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计划不如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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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party这一天下午，田松原还没有来，胡宇把小倩和方志远先召集在自己家客厅，一脸郑重地开始布置任务。
“现在是这样的，”胡宇严肃地看着小倩，“我昨天晚上花了整整一个通宵，想得头发都快白了，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嗯，跟她分手。”方志远提议。
胡宇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方志远……
“关键时刻我会跟你分手。”胡宇严肃地说，“你不要打岔呀！”
“好好好，你说。”
“是这样的，”胡宇看了看时间，“那……现在再过一个小时，”看着小倩，“你妈，田松原，玲子，和她的新交的男朋友就要到这里来了。”
“半小时。”小倩提醒道，“半小时之内我妈就会到了，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呢？”
“好，”胡宇也反应过来，“这半个小时之内，”指着小倩，“你，出去，下楼，逛街，买东西随便你，只要别碰到你妈。等你妈来了之后，我会跟她说……”胡宇诚恳地模拟道，“‘阿姨，我们今天要开个派对，可能要预备比平时多点菜。但是时间有点紧，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然后就在你妈犹豫的时候，你就主动打电话给她，主动提出要过来帮忙。”
“好！”小倩振奋地说，“那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
“我们会发消息给你的啊！”胡宇郁闷地看着她……女朋友真笨，“只要我一开始说那些话，方志远，你就发短消息给她，大约半分钟之内你就打给她。”
“可是我什么忙也不会帮啊！”小倩紧张起来。
“可是我们什么菜也不会多加啊！”胡宇快气死了，“你还没搞清楚关键吗？关键是，我们要让你妈认为，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认识，正大光明地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开始的。关键在这里啊，今天是田松原认女婿，关我什么事啊！酒管够就行啦！”
默默地抬头看天花板，方志远和小倩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虽然实在诡异……但也不失巧妙……
而且似乎也只有这样一个办法……
只有编狗血剧情的作家才能想出来的办法。
“大家各自的任务都明白了吗？”胡宇站起来，也没等两人唱票，振作地拍拍手，“好，现在开始对表！”
听完这话，三个人同时拿起手机开始对表，这个时候……
门锁又被拧动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我妈奉行的是宁可早到，不可迟到的原则。”
但是会早到多久……没有人知道。
胡宇已经完全惊呆了，没想到自己苦思冥想一晚上想出来的计划，被一个中年妇女轻而易举地全部摧毁。他转过头惊恐地看着小倩，小倩这个时候已经豁出去了，嗑着瓜子无辜地回看着他。
门锁……继续拧动着……
下一秒……
小倩的妈妈将目睹所有真相……
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不知道是怎样的天才，才能做出来的举动……胡宇冲向衣橱，打开柜门，把自己关进去，啪地把柜门关上……
与此同时……小倩妈妈开门进来……
呆呆地看着沙发上的一个陌生男人，和嗑着瓜子的……自己的女儿。
那一瞬间，阿姨都有些精神错乱，怀疑自己走错房间了。
一阵令人震惊的沉默后……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倩妈妈终于鼓起勇气，吃吃地问。
“我……我上次在这……”面对自己的妈，小倩没有胡宇那么惶恐，脑子飞快地狂转着。终于，她下定决心，仰起头，坚毅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掉了东西！”
“掉了东西？”
“啊！是啊，我上次在这儿，回家之后，发现我包里的那个……那个……”
这个当口，居然犯起了选择恐惧症，不知道说什么东西好了。
“润唇膏。”边上，方志远小声替她做出了选择。
“啊，对呀！”闻言，小倩豁然开朗，“润唇膏不见了，我想可能是掉在这儿门口了。”接下去就好办了，“这润唇膏可贵啦，我同学从RB回来送给我的，好几百块钱一支呢。一扭下面灯还会亮的，可好看了，我很喜欢的……上面还有个机器猫……”
