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离世前的悲凉
博凶狠的瞪了我好一会儿，这期间我一眨不眨的回看着他，脸上虽然表现的很是镇定，手心却攥满汗水。
“上车，这匹马会带你去宇王宫，到时你什么都不用说，跟着那个老头儿就行了。”
博愤恨的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进里屋把老人推了出来，伴随着轮椅嘎吱的转动声，是病入膏肓的剧烈喘咳。
“好悬。”
我轻轻吁出一口长气，用力将汗湿的手掌在衣裤上来回擦了几遍。
“咳咳，咳咳咳，小孩......咳咳......你跟着我......到时候不要......乱说话。”
老头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断断续续将话说出，眼睛直到身子被博抱到马车上的那一刻，还死死瞅着里屋亲人的灵牌不放。
见博已经把老人安顿到马车前方的座椅上，我忙踩着蔬菜箱爬上马车，跟堆放在车上的瓜果蔬菜坐在一起，回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心里升腾起决绝的勇气。
“小鬼，我有种预感，你会回来的。”
博挥起长鞭打到快马兽身上的那一刻，突然望向我深沉的说道。
我灿然一笑，抱紧身旁的车杆，眼眸望向远处高耸的宫殿。
“驾——”
一声长呵，快马兽拉着满车的瓜果蔬菜还有老头和我，慢悠悠的朝宇王宫驶去。
“哐啷”
“哐啷”
车轴摩擦轮子的声音有节奏的响着，一声接一声的起伏让我有种置身梦里的感觉。
小时候，爹爹赶着马车将族里捕获的野兽皮毛运到临近的族落换取东西，那个时候我总是偷偷躲在马车上，跟着他走好远好远的路，车上的味道虽然刺鼻难闻，可是却让我难忘。
现在，我能清楚的闻到这列马车上有浓重的野兽味道，勾起了我的童年回忆。
或许不是这种味道勾起的记忆，而是马上要到一个明知道生存机率不大的地方赴死的感觉，引发了记忆的怀念。
“我是不会死的，绝不会！”
我甩了甩脑袋，将思绪从怀念中抽离，抬头对着天空，露出一抹冷笑。
恶魔，我可是你的孩子哦，你会这么让我死吗，我可不信。
“老爷爷，你想念孙儿吗？”
我朝前探了探身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对着蜷缩在椅子里的老头开口出声。
“稚儿，你呀，不要总摇来摇去，小心摔下去哭，呆会儿卸货的时候别乱跑，上次打你的伤好了没？别在殿里笑，宇王她不喜欢听见笑声，稚儿，等回去了，爷爷给你买糖糕吃。”
老头裂开干瘪的嘴唇，绽开一朵干枯的笑容，眼光发亮的望着我，手臂微微颤动，像是想要伸出手抚摸我的脑袋。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老头眼前晃了几晃，见他双眼迷离，眼神飘忽，知道他是在对自己死去的孙儿说话，我抬头朝上看去，知道死神正在他的脑袋上盘桓，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悲凉。
当初从博的口里知道他是宇王宫的旧人时，我就对他没好感，宇王凶暴残忍，能成为她的亲信担任宫殿总管，自然坏事恶行没少干，可是现在，老头孤苦无依，马上要抱着欺骗孤独离开人世，让人心里还是觉得一丝悲凉。
不知道这是不是报应，不过，我从来不相信报应这一说，我只相信，命由自己行，天来定结局。
所以这抹悲凉不久就烟消云散。
“爷爷，我是稚儿，稚儿最喜欢和爷爷赶马车了，稚儿乖，呆会儿不乱跑，这样就不惹爷爷生气了。”
我伸出一只小手拉住老人萎缩的手掌，轻轻挠着他的手心，盘算着怎么从他嘴里得到更多关于宇王的信息。
“稚儿就是乖，我的稚儿最听话了，都是宇王这个坏东西，枉我为她做尽坏事，可她怎么对待我的？！杀了我一家十几口人，害了你的爹娘，稚儿，你怪爷爷吗？”
老人说着眼角流出两行浊泪，声音哽咽伤心，满怀愧疚的看着我。
“不怪，稚儿不怪爷爷。”
我沉思片刻，轻语出声，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充满讽刺，曾经坏事干尽的人，到最后竟然被比自己坏的人害到至亲离散的地步，这是不是很讽刺呢。
有些人并不值得拥有过多的同情，因为在他嚣张跋扈的时候，伤害的是更多无辜可怜的人，如果仅仅因为他最后的可怜而原谅他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坏人都会以这种方式得到解脱，这是对那些无辜被杀害的人最大的残忍。
所以，我的同情心仅仅到此为止。
“嘶——”
一声长鸣过后，马车在宇王宫的侧墙边停了下来。
“到了？”
我望着前方厚重的殿墙很是好奇，不明白马车怎么会停在这个地方，无门无缝，该如何通过呢？
“哨——”
宫殿之上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哨声刚落，殿墙就慢慢转开一个弧度，宽窄正好可以容纳马车通行。
“真是巧妙。”
我不敢抬头看殿墙上方，生怕操纵机关的人认出我是个冒牌货，尽量把头压低望老人怀里探去，装作依偎在他怀里的模样。
马车慢悠悠的拉着货物朝里走去，刚跨过宫壁，黑暗就笼罩了过来。
“还是那么黑。”
果然一切没变，昏暗不明的宫宇，腐尸味道弥漫的空气，张牙舞爪的壁画，摇曳离人的火烛，这一切构成了宇王宫的诡谲和阴森。
“爷爷，我怕。”
我呢喃出声，将头深深埋在老人干瘪的胸膛里，状做被吓到的模样。
“乖，稚儿，不怕，有爷爷在，稚儿别怕。”
老人暖心出语，轻轻安抚着我紧张的情绪。
不多久，哨声再次响起，马车停了下来不再向前。
我偷偷抬起脑袋朝周围看了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寂静真是撩人。
“喀——喀——”
黑暗深处慢慢响起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声音刺耳磨心，每听一声心神都跟着颤抖一分。
“她来了。”
我知道宇王出现了。
-----------------------
（快要放假了，你们想好去哪儿玩了吗？0^.^0）
(https://www.xdzxsw.cc/book/49145/2787733.html)
1秒记住大众小说网：www.xdzx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xdzxsw.cc