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另一边，回房间后的恽仪一直抱膝坐在沙发上，盛怀津倒了杯水走近，递给她后就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身旁。
小口小口抿完，恽仪换了个姿势靠在盛怀津身上，疲惫地闭上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猛一睁眼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是睡着了，意识还有些迷糊。
眨了眨眼，恽仪看清周围，还是在房间里，沙发上。
“醒了？”
盛怀津侧过脸看她。
“我睡了多久？就这个姿势？”
恽仪揉了揉脸颊，打量盛怀津的坐姿还有他手里握着的手机，昨天晚上才把他半边手臂给压麻了，方才又是。
她怎么一靠着他，净想着打瞌睡。
“十分钟而已。”
盛怀津回了几条工作上的消息，她就醒了，其实也就是小憩一会。
“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庆城，你呢，跟剧组请了几天假？”
“两天。”
就在刚刚，他又多请了一天的假，本来今晚的飞机回去，但知道恽仪还得回一趟大院后，他并不是很放心，又请了一天。
“剧组会不会不满啊？其实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回去的。”
“没事，明天我们一起去机场。”
恽仪攥着盛怀津的手，看着他，数秒后探起身来蜻蜓点水似的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谢谢你。”
还好有你在。
盛怀津以拥抱作为回应。
恽家。
恽颖在房间里接到经纪人打来的电话，旁边还坐着恽沁。
老爷子的送别仪式算告一段落，这一天内的人情世故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恽沁的情人自然是没来的，之前闹出那样的事情，不论她打了多少通电话发了多少消息，对方都没有任何回复。
作为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也没有以朋友的身份出现，等同于是想要彻底跟恽沁划清界限。
而今晚，家庭会议上势必会提起分家产这件事，恽沁过来找恽颖，就是希望她能跟自己站同一阵线。
为恽氏奋斗了那么久，牺牲了那么多，她哪里甘心让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恽仪抢走这一切。
挂断电话，恽颖娇俏一笑，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恽沁。
“姐，你可为我，帮小小一个忙？”
“什么？”
听完恽颖整个计划，恽沁拧眉。
“这样的热搜你确定要买？盛怀津的团队肯定不是吃素的，他跟恽仪没有公开关系，你这么一搅和，等同于把他俩往公众面前凑，到时候公开，不就更没你什么事情了？”
“恽仪是谁，恽家弃女，一个钟表修复师，要背景没背景，我们若是给她添上几笔，到时候舆论一追，不散都不可能。”
恽颖似乎从团队那给出的建议里找到了一线生机，他们说得对啊。
眼下恽仪跟盛怀津还没公开，也没结婚，前后加起来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
以恽仪那个性子，难保闹大了不会散，到时候，她也可以装无辜啊。
毕竟这一次，她也的确是正经八百请假回来的，盛怀津团队若是找她们撕，大可以把责任推给那些私生。
“你想清楚了？”
“嗯。”
恽颖挽住恽沁的手，努力说服她：
“姐，你就帮我这次，只要让这个热搜站够顶位一天，这后续的作用就统统起来了。我不行，她还能在庆城那个小破博物馆里待下去。至于爷爷留下来的，也不可能有她的份！她要是有这个脸要，我们就有这个脸去抢！”
晚上，恽坤严亲自来酒店接恽仪，见到人时还问起盛怀津。
“早上我见靖城旁边站着位男士，跟你走得很近，是你的朋友吗？谈对象了？”恽坤严接连问了好几个跟盛怀津有关的问题。
恽仪都烦了：“到底走不走？”
两人就这么杵在车旁，也不上车，就这么打听着。反应过来的恽坤严傻笑了几声，帮恽仪打开车门。
“先上车，我们上车后再说。”
恽仪抿着唇，不说话。
一路，不论恽坤严问什么，她都是很敷衍地回答，可即便这样，她也知道，过后盛怀津的全部资料都会被查得一清二楚。
思来想去，与其不被尊重，倒不如自己坦白承认。
“是，他是我的男朋友。一个特别好的人，请不要私下去打扰他的工作跟生活。”
听到这话，恽坤严惊得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抖，连连点头答应。
“好，好，我不打扰，不打扰。小仪啊，要是很喜欢，能安排一下让爸爸见他一面吗？”
恽仪回过头，凝眉看了半天，幽幽说道：“不可以。”
恽坤严停在嘴边的话，就这样被亲女儿硬生生堵了回去，哎，在缓和关系的这条路上，他还有万里路要走。
