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计划逃离
下一刻，他就被呼延寒提溜着扔出了帐篷。
沈沉鱼看着这一幕发生，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自己无话可说。
“你们两位，可以离开了么？”她转过头，语气冰冷道。
呼延寒顿时不乐意了，眉头皱的死紧，他觉得沈沉鱼有些不识好歹：“你这个女人，刚刚是六皇子救了你！你不仅不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还冤枉他！你就不会给人道个歉么？”
“这又关你什么事？”
沈沉鱼面容更冷：“三王子，请你离开！”
呼延寒本想借着萧长卿多呆一会儿，不料却引火烧身，他一个自诩风流倜傥的狄部三王子，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被人撵走了，岂非颜面扫地？
“说你呢！没听到么？她让你走！”他转过了头，笑嘻嘻的看向萧长卿。
萧长卿却没看他，只是盯着沈沉鱼，看到她眉梢眼角里的那一抹疲惫，他伸手将呼延寒一拉，一言不发的朝外走去。
呼延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了外边他才怒了：”萧长卿！你干什么！“
”你没看到她已经很累了么？“
萧长卿冷冷道：”辛苦煎熬一夜，拼死拼活将人救回，实在忍不住了打个小盹儿，结果被救之人的儿子还要来刺杀她，差一点就见了阎王爷，您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么？”
“呦，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心疼人，只是，你能不能别当着美人的面儿对本王拉拉扯扯的？”呼延寒嗤笑一声，满面不屑：“这有损本王子的威严！”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先告诉我！”
萧长卿没有答话。
心道你是狄三王子，我是大周六皇子，身份原本就差不多。凭什么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来？
帐篷里，沈沉鱼等那二人离开，便拖着帐篷角落里一口大箱子，将门堵上了，这才浑身疲惫的在毯子上躺了下来。
过了很久，直到帐篷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响起，沈沉鱼才沉沉的闭上眼睛。
她的手放在枕头上，底下，压着一把匕首。
第二天，沈沉鱼是被咯吱咯吱的嘈杂声惊醒的，一睁开眼睛。她便看到有人在外头推动门口的大箱子。
沈沉鱼连忙走了过去：“谁？”
“我是来送饭的……”门外，一个女人开口道。
沈沉鱼弯腰推开箱子，掀起帐篷帘子，一眼就看到一个胡人女子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吃食。
酥油茶，烤馕，还有羊奶，典型的狄部饮食。
沈沉鱼没说什么，接了托盘便走回帐篷，阿桑醒的比她早，此时见沈沉鱼进来，两只眼睛惊恐的瞪圆了：“这……”
沈沉鱼没说什么，只是端了酥油茶，打算亲自喂阿桑吃，但帐篷一掀，另有一名胡人妇女走进来，接过了那些东西，蹲坐在床边，将食物递给阿桑。
沈沉鱼看了一眼，转身在桌边坐下，默默想用她的那份早餐。
阿桑似乎是有话想对沈沉鱼讲，吃饭时。目光一直频频朝着这边张望，她服侍了一辈子人，忽然有一天自己也享受这个待遇，便十分受不了，好几次挣扎着要起身。
“别乱动，你至少需要休息一个月才行。”
沈沉鱼抬眸看了她一眼，道。
阿桑当即安静，纵然依旧难以下咽，却还是顺从的喝了一碗酥油茶，但是别的东西，她却吃不下了。
沈沉鱼吃过饭，替阿桑诊了脉，确定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便放了心，抬脚走出帐篷。
迎面，便碰见了阿宇。
经过了一夜，这孩子看向沈沉鱼的目光已无昨夜的怨恨，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以及期待。
“我……能进去看看我阿妈么？”阿宇小心翼翼的开口，满面祈求。
沈沉鱼看着他这张与阿桑至少有三分相似的面孔，轻轻点了下头：“去吧！为了你母亲好，你最好不要多呆，更不要与她说话，惹她生气。”
“谢谢！谢谢！”
阿宇欣喜若狂，闻言拼命的向着沈沉鱼点头，然后搓着手心，抬脚奔向帐篷。
沈沉鱼看着他欢快的模样，不由的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昨夜里，她不顾一切的营救阿桑，为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沈小姐。”
却在这时，背后一道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沈沉鱼缓缓扭头，看见呼延寒的那一刻，脸上笑容已经僵住：“三王子殿下，还真是闲的慌。”
“本王子可一点不闲。”
