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 好牛逼,一票难求好尴尬
回想当年，刚到GD工作时，岂能说回就回，说走就走？一票难求啊！
柳阳在酒店房间走来走去，在灯光的照耀下，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还在晃来晃去，时而停止，时而晃动。感觉有个幽灵也在房间外面逛来逛去。
他突然神经质地想吼一句：搞什么鬼！烦，还是晚点睡，反正也睡不着。可是，也没事可干啊。整个酒店都静寂了，或许只能听见偶尔的鼾声。去去去，电视不看了，手机不玩了，日记不写了！还是洗洗睡吧！
接着，他长叹了一声：唉，咱们的春运啊，几时能改变呢？春运，这深更半夜的，管自己啥事呢！他为自己突然之间的忧国忧民的想法，有点感动了！
说到春运，柳阳觉得应该再说点什么。跟谁说呢？霍艳不在身边，丁宜远在他乡，还有一帮酒朋狗友？算了吧，不招人白眼了，就跟自己说说吧。
说什么呢？一说春运，就会想起当年回家过春节的尴尬情景。如果说起来，估计三天三夜的故事，还是有的。有些心酸，有些羞恼，柳阳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除了老婆，还有女朋友，还有同事，还有自己的潜在的对手，敌人，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王八蛋……
还有选择吗？只好总是往肚子里咽，除非喝了点50度以上的白酒，最好是冻到结冰的，一入口，就把嗓子眼割裂的啤酒，至于红酒，应该是女人喝的酒。无数的事实证明，只有喝到7成以上，才会有种忘记你，忘记尘世，忘记一切烦尘！也才会在哥们面前发几句牢骚。至于在女人面前，还是要猪鼻子里插大葱，或是在蒜，装象！再怎么说，也是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
背后，谁知道，我的熊样？谁能看见，我的熊胆？柳阳打开车窗，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可惜，这口水没有飞向窗外……妈的！
春节，春运，最不好办的，是买长途车票吧？不管是长途汽车，还是那硬座的火车。至于软卧，或是那飞机票什么的，这应该是高层次的人，去享受的事情。不说多少钱，有时1元几元，也是俺生活费的一部分啊！赚钱不容易！
一票难求，不夸张吧？柳阳对这点，还是深有体会的。不怕大家笑话，为此甚至暗中落过不知几多伤心泪。以至于，在某些时候，他仰望着苍天，凝望着沉默的远山，再看一眼有点发破的皮鞋，不想说一句话，不想走一步路，只是发呆，呆得浑身无力，如那烂泥坑，如那臭水沟，如那瘫软的面团……
不过，心里，究竟还是一直在较劲，还把右手不时放在心窝旁，暗暗发誓：你等着，等老子发财了，等我时来运转……我就买个那啥车！那时，也说不出什么这牌子，那名牌的啥车，只知道希望，自己能说走就走！想停哪就停哪，想在哪撒尿，就在哪撒屎尿。谁知道，后来，自己还能坐上自家的小车，还能成为一个小司车——虽说车子实在不怎么样。
记得第一次去GD那真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年，为了买张长途汽车车票，过年前一天，还特意往初中同学家跑。这同学姓邵，名楠，大家都叫他风骚男，直接一点的，就叫他骚锅。说这话，一点也不假，真的是名符其实。据说，他父亲是当年县汽车公司的站长，后来到90年代，一转身，华丽得很，成了运输公司的经理，牛逼得很！
这不，说牛逼，一点也夸张。老子牛逼，儿子能不牛逼？当年，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期间，流行几句话：要想跑天下，学好数理化。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好数理化，哪比得上有个好爸爸？
邵楠长得还算是一表人才，皮肤白白的，活像个白面书生！最让人看不惯的，是他比女生还女生，特爱臭美。据说他口袋里，还时时放着一枚小镜子，有时张扬地，在照来照去。有时，还故意照在某个小女生的脸上……小女生不高兴了，扬言说要向老师告状。他一点也不惊慌，显然是自有妙招。
据说，刚下完课，邵楠直接走到小女生面前，对她说着什么。然后，掏出了一袋大白兔糖，大方地送给了她。在当时，这可是少有的糖。这独特的赠礼道歉，显然是起了作用。那位女生笑了。后来，他俩就开妈偷偷地开始约会了。毕业之后，你就不要再问再后来了，因为不会有再后来了。
春节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柳阳为了一张车票，只好上门了。开始，他并不想准备提什么东西，但有同学还是提醒，最好还是带点东西，比较好办事。所以，礼物是准备了一点的，不过是一些家里的土特产，有门口小院子里种的柿子，晒干后的柿子饼，还有一点干辣椒。城里人，应该还是喜欢的吧？虽然是同学，也不好意思空手。
虽然听说过邵楠的一些事情，但还是有点意外。因为当柳阳出现在邵楠家时，没有看见那位小女生同学。虽然名字不记得了，但模样还是记得的。迎接他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妇人，看起来应该比邵楠小二十岁吧？不会是保姆吧，这么年轻？这柳阳不敢打招呼，只是呐呐地说：“你好，我是邵楠的同学！邵楠在家吗？我跟他约好的！”
