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名扬王府知过往

　　不知道是不是香荷，把林立秋会做这些个脂粉的事情说了出去。这从古至今，无论什么女子，都狂热的追求美丽。这冷清的院落前，竟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夫人，又有侍女来想问问您些事情。”香荷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看着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顿时觉得很是无措。

　　林立秋捂着自己的额头，明明感冒都还没好，却还要发挥自己的医德，不得不给这些侍女们看病。其实林立秋打从心底的很是同情这些个女子们，因为身份低微，一旦生病也没有资格去看病。而且古时候的大夫只会治病，哪会像林立秋这般还能护肤美容。

　　“林夫人，你看我这脸上的斑点能去掉吗？”一个女子挤到林立秋的面前，把自己长着褐色斑点的脸凑到她的面前。

　　林立秋无奈的抬眼看了一眼，这都是今日的第几个人了。她叹了口气，在纸上扬扬洒洒的写下。“你去药房抓写白附子、白及、白蔹、白茯苓、密陀僧还有定粉磨成粉混在一起，每天睡觉前洗好脸，拿些清水把粉弄成糊糊抹在脸上，等干了就去洗掉。”

　　写罢便就将这泛黄的纸递与那询问的女子，女子万分感谢的连连鞠躬。她手中怀抱着那张纸，好似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不过她心里暗自嘀咕，这林夫人的字还真是够难看的。

　　身后其他的女子立刻拿出笔来，在小本本上立马记录了下来，生怕自己一个开小差就忘记了。林立秋看着座下一堆的女子，埋头奋笔疾书，自己当年高三的时候也没她们这么认真。这些人若是放到现代，保准都能考上清华北大。

　　不过最万幸的是，虽然林立秋并不知道自己身处的这个朝代是什么时候，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们都没读过明朝胡文焕的《香奁润色》。

　　“那夫人，我这头发总是掉该怎么办？”说着又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子凑了过来，林立秋见她发际线确实岌岌可危。

　　“用两片手指大的侧柏叶，三个榧子里的黑衣，胡桃肉两个，放到石臼里慢慢的磨细，可以洗头前擦在头皮上，或者洗头的时候直接混到水里。”

　　座下又是唰唰的写字声。手速比较快的姑娘，立刻又抬起自己的头来，闪着期待的眼睛看着林立秋，香荷见着这一早上，都没让夫人歇一口气，她气鼓鼓的插起腰来，对着屋内的所有姑娘厉声说道。

　　“我家夫人都累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啊！这才说了没几个！”果然这些个女子没有这么好打发，一个个都唉声叹气的瞥向香荷。香荷瞪着大眼，狠狠的剜了她们一眼，这些个侍女才知趣儿的慢慢走了出去。原本冷冷清清的冷香园，又恢复了平静。

　　林立秋见着人们都走光，这才敢给自己倒一杯水，润一润发疼的嗓子眼。“平日里没见着这些个人多么的热情，现在怎么都和发狂了一样？”

　　她自己喃喃自语道，香荷把大门关的严严实实，她笑着走到了林立秋的身前。“夫人不是说过‘不爱美，不女人’吗？即便是像我们这种下人侍女，也想每天漂漂亮亮的。”

　　这几日和香荷相处的习惯了，她也就不再那样怯生生了，反而开朗了许多。林立秋一旦想起什么好的方子来，就在香荷脸上试验一番。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香荷确实白嫩了不少。

　　“夫人……”香荷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开口说道。“没过多久就要过年了，王府的家宴也临近了。夫人想好要怎么办吗？”

　　怎么办？林立秋被她问的有一些糊涂，家宴无非就是吃个饭而已，有必要如此胆怯吗？

　　她眨了眨眼。“该怎么去就怎么去呗！总算能够吃一顿好的了。”

　　“可是夫人！其他院的夫人还有王妃侧王妃，肯定会欺负你的。去年你不就被她们推到水里去，病了一大场！”香荷蹙着眉头，见她眼来真诚的担忧，林立秋不禁心里一寒。

　　自己还真的这么不招待见啊！

　　这下林立秋是真的感觉到有一丝害怕了。这些个王妃夫人的，随便拎出一个都是王公贵族家的女儿，自己只是侍女出身，就算被欺负了也得闷声不响的接受。更何况在富家大族之中，偶尔弄死几个人根本不足挂齿。

　　“即便你这样说，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林立秋一下子就颓了，她趴在光滑冰凉的桌上，心里也很是苦闷。

　　她脑内灵光一闪，说不定可以和电视剧里的主角一样装病，于是立刻坐起身子来对香荷一说。然而她摇了摇头，没给林立秋说话的机会就否决了。

　　“夫人很少出门，只有在家宴这一日才会露面。所以那些个夫人们，就盼着家宴这一日能够欺负夫人你。更何况……”香荷的说话声不由的低了下来。“更何况夫人你只有在家宴这一日，才能够见到王爷。所以你从来不缺席的。”

