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飙 我叫张朽生

　　庄孙目送着张翁坐上了某星际知名高档悬浮车，嘴角洋溢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令张翁感到毛骨悚然，忍不住地同样敬以皮笑肉不笑。庄孙猝不及防，愣在原地。为老友送行而流露出真挚笑容，老友却回答得难以描述。

　　庄孙僵在原地，张翁满意地笑了，打了个响指，示意10086开车。10086得到指令，毫不犹豫地油门踩到底，刮起的疾风打在庄孙身上，长袖猎猎声顿时接连响起。风刺痛了脸颊，庄孙回过神来，忍不住皱起眉头，对张翁的恶劣行为感到无语。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愁色舒展，竟是嘴角扬起，戏谑地目送张翁远去。

　　“姓张的啊姓张的，既然你急着要走，那我可就不拦着你了。”庄孙微笑着打开脑中的移动终端，拨通了某个通讯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毒蝎小姐，他答应会去的。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完成了，希望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不会违背。黄老那边，麻烦自由联盟那边费心了……好，我明白了。放心，姓张的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老朋友，没人能在我面前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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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到现在为止，可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场所谓的上流人士宴会，究竟是什么来头了吧？”张翁靠在宽大的智能座椅上，扬着下巴问道，丝毫没有把他与夏雨莲之间的身份放在眼里。

　　“这场宴会由炎黄联盟与自由联盟合办，目的是为了促进二者之间的联系。参加这场宴会的都不是普通人，炎黄联盟最起码也是几代传承的世袭家族，包括我们黄家在内的长老家族也有四个。同样的，自由联盟的宾客，与我们也是对等身份。只要能与他们建立联系，就等于在炎黄联盟之外，我们也将有可靠的盟友。”夏雨莲显然是对张翁的态度习以为常，如果和他斤斤计较这些繁文缛节，指不定他拍拍屁股就走人。

　　对大家都好的方式，就是无视他。

　　“所以为了外公，这场宴会我必须为他出席。也不怕和你说，外公在长老会内的地位，早就岌岌可危。如果再不想办法解决这个局面，我们黄家势必在数十年内遭到打压。”夏雨莲坚定地说道，目光中尽是认真的神色，“今天，我们必须结识盟友。否则让别的长老家族再强大几分，我们就再无还手之力。”

　　“你确定这种盟友真的管用？”张翁冷冷地打断道，“你的思维逻辑很奇怪，不像是学习宇宙级计算的高材生，一点理性都不具备。”他慢慢地低下头，平视夏雨莲，如同明镜般清澈的目光直射夏雨莲的心灵，仿佛一股巨力压在了她的心头。

　　“这话怎么说？”夏雨莲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不得不说，张翁的眼光足够毒辣。从小在呵护下长大的她，哪怕天赋凛然，在为人处世方面，是不可能比得上张翁的。能够自称为下水道的老鼠，张翁早就有足够的自信面对任何情况，流浪星域对他来讲，无非就是个更大、更野性的发挥空间。而她，夏雨莲，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参加这场宴会，用的是黄家的名头。可是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外公允许你去了吗？凭我对你外公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让他的掌上明珠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然而，没有你外公的允许，你没有来的可能性。所以我可以做一个猜测，你是先斩后奏，放出消息要参与，逼得你外公点头允许。是不是？”

　　夏雨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你外公是明智的，不让你参与，是因为他早就看清了现状。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这盟友非要不可，你外公早就出手了，那轮得到你替他出面。在被打压的情况下，哪里还会有人帮你们？你与人结盟的资本是什么？其他长老所拥有的资源与人脉，极有可能远远超越你们黄家。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考虑和你们结盟。或许我应该想一想，怎么和别的人联手，从你这里榨干最后一丝精华。”张翁说完后，静静地等着夏雨莲做出回应。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夏雨莲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甘心地反问道，“难道我们就等死了？就放弃了？不去尝试了？正因为我是学宇宙级计算的，我才更应该有别人不敢付诸实施的魄力。我记得张大山总是说：‘人类对宇宙探索的每一步足迹，都建立在冒险之上。’”

　　“唔，说得好，不愧为黄生的外孙女，这般品性与你外公年轻时倒是挺像的。不得不说，炎黄联盟的长老会脑残居多，黄生是我为数不多的敬佩者之一。”张翁由衷地称赞道，“你赢得了我的欣赏，那句话引用的不错。”

　　“你的欣赏，有什么意义？”夏雨莲白了他一眼。

　　“至少我不会在你们黄家陷入危难之际捅你们一刀——除非你们没钱付我工资。不过那个时候我会勉强碍于庄孙的情面，以朋友的身份，适当的为你们提供帮助。”

　　夏雨莲怔住了，不知道心中是什么味道，酸酸甜甜的，让她感到安心又烦躁。一瞬间，她觉得张翁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可靠。努力不让被张翁的话语打动到的眼泪流出，快速眨动眼睛，闪烁着光点的眼睫毛出落的无比动人。夏雨莲挤出笑容，笑骂道：“你能提供什么帮助？庄孙找你来的时候，你不是还为自己的生存问题而发愁吗？”

　　“也许吧！”张翁耸了耸肩，微笑道。

　　“张翁。”

　　“嗯？”

　　“我想我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你了。”夏雨莲浅笑道，近乎是温柔地看着张翁。

　　“你好，我叫张翁，是庄孙的公公。”

　　“不，你知道，我想要了解的不是这个答案。”夏雨莲伸出自己的右手，微微点了下头，说道，“我叫夏雨莲，洛华大学历史系学生，张大山博士的忠实粉丝。你好，张先生。”

　　张翁面露迟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握住了夏雨莲的右手。张翁的手并不光滑，老茧的粗糙感摩挲着不是很舒服。但是，夏雨莲觉得这才是他该有的手。

　　若是细腻、柔软，夏雨莲倒是要怀疑张翁的来头了。

　　“你好，夏雨莲小姐，我叫张朽生，是个疯子。请问夏雨莲小姐这次找我来参加宴会，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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