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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宋阿姨报信,李诗文救人


  平日里,雾镇的北门外很少有人来,即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短时间内也未必会有人发现。所以在洞穴坍塌的一瞬间,赵满山一下子绝望了。这种感觉是在他回到雾镇的这一个多月以来从没有过的,也是他生命中的这二十多年没有过的。他的命运是曲折的,这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在这轰然巨响之后,土地庙后面的那个洞穴彻底的坍塌,洞穴口的那块大石头,也陷了下去。他们三人被埋在了下面,就在看到了出口的光亮之前的一秒钟被埋在了下面。

  与此同时,雾镇的北门一前一后的跑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赵满山家的宋姨和张哑巴。张哑巴跑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柄长把的铁锹,宋姨吃力的跟在后面,被张哑巴甩开十几步远。他们跑到了土地庙的后面,看见那块已经沉陷下去的大青石,张哑巴转过脸冲着宋姨呜哩哇啦的喊了几声,用力的挥着手。

  宋姨明白他的意思,转身便往回跑,这块大青石实在太大,单凭张哑巴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撬起。但他仍旧挥起铁锹,奋力的在大青石的周围挖掘。

  铁锹飞舞,过膝高的野草被连根砍断,草根盘错的土皮被铲起,张哑巴将铁锹深深地插入土里,用脚蹬实,再使劲的撅起,可他发现,洞口的土挖的越多,那块大青石就向下陷的越深。看来着毫无办法,张哑巴气的一下子将铁锹摔在地上,焦急的在地上来回转圈儿,嘴里哇啦哇啦的乱叫。

  ……

  再说宋姨,飞快的往回跑,但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该第一个去找谁。进了北门没跑几步,冲着迎面走来的那些担担子卖菜的小贩焦急的大喊,

  “快去,快去土地庙,救人,救人啊……”

  那些小商贩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甚至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站在路边看着她反常的样子发愣。但宋姨的脚步并没有停,她一路喊叫着,挥舞着胳膊由北向南使劲的奔跑。

  雾镇的大雾已经渐渐的变得淡薄,沿路的一些人,虽然没有听懂他说的是要去救谁,但还是有人顺着大街向北面跑去。宋姨一口气跑到了祠堂的门前,两个值班站岗的保安队员正靠在祠堂门口的树下抽烟。宋姨实在是没了力气,脚下一滑身体前倾,惊的那两个人赶紧伸手将她扶助。没等他们问宋姨这到底是咋了,宋姨一把抓住他们的衣襟,大声的冲他们喊叫,

  “赶紧叫人,镇北土地庙,救人,救人……”

  这两个保安队员还算机灵,虽然他们不知道宋姨喊他们是要救谁,但毕竟人命关天,不管是谁都应该先救了再说,其中一个撒腿就往镇北跑,另外一个转身回到保安队报信儿。

  宋姨却瘫软的倒在了地上,胸口发闷,眼前一黑,金星乱冒,昏了过去。

  这么一通喊叫,雾镇大街两侧的人们几乎都被惊的走出屋子看个究竟,听人们说镇北的土地庙出了事儿,要赶去救人,便也都纷纷往北跑去。很快,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跑出了镇北,穿过过膝高的草地,来到那个残破的土地庙附近。

  此刻的张哑巴,正跪在地上,呜哩哇啦的嚎叫着,用两只手拼命的挖地上的泥土。手指都已经磨破,血将粘在手上的泥土染成黑红。

  人们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半,一定是有什么人被埋在了下面。人们来不及去考虑被埋的是谁,为什么被埋,便赶紧冲上去一同挖掘。张哑巴一看来了这么多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跪在地上使劲的给人们磕头,头撞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人们赶紧把他拉了起来,他跑到大青石的旁边,伸手搬住青石的一角。人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都涌了过来,一起下手,喊着一二三的号子。

  人多力量大,大青石被推到了一旁,露出塌陷出来的土坑。有的跑来的时候顺手在家里拿了铁锹,有的索性直接用手,大家七手八脚,很快便将坍塌的土石挖开,露出了里面被埋着的三个人。

  赵满山的头挤在两块石头的缝隙之中,看样子并没有受伤,而秦良玉的背上背着三荒子,也趴在地上。三荒子的身上被几块石头压着。他们三个都已经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人们再次过去,七手八脚的把那些土石清理掉,把三个人拉了出来,脸朝上平放在地面上。这时梁慧秋带着大夫李诗文也赶了过来。原来梁慧秋也听到了宋姨的喊叫,看宋姨那万分焦急的样子,梁慧秋心里暗暗担心,因为他觉得,出事的很有可能是赵满山。

  她心里清楚,自己一个女人家就算是去了也未必帮的上忙,便连腰上的围裙都没来得及摘的直奔李诗文的药铺。跟李诗文简单的说明了情况,李诗文赶紧的背上药箱,跟着梁慧秋,随着往北奔跑的人们,来到了土地庙旁。

  人们见大夫来了,都纷纷都闪到一旁。李诗文看了看他们三个,叫人在北门附近的商铺里打来一些凉水,先用右手的拇指按住了赵满山的人中,抬头看了一眼梁慧秋,梁慧秋明白,赶紧蹲下身子,学着李诗文的样子按住赵满山的人中。李诗文腾出两手,分别把秦良玉的两手交替的叠在胸前,喊人帮忙把秦良玉抬起来,脸朝下的放在地上,伸手在他的后背上使劲一拍,

  “啪”

  一声脆响过后,秦良玉的胸脯颤动,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最后他来到三荒子身边,用手在他的脖子上摸了摸,站起身,摇了摇头。回手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整齐的插着十三根细长的银针,他拿出一根最长的,叫人帮忙拉开三荒子的衣襟,就在他左胸偏上的位置,慢慢的捻动银针刺了进去,一巴掌长的银针居然刺进去了大部分,只剩下一指宽都不到的柄露在外面。

  那是心脏的位置,那么长的银针几乎都要刺穿了他的前胸,人们看的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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