呼延寒闻言邪邪一笑，走上前几步，在沈沉鱼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打量她，越看，心里越满意：“没有想到，沈小姐的医术如此出神入化，你们大周人奉为神医的扁鹊华佗，也不过如此了吧？”
沈沉鱼听着他一声接一声的沈小姐，眉头不由皱起：“三王子，你是瞎了吗？看不到我是妇人装扮？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可当不得你这一声沈小姐。”
“本王子就喜欢称呼你小姐，怎么了？”呼延寒呵呵一笑，状似无意的伸出胳膊，搭上沈沉鱼的肩膀：“如此美丽的女人，纵然七老八十了，也还是小姐……”
沈沉鱼往后一闪，躲开了呼延寒的咸猪手，脸上表情更加冰冷：“狄三王子，这些甜言蜜语，你还是拿去哄那些追着你转圈的狄部姑娘吧！没有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说着。转身离开。
因为不想打搅阿桑母子相见，沈沉鱼没有回帐篷，而是朝着外头走去。
这是第一次，她走出自己住的帐篷。
“沈小姐想要到处走走么？本王子可以做你的向导！”呼延寒眼睛一亮，立刻去追沈沉鱼：“别看现在天寒地冻，草原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可是等来年一开春，冰雪消融，这里就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草原如同一大块绿色的毡毯，上面点缀着五颜六色的花儿，可漂亮了。你一定喜欢……”
他的喋喋不休，在沈沉鱼猛然停下脚步时，顿住了。
前方不远的地上，站了一个人，布衣白衫，满头乌丝只是用布条松松在脑后挽起，但整个人却透着浑身的贵气，让人莫可逼视。
萧长卿望着一前一后走过来的沈沉鱼，呼延寒，微微眯起了眼睛。
“沉鱼，你终于愿意出来走走了。”
沈沉鱼看了萧长卿一眼。心中实在分不清楚她更讨厌这两个人其中的哪一个，当下沉声道：“第三王子刚刚一直提起六皇子，怕是有事情要与你说，你们聊，我就不打搅了。”
说着，绕过萧长卿，飞快离开。
“哎……”
呼延寒正在兴头上，如何愿意放她离开？抬脚便去追，但面前忽然横过一只手臂，将他拦住了。
“让开！”
呼延寒怒了。
萧长卿依旧稳稳的站在当地，面无表情：“狄三王子这又是何必。她并不想见你。”
“她想不想见本王子，不是你说了算！”呼延寒一声冷哼，压抑着怒火道：“萧长卿，你让开，今日之事，本王子就不跟你计较了。”
“三王子，你打算毁约了？”萧长卿凤眸一眯。
呼延寒却不吃这一套，闻言呵呵笑了：“萧长卿，不是本王子说你，你心中一点成算都没有，来到了这片草原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子说了算！包括女人！”
“你，已经没有了跟王子谈条件的资格！”呼延寒笑的好不得意：“如今只有本王子愿意收留你，否则，回到大周，你就是人人喊打的畜生，卖国贼。”
最后一句话，不可谓不恶毒。
萧长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忽然变得冰冷起来，还挺吓人。
但呼延寒丝毫不怕，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萧长卿，等着他的回话。
“看来三王子觉得。这一次西北之战，你们赢定了……”萧长卿慢吞吞的开口道：“这种自信的样子，真是很令人佩服呢？”
“是么？”
呼延寒闻言哈哈一笑，并不拐弯抹角：“萧长卿，本王子要的不过就是这一个女人罢了，你若放开手，我们之间的合作依旧，日后事成，大周的皇帝宝座你来坐！”
“好！”
萧长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却有条件：“你不能勉强她！更不能逼她！只要你犯了这其中哪一条，我绝不会放过你！”
“放心！凭本王子的魅力。还不到用强的时候……”呼延寒闻言咧嘴一笑：“只要没有你在其中捣乱，本王子有那个把握虏获美人芳心……”
萧长卿闻言哦了一声，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了呼延寒一眼。
以他对沈沉鱼的了解，这一辈子，除了萧长凌，再也不会有男人走进她心中，呼延寒信誓旦旦，到头来还是要被狠狠打脸。
只希望，到时候他不要恼羞成怒才好。
……
沈沉鱼大步的走过一顶顶的帐篷，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越走越远。
若不是察觉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沈沉鱼真想就此逃跑。
可是，这样的念头只在脑海中闪过，便被她赶走了。
草原辽阔，绝不是单凭脚力就能跑出去的，她需要马匹，需要粮草，还需要引开萧长卿与呼延寒的注意力，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她需要一个最佳的机会，而目前，她只能等。
“看，就是她治好了阿桑……”沈沉鱼走过，身后帐篷前坐着的人们忽然低低的议论起来。
