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叶瑶之死
眼前的女子仿佛并非世间之人，而是九天上飞落的仙女，纵然自己也是女子，江绵绵一见此人，一时间还是看得呆住了。
“呵，小妹妹，云莺不曾教过你，这么盯着别人看很失礼么？”注意到了她惊讶的目光，赵彩淡淡一笑，如是道。
江绵绵听了这话才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终于恢复了泰然自若的宁定状态，抬头看着赵彩，挂起微笑道：“抱歉，是在下失态了。不过赵宗主天人之姿，确实让人一见失神。”
“天人之姿？”赵彩含笑的目光向她看过来，道，“小丫头，你的嘴倒很甜，和你情人、你那个二师伯一点儿也不一样。”
情人？
江绵绵一呆，不知道该怎么接对方的话——她什么时候有个情人了？
而且之前绯卿见她的时候，好像也态度奇怪，难道在她昏迷的这几天里，有什么人闲着没事干，给她搞出了些空穴来风的绯闻不成？
不行，作为一名母胎solo的单身狗，虽然她很想谈恋爱，但自己的名誉不容玷污，她必须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心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对面，赵彩见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开玩笑的兴致也淡了，收敛起笑容，道：“罢了，先不和你说这些。小丫头，你肯定关心临仙台那边的事情的进展——先过来坐吧，云莺一会儿便来，等下我便和你们说说这些日子在天剑宗的见闻。”
“多谢赵宗主。”江绵绵松了口气，依言走到桌边，在下首坐下。
“哎呀，叫什么宗主。”赵彩却是个不太讲究礼数尊卑的人，随意挥了挥手，道，“小妹妹，你是云莺的师侄，在这里就不要那么生分嘛——你看，我不过痴长你几岁，你不妨叫我姐姐好了。”
“……”江绵绵听见这话，脸色一僵，怎么也没法将这句“姐姐”喊出口。
搞什么啊，天下谁不知道，合欢宗宗主早在仙魔大战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已经进阶化神，成为了当时的合欢左使，换句话说，此人到现在为止至少有五六十岁了，这个年纪，就是做她的祖辈都算是年纪大的。
但是，此时迎着赵彩暗含锋芒的视线，江绵绵却不能不开口。想了想，她刚要硬着头皮，强行说几句恭维的话，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就在此时，连接议事堂的偏厅门口，正好传来了一声冷哼。
“赵彩，你可真有意思，你要江师侄叫你姐姐，却要她叫我师伯，这么一来，你岂不是矮了我一辈？”
这声音清冷中带着嘲讽，不用说，自然是江绵绵的师伯云莺所说。
“二师伯！”从昏迷中醒来后，江绵绵还没看到任何熟悉的人，此时云莺一出现，还正好帮她解了围，她登时感到喜出望外，连忙站起来向对方走来的方向迎过去。
当然，也是顺便躲开赵宗主的死亡询问。
“江师侄，你先坐吧。”说着，云莺便来到了议事堂的桌前，在赵彩侧方找了个位置坐下，道，“废话不多说，先说说你在天剑宗找到了什么，现在回了总坛，你总能告诉我了吧。”
“咦，二师伯，原来你也不知道赵宗主的计划么？”江绵绵听了此话，不禁探头好奇道。
云莺沉吟一下，道：“我只知道叶昭有问题，便拜托她帮我调查，正好合欢宗历来和天剑宗不怎么对付，我说了这事，她就一口答应下来。”
说着，指了指赵彩的方向。
“哎，你们清衡山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没有趣味。”调戏江绵绵的举动被对方打断，赵彩兴味索然地叹了口气，懒懒将话题转回正事上，道，“当然，我会答应云莺，是因为前几年宗中整理出了几份旧档案，上面显示，当年天幽秘境的事和姓玉的有关，这我可不能不管。”
“这我从贵宗左使处听说过。”江绵绵点点头。
赵彩现在的话，确实和绯卿当日的说辞吻合了起来。
“是了，你和夜离之前还找过我。”赵彩也想起了此事，若有所思道。
“这些陈年旧事都别提了，赵彩，你先说你找到的线索。”云莺急躁的性格又犯了，忍不住催道，“回来的路上，你和我说有重大发现，这话不会只是为了吊我胃口吧？”
“……云莺，你这性子真是万年不变。”赵彩听了此话，撇了撇嘴，终于慢慢道，“好吧，但在开始之前，我要先给你们看两个东西。”
“什么东西？”江绵绵和云莺都好奇。
赵彩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却从身后的置物架上取下了两个不大的锦盒，显然，这两件东西是她做好准备，提前放置在此处的。
