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醋
两人刚一离开办公室，就听到花严含着几分怒气的声音，江若水还在想要不要劝程冉回去，犹豫的这一会功夫里，程冉就跳他前头去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江若水一直追着他屁股后头赶，再次凑他身边问道：“程哥，你不是说你和阅哥绝交了吗，怎么还帮他看成绩？”
“你是不是和圣骑士待久了？”程冉单脚跳得有点累，靠在栏杆旁原地歇下。
江若水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这跟晟晟有什么关系？”
“废话变得和他一样多。”程冉丢下这句，就又站直身体，往教室走去，留江若水一人呆愣在原地。
花严办公室在五栋，而他们教室在四栋，他回到教室就需要走过一个回廊，当他走到回廊拐角时，无意看到一男一女并肩从楼下走上来。
他本不在意，扫过一眼就想走，然而这一眼，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就怎么都挪不动了。
徐阅正和一个特别漂亮的女生走在一起，交谈着什么，有说有笑的。
他不自觉地挪移到楼道门背后，找好角度藏好，往里偷瞄，却发现两人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在了楼道里。
他边默念偷听墙角是不好的，边继续往里探头。
一个留着披肩卷发的女生提着袋子，站在徐阅旁边，微笑地看着他：“你在普通班还适应吗？”
“挺适应的。”徐阅平静道。
从程冉的角度看过去看不见徐阅的表情，只能看到女生一个侧脸，五官精致漂亮，还抹了口红，像是精心打扮过。
听她和徐阅说话的语气，是他之前的同学？
他还没理清关系，就见女生撩了下鬓发，笑道：“我听说这次你又考回第一了，恭喜啊。”
“还不一定。”徐阅对她礼貌性笑了笑。
程冉靠在门后，眉头皱起，心里很是不爽。
可恶，抢我台词，天打雷劈。
“这是我们班最近使用的进阶版教材和试卷，唐景闻他懒得跑一趟，让我给你送过来。”女生把一袋子资料递给徐阅。
“谢谢，麻烦你了。”徐阅接下袋子，正准备离开，就听女生又开了口。
“那个，虽然现在说有点不合时宜。”女生犹豫地开口，“但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徐阅缓缓转过身看向她，程冉也跟着聚精会神。
“我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你。”女生显然没有刚才的自信从容，此刻显得很紧张，她停顿半天，鼓起勇气开口，“我能…追你吗？”
……
程冉只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甚至没有等女生说完话，他就拄着拐杖离开了楼道。
他攥着衣角，额角又开始跳，心里那股还没压下去的烦躁心绪又涌了上来，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徐阅对那个女生的态度看上去很好，那个女生…就是他之前说的暗恋对象吗？
那心仪对象对他表白，他应该会答应吧…
一想到徐阅会答应这个可能性，程冉不自觉地咳嗽了起来，咳得眼尾泛红，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哟，这不是程冉吗。”一道猥琐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几天不见，啧啧，怎么就成瘸子了。”
闻言，程冉直起身子，眯眼看向来人，就见钱夺插兜站在他面前，像个地痞一样晃着腿，鼻子上还贴着个创口贴。
呵，真是冤家路窄。
程冉冷笑一声，懒得理会，支着拐杖就要绕过他，擦肩而过时就听钱夺嗤笑了一声，掏出了根烟：“你那位年级第一小男友怎么没在你身边啊？”
程冉停下脚步，面色一凛，冷声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哎哟。”钱夺仗着程冉腿伤便无所忌惮，凑近到他耳旁，“怎么，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
程冉捏着拐杖，低头沉默不语，一双漆黑的眼睛掩盖在刘海下，愈发阴沉。
“唉，本来你打我那一拳，我是想现在报复回来的。”钱夺吸了口烟，烟味飘散开来，“但是我改注意了，打你那小男友应该更有意思吧？”
哗的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拐杖就朝他小腿砸来，他往旁一跳，擦边躲了过去。
“尝过被爆头的滋味吗？”程冉举着拐杖，面容阴冷，神色狠厉，“你敢动他，下次对准的就是你的脑袋。”
“你以为我不敢？”钱夺外强中干，语气都弱了几分，他盯着程冉，怒气横生。
程冉听出了他狐假虎威的本质，再没心情和他掰扯，抬头看了眼监控，冷着脸转头就走。
然而他还没走出半步，背后突然刮来一阵风，他躲避不及，右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整个人重心失衡往前栽了去，拐杖也随之落地，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抱歉。”徐阅不冷不热的声音在楼道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女生踌躇片刻，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正要离开楼道时，听到了外头物体落地的声音。
“怎么回事？”声音动静不小，两人一同往外看去，女生还在疑惑时，一转头就见徐阅平静的面容浮现出一抹冷冽之色，转眼间就冲出了楼道。
“怎么，瘸了条腿还想护你那小男友？”钱夺踢了一脚，看程冉摔地上，心中突生快意，“看看，这摔的，你不是很神气吗？怎么起都起不来啊。”
程冉疼得冷汗直流，唇色煞白，耳鸣不断，他恨不得爬起来把这人摁墙上揍，但他一直记得徐阅跟他说过的不能乱动。