“哦，同学啊！你好！快进来吧！”少妇人的笑容很甜蜜，有一种让男人一见就想多亲近的魅力，她笑着说，“你先坐一会儿，我老公出去了，很快会回来。”
老公？这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柳阳赶忙把一点小礼物，放在了茶几上。
她说：“他很忙，很少回家吃晚饭！没办法，外面应酬多。”
说完，她看了一眼柳阳，又看了一眼茶几，脸上有点变色，责怪道：“你还真客气，同学还送礼啊！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柳阳有点把不准她的意思，只好小声地说：“没什么东西，都是家里种的。家里还有好多呢，你就别客气了。”
一个念头突然涌上脑门，这少妇人，不会是把自己当成是送礼的人吧？估计不会有人送这样的礼物吧，也不会有人把这点东西，也当成礼物吧？柳阳坐在沙发上，感觉有点为难，有点坐立不安。
少妇人并没有泡茶，只是端来了一杯白开水，语气明显有点冷淡，说：“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转告他。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在哪，我可以去找他吗？”柳阳来了勇气，提出了小要求。
“去哪了，我还真不知道！只要他喝着酒，是找不到他的。这点，你还是免了，他不会见任何人的。”少妇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柳阳横下了心，就在这等吧，反正跟他约好了。再怎么说，也是当年的同学，不怕你不回家见面。少妇见柳阳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说：“好吧，你就看看电视，等等吧！我去做点事，就不陪你聊天了。”说完，就怏怏地离开了。
柳阳想，我就不信了，还是老同学，还弄不来一张长途汽车票！毕竟这老同学可是车站的领导之一，这点小事还办不成？还当什么领导呢？
柳阳不想看什么电视，只是焦急地望着门口，等着同学回来。要知道，前几天大家在一块喝酒。大家还提到了邵楠，有人还提供了他办公室的电话。柳阳特意打了他办公室电话，说了年后回GD的车票问题。他当时非常高兴，说老同学了，好久不见了，一定要见见！不过，现在工作有点忙，事情太多了。还是明天来家喝酒时再说。同时，他还一字一句地，明确了他家的街道门牌号。
一坐下来，时间过得是真慢！半个小时过去了，邵楠没回来，柳阳坚持等。一个小时过去了，邵楠有点坐不住了，本来还想到邵楠这噌点酒喝，还是可以的吧？再说，邵楠电话里也说了请喝酒。
还好，邵楠没回家，但还是往家里打来了电话。电话，是少妇人接的。邵楠交待老婆，问有个老同学来了没有呀？如果来了，请叫他马上到如意酒店来吃饭喝酒，他正陪着一个客户，没时间回家。
少妇转告了邵楠的电话内容。同时，又一次开始热情起来了，说：原来，你是在GD大城市工作的呀，真厉害！我一看你就不是到GD打工的。哈哈，是吧？几时，我也想去GD转悠一下，不是说特区发展特别快，是吧？
柳阳点头说，是的，是的，特区还算不错吧。同时，他又松了一口气，这小子还算够意思！总算还记得曾经的老同学，总算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听说要去如意酒店吃饭，柳阳的心情好了很多，立马有种兴奋的感觉。他起身马上向少妇告辞，第一感觉是，这种女人不简单！这种女人惹不得！
来到如意酒店后，其实邵楠的饭局应该已经进入了高潮，或许是突然记起了柳阳这么回事吧？柳阳总算见识了邵楠饭局应酬的忙碌，以及他县城小小车站领导的威风。不说客套话了，不提两人见面的搂抱了，也不提邵楠的气震酒桌……总之，不等柳阳反应过来，一圈一圈的喝酒，又一次达到了高峰。
柳阳本不想多喝酒，毕竟心中总想着年后车票预订的事。最好，今晚一定要解决，这样才能安心过年了。
也就在那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吧，老家是贫困县，是全国有名的红军老区。老区，老区，在那革命年代，特别是红军发展的初期。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感动人心的故事。这里，老区又付出了多少代价，甚至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但是，老区就是老区，特区就是特区。有一点大家都是相当明白的，老区有前辈的热血，有鲜红的红土地，不过没有高楼大厦，更没有特区般的满地黄金。
那晚，是不记得喝到多晚了。反正酒喝是够了，车票也到手了。邵楠喝完酒，他只到酒店服务台，打了一个电话，问题就解决了。其实，他是有一个超级手机的，或许就叫大哥大。原来，车票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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