到了恽家，大房二房的人都已到齐，恽仪随着恽坤严坐在最末的位置。
主位上是老太太和恽老爷子生前最信任的两位律师。
对于遗产内容，恽仪自是不感兴趣的，窝在最末的位置，低垂着头，盯着手指尖看。
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与恽沁那不甘又嫉恨的眼神。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听见自己名字，恽仪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两位律师站起身，朝她走来并礼貌地打了招呼。
“恽仪小姐，接下来这一部分，是恽老先生指名一定要留给你的。先生说了，你性格不适合商圈，这些产业你大可做转型，但凡是你喜欢的，都可以。但他想留给你的，你一定要收。”
“方律师。”
恽仪还没说话，老太太先开口了。
“你可能不清楚我们恽家的情况，老三坤严十几年前就离婚了，这女儿啊是判给她妈妈的，虽说还姓恽，但也不是我们恽家人。再说了，一个孙女，不应分得这些。老爷子病重期间，神智偶尔不清楚，所以写得不妥的地方，还请你们能听听我这个老太婆的意见。”
“妈，小仪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不是恽家人这句话，多少让恽坤严觉得刺耳，这些年，他没再娶，也没有其他孩子，就恽仪这么一个女儿。
虽说常年没有联系没有见面，可心底总是记挂着的。
这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恽老太太说这样的话，做父亲的总归是觉得难受。
“方律师，作为当事人，我是否有资格在这份协议上签同意或者，放弃？”
一直没有出声的恽仪认真询问，她不介意老太太的语气跟态度，在这个家，冷眼的永远多过于热脸。
她没有必要去刻意迎合谁，又或者因为这一份协议，而去证明什么。
对于她来说，这是恽老爷子对她的爱，所以才会补充最后一点，想留给她的，一定要收。
方律师也再一次强调。
气氛一时间陷入冷凝，事关三房，二房自是不想插嘴，大房看了眼弟弟，又看了眼母亲，咳了一声，以大哥的身份姿态发表了一席自认为非常得体跟周到的“演讲”。
言下之意，这份协议如果争论这么大的话，不如暂时先保留。孩子做不了主，那就交给长辈们商量决定。
先保留，再商量。
大房用心，路人皆知。
恽坤严回过头看了眼恽仪，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给个回答。不论她的决定是什么，他作为父亲，一定是站在她这边支持的。
清冷的眸子扫过旁边的恽沁跟恽颖，将她们脸上那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后，恽仪动了动手指，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份协议，我签。”
出了恽家老宅，恽仪一眼就看见路口停着的黑色轿车，是盛怀津来接她了。
早前便收到消息，方才结束时也拒绝了恽坤严的送回。
这会步履匆匆直接上车，车门刚一关上，她就长舒一口气。
“知道你是去开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刚结束一场庭审。”
盛怀津侧过头，深谙的眼眸盯着恽仪的脸仔细看了一遍，看到当事人皱眉。
“不开车，老是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写了庭审结果吗？”
盛怀津笑了笑，抬起手来格外温柔地用指腹抹了抹她的眉间。
“结果要是不好的，也没关系，明天我们就离开这了。结果要是好的，也欣然接受，因为是恽老留给你的。”
恽仪思忖片刻，透过这两句话，她不得不承认盛怀津很聪明。
“我接受了。”
她拍了拍盛怀津的肩膀，故作轻松：“往后姐姐来包养你，姐是富翁。”
“呵。”
盛怀津忍俊不禁：“是要我提醒你，我们之间的年龄差？”
这时，一束灯光透过车窗玻璃打来，恽仪回过头去，是恽沁的车子。
路不宽，盛怀津的车停在这边，无法往前开。
“先走吧。”
“嗯。”
车子启动，才稍稍走了不到百米远的距离，后面的车子就踩着油门从一旁擦过。大有挑衅的势头，惹得恽仪多看了一眼。
“小家子气。”
盛怀津低笑：“没事，车是曲小迟借来的，擦到了，他负责。”
“明天你是几点的飞机啊？我还没买机票，现在看一下。”
“早上七点。”
恽仪点了点头，拿着手机看了眼回庆城的票，刚好有一班是七点四十起飞的，果断就买了。
“回庆城后，直接就上班吗？”
“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有个展出的钟表需要重装，眼下时间有点紧。”
她来京都这几天，舒宇晴估计都要忙坏了。梁靖城是今晚的飞机回去，她也没想着在这耽误多久时间。
过了今夜，她跟盛怀津又要分开了。
想到这里，恽仪心里有点难过，她不舍得盛怀津，这是在昨天看见他出现时，心下最强烈的感受。