沈沉鱼能感觉到有无数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早在救治阿桑之前，沈沉鱼便知道事情u最终会发展成这样。她暴露了医术，会引起呼延寒，还有这整个大草原上人的注意力，日后想再逃跑，就更不可能了。
若问沈沉鱼后不后悔，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事在人为，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办法离开这里！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跑出来的这一当口上，萧长卿已经改口将她送给了呼延寒，两人正在把酒言欢。
在经过一个帐篷边上时，忽然旁边伸出了一只手，一下抓住了沈沉鱼的胳膊，将她拉进了帐篷里。
沈沉鱼都要去摸身上藏着的银针了，忽然看到了篱落的眼睛。
他满脸络腮胡须，一身胡人装扮，看那模样，像是一个马夫，却是与从前的英俊潇洒样子相去甚远。
“篱落！”沈沉鱼顿时满脸紧张，小声开口道：“萧长卿的人在后面跟着！你这样太冒险了！”
“娘娘，对不住。”篱落有些歉然道：“为了救您，微臣只有冒险，这个您收好，是这附近的哨兵换岗时间，还有一张地图，微臣已经弄到逃跑的马匹了……”
“真的？”沈沉鱼顿时欣喜若狂。
篱落正要点头，忽然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缓缓逼近。
篱落面色一变。
“沉鱼，你在里面么？”帐篷外，响起萧长卿的声音。
一听到是他，而不是呼延寒那厮，沈沉鱼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松了一口气。她给篱落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离开，自己则是飞快的将那两张纸贴身收好。
刚站定，门帘便从外掀开，萧长卿抬脚走了进来。
沈沉鱼眼眶有些发红，正抬手擦眼泪，这一幕淬不及防的被萧长卿看见了，她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叫道：“你出去！”
萧长卿站着没动，仔仔细细的打量沈沉鱼，目光里露出一丝担忧：“你……是想四哥了？”
“关你屁事！”沈沉鱼冷哼。
萧长卿稍稍放心：“是不关我的事情，可是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了。”
“你帮我？”沈沉鱼顿时冷笑：“你帮着将我推给呼延寒，再顺便杀了我的丈夫，儿子，女儿，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啊！”
“我没有将你推给他。”萧长卿闻言眉头顿时一皱，难道当时他与呼延寒所说的话，被沈沉鱼听到了？
“有没有，只有你自己心中清楚了。”沈沉鱼冷冷一笑。
“沉鱼……”萧长卿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只觉得心疼无比：“沉鱼，像阿桑的事情，日后你莫要再做了……”
“我没有你心肠硬，千锤百炼，能做到熟视无睹。”沈沉鱼反唇相讥：“我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教诲！”
萧长卿目光复杂的看她：“我只希望，你这么做，不是为了与我作对……”
“那你也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沈沉鱼一声冷笑，满面嘲讽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萧长卿目送她离开，沉声对外吩咐：“来人！检查一下这间帐篷！”
哗啦一下子，涌入上许多将士。
片刻后，有人回禀：“王爷，这顶帐篷里并未有什么可疑情况！”
“再查。”
萧长卿沉声吩咐。
越是没有可疑的地方，就越为可疑。
沈沉鱼好端端的，跑来这间帐篷做什么？难道……
接下来的时间，萧长卿几乎将他所有的人都安排在了沈沉鱼帐篷附近，不仅一天十二时辰的盯着，更是连出现在这附近的可疑之人都不放过。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查到。
第三天的时候，呼延寒来了。
”六皇子殿下，沈小姐的安全日后就由本王子来保护了，你的人可以撤走了。”
萧长卿看着自信满满的呼延寒，什么话都没说。
当天下午，便将他的人撤离了。
也没撤远，只是牢牢的守在附近，几乎形成了包围圈，更不要说还有那么多的胡人，沈沉鱼想要逃跑，除非插上翅膀。
但几乎没有那个可能。
沈沉鱼每日里站在帐篷前，观望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哨兵，心中暗自着急，照这么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半个月的时间中，唯一一件能够称得上是喜事的。是阿桑的身子渐渐好转，在半个月之后，已经能够下床走动。