打开盒子，两人倾身看去，只见其中的东西都让人摸不着头脑——较大的一个盒子中，装着一段形状怪异的骨骼，那骨头年岁已经颇久了，惨白的表面部分覆盖上了黄黑色；而另一个较小的盒子中，却装着一枚样式奇特的饰品，材质看上去像墨玉，但并没有玉石应该有的光泽，至于雕刻的是什么东西，江绵绵则完全认不出来。
相比于江绵绵的一头雾水，云莺毕竟年岁比她大，更见多识广，此时看着那段骨骼，像是认出了什么，微微吸了口气，道：“这是……魔族的遗骨？”
“魔族？”江绵绵一惊。
“不错。”听见此话，赵彩脸上也露出凝重神色，道，“确实是魔族的遗骨，而且，根据暗影那边的检验结果，属于魔族中地位不低的骨翼族。”
“这东西你从哪里找来的？”云莺蹙起眉头，看着赵彩道，“和天幽秘境一事有什么关系不成？”
“和你师姐遇害关系不大，但是，和叶昭却有很大的联系。”赵彩露出一个冷笑，转向云莺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去天剑宗这一趟都干了什么吗？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暗中调查了和叶昭有关的一切旧事，发现当年他徒弟杀妻证道一事，其中细节非常可疑，所以，我就特地去查证了一番。”
“杀妻证道？”云莺一愣，想了想道，“那个叶寒渊？我还记得他，这么说来，此事居然和叶昭有关了，你有什么结果？”
“就是你面前的这两件东西。”赵彩指了指锦盒，道，“叶寒渊杀妻证道，最可疑的是他那个未婚妻叶瑶的身份，我为了保证拿到第一手证据，亲自带人潜进天剑宗的墓地里，偷偷挖开了叶瑶的坟墓……”
“赵彩，你居然去挖坟？！”没等她说完，云莺忍不住发出嫌弃的惊叹，“这可一点不像你的作风。”
“唉，事急从权，你也知道，我是个邪派妖女嘛，妖女做事，总不会太正派，是也不是？”赵彩说着，看向江绵绵的方向，似乎想寻找认同，但江绵绵正看着那两个锦盒陷入沉思，这一下算是媚眼做给了瞎子看。
见对方没有反应，赵彩再次撇撇嘴，看见云莺向她投来的追问目光，只好继续道：“总之，开棺后，我们看到的是一具魔族的尸骨——而且，不是半魔哦，依照骨骼的形状来看，她有完整的魔身，所以肯定是一个纯血的魔族。”
听到这里，云莺点了点头，道：“所以，这块骨头就是你们从叶瑶的尸身上取下来的？”
“不然呢。”赵彩道，“做这件事之前，我们通过暗部的渠道，找到了当年目睹叶寒渊杀妻证道一事的天剑宗弟子，那弟子后期被人用法术洗去了记忆。不过，这种事情难不倒红线，她恢复了此人的记忆，我们才发现——当年叶寒渊之所以会杀叶瑶，就是他那好师父指示的。”
“原来如此。”听了此话，云莺点点头，却有些失望，“你就拿到了这些线索么？现在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叶昭听说叶瑶是魔族，所以派自己的弟子杀了她，这事听上去合情合理，有什么能拿来帮我和江师侄脱罪的？”
但在一旁，江绵绵听见云莺的说法，却思考着摇了摇头，道：“二师伯，不一定，依我看来，叶昭未必是知道了叶瑶的身份，就立刻指使叶寒渊去杀她，据清衡报社之前的调查看，在死前很长一段时间，叶昭和叶瑶两人的关系都非常疏离，好像互相提防着一样——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师长和亲传弟子的关系。”
云莺听了江绵绵的猜测，目光一顿，露出了“愿闻其详”的表情。
“江妹子说的不错。”赵彩接过了她的话头，解释道，“我们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似乎早在叶瑶死前好几年，叶昭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出于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他一直没有杀此人，直到那一天，出于某种原因，他指使叶寒渊杀了原本是其未婚妻的叶瑶。”
听到这里，云莺忽然有了个猜测，道：“这么看来，叶昭养着此人，是不是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弟子修炼无情道用？”
这也是看起来最合理的猜测。
“不可能。”赵彩却摇了摇头，道，“云莺，别人也就罢了，凭你我的修为，难道不清楚无情道这个东西，多靠顿悟，少依苦修，就是杀妻证道，也不能是被人指使的，何况叶寒渊那个时候也没遇上什么瓶颈，叶昭又何苦这么做。”
“那他为什么突然要杀叶瑶？”云莺不解。
“或者，有另一种可能。”听着两人的问答，江绵绵仔细思考一番，慎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慢慢道，“叶瑶在那时威胁到了他——比如说，撞破了他的某个重要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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