小倩已经完全忘了事情到底处在什么境地，开始很开心地编织一个从来不存在的东西，越编织越详细，完全沉浸在一种胡说八道的快感中。
“差不多行了啊……”边上的方志远终于忍不住提醒，浑身已经全是冷汗了。
“嗯……”前提越编越详细，小倩开始充满底气，看着自己老妈，“所以我就想上来找找嘛，胡宇不知道哪儿去了，不在家，正好楼道里碰到他。”说着指指方志远，“他是胡宇的好朋友，他说他有钥匙，我们就先进来等他了。”
一口气把谎撒完，小倩心满意足，对自己非常满意，长长松了口气。
边上的方志远已经惊得浑身是霜了，反应过来，也伸出手，“阿姨您好，我是胡宇的好朋友，我叫方志远，我住对面。”
a计划已经被破坏，b计划压根还没制定，方志远也只好振作精神，打起配合战，“我们一会儿有个朋友聚会，胡宇下去买酒了。”
衣橱里，胡宇听着两个人的弥天大谎，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想计划想一个通宵不知道是在干吗。他一边惊叹，一边开始怀疑自我存在的价值。
这个时候，又有人敲门，方志远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穿着一身hiphop大大垮垮的衣服，戴着棒球帽和墨镜的……
中年男子……
对着方志远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年男子还不忘用黑人饶舌歌手的手势，对方志远打了个招呼……
“an……”
方志远已经……陷入官能休克状态了。
没有预期中的惊叫，田松原有些失落。他转头看看小倩和她妈，再看看方志远，就是没有胡宇，也开始搞不清状况起来。
“什么情况？”田松原小声问方志远。
“一塌糊涂的情况。”方志远绝望地回答。
“kitout.”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胡宇还在衣橱里关着。因为开放式的厨房是在客厅里的，谁也不敢走上去把他放出来，胡宇自己更是不敢走出来。
厨房里，小倩的妈妈正在忙碌地切菜做菜，方志远和田松原木然地望着衣橱的大门，心想没有比现在更绝望的境地了。只有小倩，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走上去凑在妈妈边上挨挨蹭蹭。
“妈……你就让我在这里帮你忙呗……”
“你能帮什么忙，你不给我捣乱就不错了。而且，今天人家朋友聚会，你留在这儿干吗？”看了看表，小倩的妈妈很是忧虑，“这小宇，怎么还不回来？”
话没说完，一转头，正看着方志远和田松原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地在往门外吃力地搬一个衣橱，方志远还转头对自己殷勤地解释。
“阿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方志远真诚地对她说，“小宇跟我说了很久了，这个衣橱早就想处理掉，我看今天我们今天闲着也是闲着……”
“是是……”田松原也一脸谄媚地笑，表示确有此事。然后，在阿姨呆呆的眼神中，两人使出浑身力气把衣橱搬出门外，关上门。
真是地狱门口转了一遭……
打开衣柜门……
胡宇还在里面……
所幸，竟然还活着……
手脚并用地爬出来，胡宇看了看田松原和方志远，一边感慨两人确是生死兄弟，一边惊魂未定地拍自己胸脯。
“我刚才还在想，我是不是今天整个晚上都不用出现了……”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开始扶着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楼道外走去……
“喂？喂？你去哪儿啊？”
“买酒啊！废话！”胡宇转过头，匪夷所思地看着两人。
“我是去买酒的啊……”
情形好不容易开始步入正轨，胡宇一边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一边走到电梯口，按了电梯进去。此时，另一边电梯门打开，玲子和一个男孩走出来。男孩用一种军训时常用的正方步走着……边上的玲子还在喊着口号……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男孩迈着方步向田松原和方志远走过来，走到田松原方志远面前……
“这是我爸。”玲子指着田松原淡淡道。
“首长好！”
男孩并腿，弯腰，敬礼，鞠了一个快一百八十度的躬……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只有玲子悠然自得地四处逛，玩玩他的玩具，拨弄拨弄他的书。
眼看妈妈一个个菜做完，胡宇还没回来，小倩已经急得团团乱转，打电话问胡宇在干吗，怎么还不回来，得到的答案是……
胡宇在楼下的超市，已经一口口地喝上了酒……
“我要压惊啊！”说完，胡宇挂了电话，哆嗦着又往嘴里灌了一口。
挂了电话，小倩绝望得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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