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生死关头
李瑁做故意拿着袖子遮住半张脸, 微微蹙眉，做出来娇滴滴的样子：“花奴好薄情啊, 才几天就把奴家给忘在脑后了。哼, 当初追求人家的时候叫小甜甜, 现在你新人胜旧人了，就把我的的名字给忘记了！”李瑁说着伸出涂着蔻丹的手狠狠地在李琎的胸前一拧，成功的叫李琎彻底崩溃！ “你，这都是什么时候了, 你还没正经。最近流行的是女子装扮成男子，绝对不是男人装扮成女人，扭捏作态。我身后肯定有陈玄礼的人盯着呢, 要是他们找上来, 你可怎么办呢。你要知道, 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寿王殿下了, 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陛下远在玉华宫，肯定也看见了你的大作, 这会没准是暴跳如雷。要是陛下迁怒到娘子身上, 你岂不是要心疼？”李琎好像是躲什么传染源一样，躲闪着李瑁的骚扰, 专门提起来杨玉环。 因为李琎知道，杨玉环是李瑁的软肋。就算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但是在李瑁的心里, 总是有一个位置是给杨玉环的。果然听着李琎提起来玉华宫和杨玉环, 李瑁没心情逗李琎玩了。他沉下脸, 有些无奈的说：“我现在是尽人事，听天命。为了大唐也只能如此了。我不能为了一个人，把事情搞得彻底无法收拾。天下成平日久，各地的军备都松懈了，也就是边镇守军还保持着战斗力。但是要调边镇的军队来长安，需要花费时间。一旦长安被攻破。不仅是大唐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多少人，花费了百年时间才建设出来这样一个天下最繁华的都市。就被安禄山那些的野蛮人毁于一旦？而且长安一旦被攻陷，带来的政治影响更难估量。”李瑁露出个苦涩的笑容，端起面前的酒杯，把琥珀色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李瑁扭曲的脸，李琎关心的说：“你身体还没复原，还神不要饮酒了。这个兰陵酒太浓烈了，你身上的伤——”想起来刚才看见李瑁身上还没痊愈的伤口，李琎忍不住瑟缩了下。在安禄山的手里小寿经受了什么样子的酷刑啊，李琎甚至想，要是换成自己，面对那样的酷刑，不知道还能不能顶过去。 众人都说寿王是个最温和宽厚的人，温和的近乎是窝囊，但是谁知道，在小寿温和几乎是懦弱的外表下竟然是钢铁般的意志。 “没事，田承嗣这一路上对我很照顾。而且安禄山那群人现在可舍不得我死呢。安禄山清楚这呢，要是我死了，他们就是彻底的名不正，言不顺。我现在安全的很呢。他们知道我潜回了长安。反正，现在这种情势，他们才不会担心我跑了呢。至于陈玄礼，他的的心思都在赶紧接了李亨回来，然后杀掉太子。你才是最应该小心的，因为一天不找到青鸾，陈玄礼一天不会放心。我担心，要是赶着王忠嗣赶来救援之前，陈玄礼还是一无所获，他狐会不会狗急跳墙啊。”李瑁担心的看着李琎，伸手握住李琎的手：“很多事情还要你来做呢。” 被说中了心里的隐忧，李琎忍不住皱皱眉：“我也很担心，小喜这个丫头，实在不是个聪明的人。平常虽然没什么，但是遇见了大事，她眼光短浅。没什么城府。我担心的是，小喜要是带着太子赶回玉华宫可怎么办呢。现在小喜带着太子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不管是陛下还是陈玄礼这边都不知道，事情就还有转圜。陈玄礼 现在还没最够能力逼迫陛下下诏废黜太子。李亨就算是赶回来长安，也是没名分。要是太子现身玉华宫，陈玄礼和李亨肯定会权力逼迫。那个时候，不仅是太子危殆，就连着皇后也——”李琎长叹一声，郁闷的说：“我没想到，陛下一代英主明君，竟然这样没骨气！” 皇帝这分明是对陈玄礼妥协了。想着平日李隆基号令天下，乾纲独断的样子，李琎内心，皇帝英明神武的形象彻底崩塌了。就算是今后叛乱平定了。皇帝的权威也大打折扣，再也不复从前了。 “是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陛下大概是习惯了太平享乐，已经彻底没了斗志了。其实帝王心术，能屈能伸，何必拘泥一时荣辱得失呢。当年刘邦还不是——”李瑁做个鬼脸，压低声音和李琎商量起来。 ……………… 当初从长安到玉华宫，皇帝和皇后的车驾只用了短短的三天就要到了。谁知从玉华宫回长安，却走了三四天还没走完路程的一半。杨玉环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杂沓的马蹄声和兵器和盔甲撞击发出的声音。车子不是很平稳，摇晃的很厉害。尽管马车里面装饰豪华，可是坐的时间久了。还是有些不舒服。 “路途颠簸，你还是多加一个垫子吧。”韩国夫人脸色憔悴的递上个垫子，叫杨玉环放在腰后，好能舒服点。韩国夫人憔悴了不少，以前韩国夫人是长安城的一道风景线，杨家的女子都有一副好皮囊，韩国夫人虽然早已经不是妙龄女子，可是却别有一番韵致。 加上养尊处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宠，韩国夫人就是长安城最艳丽夺目的一朵红牡丹。可是现在韩国夫人随便玩挽着个发髻，脸上没有任何的脂粉，整个人面晦暗蜡黄，就像是失去水分的苹果，变得皱巴巴，完全没有光泽了。“大姐是身上不舒服吗。眼前我们是不如意，可是也不能没了心气。人活一口气，要是没有了这口气，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他们就想看我们的笑话，我们不能叫那些人称心。一定要比平常装扮的更光鲜亮丽！”杨玉环握着大姐的手给她打气。 “我真是被吓破了胆，你是没亲眼看见，杨国忠的血就溅在我身上，我现在还能记起来温热的血热溅到身上是什么感觉。我每天晚上不敢睡觉，一闭上眼就看见杨国忠和那些侍从身首异处的样子。你苦苦支撑着，难道就不累吗？”韩国夫人一笑：“我每天安慰自己，你已经享受了天下的荣华富贵，那些皇室正经的金枝玉叶的公主还不如你呢。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死了也就死了！要不是这样，我现在已经被恐惧给逼疯了！” 没等着杨玉环说话，韩国夫人忽然抓着杨玉环的手，压低声音说：“我知道，小妹还点念着太子。我们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是青鸾有什么罪过？却要因为我们受连累。妹妹，我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要是有朝一日……”韩国夫人在杨玉环耳边低声的说了些什么，杨玉环吃惊的看着韩国夫人：“大姐——我还没到一步呢！” “天威难测，你想想看，长安的情势越来越危急了。陛下对你的态度也是越发的冷淡了。男人的心是最靠不住的！”韩国夫人苦笑了下：“我死不足惜，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呢！” 就连着韩国夫人都看出来皇帝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了，杨玉环心里清凉一片，看起来，离着既定的命运终点越来越近了。李隆基没准已经打定主意，要帅锅给自己了。只有她杨玉环死了，才能平息天下怒火。叫事情平息下来！ “娘子，已经到了马嵬驿了！陛下请娘子下车休息下。”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外面传来高力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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