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误打误撞
迪卢克觉得凯亚最近有些奇怪。最直观的一点就是他时常盯着自己。又或者，他总是试探着问自己晚上睡得如何，是否做梦之类的奇怪的话。
直觉告诉迪卢克，凯亚有什么事瞒着他，可是每当他询问，凯亚又总是会巧妙的转移话题。
当然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这点伎俩根本骗不过迪卢克。但是迪卢克没有再追问，只是拒绝了他的续杯请求。
“看样子今天晚上是没办法再继续喝下去了。”凯亚遗憾的将空了的酒杯推了过去，又点了一杯苹果酿，虽然比不上他最爱的午后之死，但也聊胜于无。毕竟夜晚才刚刚开始，在进去梦乡前，他还是希望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酒馆里的其他人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在迪卢克老爷当值的时候，这位西风骑士团的凯亚队长想要畅饮一番，似乎总要困难一些。只是纵然如此，却也没有一人会说他俩关系不好。
迪卢克将苹果酿推给凯亚，金色的液体散发着苹果清甜的香气。虽然是无酒精饮品，却也在蒙德获得了一致的好评。
“前段时间，你调查旅行者有什么结论吗？”
“哦~你说那个呀。唔，什么也没有。”
凯亚耸肩，玻璃杯的边沿靠近唇边，略有思索。“只是觉得可能有点联系，但目前还没有结论。她本人……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凯亚说的模糊，他在调查什么？又与旅行者有什么关系一概没有说，但这并不妨碍迪卢克回他一句：
“哼，西风骑士团已经无能成这样了吗？”
听了这话，凯亚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当年迪卢克离开骑士团的原因，他是最清楚的。但，即便存在偏见，他也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蒙德。
酒吧里总是噪杂的。但越是这样的环境，反而能让人静下心来想很多事。
那个神秘的诗人又喝醉了。正趴在吧台上小声说着胡话，认真听，却也只是破碎的词句，就好像有些话，即便喝醉了，也不能说出口一样。
即便喝醉，也要清醒的克制。
凯亚托着下巴，歪头注视着趴着的温迪。说起来，之前他在梦境之中也遇到了这位闲散的风神。哦，准确的说，那是小姑娘的一个传说任务。虽然凯亚本人也曾见过温迪召唤过特瓦林，但那依旧是以温迪的身份。而作为风神巴巴托斯这样的身份，凯亚只在那个传说任务中见到过。
凯亚是以旁观的形式见证整个故事的。纵然他对神这种生物无感，实际上也并没多少敬意，却也能在那个任务的最后感受到，或许神真的爱着祂的子民。
若现实中的那些信徒知道了他们信仰的风神巴巴托斯大人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想必那些人一定会激动的晕过去吧。
然而神现在，则醉成一滩。
“真是……不可思议。”
凯亚戳了戳温迪的帽子，似感叹道。
“什么？”迪卢克抬眸，有些不明白凯亚的意思。最近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家伙了。似乎从凯亚与那位来自璃月的重云相识这件事开始，他的消息网就像是漏了一个洞，多少有些不安。
“没什么。”凯亚转过头，嘴角上扬，指了指依旧趴着的温迪。“只是觉得这家伙每天都能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也很厉害。嗯……今天就把他的酒记在我的账上吧。”
这话让迪卢克擦拭杯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目光淡淡的看了凯亚一眼。
“我可不记得你有帮别人付账的爱好。”迪卢克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杯子，将温迪的账单压在了凯亚的面前。
凯亚依旧笑着，看了眼账单，将钱袋放在吧台上。
“仅此一次罢了。”
——
“如此玄妙的空间之法，我还从未听说过。恐怕是异界之物。”
对着面前幻化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符文，萍姥姥摇了摇头。钟离给她展示的这等空间术法虽为残缺，却也能看出其精妙复杂，其中穿插了各种其他术法，环环相扣，杂乱而有序，精妙绝伦。纵然她自认空间术法是她的长项，但与此等术法相比，就如同幼儿的玩闹。此等空间术法之高深，恐是她终其一生也无法构建出来的。
“确实非此间之物。”钟离抿了一口茶水，“只是……终究与此界有了纠缠。”
“不知是好是坏。”
他似是叹了口气，鎏金般的眸子里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您的意思是……”萍姥姥抬手将符文挥散，略有些浑浊的双眼安静的注视着钟离。
她并不清楚钟离最近在做什么，又是如何得到这份空间之法的。或许那并不是她询问就可以得到解答的。眼前的人，虽以人之躯行于世间，但他终究是岩王帝君。
“力量不可凭空而生，总有此消彼长。此法连接两界，对于另一边来说，或许并非好事。”尤其是越来越多的人觉醒，那边的那个孩子又能支撑多久呢？
钟离想起在梦境之中听到的声音，或是欢快、或是哀愁，毫不掩饰。
说到底那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他放下手中的杯盏，目光跃向港口的千帆。港口人来人往，商人货郎叫卖。海上无风无波，有海鸥掠过。璃月港如同过去的每一日，平静而祥和。
“不管怎样。”他叹道，“在风雨到来之前，让一切回归原样吧。”
钟离并没有在萍姥姥那里逗留很久，他只是将记录了残缺空间术法的玉简留给了她。
在玉京台上转了一圈，钟离正要回往生堂，突然被少年清澈的声音喊住了。熟悉的白色身影轻车熟路的从对面的荷花亭廊穿过，正向他快步走来。
从倚岩殿出来的重云一下子就注意到站在玉京台石栏旁赏景的钟离。那虽然不是什么显眼的位置，但奈何钟离身上那独特的气质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即便周围都是人，想必也能从人群中一眼将钟离先生找出来吧。
这样想着，重云加快了步伐。
“钟离先生也是来给岩王帝君上香的吗？”
身后的倚岩殿是给岩之神上香的地方，平日里璃月港的人会经常来此处上香，多是讨个吉利彩头。
所以看到钟离出现在这里，重云难免也会这样以为。
“只是刚从一位友人那里离开，在此处停留了片刻。”
钟离看着来人。许是从荷花池穿过的缘故，重云的身上残留着的烟火气与清幽的莲香缠绕在一起，却意外的并不难闻。
“你……经常来此处上香？”钟离问道。
“呃，倒也不是。”重云摇了摇头，“以前都是逢年过节才会来。这次……唔，只是突然想来了。”
“帝君大人他创立了璃月，又护佑璃月千年，而今离世，身为被庇护的子民，无论是感谢也好，尊敬也好，总该来上柱香。”
像是想到什么，重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说起来，自从在梦境之中经历了风神的故事之后，我最近偶尔会想：是否岩王帝君并没有死去，而是也同那位风神一样化作人类，隐藏在我们身边，看着璃月港的众人……呃，不，不过这到底是我个人的臆测。想来，也是不可能的吧。”
重云抬手挠了挠脸颊，偏过头，目光落向璃月港。此时天色将暗，华灯初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他的目光从那火树银花中抽离，似有些恍惚，垂眸低声喃喃：“护佑璃月千年，即便是神，也会累吧。”
注视着重云偏过去的侧脸，钟离鎏金色的眸中似有光芒闪过。他沉吟思索片刻，开口道：
“……人治的时代，神的离去未必不是好事。不必感到惋惜。”
“或许如你猜测那般，他只是累了。所以这个时代，该交给人类自己了。”
“想必那也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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