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六十四
城市超市。
贺涵发现荣煜语言能力异常厉害，特别是北欧诸国的语言，挪威、瑞典、丹麦的进口食品原文她都能顺利看懂“一直在北欧？”
“嗯，北欧待的时间长一点。”荣煜拿了份标注为山羊奶酪在看，不过随后放下了，焦糖味道的奶酪，贺涵肯定不习惯“有机会带你去玩，不过北欧几个国家不仅是政府，民间对华人的态度……加之他们本身就是扑克脸，所以，一笑了之吧；特别是挪威和瑞典，简直是不知所谓。”小小国家还敢教中国怎么做人，结果被打到脸肿“丹麦和芬兰吧，都还行。”
“和你去哪儿都行。”贺涵推着超市里的推车，穿的很休闲“你说去哪儿就哪儿。”
“要我说就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窝着。”她在外面太久了“风景哪有你好看啊。”
两人嘴对嘴的同时亲了下，虽然没有亲到对方却让人看着都甜。
没有谁提醒，完全是各自想法，却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贺涵和荣煜各自稍微对视，然后又笑了。
随后。
贺涵突然发现路过他们身边的男男女女都会忍不住回头在看一眼被货架上各种物品吸引的荣煜，他也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她：荣煜穿着他那件浅咖啡色的高领毛衣，外套则搭放在推车里，穿着深色牛仔裤和军靴，她人高又偏瘦气场却大，看上去真是，好看。
荣煜拿了德国的谷物“这个我吃过，配牛奶吃不错，早上万一起晚了，这个也简单。”营养也够“不是很硬，里面还有树莓和葡萄干；怎么了？”这样目光？
贺涵笑着摇头“没事，就是觉得我家媳妇，好看！”
荣煜拿着那盒子谷物，突然东看看，西看看“哪儿呢？”好看的媳妇？一本三正经的逗他。
贺涵又朝她龇牙了。
“贺家好看的媳妇我是没找着，不过明家好看的女婿这里倒有一个备选。”荣煜拿了两盒谷物放入购物车内“贺公子，我觉得你若提出入赘我家，我爹肯定不会反对，反正你对你家也没好感。”
“我对你家也没好感。”贺涵气哼哼“我那本来该准备考大学的儿子现在还不知在哪个天上晃荡。”
“所以现在多好啊，你根本不用担心儿子成不成才，只需要考虑待会儿在家看哪部电影。”荣煜过去捏捏气恼的傲娇贺公子脸颊，不过随后就改为抚了“唉？我还以为你在惋惜自己现在挥金如土的时光，贺总。”谁都想不到贺涵会陪她逛超市吧。
“你值得我投资。”贺涵拉下她的手，握牵住“还有什么想去看的？”
“生活区，这里进口东西多，不过我对那东西完全弄不清楚，是不是还有什么口味和规格，规格我能想到，但口味？这个也有不同？还是你喜欢买自己平时用的，推荐一个呗。”任由他牵着。
贺涵笑的迷人“指导型人格可以教你的。”口味的不同。
“那就要好好教，教好教坏都会在你身上有所体现。”荣煜也笑的迷人狡黠。
……
几天后，一早。
电梯里，贺涵将手机放回衣兜“昨晚相亲怎么样？”
荣煜做了一个OK的手势“河东母狮一声吼，从此萧郎是路人。”她打听到昨晚那位最想要一温柔妻子，就和贺涵联手借着工作问题将自己的河东狮吼绝技亮相江湖了下。
“干的漂亮！”贺涵为她点赞：又干掉一个。
荣煜让他别大意“贺总，一次小小的歼灭战不足以损毁强大的敌人，革命还在继续中，戒骄戒躁、再接再厉。”她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胜利就在前方。”
“请荣总放心，本人一定不会辜负的组织的重托和希望。”贺涵受教点头：明白，上周日晚上他和荣煜各种气氛良好，准备在超市里买的那些口味不同的挑选一个来研究时，老爷子从北京来了个电话，荣煜是如临大敌，随后兴致全无。
电梯里其他人都突然觉得天花板其实挺好看的。
常洁和黎鸿辉对视。
“这改国防教育了？”黎鸿辉的目光从天花板上移下来“那个，我推荐亮剑，姑，那剧，好看！”
常洁震惊“你还看那剧？哪版的？我喜欢李幼斌版的。”
“必须啊，不然怎么玩H1Z1？”黎鸿辉也不想的“上次一上来就问李云龙的好基友谁？哇靠，没答上来，秒杀；还有一次问我李幼斌版里的柱子死了没，哇塞，我知道柱子是哪一根啊，又被秒。”往事不堪回首ing。