　　听着香荷这样说，林立秋的心里不禁同情起那个女鬼林立秋了。没想到她的生活竟然如此的凄惨，而且还那卑微的爱着瑀王，简直就是言情小说悲情女主角的设定。

　　“那我只能去了吗？”林立秋皱着自己的脸，一脸绝望的望着香荷。

　　香荷点了点头。“但是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吗？绕道走就好了。”

　　没想到香荷真是会活学活用，现在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的，哪还有笨笨的模样。林立秋支着自己的脸，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子，幽幽的问着香荷。

　　“香荷，我为什么会被整个瑀王府的人讨厌。我真的很坏吗？”

　　香荷浑身一愣，她阵阵的看向林立秋，嘴巴开开合合半天却一个字都没说。林立秋见着她眼中那股怜悯的神色，不自觉的用力将手握成拳来。

　　“你说吧，我绝对不会责怪你。”

　　“夫人……”香荷深吸一口气，她垂下目光轻声说道。“因为夫人你假扮成侧王妃，所以才得到了宠幸。其他的夫人当然很不齿。”

　　“我假扮成侧王妃？”林立秋陡然失笑。先不说自己与那个貌美的侧王妃长得是一点都不像，更何况自己胸前的半两肉加起来都没人家的一个重。那瑀王眼神得多不好，才能认错人。

　　眼看着太阳西下，半边天都被染得血红。香荷把晚饭端了过来，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桌上。林立秋随便瞄了一眼，她惊奇的发现，今天的菜里竟然有了肉！要知道那厨房可抠门的很，每天就是做些蔫黄的素菜，比以前学校食堂的饭还难吃。

　　香荷把林立秋的震惊看在眼里，她掩面笑出声来。“倒也多亏夫人这些日子帮着那些个下人，厨房里的厨娘感谢夫人，所以就趁着别人不注意，会做的丰盛一些。”

　　还没想到，自己这个无心之举，竟然还能换来好口福。她感激涕零的夹起一块肉来，迫不及待的就放到嘴里。原来肉的味道是这么的美味！

　　林立秋再夹了一块肉，递到了香荷的面前。“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的菜，浪费了就可惜了。”说罢冲着香荷扬唇一笑，使得香荷心里很是感动。

　　她红着眼眶，轻张自己的嘴，将那一块肉含入嘴中。好似舍不得咽下去般，呆愣在原地，就连咀嚼都忘记了。

　　香荷跟着自己也是受苦了。如果身为主子都每日吃糠咽菜的，那么下人吃的岂不是更加的差。如此艰难的生活，香荷一陪就在自己身边二十年，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更何况从前的林立秋还动辄打骂，香荷不离不弃简直就是忠仆的典范。

　　二人用完膳之后，林立秋也洗漱完毕准备入寝了。不过这时门外却传来不合时宜的敲门声，香荷心中暗自奇怪，但还是缓缓的打开门来。

　　“是何人？”她探出头来问了一声。见一个侍女站在门口，她见着香荷开门来，慌忙的欠身行了个礼。

　　“请问林夫人在吗？”她一开口便就是找林立秋，香荷当然清楚她的意图。无非就是想求点胭脂水粉，或者帮忙看点病。

　　林立秋听着动静，她也走了出来，冲着那侍女点了点头。“我就是。”

　　那侍女立刻就恭恭敬敬的冲着林立秋鞠躬弯腰，她张了张口就将自己的来由说的清清楚楚。“本来无意叨扰林夫人的，只是听别院的姐妹都说夫人很是厉害，所以……所以就想来试一试。”

　　林立秋蹙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子，见她虽算不上倾城美人，不过也算是肤白无暇了，真真看不出有何不满意的地方。

　　“有事直说就好了，不用吞吞吐吐的。”林立秋扫了一眼她。

　　“我……”侍女的表情很是不平常，她抿着嘴很是踌躇的模样。“不知夫人有没有可以使人生香的法子？”

　　“生香？”林立秋心中暗自嘀咕，这不就是香水吗？按理说，古人早就发明了香膏，何必多此一举来找自己。

　　侍女慌忙的点了点头。“最好是那种，可以在身上留香许久的。”

　　见她这么一脸期待的目光，林立秋也懒得多问。转身便就走入屋内，提起笔便就扬扬洒洒的写下一大段字来。香荷慌忙的探过头去，见着她在纸上写着：零陵香、茅香各三两，山奈子半两，木香一钱，大黄、甘松、白芷、牡丹皮、丁香四十九粒，松子、樟脑一钱五分。

　　“这个叫做衣香方，把这些个东西都磨成粉末，洒在衣服上就好了。或者洗澡的时候，往澡盆里放一点就好了。”林立秋把纸递给那侍女，侍女立刻就眉开眼笑的，连连道谢就离开去了。

　　林立秋深呼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当初上班主任的课很是认真，还记了不少的笔迹，盼望着能够开一家古方护肤的淘宝店。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实现目标，毕竟干什么事都是需要启动资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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