从前总是装作什么都无所谓，觉得自己工作也很忙，不在乎盛怀津这种一年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剧组里的人。
恋爱是不需要黏在一起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有助于感情方面的培养。
事实证明，呸，她打脸了。
短短一□□夕相处，就足以让她去依赖这个男人，所有情绪都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会被逐渐削弱。
只是，喜欢再浓，也要分开。
“想什么呢？”
到酒店门口了，恽仪还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盛怀津提醒她后，又给曲小迟打了一通电话，很快就有人过来敲门。
“恽老师。”
曲小迟一边打招呼，一边递过来刚打包好的热牛奶和三明治。
“谢谢你小迟。”
恽仪下车，拿过外卖袋先行上楼。
盛怀津跟曲小迟说了一会话后，也随后进酒店。
行李箱就放在门口玄关位置，显然去接她前，盛怀津就已经整理好了行李。
恽仪在想，她要是临时改主意，说晚上就飞，他是不是也跟着，不愿意在这多逗留一天。
盛怀津刷卡进门时，就撞见坐在长凳上的恽仪，旁边放着的还是他提前吩咐曲小迟买的宵夜。
“怎么了？不喜欢喝牛奶？本来想给你买咖啡，又怕你喝了晚上睡不着。”
“不是。”
恽仪摇头，招了招手。
盛怀津很自然地走上前去。
什么话都没说，伸手环过他的腰，就这么抱住，靠了过去。
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在自己身边的感觉，手指戳了戳腰间，恽仪的语气似开玩笑：“才训了几天，这就有点效果了。”
“你这是，吃我豆腐还是检查作业？”
“都是。”
就着这个姿势抱了有一会后，恽仪松开手来，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向盛怀津：“充电完毕，比吃宵夜来得都有效果。”
盛怀津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招，从哪学来的。
“今天爷爷的两位律师过来，公布了爷爷的遗嘱。其中的内容其实之前我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一些，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到了。”
恽仪起身进屋，将外卖袋子放到餐桌上，洗干净手后去找换洗衣裳。
盛怀津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保持距离当一位称职的聆听者。
“对于恽家这些年在各业的发展，我其实并不是很熟悉。爷爷说，我可以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不必被束缚，我想，这才是他留给我最最重要的。至于其他，有或者没有，都无关紧要。”
恽仪把衣服抱在怀里，歪着脑袋同盛怀津打趣：“开心吗？我真的是富婆了，在车上说的话，我没骗你。”
盛怀津笑，点头：“行，恽小富婆。”
各自洗漱后，恽仪就盘腿坐在床头看邮件，其中除了应标媒体的方案以外，还有舒宇晴的工作汇报。
盛怀津坐在她旁边，时不时把玩她睡衣上的挂绳。
“你明天回去后，又要开始封闭训练？”
“嗯。”
“我们又只能早上通电话？”
“嗯。”
“那，你们结束特训后是不是就立马开机拍摄了？”
“嗯。”
一连三个语气都一样的单音回复，恽仪忍不住放下手机，抬起头来看盛怀津，胳膊肘一捅，佯装不悦。
“盛老师你什么意思，你这态度？”
“我态度？”
“你除了嗯，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
明天就要分开了，再见面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洗澡那会想了上百件事情要做，结果谁能料到，洗完澡就陷入了沉默。
不对啊，不该是这样的状态。
“想跟你说的话，一个晚上也说不完，但这样安静陪着你的时间，却难能可贵。”
盛怀津抬手捏了捏恽仪的耳垂，声线里是满满掩盖不了的温柔：
“过去，我的生活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现在也是，属于我自己的时间非常少。特别是像这样，跟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对不起，我能给你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少很多。”
“江若昀，他当初跟他老婆谈恋爱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吗？一直在拍戏，一直进组？像他们这种圈子差不多的夫妻，都是怎么分配生活跟工作的时间啊？”