电梯里不少人都笑了。
六楼到了，他们笑着下楼。
荣煜手机响了，不是电话，是消息，她看着停了几步。
贺涵见状也放慢脚步，等她“谁？不会又是紧急突发你那份目标名单上哪个公司老总来上海吧。”
“没事。”荣煜暗了手机“晚上不和你去酒吧了，我，佳人有约。”
罗子君。
贺涵猜得到，看着荣煜并不在意的表情：其实和自己在一起，她承受的压力也不小。
当天晚上。
荣煜开了车，先去接了平儿，然后去接了罗子君；让常洁订了一家不错的餐厅。
平儿吃的很高兴，因为荣姨让他想点什么就点什么。
“你会宠坏平儿的。”罗子君在儿子点了两份冰品和甜品后，阻止了他“平儿，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荣煜对服务生“麻烦，上小份，孩子吃不完。”
服务生答应“好的，请稍等。”
“我喜欢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有求必应。”荣煜双手交叠“因为我做不到这点。”
罗子君坐在单独的包间里，看看周围，又看看能将这份低调奢华压住的荣煜“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不要说出来。”所以带着平儿来接自己“荣荣，我也知道你对我如何，但是十年啊，唐晶跟了他十年，你不能说夺走就夺走的，一个女人有多少十年？”就算你想堵住我的嘴，但是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
“我没有窥于他人之人或物。”她盯住的、夺取的都是必须要得到“他们十年时间荒废，你应该是看着的，真的是我夺走了谁吗？”
“起码你现在是原因之一。”罗子君有些紧张“我们都看见的，贺涵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哪怕他和唐晶如胶似漆的时候，在我们面前他都是很克制的，可是现在——”
荣煜不作声。
罗子君喝了口水“我没有指责的意思，他们这些年我是看着的，虽然那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贺涵，讨厌归讨厌，只要他对唐晶好，我也就是和他斗斗嘴皮子，从来没说过一句他们应该如何如何的话。”
“因为那时候你眼里只有自己吧。”荣煜笑侃。
这句话反而让罗子君放松了下来，放下盛水的高脚杯“那你现在呢？眼睛里是不是只有你和贺涵两个人？谁都看不到了？”
荣煜似笑非笑“差不多。”
罗子君真的觉得荣煜这种痞气是来气死自己才出现的“唉——”
“那你怎么样？最近，如何？”荣煜在她生气前问了其他。
“本月销售明星。”罗子君向她炫耀“我还想着请你们吃饭呢，可现在怎么办？分两顿请？我还有平儿要养，你能帮我节约一点吗？”
“所以就安静的吃饭吧，把你分两顿请的份在今天吃回来。”荣煜拿起酒杯，她里面装着葡萄汁，碰了一下罗子君面前的酒杯“尝尝，波尔多的酒。”
“荣荣！”罗子君焦急“你根本不是破坏他们俩感情的人，这个我知道，但是别人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你？”
“我不温柔。”因为早已被生死磨尽“但是我很勇敢！”喝尽杯中物，利落的放下了酒杯，一双黑眸看向罗子君“订婚宴，她可以不来，但不来就不要后悔；感情如何他们各自都很清楚，你我在他们的感情之外，贺涵不是她的备胎，她想好就好，想散就散；所以她想结束，又与你我何干？”
“他们分分合合不是这一次了。”罗子君重重叹了口气“我也是担心你，怕——”
“不用怕，我曾经将每一天都当做生命最后一天过，现在也依然如此。”荣煜目光坦然，从容大气“我更经历过每天都在后悔的时光，所以现在什么都看得开；你觉得他们十年了不应该这么分开，那也只是你的主观想法，每件事都需要一个过程才能让人看清相聚、分离对当事者的生活意味着什么；幸福，那就享受；痛苦，更应该学会应对；你的离婚也一样，没有陈俊生的狠心，哪有现在连续三月的销售冠军，如何让你知道离开他你可以做更多的事。”
