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个熟人
此话一出，包括陈向东在内的几位主管纷纷侧目，对这戏剧性的一幕有些接受无能，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些茫然。
老板直接定人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走出面试厅，从琛还有些昏头，这就被录取了？为这次面试自己准备了很久，心想是一场不好打的仗，没想到....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对此，从琛只能想到一个原因，掏出电话熟练地拨了一个电话。喻瀚湫接的倒是爽快，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笑嘻嘻的眉眼。
“怎么，通过了？”
从琛继续黑线....看样子八九不离十了。
“嫂子，你这样我很为难。”
喻瀚湫听这语气便知事情露馅了，但也忙为自己辩护。
“我对你很有信心，我只是让他们在生活上关照你一下，绝无其他。”
生活上？从琛吸吸气，颇为无奈。嫂子还真把自己当小孩了，叹了口气，她说，“嫂子，我不是小孩了，我25岁了。”
“是是是，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保证。”
明明是信誓旦旦的话，但从琛听来怎么就这么不靠谱？
一想到之后面对同事、主管，以及....那个即将成为她老板的贵气男人从琛就心累的不行。
他会怎么看待一个走后门的员工？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从琛摇摇头将烦恼挥去。这20几年她又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目光，谁又在乎多这一次，她只求问心无愧。
此刻迪元最顶层的偌大办公室里，赵誉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公司门外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不禁嘲笑自己何时成了一个毛躁的年轻小伙子，这样轻易的留下了她，这绝不是一个决策者该有的样子。
只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相信她，他会给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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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入职通知，体检，报道，从琛按部就班的做完这一切，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办公位上，电脑屏幕蓝幽幽地亮着，她才有些开始新工作的实感。
“恭喜你入职。”
从琛抬头看，原来是吕阅庭。
“谢谢你，吕师兄。”
客气的一笑，顺带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兄，没有尴尬两人不算热络的搭话。从琛没想过俩人还会重逢，吕阅庭作为江恒远的大学室友，她只无意中见过几次。仔细想起来她还曾帮过他一个小忙，但如果记忆没有偏差，这位师兄当时并不太喜欢她。
如今在这里碰见，还成了同事的确有些意外。
“Layout会么？”吕阅庭开口，给她的感觉似乎比大学时更加沉稳。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套了件浅色薄衫，裤子是简单的牛仔裤，随随意意往那一站不可侵犯的学术气息就扑面而来。
吕阅庭大学时成绩很好，在专业上很是拔尖，说实话从琛很敬佩他。工科出身的人几乎都有一个特点，这些人相对其他工种的人心思更为简单，除却工作这一层更多的是拥有一种独特的学术气质。
而吕阅庭恰恰是将这种气质发挥到极致的人，理性又专业，让人不由自主肃然起敬。
从琛点点头，答，“会”。
layout是硬件工程师必会的本领，讲究版面布局，电路的合理摆放，算是行业入门的基础技能。只是从琛没想到这个算得上半个的故友一上来就问工作上的事，半点寒暄不得，不过这样也好正省去了她与人打交道的难题。
工作如果仅仅只是工作会轻松许多，牵扯太多的人事，只会让事情更加的繁琐。
吕阅庭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语气不带任何色彩，说，“有一份文件已经发到你的公司邮箱里，明天9点前我要看见它回执到我的邮箱，要求都在上面，不懂的话......”吕阅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也不要问我，我很忙。”
从琛：..........
果然还是老样子啊，不近人情地古板。
从琛默默叹了口气，暗叹以后的日子似乎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吕阅庭走后，她打开公司分配的专用邮箱，一条条翻阅。作为新入职的员工，公司贴心的准备了很多文件供他们浏览，使得他们能更快的融入工作环境，进入最佳的工作状态。
空调房里暖气十足，喉咙总是干的快，从琛拿出带来的白色马克杯，起身去找茶水间。陌生的环境里，又是新来的员工，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从琛不太习惯这样的注视，闪身出了门。无奈迪元太大，她捧着杯子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茶水间在哪，心想还不如去对面喜士多买瓶水算了。
要不去问问吕师兄？
这一念头一产生很快就被从琛摇摇头否决了，毕竟吕师兄看着实在难以亲近。
打算回位子，从琛转身突然身形一滞，被定在原地。视线正对上出差回来等电梯的赵誉衡，他同样看着她，目光透过空气而来直接而霸道，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压。
长腿细腰窄西装，这个男人还真是好看的出色。
想起来这好像是两人面试后的第一次见面，从琛不好当做没看见直接走开，张了张嘴礼貌性地打招呼，“赵总早。”
声音不同于曾经入耳的清越，赵誉衡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视线掠过她拿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细长白皙不像是工程师倒像是艺术家的手。
赵誉衡自己也没意识到在进门的一瞬间，他所有的视线都已被眼前这个女孩所占据。偌大的空间内，穿着米色高领，身材修长的她安静又美好。
“早。”
赵誉衡回了一句，还不忘问候新来下属的工作情况，“工作感觉怎么样，习惯么？”
从琛点点头，有些诧异老板对员工的亲切，想起曾经那个不算太好的一面之缘，从琛认定如果这是缘分，那这一定是个恶缘。
电梯的指示灯显示电梯即将到达，她欠了欠身，语气一如既往的客套疏离，“挺好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喉咙干得发慌，她打定主意去对面买水。赵誉衡神色默然，身姿依旧挺拔，淡淡开口，“茶水间前面直走左转。”
从琛面色微窘，被他看穿了。
“叮”
电梯门打开，还没等她说谢谢，他就进了电梯，门很快就合上了。
看着头顶跳动的数字，从琛站了一会才转身去找茶水间。
接了一杯温水，即使很渴，从琛还是尽量缓缓的进水。在她的认知里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也许是性子使然，这些年她将生活过的益发的慢了。
看了一眼门口的黄色警示牌，她才想起刚刚在这条走廊上来来回回走了几遍，愣是将这个放了警示牌的小隔间当做了维修中的厕所直接忽视了。
惯性思维果然可怕。
好多一眼能看穿的人和事，总是被既定的思维遮盖了眼睛，让人辨不清方向，找不到光芒。
将小插曲抛掷脑后，她坐回位子上快速浏览刚刚没读完的邮件，翻着翻着鼠标突然停留在一点上。
“赵誉衡。”
她轻念出声，他的名字。
以往这种公司介绍大都为了让员工能有最大的自豪感都会将内容写的及其丰满和高大上，多有夸大之嫌。尤其对公司的领导人的介绍，大多也都是往好了吹，这样的例子从琛不是没有见过。
可email中的介绍却有些不同，基本资料与她掌握的出入不大，言语之间却没有一味地刻意的表明公司历年来取得的成就，也没有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厌烦的官腔话，只是简单而有力主侧分明，干练地和那个男人一样。
只是…
盯着屏幕上的那张照片，从琛捧着水杯抿了一口。不由感慨，这照片上的赵誉衡似乎.....没有本人好看啊。
要说不好看也不对，从琛歪了歪头，仔细打量照片。看背景陈设可以推断照片已经有些年头，照片上的赵誉衡的模样没怎么变，青涩的眉眼若有似无的张扬却表露无遗。从琛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不同的不是人是气质。现在的赵誉衡不再青涩与年少张狂，给人的感觉是从头到脚由内而外的贵气。
果然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皮囊与气质，从琛并不好奇这种气质的转变过程，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脑海里突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从浙，眉眼是弯弯的，干净又温暖。那种神情她依旧记得，只是如今却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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