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百口莫辩
这天是杨相宅家的第一天。
没错，经过昨天的镇定思痛，杨相发现自己最近的确是时运不济。
于是他决定这段时间宅在家里，工作也不找了，先避避风头。
起初是丢了本职，接着瓜摊又让人掀了，结果昨天还被摸成了秃头……
每每想到张尔等人，胃里就翻江倒海。
行吧，既然一碰上你们就倒霉，那我不出去总行了吧？
感叹自己机智的杨相一溜烟回了家中，直到今天上午也没有出来。
可闭关计划才刚刚开始，就被警察上门查了水表。
“先生，你所在的这栋楼昨夜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请您积极配合我们调查，非常感谢。”
看着眼前的执照证明，杨相一脸懵逼地被带到了楼下。
“杨先生，是吗。”那小警察盯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资料。
“是我。”杨相下意识回答。
“你昨天晚上在家做了什么？”
“啊？”杨相愣了半天才说：“晚上在家，当然是睡觉啊……”
“唉……”那警员揪了揪额头，又点了几下，然后指着屏幕上的监控录像道，“先生，请看小区门口的录像。昨天晚上，只有您一个人在晚10点半左右回到小区，而那之后便是这次案件的案发时间。”
“就这？你就因为这个觉得我有嫌疑吗？”
杨相觉得自己被耍了。
“您先别着急，并不只是因为这些，而且嫌疑人也不只有您一位……”面对这样的质问，对方无动于衷，只是叹道：“这栋楼的住户也基本搬走了一大半，而根据死者死亡信息，极有可能是窒息而死。”
“虽然没有物理伤痕，但窒息很容易让人觉得是人为致死。死者的家人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十分才回到家中，之后便发现了死者。”
说完，警员顿了顿，又道：
“如果是人为的物理伤害，那么整栋楼的这几位昨晚该时间段在家的住户，包括您，都是嫌疑人。”
“那你为什么单独把我拎出来？”杨相突然明白了，叫道：“合着刚才站在门房外面的那几个住户也都是嫌疑对象吗？难道我比他们嫌疑就更大？”
“呃，是这样的。”警员尴尬一笑。
“血口喷人！我杨相做事光明磊落……”
“老刘！”另一名警员突然闯进来，见面便说道，“秦队已经下来了，叫咱们带上队过去集合！”
“请。”那老刘也不磨蹭，其声便向杨相伸出一只手。
跟在人家后面出去的杨相禁不住有些害怕。
真的不会冤枉我吧……我就老老实实在家他不香吗？
欲哭无泪的杨相这样想着，便走到了楼梯口，眼看下来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穿警服的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秦队吧？
而后面那几个人，倒是有点眼熟。
等等？
杨相瞪大眼睛。
“怎么又是你们！”
杨相双手抱头，快要崩溃了：“我说怎么好好的，又有人给我扣屎盆子，把我当头号嫌疑，原来是你们搞得鬼！”
“嗯？”范德华也认出了杨相，但听到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能把你作为头号嫌疑人，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跟我们可没关系。”赵生淡漠说道。
“行，你们真行！”说完，杨相扭头恶狠狠地质问那几个警员：“来，你们谁能拿出充分的证据来证明我是凶手，或者说我会有什么嫌疑？”
“这可就多了。”老刘说着，又呼出光幕。
大家都扭头看着屏幕。
“所有机位的监控都在这里了，但是从小区门口到楼道，昨天一共坏了三个摄像头。”
“所以呢？”杨相冷笑。
“三个出了故障的摄像头分别是7层，14层和左边电梯里的监控。”
“噗……”杨相脸色一变，差点把口水喷出来。
“你是说？”范德华挑了挑眉。
“这真的太巧了。”老刘摇了摇头，“秦建英便是14层的住户，而这个杨相，不但是7层的住户，还是7层目前唯一的常住用户。”
“是啊，真的是太巧了……”杨相冷汗都要把后背浸透了，又突然发现了什么，连忙问：“等等等……等会儿？你们说的死者是谁？是秦建英？”
“没错。”老刘抬起头，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很巧，是吧？我们刚才查资料的时候才知道你还是秦建英几年前的学生。更巧的是，你上学时是出了名的跟她对着干，说你俩有仇倒也不至于，但动机也确实是有了。”
“这，这不对吧？这谁要陷害我？”
杨相当场宕机。
人在家中睡，锅从天上来。
“不对！”
接着，他又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问道：“你可以从监控里看一下电梯的上下情况，那个时间段绝对不会有人从7楼上到14楼！”
“很遗憾，这监控机位不知道是谁设计出来的，恰好在靠近电梯墙的一侧，无法看到你说的那些信息。”
听完，杨相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说这么多也只能证明你的嫌疑很大，并不是说一定是你干的。”沉默许久的秦良终于开口。
“既然如此，把所有的住户都叫过来，我们先多摸一些线索。”张尔也有模有样地安排。
“我倒感觉你成上级，我成下属了。”看着张尔自然的表情，秦良忍不住说。
“倒别这么见外嘛，我们是来协助你破案的，侦探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赵生赶忙打着圆场。
“无事献殷勤，我怎么感觉你们像是不怀好意呢？”
“同位协会会员，助君破案，绝无二心。”
范德华正色道。
“……先回局里立个案登记一下吧。”
秦良安排小王把杨相领到一边，让一众住户先等待配合调查。
……
“我们不是要直接回警局么？”张尔有些疑惑。
看到自己无论走到哪儿，这几个人都要跟上，秦良有些无奈道：“回去之前，我们先去看望一下受害人家属。”
“他们状况很不好吗？”
“呃……”秦良表情一时变得有些怪异，“我觉得还好……倒不如说，家属状态……还不错？”
边走边沉吟了片刻，秦良接着说：“秦建英的父母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除了丈夫和一个儿子没什么亲人。”
“她的丈夫跟她一样是十五中的老师，而且是年级组长，并且不久前升为政教部主任，而秦建英的儿子也在十五中上高中。”
张尔惊呼：“这，那她老公岂不是升官发财死……”
“嘘……”秦良压低声音，“马上就到了，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昨晚我看他们的情绪比较稳定，但是你也不要刺激他们。”
说着，秦良一行人来到了小区门口一侧的物业楼大厅。
此时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搬了个板凳坐在大厅口，捧着一款老式的收音机，闭着双眼静静听着不知是什么流派的戏曲。
带着一副眼镜，头发梳得很整齐，看起来是个斯文人，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出他面部的微笑，想来也是惬意得很。
“叔，请节哀。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查出真凶。”秦良走上前去，肃穆说道。
那人也睁开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其他人看着这个休闲自得的老男人都愣住了。
“还不是让我说中了……”
张尔小声嘀咕。
“啊哈，呵呵……”范德华挠头假笑道，“能从这样的事情中走出来也是好事，但是孩子现在在哪里？”
“对，小孩子的情绪是最需要安抚的。”赵生又说。
“唉，你们快进去看看那孩子吧，刚才就一直在哭，还是对着摄像头哭，具体是在干什么，我也不太懂这些。”
男人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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