现在是罗子君不作声了，看着这样的荣煜，她突然觉得唐晶离开未必不是上佳选择。
……
“在哪儿呢？”贺涵看了时间给她电话。
她独自走着“外滩边，突然想吹吹风。”
“快点回来啊。”贺涵捋着darling的背毛“汤圆的鼻子被darling抓了，我刚让医生到家给小家伙打了针，汤圆很伤心。”
荣煜笑了声“想让你自己独处会儿的；我今天去欢乐颂，有些话，想和我爸当面说。”视频。
“那好好说，别把老爷子惹毛了，你知道你有这个本事。”贺涵没有强求“南南，对我来说唐晶的确只有一个，但是让我这么多年始终记得的，爱恋、憎恨、烦躁的……十七年，也想忘，记得我曾对唐晶说过失去一件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住它，更对她说过除了你自己没人会在意你让人失望的理由。”
“真是金玉良言。”她步步稳健，走在外滩光景台的石砖上，身边是百年上海的见证，对面是新上海崛起的最好证明。
“那都是我失去你的血泪。”贺涵站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我现在真的想知道你为什么离开我，伯母在离开上海前给我打电话，说你离开我后就将时间停止了，你也说过离开我后只剩下冬季，你满身的伤，让你丢失记忆的严重事故，到底是什么让你在岁月里将自己活成了我？你出现的那刻，候机室的出现，我想过很多次，该拿什么表情面对，可那刻我只看到你，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荣煜停了脚步，站立住，看向东方明珠。
“我怨怼你是因为我当时有唐晶。”贺涵看着外面的黑暗“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选择辰星，除了辰星给的比例我满意之外，还因为，你在辰星；失去一件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住它，因为只能选择漠视，漠视自己对你出现而重新涌起的感情，我没法控制的感情。”
她听着电话，什么都没说。
“记得吗？你从我这里带走darling，和我握手道别，我没有握手，开门让你走，因为没法和你说永不再见。”而那时，你是真的决定了与我永不再见了；玻璃上映出他此刻的表情“我说这些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你不是我的作品，我还是更愿意指导他人，这让我很有成就感，可我希望你在，你可以规划我们以后的方向，我愿意就说行，不愿意就否定，荣煜，请你做我的女人，好吗？”
“好，所以你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今晚可能要和我爸聊一会儿，别给我打电话。”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贺涵也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明天见。”
“嗯，明天见。”荣煜先挂了电话，抹脸。
她哭了。
‘喜极而泣’对自己一直只是简单的字而已。
傲娇如他，那个骄傲的贺涵却只用一个电话就让四个字变成了‘爱’。
原来，从未结束的不止是自己！
真好，自己和他分开，步伐却都没有停止。
在不同的轨迹上他们一直在前行，希冀命运能有所恩惠。
抬头，看着因为光而看不清星的夜空：真好，自己还活着。
收拾心情，快步走向车停的地方：既然决定了，那就为此做百分百的努力。
丢弃温柔，保留勇敢！
贺家。
收了电话的贺涵，转身抱起darling“妈咪说了，让我们今天早点休息，darling，你不可以欺负汤圆了，你这爪子长的怎么这么快？明天就带你去宠物中心给你剪了？嗯，你妈咪说过隔壁有你全套的东西，要不老爸去找找？待会儿就给你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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