长瑜赫然站在外面,看了一场好戏。

  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小公主一见,方才还打得头破血流,这会子瞪着眼睛,一脸死灰,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薛长瑜右手还打着绷带,毕竟骨折的很严重,但是一点子也不妨碍他的威严,当即冷笑了一声,说:“带走!”

  “是!”

  身后的侍卫们不敢有违,立刻冲上来就要抓人。

  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小公主尖叫着,大喊着,一时丞相府里乱成了一锅粥。

  “冤枉啊!冤枉!是苏锦儿指使我这么做的!”

  “你胡说!你诬陷我!是你血口喷人!”

  “四皇子!四皇子!你就原谅敏儿罢!”

  “救命啊!我什么都没做,放开我,放开我!”

  苏正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侍卫正在拿人,两个平日里的大家闺秀,如今打得像是掉了毛的鹌鹑。

  不止如此,秃顶的秃顶,毁容的毁容,鼻子上脸颊上额头上,全都是血道子,跟被猫抓了一样儿,身上的衣裳盘扣也掉了,裙子扯撕了,恨不得能走光!

  苏正吓了一跳,说:“这……这……”

  苏怀瑾当即拦住苏正,低声说:“父亲,苏锦儿与商阳国里应外合,想要谋害四皇子,这罪名若是真的冠在咱们苏家的头上,吃不了还要兜着走,如今四皇子和厂公还没有怪罪,父亲万不能抻这个头儿。”

  苏正一听,立刻闭着嘴,不敢说话儿了。

  苏怀瑾知道,用什么劝说苏正都没用,唯有用苏家的名声来劝说,因为在苏正眼里,苏家的地位和丞相之位是最重要的。

  苏怀瑾转头对薛长瑜和方迁说:“就有劳二位了。”

  两个人对苏怀瑾拱了拱手,薛长瑜说:“你一路车马劳顿,快些去歇息罢,剩下不必操心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燕王这次身受重伤,手臂能不能好都是一回事儿,苏怀瑾倒不担心什么,自有薛长瑜出这口恶气。

  苏怀瑾当下撇开那两个哭天喊地的“泼妇”,施施然的就往自己房间去了。

  绿衣也听到了动静,一路飞奔的就迎出来,正好在院落门口遇到了苏怀瑾,睁大了眼睛,震惊的说:“小姐?!”

  绿衣一面儿说,一面儿飞快的跑过来,也顾不得礼数了,连忙抓住苏怀瑾的手,左右看了又看,万千惊喜的说:“小姐!真的是您!呜呜您没事儿,真是太好了,可吓死绿衣了……”

  绿意说着,眼泪止不住,差点嚎哭出来,抬手去擦脸,结果“嘶……”的一声。

  苏怀瑾见到绿衣也十分欢心,毕竟她当时坠崖,也不知绿衣后来怎么样了,虽那时候侍卫很多,刺客不占上风,按理来说绿衣应该没什么危险,但谁又能预料呢?

  如今眼见绿衣没事儿,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这仔细一看,还没欢心来着,就蹙起了眉。

  苏怀瑾抬起手来,托着绿衣下巴,令她抬起头来,眯眼看了看绿衣的脸颊。

  绿衣左面儿脸颊红了一片,隐约还有个五指扇红的印子,肿起来老高,要不然方才一擦眼泪,竟然疼的直喘气儿。

  苏怀瑾当即沉声说:“怎么回事?有人打你?”

  绿衣被她一问,哭的更是厉害了,十分委屈的说:“还不是那苏锦儿?”

  苏怀瑾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绿衣委屈的说:“小姐您都不知道,您出事儿这些天,苏锦儿恨不得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一直撺掇着老爷给您办丧事儿,真把自己当成了丞相府的嫡女了,到处使唤人,还跑来小姐的闺房里挑首饰。”

  苏锦儿以为苏怀瑾这回是真的死定了,所以有恃无恐,苏正这两天很忙,配合着方迁找人等等,因此不是时常在家,苏锦儿就开始做起大王来了。

  苏锦儿带着丫鬟,跑到了苏怀瑾的闺房里,像是逛集市一样儿,挑起了苏怀瑾的首饰,看到喜欢的就随便拿。

  绿衣说:“那苏锦儿,忒的无法无天,口里还说着,这是准备给小姐您……您办丧事,整理遗物!绿衣当时气不过,就顶了她几句,后来……后来……”