“嗯，若昀当时在上升期，每天的行程都是满的。电视剧拍摄的周期很长，但中途还会有杂志封面拍摄等，他跟她老婆就是工作认识的。从恋爱到结婚，时间不长不短，私下见面吃饭，他俩都会一起来，不是没被拍到过，后来干脆就承认了。”
盛怀津双手抱着后脑勺，就这个姿势靠在床头。
“粉丝态度都挺好的，随他吧，都是祝福。至于他们夫妻俩怎么分配时间？”
扭头看了眼认真听故事的某人，颇为为难。
“我又是不他们贴身助理，我哪知道。但他俩工作都很忙，一有时间就会抽空去度假。”
哎，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恽仪垂下头，揪着自己衣服上的小挂绳。
察觉到她的异样，盛怀津凑近了些：“问我这个，是因为舍不得我吗？”
先前他进组的时候，恽仪还表现得非常得体懂事，大大方方地说没关系，自己工作也很忙，在她那儿，盛怀津没看到太多的不舍与被需要。
所以，像今天这样的小表情，说实话，他很惊喜。
“我是不是，变得有点粘人？”
恽仪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试图用深呼吸的方式来调节现在有些复杂的情绪。
“就是，就是一想到我们明天又要分开，而你这个戏一拍就几个月。几个月啊，是不是就见不了了？拍完又要宣传，又有其他工作，我还是跟现在一样，见你一面很难。哎，你不来就好了，你不来见我，我的心情就不会被你搅得一团糟。”
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话，听在盛怀津的心底却像是一块石头重重砸进了心湖中，溅起层层涟漪，漾开层层波澜。
恽仪极少像今日这样，把她的心事与情绪坦诚开来，过去那些年，她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在自己的心底里消化。
过了一夜，似乎再重的情绪都能放下。
可今天，她又不想要这样了，既然跟盛怀津在一起了，他能在这样的日子里毫不避讳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又有什么理由，将他推到世界之外。
“你一点都不粘人，这算什么粘人。”
盛怀津的嗓音里，带着刻意控制着的情绪，伸手轻轻将恽仪拉进怀里，圈紧了手臂。
“粘人，是放下所有，天天都要在一起，每分每秒都要在一起那种。”
恽仪：“……”
“你这种小儿科的程度，只能说是在原有基础上稍微进步了一些，有待培养。”
“……”
抬起头来看着正大放厥词的人，恽仪哼了一声，反问：
“我倒是想问你，说有待培养，你给机会了吗？也不知道是谁，一进组就要几个月，全程靠电话联系，这跟古代飞鸽传书没啥区别吧？”
“喂喂喂，当初我征询你的意见，你让我接的剧，现在你又怪我了？”
“我没有。”
恽仪气鼓鼓地喊了一声，一点底气都没。
“剧组离庆城也不算远，飞一趟不过两小时不到，我若是有时间了，答应你，一定第一时间去找你。你有空，也可以来剧组探班，小迟会带着你。”
盛怀津吻了吻恽仪的鬓间：“我每天都很想你，不比你想的少。”
恽仪脸红的很，又很心虚。
“你自己说的啊，有时间就会来找我。”
“嗯。”
平日里清淡的眉目间，此刻满是温情，主动拿起床边的手机，示意恽仪解锁，看了眼屏保壁纸，下一秒就着两人这姿势自拍了一张——
“换壁纸？”
恽仪抓着手机，仔细看了眼照片：“你这个角度，显得我脸很大啊，再拍再拍，这张留着。”
“好。”
一张自拍，变成无数张。
心满意足地挑选着合适的壁纸图，连微信聊天背景都做了更换。
盛怀津把自己的手机也给恽仪，示意她重复同样操作。
“对了，你训练的这几天，没有受伤吧？我之前看那些动作戏的片场花絮，都觉得挺危险的。”
“没有，就是辛苦了点。不过大家都是一样，为了动作规范，多练也是有好处，权当多学一门防身技了。”
恽仪摆弄着盛怀津的手机，换微信聊天壁纸的时候，不小心就看见了《烽火》剧组的群。
这群里，怕是恽颖也在。
仅这几秒的停顿，盛怀津垂首就察觉到了。
“进组后，导演就建了这个群，主演都在里面，平日里聊天内容也不多，无非就是通知哪些人去哪个组训练什么内容。”
“哦。”
“我跟恽颖不在一个组，不是好友联系。”
恽仪咳了几声，小声嘀咕：“谁问这个了，谁关心你们是不是好友了。”
“不管你关不关心，反正我都还是要说。”
听到这话，恽仪偷笑。
将手机还给盛怀津，转过身来，灯光下笑眼里藏着满满当当的喜欢：“不得不说，你这个补充，很受用。”
近在咫尺的男人，低头一笑。
谁先亲的谁，等到回过神来想分个先后已经来不及了，彼此的气息在深夜里缠绕。
男人格外温柔，有着足够的耐心去引导女人。
强烈的男性气息逐渐将自己包裹住，恽仪颤着身，抬起眼来。
“盛怀津。”
沙哑的嗓音散在唇齿间：“嗯，我在。”
恽仪轻轻一笑，主动探起身，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亲密地去贴着他的脸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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