他可以不要命，但他不想让徐阅知道。
“哼，瘸子就是瘸子。”钱夺抬脚就要往程冉脚踝上踩，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力道踹到了墙上。
这一脚比程冉那一拳重太多，他胃酸差点都要吐出来，正要破口大骂，一抬眼，却撞上一双冰冷的眼睛，与程冉的狠厉不同，那是一种漠然和深不见底的幽冷。
令人不寒而栗。
他强作镇定，咽了口口水，正要开骂，就听一阵脚步声而来，他拔腿就跑。
徐阅没去管钱夺，抬头看了眼天花板，转身来到程冉身边，蹲下身观察程冉的伤势，眉头越皱越深。
“我没事。”程冉目光触及他淡漠的神情，不自觉地挪了开来，低头道，“你不用这样…”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徐阅语气也很冷，全然不似平时的他。
程冉正想说话，身体突然腾空，徐阅背上他，快步往楼道走去。
女生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让开楼道门，目送两人走下楼梯，消失在拐角。
程冉趴在他背上，紧攥着他衣服，不自然地扭过头，垂眸道：“你不管你那小女友了吗？”
“什么小女友？”徐阅正要加快脚步跑出教学楼，身形突然一顿，“你听到了？”
“嗯，听到她给你告白。”程冉心绪杂乱，语气却听不出什么异样，“你不和她说一声吗？”
“我拒绝了。”徐阅快步走着，“偷听墙角别听一半就走，没看电视剧里很多误会都是这样来的。”
“……”程冉被一语中心，下意识就反驳道，“我那是光明正大地听，是你们没注意到我而已。”
虽然被猜中了事实，但他郁结的内心也瞬时平复下来，甚至还有点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好笑。
他埋头忍住笑意，但控制不住的嘴角让他败下阵来。
“笑什么？”徐阅回头。
程冉笑得抖了起来，闻言立马闭嘴：“没什么。”
徐阅没有追问，背着他走出校门，拦下出租车，轻手轻脚把他放进去，拉上车门对司机道：“师傅，去荔井中心医院。”
程冉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上了车，听到徐阅说话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他转头看向身边低头看手机的人，看到他缓和的神色，才敢凑近道：“那个，不用去医院吧…”
徐阅让江若水他们帮忙请完假，才转过头：“你觉得这事由得了你？”
“……”程冉欲言又止，往旁挪了两下，乖乖坐直了。
不过半秒，他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腿。
不对啊，他干嘛这么听徐阅的话，徐阅又不是他哥，更何况论年纪他还比徐阅大小半年。
他现在要是闹着要下去，徐阅还能拦着他不成？
这样想着，他腿微微一动，剧烈的疼痛又让他靠了回去。
“你学不乖是吧？”徐阅冷冷道，指着大腿，“腿放上来。”
“你管我？”程冉挪到车门边，忍着疼也不抬腿，“你是我谁啊？”
“你大爷。”徐阅没好气回了一句，直接上手去捞，小心翼翼避开伤处，把他腿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程冉小腿一挨到他身上，就仿佛被烫了一下般缩了缩，他想要拿下来，却被徐阅摁得死死的。
他表情几经变化，扭头看向前方。从前不觉得，现在知道他会对徐阅起反应后，这个动作就显得太过暧昧。
小腿处是徐阅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的热量传递而来，他不敢乱动，大气都不敢出，天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一个多余的动作而当场缴械。
徐阅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瞥了他一眼：“你绷着做什么？”
“我…他妈…疼！”程冉被问得一惊，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忍着。”徐阅低头看了眼时间，“师傅，麻烦开快点。”
中年司机哎了一声：“别急，很快就到了啊。”
两人来到医院，徐阅驾轻就熟带他走到骨科，医院医生的态度比校医室秃头主任好多了，起码程冉在检查过程中没有疼得乱叫。
“片子结果出来了，没有骨折。”青年医生把文件袋递给徐阅，直奔主题，“虽然没伤到骨头，但韧带损伤比较严重，这几天一定要让他好好休养，最好卧床静养，配合所有治疗，否则关节稳定性缺失，很可能造成习惯性崴脚。”
“明白了，谢谢医生。”徐阅接过文件袋，转头看向程冉，“听到了吗？”
程冉靠坐在病床上，用枕头捂着头：“听不到！让我自生自灭吧！”
几天不能动，这跟要他命有什么区别。
“我跟老师请过假了。”徐阅把文件袋递给他，神色如常，“今天你就在这待着，哪都别去。”
“你要去哪？”程冉见他要走，倏地拿下枕头，盯着他看。
程冉反应过大，徐阅转过身，淡淡看了他两眼：“帮你去交钱，马上回来。”
“哦。”程冉低下头，“那你快点…”
徐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停留了片刻，才转身走出房门，来到柜台付了钱。
走回病房时，他打开了手机，冷光映得他神情淡漠而冰冷，他面无表情点开聊天框，给唐景闻发了一条消息。
y：在吗？
唐景闻：稀客啊，找我啥事。
y：帮我查一个人。
唐景闻：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主动找我绝对没轻松事，说吧，谁啊？
y：钱夺，帮我收集他所有校园霸凌的证据，越多越好。
唐景闻：校园暴力？你不是不管这种事的吗？
y：什么时候能查到。
唐景闻：给我三天时间吧，你这是奔着让对方退学的程度来的啊，他惹你了？
y：惹了。
唐景闻：行吧，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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