胡人部落中，许多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忍不住前来观望，但所有人的都还没见到阿桑，便被呼延寒派人拦在了外面，他自己则大摇大摆的走进帐篷中。
沈沉鱼撵不走这块狗皮膏药，习惯性的对呼延寒视而不见，只是专心致志的给阿桑上药。
她伤在胸口，要上药，就只能解开衣裳，解开绷带……
呼延寒一开始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等沈沉鱼解开了阿桑的衣裳扣子时，他终于反应过来，忙扭过头去看外边：“你干什么？”
“换药！”
沈沉鱼的回答就简单利索多了。
呼延寒不由的挑了挑眉。他有心赖着不走，不就是换衣裳么？想他狄三王子，这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女人换衣裳？
可是阿桑……
呼延寒闻着鼻端飘散过来的浓浓药味，想象着阿桑黝黑的胸膛，心中泛起一股恶心，猛的起身大踏步走了出去：“本王子待会儿过来！”
落荒而逃。
沈沉鱼不由得面露鄙夷之色。
……
京城，皇宫。
坤宁宫中。裴太后躺在罗汉床上，已经接连三天滴水未沾。
坤宁宫的奴婢乌压压的跪倒一片，站在最前面的宫人手中捧着各色吃食，一边啜泣，一边道：“娘娘！您就吃一些吧！身子骨重要啊……”
躺在床上的裴太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床帐子，似乎在数那上头绣着的凤凰到底有几根羽毛，间或发出一声低低的咳嗽声。
无论是谁来看，都能看出裴后十分虚弱，但这一次，她是下定了决心。
“皇帝不立后。哀家决不会吃东西！”
“娘娘！娘娘这又是何苦呢……”
宫人们纷纷劝阻。
前朝的情况基本与这个也差不多。
萧长凌坐在大殿上，底下群臣纷纷谏言：“陛下！您就答应了吧！太后娘娘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对陛下的名望……”
“立后？立谁为后？”萧长凌看了一眼众臣，面无表情：“谁都知道朕有结发之妻，沈沉鱼不在，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册封皇后！众卿无需再劝！”
“陛下……”
林相走上前一步，颤颤巍巍道：“陛下口口声声说要立当初的凌亲王妃为皇后，可是沈氏在哪里？她若一年不回来，陛下可以空悬后位，倘若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都不回来呢？陛下也一样为她空悬后位么？”
“有何不可？”萧长凌闻言，漫不经心的看了林相一眼，道：“朕又不是做不到。”
“陛下！万万不可！”
此言一出，群臣面上全都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来，纷纷谏言：“陛下今日若是不答应我等立后，微臣便跪死在这里！”
“陛下！想想太后娘娘吧！”
“六皇子可还活着，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最后一句，众人也只是在心中想想，并没有人讲出来。
“朕不立后，你们就打算另择新帝了？”萧长凌冷笑出声。
“微臣不敢！”
众臣纷纷开口。
萧长凌冷哼：“联合起来，逼朕立后。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们不敢的？今日朕要是如了你们的意，岂非日后所有事情都要受你们要挟？朕决不能开这个头！”
“陛下！”
有大臣看出萧长凌的语气似乎有所松动，连忙道：“陛下，立后乃是朝廷大事，我等才拼死谏言，微臣们绝不敢要挟陛下啊！”
“不敢？不敢你们全都跪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萧长凌冷笑。
“陛下，微臣等是为了陛下着想……”
萧长凌只觉得讽刺无比，这些人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一个个的挤破了脑袋，想把自家女儿往宫里面塞，为的只是他们自己。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
若真为他好，为什么不肯等一等，等沈沉鱼回来再提立后之事？
只怕他们巴不得她死在边关吧？
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又有谁在意了？
裴太后可能在意，但她想要的，不过是将萧长凌心中珍爱的人和事全都毁掉。
如先太子萧长玉，如太子妃林月婉，如今，还要再加上一个沈沉鱼。
“你们不要再劝了，朕心意已决。两年内绝对不会立后，你们不要再说了……”萧长凌说着，站起了身：“朕还要去慈宁宫探望太后，诸位跪安吧！”
说着，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出大殿。
等坐上皇撵，往坤宁宫去时，萧长凌沉声对着身边的高公公问道：“他们可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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