  绿衣说着,眼泪又吧嗒嗒的掉下来,说:“后来苏锦儿就令她的婆子打绿衣的嘴,小姐,您可是回来了,再不回来……”

  苏怀瑾一听,当即怒火中烧,苏锦儿这段时间实在嚣张,简直要开起染坊来。

  苏怀瑾冷笑一声,说:“走,随我来。”

  绿衣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诧异的说:“小姐,去哪里呀?您刚回来,快回屋歇歇去罢。”

  苏怀瑾却拉住绿衣,说:“随我来就是了。”

  绿衣拗不过,只好跟着苏怀瑾往前走,两个人出了院落,往正门而去,没走到大门口,刚刚越过前厅,就看到了薛长瑜和方迁等人。

  薛长瑜和方迁押送着嫌犯,也就是苏锦儿和商阳国的公主,准备回宫复命,这个光景,就看到苏怀瑾又走了出来。

  那头里苏正也在,惊讶的说:“女儿,怎的了?”

  苏怀瑾对苏正笑了笑,说:“父亲,没什么,只是稍微有一点子私事儿。”

  她说着,就朝着薛长瑜的方向走了过去。

  薛长瑜还以为苏怀瑾找自己有事儿,顿时心里美滋滋,毕竟有方迁在场,薛长瑜还以为自己又要吃干醋,之前薛长瑜和方迁聊得可是挺投机的,又笑又说的。

  如今苏怀瑾直接朝薛长瑜走过来,真别说,薛长瑜顿时心里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难道?

  瑾儿要与自己说什么“私事儿”?

  就在薛长瑜心里千回百转,忐忑难安,仿佛揣了一只小鹿一样乱撞的时候……

  苏怀瑾走过来,对薛长瑜恭敬的行礼,随即说:“王爷,怀瑾还有两句话,想与嫌犯苏锦儿说两句话,不知可否?”

  薛长瑜:“……”

  薛长瑜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好像自己有点自作多情来着。

  当即咳嗽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笑着说:“自然,请便罢。”

  苏怀瑾点点头,随即转过身来,看向苏锦儿。

  苏锦儿如今狼狈极了,衣裳破了,恨不得能露出抹胸,裙子撕了,好像乞丐一样,脸上抓花了还在流血,头顶不只秃了一撮,斑斑驳驳的,好像得了什么怪病。

  绿衣之前还觉得苏锦儿嚣张跋扈,结果现在一见,吓了一跳,险些没认出来。

  苏锦儿以为苏怀瑾要给自己求情,连忙哭着说:“大姊姊!大姊姊!我冤枉啊!你要信锦儿啊!锦儿怎么可能如此坑害大姊姊呢!都是商阳国的贼子,他们想要离间我们姊妹之间的感情啊!”

  苏怀瑾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慢慢走过去。

  “叮——”

  众人也不知怎么的,就连苏锦儿也是,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苏怀瑾笑的明明温柔明艳,还端端的大方,然而这么一瞧,竟有一种令人后背发紧,脊背发凉,头皮发麻,膝盖弯儿没来由打颤的威严感。

  而说白了,苏怀瑾,不过是个二八年纪,正是妙龄的小姑娘,年纪不大,阅历不广,见识不多,却没来由令人如此惧怕。

  众人都暗自发憷,谁也不敢说话,就连一打叠求饶的苏锦儿,话头也梗在了嗓子里。

  苏怀瑾眼神淡淡的看着苏锦儿,冷笑了一声,随即说:“绿衣。”

  “是,小姐。”

  绿衣赶紧应声,看向苏怀瑾,等待苏怀瑾的吩咐。

  苏怀瑾淡淡的说:“你过来,站在这儿。”

  苏怀瑾指了指自己的旁边,也就是苏锦儿面前,绿衣赶紧低头垂手走过去,一般境况,丫鬟可不能与小姐并肩站着,只不过苏怀瑾发了令,绿衣也觉着十分威严,因此不敢质疑,连忙走过来,十分听话。

  苏怀瑾注视着一脸“凄苦可怜儿”的苏锦儿,语气很平淡,却掷地有声,笑着说:“绿衣,给我打她的嘴,她日前怎么打得你,你就双倍还给她。”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是顿时一愣。

