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罗莎莉之陨
凯厄斯近乎扭曲病态般地渴望着杀戮与死亡，将卡伦家族撕成碎片，是他本能般的欲望。
只要与时空旅者一同行事，便不用担心可以绕过爱丽丝的预知。
唯一可惜之事，便是凯厄斯看似位居三领袖之一，位高权重，实质却不得不遵从阿罗意志，如那般精于算计，舒缓戒躁，步步落子的风格，恰与他性情相左。
神秘人一行的出现，想必既让他猜忌，又令他看到了一丝契机。
阿罗作了阴影中数千年来的主宰，若无可撼动的山岳，压在自己头上，那至高权利的宝座，今后未必不可成就自身的意志！
沃尔图里三领袖，本就彼此勾心斗角，野心与欲望，才是真正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纽带，并非如外界所知的那般一团和睦。
阿罗便曾暗中杀害了马库斯的妻子，却让对方以为她是死于战争。
如今又逢吸血鬼世界千年难遇的动荡，甚至出动了沃尔图里从未展露过的全员阵容，虽比之曾经与罗马利亚皇族间的争斗远远不如，凯厄斯的境况亦比之当年要胜出许多！
虽那些人来的神秘，目的未明，却正中凯厄斯下怀，彼此利用，只要能够藉此制造混乱……
与虎谋皮！
整件事情，在殷寒看来，便是如此。
唯有谁为那“虎”，尚未可知。
不过他并不看好凯厄斯，时空旅者来自空间，信息优势，无可抵消。
“还不杀了我？难道还想做些别的什么？”
罗莎莉神情重新恢复了漠然，声音冰冷，带着几分讥讽。
“美好不应被玷污，那是一种亵渎。”
殷寒语气很淡，却很认真，没有理会眼前金发金瞳的完美脸庞浮现的嘲讽，接着道：“即便陨落，曾经的完美，应依旧无暇，非腌臜之辈有资格触碰。”
“嘿嘿，不想沃尔图里家族竟还出了圣人！”
她的语气低沉，干脆闭上双目，懒得再看到眼前令她厌恶的身影。
“想必你也知道，今日难逃身殒，我与你无冤无仇，甚至连立场都谈不上，如今杀你，只因为我能够藉此得到好处，仅仅如此而已……”
“或许可以将此推脱到‘为了生存’——哈，真是无懈可击的绝佳因由！”
他仰着头，语气略显嘲讽，却神色淡淡，不知能否透过重重遮挡看到那空无一物、漆黑一片的上天，言辞艰涩，放佛在措词造句，向着虚无中的另一个自我。
“夜空般深邃无尽的险恶下，或每一分资粮，在未知的未来，都可化作一丝活命的资本。”
“命运无力、迫不得已、扭曲自我……嘿嘿……”
“不过……我又何须找到这些理由呢？”
“本便是我！”
“从未被扭曲，所为即所愿！”
融入夜色的斗篷兜帽之下，映衬着幽暗的眸子越发深幽，他的语气终于轻松起来。
低下头颅，靠坐树干的女子正如望见神智失常的猴子般古怪神色瞪着自己，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似毫无尴尬地自言自语：
“前些日子遇到了些给人添麻烦的小家伙，愚蠢幼稚得让人痛恨，同样幼稚愚蠢得可爱，险些被那些家伙给带到沟里，不过如今看来，我的意志还算坚定，你可以称赞我‘死不悔改’！”
果不其然，经过一番“解释”，对方看向自己的眼光更像是一只来自哺乳纲原猴亚目猴科的家伙，“死不悔改”的自我优越感彻底破碎，叹了口气：“还有什么遗言吗？”
望向他的眼神这才不再显得那么诡异，转作几丝嘲讽，似在讥笑这彰显着胜利者高高在上地位的老套台词，再不屑理会眼前之人。
夜风吹过，激起不远处几道枯枝火焰的噼啪声，有些陌生的寒冷蔓延在肌肤每个角落，她的神情渐渐沉寂，目光陷入迷离，暗夜、幽林、焰火、敌人……放佛纷纷远离。
她陷入自己一人的世界。
或许生命尽头的本能，或许因为斗篷下之前话语，曾经的记忆翻涌，恍若隔世的黑白场景，陌生的少女，陌生的女人，陌生的绝望，陌生的痛苦，陌生的煎熬……
苍白饱满的唇瓣开阖，喃喃着近乎无意识的自言自语，声音空洞淡漠，却又让人莫名感到刻骨铭心，那或许是任何的未及生命尽头之人皆难理解的莫名情愫：
“摆脱吸血鬼的诅咒，是我一直的渴望，然而埃美特却是这个身份漫长而又煎熬生涯中唯一的欢乐与温暖，很感激他将我当做天使，即便是知晓了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后……”
“曾经伤害过贝拉，我很内疚……”
“如果卡莱尔得知我终于以死亡摆脱了吸血鬼的阴影，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或许他才是这世间唯一理解我的人，他的心灵高洁，我却并不后悔一直以来对他的怨恨……”
梦呢般略略数句，便再没什么好说，她怔怔凝望眼前虚无，不知意识可在？若在可是在想？若想不知在念着什么？
“若有机会，我会将这些话传达给他们。”
男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她转过头来，眸光最后一次凝聚。
他不知那是何意，但总之不会是感激。
重新闭上双眼，眼皮洁白薄淡，仿若拉下了百余载的岁月。
灼热传来，深入身躯每一个细胞。
灰烬飘散，唯余无人可知的最后叹息：“终于，解脱……”
……
……
空间机械语调响起，或许见到之时，已近油尽灯枯，并未有剧情装备出现。
他转身离去，无悲无喜。
黑暗放佛画卷展开，幽月不知隐在何处偃旗息鼓。
无序的混乱盛宴。
血与杀戮的气息。
似自虚无扩散，蔓延沁入他的血脉，丝丝沸腾着，带着渴望与……兴奋！
双眸微微眯起，行走在焰光与月色的暗影里。
放佛看到了暗夜的序幕拉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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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出门去山区亲戚家，没法更新，实在抱歉啦~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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