  商阳国的公主在一边看着,吓得连忙缩了一下脖子,蜷缩起来,往后搓了搓,生怕又捎上自己。

  苏正则是吓坏了,平日里虽然嫡女“皮”了一些,但是还没当众打嘴别人过,如今当着一个燕王,一个东西两厂的厂公,竟然要令丫鬟打嘴,这事儿……

  苏正想要阻拦,怕丢了苏家面子,只是阻拦的话到了嘴边儿,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总觉得自家女儿的威仪,怕是比当今皇上还令人发瘆,一定是错觉。

  薛长瑜也有些吃惊,若是上辈子,苏怀瑾定做不出这样的事儿,但是这辈子……

  薛长瑜总觉得,瑾儿似乎变得更爽快了一些,或许这就是当年苏怀瑾所说的——折断的秉性。

  苏怀瑾为了做一个合格的王妃,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一个合格的皇贵妃,折断了自己太多的秉性,那都是薛长瑜上辈子所看不到的,而如今,他都看到了。

  薛长瑜一想到这里,没来由还欢心了起来,原来真正的瑾儿是这般模样儿,果然怎么看怎么好,而且是越看越好。

  于是这场面有些诡异,苏怀瑾要掌嘴,燕王并没有阻拦,反而还笑眯眯的,一脸宠溺痴迷的看着要掌别人嘴的苏怀瑾……

  绿衣吓了一跳,不过苏怀瑾说的清清楚楚,绿衣心头也有火气,有小姐给自己撑腰,绿衣早就想狠狠的扇苏锦儿了。

  绿衣当即提起手来,苏锦儿就大叫着:“你!!你敢打我!我是苏家的二小姐!放开我!放开我!”

  苏锦儿使劲挣扎,打着挺的踹腿儿,后面押着她的侍卫们吃了一惊,险些就没押住,哪知苏锦儿突然跟发了疯一般。

  就这时候,突听“嗷呜!”一声,肉包从斜地里猛地一窜,一下冲了出来,它刚进了丞相府,似乎看哪儿都新鲜,方才开了个小差儿,也不知道跑去哪里野了,现在一头土,一头枯叶就窜了回来。

  但是不妨碍肉包的威严!

  肉包呲着牙,一副凶狠的模样,冲着要跑的苏锦儿狂吠了两声,苏锦儿吓得“啊——”一声大叫。

  苏怀瑾则是笑了笑,说:“是了,肉包你在这儿掠阵,有人若不老实,不必留情,就当今儿个给你开荤。”

  肉包似乎听懂了,还对着苏怀瑾摇了摇尾巴。

  绿衣突然见一头灰狼冲出来,吓得要死,差点坐在地上,不过那灰狼竟然十分有灵性,而且对小姐言听计从,还会摇尾巴,绿衣简直一面害怕,一面纳罕。

  苏怀瑾对绿衣说:“绿衣,动手罢。”

  绿衣当即来了底气,抬起手来,“啪啪!”两声,最后开弓,狠狠扇了苏锦儿两个耳光。

  绿衣扇完,只觉手疼的厉害,掌心里“咚咚”的跳,恨不能掌心都肿起来,连忙甩了甩手。

  苏锦儿被抽的直发懵,连惨叫都不能了。

  苏怀瑾这才笑了笑,眯着眼睛说:“倘或有人欺负到我跟前,那怀瑾必定双倍奉还。”

  苏锦儿吓得一缩,惧怕极了,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苏怀瑾又笑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说:“是了,我险些忘了,往后你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苏怀瑾说着,对绿衣招了一下手,然后与薛长瑜和方迁行礼,施施然便走了。

  薛长瑜咳嗽了一声,就当做没看见方才发生了什么,淡淡的说:“将嫌犯带走。”

  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梦来,一个个纳罕惊讶,却不敢说什么,连忙行动起来,押送着两个嫌犯往外去。

  方迁此时笑了笑,挑了一下眉,说:“苏姑娘果然与众不同,这京城里,怕再没有第二个姑娘,能有这般秉性的了。”

  薛长瑜出了丞相府大门,干脆利索的翻身上马,听了方迁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有点不善。

  方迁一笑,又说:“燕王殿下慧眼,怪不得一直对苏姑娘念念不忘呢,果然是怀瑾握瑜,天作之合。”

  方迁这两下马屁,拍的恰到好处,简直不偏不倚,薛长瑜方才眼神还不善,此时已经嘴角有些笑意。

  不过仍然压着嘴角,淡淡的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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